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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这样转身而去,继续对着它的铜鼎舞来舞去。
怪物竟然会说人话,这并没有让刘桑安心多少,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人,既然不是人,却又会说人话,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妖怪。
刘桑以前当然没有见过妖怪,但对一个重生后的穿越者来说,并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是一个秦始皇不但没有死在沙丘,反而因服食仙丹而长生不老的世界,有妖怪出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却不知,这怪物虽然是妖,但并非普通的妖。
这怪物名为噩普萨,乃是在黄帝时期,曾与蚩尤并肩作战的凶恶妖魔,而它所祭炼的铜鼎,乃是当年夏禹治水所用的九个铜鼎之一。世人只知得九鼎者得天下,却不知这九鼎中,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噩普萨躲在云梦泽里祭炼禹鼎已有多年,离完成只差最后一步,这几日多有血水流入湖中,它心中颇有不祥预感,于是想在今夜将祭炼完成。只是想要完成最后一步,还需要一个祭品,它本想趁着夜黑风高出外寻找,也是刘桑倒霉,躲在云梦泽附近逃避秦兵,不想却反而落在妖魔手中。
虽然不知道这妖怪想要做什么,但刘桑听它说出“祭品”二字,已经知道绝非好事,趁噩普萨对着禹鼎乱舞,悄悄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想要溜过去砸晕怪物。然而噩普萨何等人物,又怎么会被他偷袭成功?蓦一转身将他打翻在地,用黑黝黝的大脚踩着刘桑的脑袋,怪笑道:“急什么?”
刘桑趴在地上死命挣扎,然而这妖怪怪力惊人,他怎么也无法摆脱。
鲜血染红了禹鼎内的沸水,又被禹鼎像海绵一样吸收,只一会儿,禹鼎便红得鲜艳。一团黑气从鼎底窜出,宛如被束缚的恶鬼般鼓动,却无法从禹鼎飞出。
眼见被禹鼎封印的魔神开始具现成形,噩普萨兴奋至极。就在这时,大地却轰然一震,他们上方的湖水开始旋转,转成无数水柱,水柱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刹那间,诺大的云梦泽竟变成一座无水的空湖。
噩普萨心中一凛,知有强敌出现,这强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出现,令它暗自心惊。它抓起刘桑往上一扔,一道绳索飞出,将刘桑头下脚上地捆着,紧接着伸手一指,利光割破刘桑脖子处的血脉,鲜血如瀑布般淌下,覆在鼎中魔影之上,魔影左突右闯,却被这黏稠的血液缠住,越缠越小。
噩普萨心知只要一柱香的功夫,被封印的鼎内魔神就会被炼成丹药,然而此时,远处却有一道长虹划破夜空,直袭而来。噩普萨不敢大意,纵身而起,倒迎而上,手中木棒化作血色大刀,一刀劈下,不但将袭来的虹光劈散,连整个凶梨山也劈成两半。
“血杀刀?”那人倒跃回山头,冷冷地道,“原来是当年的地晦星噩普萨,久仰久仰。”
噩普萨见来人身穿阴阳道袍,背着青锋宝剑,虽然长须飘飘,却是童颜鹤发,立时猜到这人来历,恨声道:“太华山洞真剑派之主,地仙葛灭?”
葛灭沉声道:“正是老朽。”
洞真剑派,乃是上古之时便已存在的著名剑派,派中以剑道入仙道者不知多少。而葛灭更是修了数百年的知名地仙,令噩普萨丝毫不敢大意。
葛灭低头往湖底看去,见湖底深处有一禹鼎,鼎身通红,鼎上吊着被割破血脉的少年,又见鼎内血影涌动,血气冲霄,立时猜到噩普萨所做之事。禹鼎共有九个,每一个,内中都封印着上古时期的可怕魔神。而噩普萨竟是要以神秘术法,将湖底禹鼎所封之魔神炼成仙丹,以此求得非凡力量。
洞真剑派本就有降魔卫道之职,葛灭深知这种魔神之力一旦被人取得,必将惹出腥风血雨,而鼎中血影越缩越小,血气化作香气,分明就是丹成在即,于是不敢拖延,青锋宝剑蓦一出手,剑气直撩,划破虚空斩向禹鼎。
噩普萨辛苦多年,自然不愿在最后一刻被人破坏,纵起身子,血杀刀斩向剑气,谁知却一刀斩空。
葛灭早已算到噩普萨必会拦截,于是用障眼法骗过噩普萨,趁噩普萨判断出错,剑气暴长。噩普萨想要躲避,已是不及,立时便被剑气刺中,轰然炸开。
地晦星噩普萨,原来也不过如此。
葛灭心生鄙夷,想要下去救出少年,阻止魔丹炼制,心里却又忽地动了一动,想着既然噩普萨已死,我何不任由魔丹炼成,再将其服食,以为将来超凡入圣之助力?
