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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残忍。同情归同情,事却肯定要去做的。
当下,探春、惜春等人同时告退,出宫抓人去了。
夏萦尘掠至被娲皇剑劈成两半的大殿前。立于阶上,蓦一回身,朝其他人怒道:“还不快去找驸马?”
其他人赶紧安排人手,含珠梦梦、暖珠菲菲理智一些,在安排搜索的同时,嘱咐下去,人要找,但不能找得太过明显,万万不能让驸马从公主身边逃走的事散布出去,否则后果难料。
众人急急离去,夏萦尘立在那里,心中气恼,一时却又找不到人来发作,加上对探春等人的处置雷声大、雨点小,一时憋得难受,发出一声怒叱,双手一挥,灵气狂卷,身后的大殿忽的崩开,残砖碎瓦飞上空中,又齐齐碎散,化作粉末,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扩散。
流明侯在她身后,双手虚按:“女儿,冷静!冷静!”
无由的疾风呼啸而来,卷荡着夏萦尘的衣袖,将她变得凌乱的秀发,吹拂至绝美的容颜前,她“呼”的一下,将唇边的发丝吹开,水灵灵的眼眸,在乱舞的发丝间闪动着冷光
***
刘桑穿着锦衣,低着脑袋,在街头的人群中走着。
他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是在船只进入城中,眼看着蜻宫在望的时候。当时,蜻宫方向传来一连串的兽吼,娘子从城东带着五彩虹光,飞向蜻宫,探春、惜春等忍不住都抬起头来,看他娘子去了,而他便利用小婴所画的画中所藏的“符”,悄悄逃走。
街头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谈论,一方面,蜻宫方向刚才传来一阵阵的兽吼,城中兵马来去,城东位置亦是喊杀声乱起,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事情。另一方面,却是上午时出现的怪事,城外有神光出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城中百姓莫名的就生出畏惧之心,朝着神光,一片片的跪倒,后来才知,原来是效外新修的女娲神庙上,女娲娘娘显灵。
如果说,以前也曾有过“紫气东来”的异象,但那毕竟只是真假难辨的天象,虽然街头巷尾也会谈论,真正相信的却是不多,但上午时那让人无法制止心中敬畏的神光,和随之出现的神威,却是每个人亲身感受到的,想不信都不成,而消息更是传出,女娲娘娘显灵的那一刻,恰恰是公主与驸马上山祭拜的时候,于是人人都开始相信,公主与驸马确实是得到神灵庇佑的天之骄子。
虽然知道,城中必定是有人作乱,但事情只局限在蜻宫和东面城门,而且城中兵将来去,并无慌乱,显然公主早就作好了准备和布置,就像数月前楚阀大夫楚坚作乱时一般,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百姓自是没有多少惊慌,该做什么,仍然做着什么。
刘桑急急往西城城门走去,他要趁此时,贼人还未尽灭,快速离城,若是等到天黑,城门关闭,娘子腾出人手,大举搜城,那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当然,他相信娘子或会藉着抓捕白日里犯事的江湖匪类的名义搜城,但不会光明正大的找他。只因,不管是娘子还是忧忧,都不会把他逃走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的话,海捕公文发出,以娘子现在的影响力,失去精气、连纵提之术都无法用的他。根本无处容身。
有翼城原本就是繁华都市,由于东门被封,车马俱是往西门来去,自是车马如龙,而因为闹事的,终究只是些江湖人物。而非军队的谋反和叛乱,城门也未完全封闭,对百姓的影响不是太大。
旁边,两辆马车一进一出,虽然两边的车夫都已小心控制,却仍是差点撞在一起,一辆马车急急往旁边拐去。周围人群被迫避让,刘桑也被冲得一阵踉跄,差点撞上一人。
那人却是一下子闪了开来。
仅仅凭着对方这刹那间的一闪,刘桑立时知道,此人乃是一位修至宗师境界的武者,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刘桑自己已经后悔,在这有翼城中。这一级别的武者,若不是早已投靠南原,成为娘子的座下,那就是贪图魔丹的敌人,自己无论如何不该看他。
只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动作比脑筋快。明知道不该做,下意识地就已经做了。
那人刘桑却不认识,乃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因他看了过来,中年文士的视线也快速迎了过去。将这少年扫了一就匆匆离去。
中年文士也未多想,这少年刚才差点撞上他,下意识地看他一眼,也谈不上有多异常,于是带着身边几人,继续往前行去,只是走了几步,忽的皱了皱眉,快速地看向身后。
旁边一人低声道:“钱师兄?”
