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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桑猜测,那批妖怪背后必定有着更加庞大的势力,但不管它们的势力如何庞大,这里毕竟是扬洲,不是它们猖狂的地盘。
也正因此,那些妖类虽然始终躲在暗处窥视,却终究不敢出手。
就这般,他们终于来到了御皇山、天玄宗。
御皇山依旧是那般云雾缥缈,白鹤往来。
御皇山中,刘桑不但见到道家天玄宗宗主千玄子、玄关显秘宗宗主鬼影子,亦见到神霄宗宗主罗素。
一般来说。提起道家,给人的感觉都是豁达清静,道骨仙风,这位神霄宗宗主却是虎背熊腰,宛然一个常年行走江湖的汉子,若与其师弟“神息灭魔”万归尘一同走在荒山野外,被人遇到,一个虎背熊腰,一个满脸虬髯,只怕会被误认作是两个打劫的。
道家七宗。其它六宗俱是有男有女,虽然大多都是男多女少,却毕竟是不禁女弟子,唯神霄宗全是男子。这大约是因为神霄宗的雷法原本就过于刚猛,不适合女子修习,后来便干脆以“阳尊阴卑、阴为阳附”之借口,直接禁收女弟子。
而其它各宗,其实并不如何讲阴阳之道,毕竟他们是道家。而不是阴阳家,就算提及阴阳。赞同的也是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的平衡之道。从这一点来说,神霄宗“阳尊阴卑”之说法不过是为禁收女弟子找上一个借口罢了,对于重法而轻道的神霄宗来说,并不如何稀奇。
当然,他们只是不收女弟子,并不表示他们是基,就算刘桑上一世里戒律更多的道教,也只有全真教是禁止娶妻。其它如茅山宗、净明宗,后来的龙虎山正一道等,都是不禁婚嫁的。
更不用说这个时代里的道家七宗,本质上只是以道家学说为基础发展出的七个名门大派,并未成为宗教。
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但与其师弟万归尘的直爽不同,这位神霄宗宗主。给人的感觉却有些阴沉,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极是僵硬,看着刘桑,冷冷的哼了一声。
刘桑暗自诧异。心想自己又没有得罪这人,为何他看自己,仿佛很不爽的样子。
就算这人天性冷漠,但好歹是一门宗主,若是没有原因,也不可能无端端的给人脸色。
正自疑惑,千玄子却也叹道:“刘贤侄嗯,刘大宫主远道而来,实是本山荣幸”
原本就是千玄子邀他前来御皇山,现在却说得这般客气,刘桑立时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已是知道他“蟾宫大宫主”这一身份。
对于千玄子来说,刘桑本是他弟子楼玄观之友,又有手抄《道德经》之德,他以前辈自居,在南明娇一事上为刘桑作保,既有爱护后生晚辈之意,亦因刘桑之才,现在道家正是发展之际,有心拉他入天玄宗,成为道门中人。
却没有想到,刘桑竟是阴阳家三宗之一、蟾宫的宫主,那从身份上来讲,他是一门之主,刘桑也同样是一门之主,道家与阴阳家都是先秦时便已创立的诸子百家之一,想要拉刘桑入道家,自不可能,反要怀疑刘桑手抄《道德经》赠予道门,到底有何用意。
关键是“蟾宫大宫主”这一身份,非同小可,与天玄宗宗主至少在明面上是同等地位,而刘桑刻意隐瞒了这一身份,于是他一切动机,都立时变得可疑起来。
“神息灭魔”万归尘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身为凝云城附马的刘桑,另一身份竟是阴阳家三宗之一的宗主,立时也警惕起来,甚至开始怀疑刘桑送转心灯上山,是否别有图谋。
诸子百家中,阴阳家历来神秘莫测,行事难以测度,数百年来,道家在扬洲开始复兴,在楚洲、豫洲、中兖洲皆有发展,却唯独在绝冀洲全无立足之地,亦是因为受到阴阳家的排挤。
刘桑以己度人,实也无法责怪他们突然生出警惕,记得胡翠儿曾对诸子百家中的主要几家作出点评,说儒家的人虚情假意,道家的人空泛大气,墨家的人傻里傻气,阴阳家的人怪里怪气这话虽然有夸张成分,却不能不说,点出了各家的主要特点。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区别,实是因为各家学说从本质上就已是千差万别,儒家重礼,道家崇道,墨家重义,阴阳家由于传承自上古巫祝,外人了解极少,自是觉得行事古怪。
月夫人早已从徒弟那里,得知刘桑和召舞都成了蟾宫宫主之事,不过对这些事情,她看得极淡,也没有多少在意,而这种事,她也不好多说,于是淡淡的立在那里。
夏召舞却是非常不爽,明明就是你们请我们来做客的,无端端的摆什么谱嘛?