修仙之人最忌贪念,葛灭贪念一起,竟是难以自制,于是顿在那里。谁知爆炸处却传来噩普萨的怪笑声:“好剑气,好剑气。”
葛灭心头一凛,见浓烟消散之后,噩普萨依然立在湖边,立时知道自己小看了此妖。他刚才那一剑,剑气中混和了至刚至烈的三昧真火,所谓三昧真火,乃是石中火、木中火、空中火,几乎无坚不摧,噩普萨被击个正着,竟然有若无事一般,果然不愧是上古魔头。
噩普萨见葛灭偷瞄下方禹鼎,立时也猜出这位总以除魔卫道自居的家伙,对魔丹起了贪念,他辛苦多年,又怎肯为他人做嫁衣裳?于是挚着血杀刀,纵上前去,两人在峰头战成一团。
剑气暴走,刀影幢幢。葛灭虽然道术通天,屡屡占据上风,然而青锋宝剑斩在噩普萨身上,却总无法伤他分毫。眼见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葛灭一声长啸,立时间,从楚郢飞出三十六道剑光,几个纵跃,将噩普萨重重围住。
纵来的这三十六人,俱是洞真剑派门下杰出弟子,男子十八名,女子十八名,布下洞真派最著名的天罡剑阵,立时间,天地变色,剑影流转,远远近近鸟兽飞奔。
三十六剑齐出,如流星般狂轰在噩普萨身上,直轰得噩普萨金星四溅,七窍生火。葛灭见如此剑阵,竟也无法将噩普萨轰碎,亦是心下骇然,于是领着三十六位弟子再战。噩普萨虽有不坏金身,却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怒至极点,却也只能时时挨打。
此时的葛灭和噩普萨都没有注意到,下方本是失血过多,几近垂死的刘桑,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三章魔神复出
在噩普萨与葛灭大战之时,头下脚上的刘桑,鲜血不断注入禹鼎。
鼎内被血水不断压缩的黑影忽地涨大,一个声音莫名地闯入他的脑海:“你想不想活下来?”
这还用问?谁不想活?
那声音冰冷如铁:“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作为交换,我帮你活下来。”
好!刘桑想也不想,就在意念深处回应着对方的请求。
也许这不过是自己死前的幻觉,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已无法做得更多。
鼎中血影益发地涨大,那声音继续在刘桑脑海中响起:“心之猖狂如龙,身之狞恶如虎,既然答应了我的交易,那就跟我一起念三、满、多、没、驮、喃!”
刘桑艰难地念:“三、蛮、多、每”
“三、满、多、没、驮、喃!”
刘桑道:“三、满、多、没、夺、烂”
“三满多没驮喃,”那声音大怒,“你到底想不想活?”
靠,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在意识即将消失前,刘桑终于念出了正确的发音:“三、满、多、没、驮、喃”
禹鼎突然炸开,鼎中血影窜起,如瀑布倒流般从刘桑咽喉处的伤口反注进去,只一瞬间,他的伤口开始消失,身体爆出惊人血光。略一挣扎,身上绳索四分五裂,还没等上空察觉异象的噩普萨和葛灭反应过来,便已化作血虹,朝楚郢投射而去。
噩普萨与葛灭愕然分开,低头看去,见湖底炸出惊人巨坑,禹鼎早已四分五裂。两人都是非常之人,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葛灭惊出一声冷汗,后悔适才一时贪念,他暗自忖道:“那少年已被魔神夺舍,若不尽快将他杀死,魔神复出,只怕将重演上古时期九魔乱世之局面。”
想到这里,他立时朝三十六名弟子下令道:“追上那个少年,将他诛除。”
三十六名弟子中,为首的乃是葛灭的首徒天机子赵檀远,赵檀远看到师父脸色焦虑,不敢迟疑,立时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化作三十六道剑光纵跃而去。
葛灭想要杀死刘桑,阻止魔神夺舍复出,噩普萨却是另有想法,魔神被困在鼎中数千年之久,就算借体脱困,力量也不可能马上恢复,若能够将其擒下,还可继续炼成魔丹,怎可让人轻易毁了自己的多年心血?
