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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喜冷冷地道:“刘兄弟莫非是觉得本公子说得不对?”
对对对个头。
就算是在刘桑的上一世中,儒教大显,孔子在两千年的岁月里被捧成无人敢去质疑、读书人口口声声必说“子曰”的圣人,也没有哪个儒生敢说他是天下无敌的绝世高手,这人倒好,就凭着这两几句话,直接把孔子变成武学大宗师了。
刘桑干脆也懒得再给这家伙面子,直接把他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从头到尾批判一番。
刘桑上一世里,虽然对四书五经不怎么感兴趣,但儒家文化早已流淌在中文化时的血液里,而这一世,前十几年活在九百年前,那时候,虽然秦始皇已在焚书坑儒,但焚书未久,许多经籍仍然完好,坑儒坑的只是方士,真正的儒者被杀的其实很少。
那个时候的刘桑生活在楚地,原本就是大秦难以管控的地方,也是反秦反得最厉害的地方,刘桑因为是穿越者,小时候也颇有一些理想,时常偷偷跑到楚郢求学,那些饱学之士虽不敢明着授课,暗地里却也一直都在教学,希望能够在始皇帝焚书的禁令中,将儒家典籍口口相传,保存下来。刘桑虽然只是农家孩子,但上一世好歹也读到高中才“死”的他,对于别的孩子来说显然算是早慧,固也深得那些儒家老者的喜爱。
按他原本的计划,是要在掌握一定的知识后,在反秦的浪潮中站好队伍,做另一个张良、萧何级的人物,却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这个世界的秦始皇竟然没有死在沙丘,反而是因不死药而长生不老。
及至一觉睡了九百多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魔丹的关系,他突然就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思路也比以前好用了不知多少,侯府的藏书极多,他平日无事,除了修炼九转天仙正易法,就是躲在灵源阁里看书,后来又有了墨眉这个墨家墨辩一系中的天才少女作导师,学问更是突飞猛进。
前一世的记忆,九百年前的启蒙,再加上这一世的认真求学,他虽不是儒家弟子,但对儒家典籍的认识,却比公子喜这半桶水都算不上的家伙厉害得多。毕竟对于现在的所谓儒家,连一本完整的《论语》都没有看过,只能凭着一些断章残句去猜测先秦的“儒家思想”,能把“六十而耳顺”理解成“六十岁时一剑在手,无人拂逆”,也算是相当奇葩了。
刘桑将公子喜的话拿出来大批,公子喜自然要与他争个面红耳赤,只可惜,虽然刘桑不是什么饱学之士,对付公子喜却已是绰绰有余。
辩论中,他又用上了墨家的辩术,要知道,墨家自祖师爷墨子起,就不止长于机关术数,同时也长于辩论,其与名家公孙龙“白马非马”之辩当年更是无人不知。
但是与名家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诡辩不同,墨家的“正辩”讲的是堂堂正正,条理分明,而墨翟更可以说是中国古代逻辑学的鼻祖,墨家文有“辩”,武有“侠”,其中的“辩”最初特指的就是墨家独一无二的辩论之术。
只看墨眉,那般纤弱、时常害羞的一个小姑娘,平常时候虽被刘桑各种调戏,但一旦真正说起理来,刘桑仍然甘拜下风,便可知墨家的文辩是如何厉害。
刘桑最多是半桶水,但其敏捷的思路和对墨家辩术的运用,一下子就说得连半桶水都没有的公子喜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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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萦尘、桓远求、安度明、贾屈庭等因对儒家学说一窍不通,刚才听公子喜说得头头是道,还觉其文才了得,现在看他在刘桑一字一句的批判下,一脸通红,欲辩无力,纵然强辩,也不过是死撑,连自圆其说都难以做到,心中暗道原来这人是个绣花枕头。
刘桑批完还不过瘾,又把“三十而立”那句翻出来,解释一番,这几句话,在他上一世里,早已经过了两千多年的探讨,网上一查就知其意。
众人一听,果然要比那“三十有成、四十大成、五十岁进窥天道、六十岁一剑在手天下我有”啥的,靠谱多了。
小珠小凰分别守在夏萦尘和刘桑身后,小珠幸福地想,原来爷这么厉害?小凰亦是睁大眼睛看着刘桑,仿佛到现在才认识他一般。
连夏萦尘也暗自惊讶,虽然知道他这些日子时常在灵源阁里读文看经,经常钻到里面就不出来,自从墨眉到了侯府后更是如此,却没想到他的学问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公子喜原本想要表现一番,没想到不但没有表现成,反而当众出丑,尤其是还有夏萦尘、胡翠儿、胡月甜甜这三位美女在场,更觉丢脸,他自诩名士,而刘桑却不过是个农村出身的小子,这个脸如何丢得起?