刘桑反而没有怎么计较。隐瞒了这么重要的身份,是他不对,虽然这个蟾宫大宫主当得莫名其妙,而他对阴阳家也没有多少感觉,但不管怎么说,蟾宫大宫主就是蟾宫大宫主,以南明娇在大齐朝廷的重要地位,千玄子与鬼影子这两位还要依赖于大齐扶持的道家宗主敢于站出来为他作保,这已经是莫大的情义,结果回过头来。却发现他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瞒了他们,那再豁达的人,都会有一种被人狠狠打脸的感觉。
如果就因为这一刻,他们给他一点难堪,于是不重恩,只重怨,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这种“天下人若不围着我转,那便是天下人的错”的人物,也只有在上一世的网络小说里当主角。才能步步腾达,但那是有作者帮忙。他缺什么作者送上什么,在现实中,如此狭隘的心胸,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一不小心惹得天下皆敌,死在哪个角落里都不知道。
老老实实的拱起手,冲着千玄子一个大鞠躬,道:“晚辈未将此事如此上告,实是晚辈的错。还请诸位前辈见谅。”
姐夫都已施礼赔罪了,夏召舞也就只好跟着施了一礼,过程中悄悄的撇了撇嘴。
千玄子脸色稍霁,身份被这般揭穿后,这少年既不推诿,亦不找借口,更没有因他人给他的脸色而还以颜色。只是老老实实的赔礼道歉,反更证明他问心无愧和处事之得体。
神霄宗宗主罗素轻轻的哼了一声,脸色却也放缓许多。
其实人与人相处,有的时候。就是一个面子问题,刘桑既是阴阳家之宗主,此刻以晚辈自居,大礼赔罪,已是给了他们足够的面子,他们亦是一门之主,自不会无端端的将事态闹僵。
真正让刘桑有点儿恶寒的,却是显关玄秘宗的鬼影子,那瘦小的身影立在阴影中,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仿佛要拿个什么东西将他解剖掉一般,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
刘桑、月夫人、夏召舞在一名年轻道者的引路下,被带往天玄宗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小凰与鸾儿跟在他们身后。
夏召舞嘀咕道:“姐夫你也真好说话,就算你没有告诉他们你是蟾宫的宫主,凭什么又是你的错了?”
刘桑笑了一笑,小姨子从小陪在娘子身边,并没有处理过多少事务,自然比较随性一点,但世上的许多事情,自然不可能这么随性,自己先退一步,别人跟着退上一步,如此才能好来好去。
月夫人淡淡道:“你姐夫处置得很好,人情世故,本当如此。”
夏召舞兀自不服:“我们又不是非得求着他们来,凭什么啊?”
刘桑笑道:“这不就对了?我们不是非得求着他们,他们却也不是非得求着我们,抛开其它东西不谈,就凭他们是长辈,我给他们鞠上一躬,这叫敬老,就凭他们冒着风险帮我和你师父作保,我主动认错,这叫报德,像我这种德行兼一,尊老爱幼的正人君子,不是你这种不懂事的野蛮丫鬟理解得了的。”
夏召舞道:“我呸!”
月夫人却又瞅了他一眼:“你要小心些。”
刘桑错愕道:“小心什么?”他不觉得那几位宗主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他。
月夫人淡淡道:“小心鬼影。”
刘桑更是错愕:“鬼影子前辈?”
“嗯,”月夫人道,“他看你的眼神,我很熟悉,那是想要把别人的一切秘密全都挖掘出来的眼神,我记得他小时候也用这种眼神看过一条蛇,后来那条蛇被他一段段切下,从骨到牙,从血到毒,每个地方都被他研究了一遍。”
果然,刚才刘桑就觉得鬼影子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倒不是说有什么恶意,那种眼神,就像是好动的小孩子看到感兴趣的玩具,非要把它拆个七零八落,再也装不回去才甘心的可怕眼神。
果然不愧是“玄关显秘”宗的宗主。
他问:“夫人小时候就认识他?”有小姨子在旁边,他没敢叫她作姐姐。
月夫人略一点头:“他未入道家之前,亦可算是我的师弟。”
竟然是师姐弟的关系?刘桑大是惊讶。
夏召舞却也叫道:“原来师父你还有师弟,既然有师弟,那肯定也有师父了,那我的师祖却又是哪个?怎么从来没听师父你提起过?”