噩普萨纵身而起,也要去追,葛灭却猜到他的打算,青锋宝剑化作万千剑光,将噩普萨硬生生挡住。噩普萨勃然大怒,与葛灭再次战成一团。
***
被夺舍的少年飞入楚郢,落在街头,上百名楚兵急涌而来,将这从天而降的古怪少年团团围住。
这些士兵正在屠城,虽然城内楚人基本都已被杀得一干二净,但他们仍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命令,誓不放过任何一个藏在残砖砾瓦里的楚人。秦兵号令极严,纵在屠城之时,亦是军纪分明,没有**劫掠,没有哄抢财币,他们只是在杀人,这几天里,一直在杀人。
少年立在那里,张开双臂,整个楚郢腾起森森黑影,就仿佛是被枉杀的十万百姓的阴魂正在具现成形,它们发出慑人哀嚎,在阴风惨雾中飞向魔神。
晓光开始出现,这些黑影在曙光中卷起涡流,又被某种可怕的吸力拉扯一般,卷入了魔神体内。那些秦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异象,惊疑不定,一名将领排众而出,朝古怪少年喝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不答。
秦将大怒,长戈一挥:“杀!”
秦兵如潮水般急涌而上,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士,他们没有任何的畏惧,更何况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士兵们冲到少年身边,枪乾乱刺,却听一声暴响,从少年的身体里炸出数道光环,光环连闪,血水乱溅。周围本就残破的房屋纷纷倒塌,所有士兵惨死当场。
秦将纵马上前,利剑急斩。疾风过后,他一剑斩在少年脑门。
少年抬起头来,冲他裂嘴微笑。
秦将只觉体内涌起热流,一如血脉中的液体正在燃烧,紧接着便连人带马突然炸开,炸出浓浓血雾,血雾乱飘,落在地上,形成一个怪异而可怖的上古图案。
更多的秦兵聚了过来,勇往直前,却纷纷爆开,等赵檀远率着他的师弟师妹,化作三十六道剑光落在断瓦残垣间,将魔神围住时,满街都是血水和碎肉,看得他们心悸。
“布剑阵!”赵檀远一声令下,众弟子散开,有的在天,有的在地,一剑化百剑,三千六百支宝剑布成天罗地网,将魔神织在网中。
此为昊天无极森罗万象灭魔剑阵,一旦布成,自古以来,从无妖魔能够从阵中逃避。
肃杀之气弥漫,幢幢剑影流转。赵檀远将剑一引,三千六百支剑化作三千六百支蛟龙,朝魔神冲去。
魔神发出森然怪笑,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脚下以血水画成的上古图案突然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紧接着就打开了一道不知通往何处的环形涡流。三千六百支蛟龙全都被扯入涡流,不知去向。
涡流中更有森森死气腾起,涌入魔神体内。
魔神闭上眼睛,让身体吸收着从修罗地狱涌出的阴戾死气,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赵檀远不愧是洞真剑派掌门弟子,心知不妙,喝一声“撤”。
但是迟了,魔神蓦一睁眼,红黑二气分从他的双眼溢出,黑气漫过所有的男弟子,这些男弟子全都炸成碎片,洒下模糊的血肉,红气闯入所有的女弟子,十八名女弟子只觉体内燥热难制,她们开始宽衣解带,发出各种淫秽浪叫。
惊惧与羞耻凝在女弟子们的眼眸深处,但她们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和身体,她们赤裸身子,围着魔神翩翩起舞,靡靡之音若隐若现,曼妙胴体似醉似羞,又两个一组,四腿相交互相摩擦,在羞愤中发出诱人的呻吟。
云梦泽上,战斗中的葛灭和噩普萨同时感应到从楚郢传来的强大妖力,心中一惊,骤然分开,同时往楚郢飞掠。
飞到楚郢上空,地仙葛灭看到自己带来的三十六名弟子中,男弟子无一生还,女弟子丑态毕露,气得青筋外露,七窍生烟。他一声暴喝,喝声中混入雷法,十八名女弟子立时惊醒,顿在那里,互相对望。
“还不快走?”葛灭双目怒瞪。
女弟子们身无片缕,又想起适才丑态,既羞且惭,慌忙化作剑光飞走。
葛灭朝魔神疾扑而下,青锋宝剑斩出光华。
魔神嘿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一下子就截住了青锋宝剑。
如果说在一开始,葛灭还不知道被困在这只禹鼎内的是哪位魔神,如今见他竟能凭着楚郢里被屠杀的十万百姓所余下的怨气,打开通往修罗地狱的入口,藉此吸收地狱内的冥合之力,恢复上古魔力,如何还猜不出这位夺舍复出的魔神是谁?
“魔神洪濛?!”葛灭沉声喝问。
魔神洪濛冷笑道:“三千年后,竟还有人记得老子,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