不由得拂袖而起,冷冷地道:“尽是一派胡言,本公子也真是,与一个残废在这里争论什么。”竟然就这样怒极而去。
刘桑摊手自己果然是吃饱了撑的,看吧,就跟上一世网上论坛里的某些人一样,死鸭子都是嘴硬的,输了就是不认。
公子喜虽然拂袖而去,其他人却也是聪慧之人,对儒学虽然不是很了解,却早已看出谁胜谁败,只觉公子喜毫无风度,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只要是稍有气量便不该说出,而刘桑虽然出身较低,却颇有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恒远求向贾屈庭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安抚一下公子喜,毕竟公子喜来自中兖王室,乃是贵客。其他人则继续饮酒聊文,而原本并不怎么让人注意的刘桑,被敬酒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酒过三巡,恒远求道:“公子喜虽有不足之处,但儒家在先秦时毕竟是当时的两大显学之一,始皇帝一统六国之前,更是达至巅峰,许多墨者弃墨习儒。现在他们重建儒字,或有可能再现当年辉煌。”
楼玄观却摇头道:“难说,经籍残缺不全,现在虽然暂时齐心,但时间一长,终会导致观点各异,生出派系,彼此争执。想我道家便是如此,当年虽不及儒墨二家,却也从者如云,先秦后期更是隐隐有超越墨家,与儒家并称两大显学之势。及至大秦崩溃之后,始皇帝焚书坑儒、毁法灭道,连一本《道德经》都难以找全,虽收集各类残篇,重建道门,但因经籍杂乱,残章缺句,导致每个人的解读各不相同,相差极大,最终分裂成七宗,彼此内斗不休,道门之兴,遥遥无期。”
刘桑心中一动,停下酒杯,讶异地抬头看去:“《道德经》没有传下来么?”
楼玄观叹道:“《道德经》乃是我道家之瑰宝,分作道经三十七篇,德经四十四篇,共有五千字之多。我道家典籍莫不是以此经为基础,发展而来。但现在传世的仅有一千余字,我道门七宗,都只能围着这一千字进行解读,而先秦时传下的许多经解,亦有多处无法让人看懂。”
听到《道德经》三字,刘桑的脑海中像是被触动一般。他道:“不瞒楼兄,在小幼时于山间砍柴,曾遇一长须老人,其岁不知多少,坐于溪边看鱼虾嬉戏,经年不动。在下心中好奇,心里想着莫不是神仙不成?于是时常为他拂去身上落叶与尘埃,有一日,那老人突然动了,问我可要跟他学字?从那以后,我便跟他读书认字,再后来,他传了我一篇五千字的经文,不知所踪。”
胡翠儿眨着眼睛:“你说那老人坐在溪边一年多,不吃不喝,动也不动,难道不曾饿死?”
楼玄观道:“我道家传有服气辟谷的吐纳之法,那老者莫非是我道家之人?不过能够辟谷经年,只怕已是地仙中人。不知那五千字的经文,刘兄弟可还记得?”