中年文士见那少年已经没入人群,找不着了,也未怎么在意,带着身边五人,急急向前。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座院子,进入院中,暗处隐藏着许多高手,认出他们,也未拦截。
其他人等在外头,中年文士进入宅中,宅中已有三人等在那里,年纪最大的乃是一名老者,约六七十岁的样子,立在窗边,看向东面天空,在他身后的二人,年纪却是与方进入的中年文士相当。
中年文士立在老者身后,低声道:“师尊,如您所料,兕鬼门与亢蛹帮同时出手,将那刘桑劫走,但那并非真正的刘桑,此刻东城城门已经关闭,他们已成瓫中之鳖,兕鬼门门主吉野史和亢蛹帮帮主乾水义,怕是都要完蛋。”
老者冷笑道:“那是他们自己愚蠢,虽然他们事先有各种安排和布局,但凝云公主身边有那擅长各种阴谋诡计的血公主,哪里会随随便便的让他们得手?”
老者身后,另一人笑道:“不是他们蠢,而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已经花了这么多的工夫,哪怕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也只能博一博,等刘桑回到蜻宫,天天陪着凝云公主,更是没人敢动手。”
中年文士道:“兕鬼门为了让凝云公主扔下刘桑,赶往蜻宫,必定会把他们的‘厌火’也派出去,凝云公主虽然了得,但这种时候,想必也头痛得很”
老者淡淡道:“兕鬼门的‘厌火’已经被凝云公主一剑斩了。”
中年文士失声道:“一剑?”
老者身后那人苦笑道:“确实只是一剑,我躲在远处,亲眼看到,兕鬼门的厌火从天而降,还未开始动手杀人,凝云公主便以一道剑光斩下,直接将它灭了。”
中年文士一震:“吉野史为了培养他们的‘厌火’,不知死了多少弟子,用去了多少凶灵,他们的‘厌火’不惧刀剑,不惧五行,按理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都无法伤到它,兕鬼门甚至夸口,他们的‘厌火’就算对上大宗师,亦可一战”
那老者淡然道:“按理说?按理说那女人双十出头,能修到宗师境界,已是奇事,怎么也不可能修到大宗师,但她现在的实力,怕是还在大宗师之上。”紧接着却也是目光一闪,冷笑道:“这天底下,绝没有一个人可以仅仅凭着自身的苦修,在她这个岁数,达到如此实力,这其中必有秘密必有秘密”
原来,这个老者便是中兖洲思越集集主司徒德宣,在中兖洲上,乃是有名的儒家高手,自幼苦修。如今年逾七旬,一身绝学,已达宗师之极致,却是怎么也无法突破至大宗师之境,眼见再这般拖下去,年岁已老,想要修至大宗师。终生无望,固而,一听到“魔丹”之事,立时心动,赶至南原。
刚进门的中年文士,则是司徒德宣的大弟子钱温故。亦有接近大宗师之实力,另外二人,则是钱温故的两个师弟,一名翟器,一名丁搜,与守在外头的那些人一般,俱是思越集的精英。
司徒德宣二十年前。便已修至离大宗师仅有一线之隔的准大宗师之实力,这二十年里,却再无寸近,眼看着,连他的大弟子都快要追上他,心中苦闷可想而知,当今世上,宗师级的高手越来越多。但是大宗师,却依旧只是那寥寥几人,司徒德宣几十年前便已名震中兖洲,人人都在猜着,他何时能够突破至大宗师,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停留在当前这一境界。虽然他依然天下闻名,但如今人们猜测下一位大宗师时,却已是连提都不会提他,显然已不再相信他有突破的可能。世人越是这般想,他心中越是耿耿,也就越无法保持平常心,在心境上,也就更加看不到突破的希望。
也正因此,“魔丹”成为他唯一的曙光,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将这机会放过。
凭什么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雪不改的苦修数十年,都无法突破至大宗师,那少年就因为得了幽冥天元之气,便成为击败“东圣”,举世震惊的“暗魔”?
