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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还以为你有了。”
“有你的头啊!”美少女继续问,“好吧,就算那些人会追查到这里,那又怎样?城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你怎知道哪些是我们要找的?”
刘桑道:“首先,那些人肯定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和洲的人,其次,那些人组织严密,他们从南原追着我们,一路追到这里,县老爷子虽然知道有人跟踪,却也一直无法把他们揪出来,这就表示,那绝非寻常帮会,且上层对底下人有着极其严密的控制,又或是墨门那般,有着绝对的信念和纪律。最后,那些人必定都是有来历有本事的武者又或术士,才敢来找麻烦,这三点加在一起,特征虽然不能说很明显,在繁华都市里,很难找出来,但在这个小城里,却是足够明显了。”
说话间,忽道:“来了。”
夏召舞道:“什么来了?”
刘桑把手中的望远筒给她,自己又从巫袋里掏出一个。两人一同往小城看去,只见那里,一名老者,领着七八人出了城门。
那些人所穿,俱是绫罗,只不过那老者所穿乃是大科纳凌及罗,他身后那些人所穿,则是小科纳凌及罗,老者戴的是远游三梁冠,其他人戴的是武弁平巾帻,老者走在前方,其他人或是落后半步,或是落后一步至两步。
刘桑心想,走个路都有这么多规矩,这肯定不是曹安帮那种江湖帮会。一般的江湖帮会,绝做不到这种程度,这种组织里每一个人都谨小慎微,毫不逾界的作风,唯有墨门、道门这种至少有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之传承的,才能够做到。但他们肯定不是来自墨门,墨者穿的都是布衣、麻衣,他们穿的却全是绫罗,而道家的七宗,已经被混天盟灭了三宗。剩下的几宗估计也没有闲情来抢魔丹。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看向那些人的腰际。
就在这时,那领头的老者骤然抬头,快速扫视。
刘桑赶紧往小姨子翘臀一摸。美少女想要打他手。却又一下子想到他“挠手是进。摸臀是退”的暗号,赶紧跟着姐夫抽身而退。
两人往山的另一边掠去,夏召舞道:“姐夫。我都还没看清楚他们,走得这么急做什么?”
刘桑道:“那老头发现有人窥视。”
美少女讶道:“怎么可能?我们都在这么远,还是用的望远筒,他也会知道?”
“那老头,起码已是接近大宗师的高手,”刘桑道,“隔着这么远,他当然不可能发现我们,但凭着感应,在我们注意看他的一瞬间,他马上便知道有人在暗中窥视,这个人虽然没有修到大宗师,但已经达到了宗师之极致,就算是‘残寒铁’蔺隆,也不是他的对手。”
美少女道:“可惜,这么一下子,没办法确定他们到底是谁,来自何门何派”
刘桑道:“虽无法确定是哪一个派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儒家的。”
夏召舞错愕:“儒家?姐夫你怎么知道?”
刘桑道:“你没有看到,他们每一个人腰上都佩着玉么?玉的材质虽然并不是都很好,但都很对称,阴阳家和道家虽然也会用到玉,但只有儒家会把玉佩时时挂在腰上,所谓‘谦谦君子、温良如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他们是儒家的。”
如果是在他的上一世,他并无法从玉佩中判断出佩玉者的来历,只因在他上一世里,从汉朝便开始独尊儒术,以至于儒家玉也跟着成为华夏文化中的一部分,但凡有些身份的,都会随身佩玉,达官显贵更不用说。
但在这一世里,佩玉并没有成为传统,最多只是寻常首饰,不像他上一世的古代中国,完全成了象征意义。而刚才那批人,一人两人佩玉,还可以说是个人喜好,大家一同佩玉,且都是最讲究平衡与对称,暗合儒家“中庸”之道的温良玉,那除了儒家,还会有谁?
当然,在他的上一世里,判断出一伙人是“儒家的”,毫无意义,因为九州之内,到处都是儒者,但凡读过几本书,都以儒生自居,不过在这里,儒家主要复兴于扬洲和中兖洲,也就是说,那些人最大的可能,乃是扬洲和中兖这两洲人士。
太阳已经出来,两人在山野间飞掠,周围鸟语花香,草翠林疏。
夏召舞道:“姐夫,既然知道他们是儒家的,那知不知道那老头到底是谁?”
刘桑叹气:“很遗憾,虽然你姐夫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英明神武,博览群书,但也不是什么小事都会关注,道家有七宗,阴阳家也有里宗和外宗,儒家似乎也有好几个派系,潇洒而英俊的我,了解不多。”
夏召舞道:“哦!”
刘桑瞅她一眼:“这一次反应这么好?”