月夫人轻叹一声,道:“那已是当年的事,无需再提。”
刘桑与夏召舞觉得她好像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虽然如此,夏召舞却也是心中奇怪,师父肯定是有师门的,但印象里,她不但从未听到师父提及她的师门,而且师父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的样子。倒是和洲的五色阁与师父略有一些渊源,很多人将师父认作是五色阁的旁支,但她却知道,五色阁和灵巫山最多就是在功法上有一些联系,师父在自创五彩灵巫顺逆法时,似乎参考了五色阁的一些功法,但也仅此而已。
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玄关显秘宗的宗主,以前竟是师父的师弟。
安排给他们的,乃是天玄宗用于招待宾客的豪宅,他们各自被安排了一间。
此时,天色也有些晚了,刘桑便领着小凰,住了进去,闲着无事,正想着要调戏一下小凰,然后再上床歇息,却又忽的生出某种感应,沉默一下,忽的弯下腰来,往榻下一看:“你谁啊?”
榻下竟然躲着一个小孩子
第294章鬼圆圆
躺在榻下的,是一个大约十岁多些的小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唯有那一双眼睛闪亮闪亮。
在刘桑面前的本就是榻而非床,榻要比床矮得多,在狐族桃丘的时候,见到的基本都是床,但在御皇山,还是比较接近于先秦时的古风,连建筑都是古香古色,也很少看到凳椅,用的多是案席。
木榻原本就很矮,这孩子还能藏在底下,可想而知他有多瘦小。
小凰亦是好奇的弯下腰来看着他。
小孩大叫一声,四脚乱爬,乌龟一般爬了出来,要往外逃。
刘桑一下子抓住他的后领,让他想逃都没得逃。
另一间,听到小孩子大叫的月夫人和夏召舞也移了过来,一同看着这个孩子。
这孩子人很瘦,脸很圆,一般的小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就算不好看,至少也不会难看,他却长得有点难看,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就算长大后也好看不起来的类型,鼻子很矮,叫起来嘴还有点歪,额头过于高了,眼睛倒是水灵灵的,不过单靠一双眼睛显然弥补不了整个脸型的缺陷。
“放开我。”小孩子双手乱挣。
“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钻我床下?”刘桑把他抓回来。
小孩蓦一转身,盯着他:“你就是刘桑?”
刘桑被他盯着莫名其妙:“是啊。”
这小孩一下子眼冒星星:“你就是画了天妖御人图,还说画道比国家大事重要好多好多的那个刘桑?”
呃这孩子到底是谁啊?
《天妖御人图》倒确实是刘桑的画作。后来七转手八转手,也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至于说“琴棋书画的重要性胜于国家大事”,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在王子无伤的夜宴上与人辩论,多少有些为辩而辩,事实上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想。
虽然这孩子用极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不过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荣幸,毕竟被一个脏脏的,长得又不可爱的孩子崇拜,并不是什么得意的事。其实这孩子也不是真的很脏,虽然钻到榻下。但这里是用于招待宾客的地方,早已被打扫干净,也没有多少灰尘。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主要还是因为,这孩子那灵动的眼睛和毫无教养的态度,让人觉得只要有兴趣,就算是烂泥他也钻得下去。
月夫人沉吟道:“总觉得这孩子有点像谁。”
话音未了,远处有人叫道:“圆圆?圆圆你在哪里?”
“我爹找过来了”小孩转身要撤,却被刘桑再次抓住。
“放开我。”小孩大叫,“非礼啊”
非礼你个头。谁会对这种脏兮兮的小男孩感兴趣?
问题是你得说清楚,为什么要埋伏在别人床下。
刘桑正要追问,另一边,外头叫唤的人听到这孩子声音,飘了进来,却是玄关显秘宗宗主。
小孩叫道:“爹,他非礼我。”
鬼影子极是头疼的样子:“月姐,贤侄”
月夫人道:“他莫非是你的孩子?”
鬼影子尴尬的道:“正是犬女,正是犬女。”
刘桑:“啊?”这居然是个女孩子?
不由想起了可卿。那姑娘长得那么可爱,竟然是个男孩子,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