看向窗外,他双手负后,冷笑道:“兕鬼门与亢蛹帮本就是邪门外道,平日里作恶多端,哪及我儒家外王内圣、礼义当先,他们有这般下场,亦是自取灭亡。凝云公主和血公主灭了兕鬼门与亢蛹帮,清除掉其它宵小,在这之后,才会开始放松戒备,而这也是我们真正的机会。等‘那人’消息一至,今晚,我们便找机会下手。”
钱温故、翟器、丁搜齐声道:“是,师尊!”
接下来,他们便在这里藏着。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过了一阵,外头有人开始敲门,他们对望一眼。
拜访者与守在外头的人对上暗号,被人带了进来,明明是盛夏,来人却戴着兜帽,穿着长袍,显然是生怕路上有人认出他的身型与相貌。司徒德宣缓缓转身,看着来人,道:“情况如何?”
那人道:“我主派我来,通知集主,今晚的计划取消。”
司徒德宣皱紧眉头,翟器、丁搜对望一眼。钱温故道:“你家主上要刘桑死,我们要魔丹,今晚之计划,乃是家师与令主暗中多番合计,经过重重计算,不但考虑到了凝云公主的性情、血公主的弱点,亦考虑到城中的各种布置,为何说取消就取消?”
那人低声道:“只因为,刘桑根本不在城中他从公主身边逃了。”
所有人尽皆错愕。司徒德宣讶道:“逃了?”
那人亦是苦笑:“公主以假驸马,诱使兕鬼门与亢蛹帮动手,那假驸马乃是人偶,却是能说会笑,从外表看去,与真正的驸马一般无二,让人完全无法区分出来,兕鬼门门主与亢蛹帮帮主,就是在确认驸马不假之后,才敢动手,只以为劫持到驸马,便可要挟公主,谁知他们仍是中计,继而全军覆没。但是公主也未想到,她虽安排驸马从花渠进入蝶江,来到城中,但是驸马却在进入城中后,趁着城内动乱的那一刻,悄悄逃了,此刻,他想必已从西门离开,只是公主不愿让人知道,虽然派人到处寻找,消息却一直保密,还未传出。”
司徒德宣目光一闪:“你们先前透露出的消息不是说,刘桑那小子功力全失,已是无法与人动手?”
兜帽长袍之人低声道:“这消息不会有错,此时的驸马根本无法与人交手。”又道:“其实,经过调查,驸马在绝冀洲上杀尤幽虚之后,便也是全身骨折,昏迷大半个月,然后便是一直休养。想来正如传闻,驸马本身只是个无用之人,不过是得了魔神之力,才可以杀死尤幽虚,其后自身也是深受其害。而在羽山时,驸马曾与白起作战,白起的实力可是远在尤幽虚之上,想来,这个时候的驸马,无法与人动手,也很正常。”
司徒德宣一阵心动!那姓刘的少年,只是一个农家出生的小子,得了魔丹,便能够杀死“东圣”,自己已经修到宗师之极致,若是也能得到魔丹
他沉吟半晌:“也就是说,虽然我们今晚,无法按计划进行,但是刘桑那小子现在不在凝云公主身边?”这个消息,固然不能说好,却也不能说坏
钱温故忽的问道:“刘桑出城,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低声说出大致时间。
钱温故呆了半晌,司徒德宣见他神情有异,道:“出了何事?”
钱温故苦笑:“我好像,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第495章卜算:原来如彼?
天色已晚,天空中又聚集了一些乌云,不过看不出下雨的迹象,只是稍为有点闷热。
夏萦尘坐在清凉的玉椅上,两名医师,分别立于阶上和阶下,阶上的医师为她把脉,过了良久,才道:“公主并未有身孕。”
夏萦尘道:“为何我最近昏昏欲吐,而且总觉得肚中有胎儿在动?”
“公主的脉象正常得很,并无病症,”医师道,“公主殿下之所以有怀孕之症状,想来是求子心切,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少见,许多妇人渴望得子,有时不免生出臆想,总觉得自己有孕在身,于是身体亦跟着生出反应,但其实”
夏萦尘冷冷地道:“你是说我是神经病?”
那医师赶紧道:“不不,鄙人是说”
轰的一声,脑袋一响。
紧接着,血花如泼出去的水一般飞出,洒了一地。
阶下的另一边医师,眼睁睁地看着公主随手一拍,同僚的脑袋便爆了开来,血水洒满阶台,无头的身体晃了一晃,滚了下来,吓得整个脸都是白的。
夏萦尘道:“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