刘桑道:“自然记得。”让人取来笔墨,坐在那里,挥笔写就。
五千多字的内容,自然要写好几张。刘桑写完一张,小珠捧到楼玄观面前,楼玄观接过,看到上面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不由立时动容。
及至刘桑越写越多,楼玄观一张张看去,更是双手发颤,满脸惊喜。
道家经籍虽然也像其他各家一样,失佚严重,但仅从那残缺的一千多字和一些经解,他便已是看出,手中这些,竟是完完整整的《道德经》。
其实在刘桑的上一世,《道德经》虽被称作“中华文华之瑰宝”、“凝结了华夏智慧的绝世之作”,但毕竟有五千字之多,刘桑也不曾认真读过,更谈不上背诵,除了那句人人皆知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其它一句也背不下来。
但刚才楼玄观方一说到道德经,不知怎的,整篇文便一句不差的浮现在他的心头,而他也马上醒悟过来,傍晚时在梦里梦到的那些字句,竟然全是出自《道德经》。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刘桑将整篇《道德经》写了出来,交给楼玄观,楼玄观一字一句读去,喜悦之情,无以复加,及至读到那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时,以往心中的某个不解之秘豁然开朗,对武学境界的领悟更是直接进入了下一层。
第八十章以后常来
道家确实是诸子百家中最奇特的一家,尤其是在刘桑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论治国,道家的黄老之术造就了强汉与盛唐,而到了真正以儒家思想治国的宋朝,却成了“弱宋”,再到以儒家理学禁锢思想的明清两朝,更是一朝不如一朝。
论养生,道家结合了《黄帝内经》的养生之术自不用说,对中医也有极大的发展。
论丹石,道家不但出了葛洪、葛玄等诸多知名的炼丹师,还无意中炼出了被称作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
论武道,所谓真气、内劲都是出自道家,太极拳、太极剑等亦是以道家理论创出的内家武学,至于传说中那些修炼道家心法后飞升成仙的仙人,就不去说他们了。
当然,那个时候的道教,其实已不能算是纯粹的道家,而是吸收了阴阳家的许多理论,老子更被道教神化,尊为“太上老君”。
在这一世里,秦始皇焚书坑儒、毁法灭道,焚书自不用说,除医、农等有利于民的少许著作之外,尽皆被焚,尤其是儒家的治国之策和兵家的兵法,始皇帝认为这些会动摇大秦根基,禁绝得最为厉害,坑儒坑的其实大多都是拥有异能的方士又或巫祝,儒者也杀了一些,但并不多,只因始皇帝认为,只要不让儒家的思想传承下去,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也就毫无危害。
而毁法灭道,毁的不是法家的“法”,而是阴阳家的“术法”,灭的则是道家的黄老之术,皆因这两样东西,虽然不像儒墨两家思想那般洗脑洗得厉害,但却会造就出高深莫测的奇人异士,那个时候,江湖上的侠客虽然尽出于墨家,但真正神龙见首不见尾、精于各种神秘术法的世外高人,莫不是出自阴阳家与道家,令秦始皇深为忌惮。
至于现在,阴阳家与道家虽然在大秦崩溃之后,便开始重建,但以前的经籍缺的缺残的残,声势早已不复从前。道家更是因对残本的解读不同,分裂成七宗,虽然每一宗都认定自己为天下道学之正宗,但外界却称其为“宗门七非”,认为每一宗都非先秦道家之正解。
这也是楼玄观此时此刻,内心激动无比的主要原因。
且不说一本完整的《道德经》可以让道家七宗少了多少争执,单凭他亲手带回《道德经》这一项,便可以让他天玄宗立时成为道家七宗之首,而他在天玄宗的地位也将扶摇直上。
离开酒楼时,楼玄观兀自对刘桑百般言谢,又道:“家师与我天玄宗的几位长老都有续骨治伤之术,刘兄弟若是不嫌弃,何不随在下上天玄宗,家师必定能够治好刘兄弟的骨伤。”
刘桑念头转动,心想这好像也蛮不错。
胡翠儿却已是笑盈盈地推着轮椅:“楼公子只管放心,这里离青丘更近一些,只要到了那里,我族巫医必定会让他活蹦乱跳的跳起来。”
又狐尾翘起,轻伏腰身,在刘桑耳边嘻嘻笑地道:“桑公子,你说是不是?”
刘桑微笑道:“多承楼兄好意,不过小弟还是先到青丘去一趟。”
楼玄观乃是道家天玄宗弟子,深知“宁遭五雷噬、莫受狐女恩”,狐女恩情绝不可轻易承受,只是虽然有心提醒刘桑,但身边就有两个狐女,刘桑又做了决定,倒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好抱拳:“既如此,刘兄弟日后若有用得着我天玄宗之处,只管开口,我天玄宗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楼玄观虽是天玄宗宗师得意弟子,毕竟在天玄宗只是后辈,此刻却代整个天玄宗说出这番话来,令恒远求等尽皆动容,不过想到刘桑为天玄宗带来了《道德经》这道家梦寐以求的瑰宝,又觉理所当然。
刘桑呵呵地道:“楼兄客气了!”不过是本《道德经》,就真有这么重要吗?在他的上一世里,那可是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