“吐着吐着,已经习惯了啦。”
“呃”
“不过姐夫,”夏召舞道,“那人这么厉害,但是县老爷子要我们把追踪我们的全都杀光”
“不可能的,”刘桑道,“以那个人的实力,就算我们都已修至宗师,也仍然不是他的对手,而他只要逮到我们一次,基本上我们就必死无疑。前天我们能够跑掉,只是运气好,他以为县前辈和我们用计骗他现形,现在他肯定已经知道县前辈和我们分开了,再无顾忌,一旦我们被他追上”
说话间,前方忽有四人飞掠而来,与他们差点撞在一起。
两方同时顿住身形,惊疑对望,待发现只是路上偶遇,并非有人伏击,这才放下心来。准备互相绕开,紧接着却又同时眯起了眼。
刘桑与夏召舞看去,只见这四人都是身穿小科纳凌及罗长衫,头戴武弁平巾帻,腰间佩玉,又佩长剑。这四人亦是看着他们,开始意识到这对少年男女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其中一人已经摸向了腰际。
“嗖”的一声,刘桑疾窜上前:“别让他们报信!”
飞掠中,一道剑光横扫而来。嗡嗡嗡地斩向他的手臂。
刘桑知道。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要把他抓去练丹,并不敢一下子杀了他,对剑光看也不看,就地一滚。咕噜噜的几下。就闪到那往腰际摸去的男子身后。左手一拳。那人没想到他动作如此快速,角度如此刁钻,但他亦是思越集好手。虽无法看到身后的少年,却依旧凭着风声,下意识地往右上方避去。
紧接着便是右侧耳鼓传来“轰”的一声,这轰声从耳鼓传荡至脑袋,眼前尽是金星,金星又化作一滩滩的艳红,然后意识快速离去,整个人也往下倒去。
“滚堂拳”加上“县螳螂”,岂是他轻易可以避得开的?
以长剑拦截刘桑,却被刘桑躲过的那名儒家弟子,没有想到刘桑一下子就杀了本欲报信的同伴,剑势一抖,抖出数朵剑光,迅捷凌厉,正是思越集上乘剑技“有往无咎”,刘桑却是身子再滚,弹跳而起,大风车般在空中旋动,双腿攻他颈部。
夏召舞也与另外两个思越集弟子战在一起,她刻意拉远距离,五彩灵巫顺逆法接连不断。那两人本要去接应被刘桑缠住的另一人,奈何美少女以玄术纠缠,让他们无法脱身。两人开始意识到,这对少年男女一玄一武,一旦那少年解决掉那人,他们也难有好果子吃,但在这少女的玄术支援下,他们也难以围攻少年,于是各自一闪,分从左右两侧,疾疾掠向少女。
夏召舞自然知道,这两人的目的,是要以其中一人为饵,不管她用玄术应付哪一边,另一人都能快速接近,置她于死地。但她自然毫无所惧,玄气一提,五彩灵巫顺逆法提升作五彩星兰蝶舞法,星蝶滚滚,往右边的男子卷了过去。
那男子剑光连抖,以剑气护住自己,同时冷哼一声。趁少女朝他出手的空当,他的同伴已经一下子接近少女,接下来就只看少女怎么死。
那人冲近少女,剑化星点,去刺她各处穴道,一名使用玄术的少女被接近到这等距离,实已没有反击的可能他是这么想的。
少女却是避也不避,双手一举,一颗湛蓝色的珠子飞到高处,如流星一般向他轰来。
他心中一震,嘶声道:“天宝灵月?”双月华明珠的天宝灵月?
“嘭”的一声,天宝灵月已是击在了他的胸膛,内蕴的玄气爆了开来,他喷出鲜血,倒地惨死。
另一人没有想到,明明是胜券在握,结果却是同伴惨死,脸色大变。而另一边,刘桑已是再杀一人,电光般向他掠来。
四人死了三人,这最后一人心生寒意,自是无力再战,很快就被刘桑与夏召舞击倒,不过对这最后一人,刘桑只是击晕,并没有杀他,只因他想要从这人口中逼问出他们的来历。
夏召舞掠了过来,道:“姐夫,现在怎么做?”
刘桑笑道:“看来是安全了”去摸她胸。
夏召舞捂胸跳开:“不要。”
刘桑道:“手挠得、臀摸得,为什么就是胸揉不得?”
美少女脸蛋憋红,他不只是要摸竟然还想“揉”?气道:“既然已经安全了,还要什么手势暗号”
却听“嘭”的一声,一道烟花冲天而去。
两人蓦的扭头,只见十几丈外,一名儒家弟子手中持着竹筒,那烟花正是从竹筒里放出。原来这伙人本有五人,这第五人刚才小解去了,慢了一步,结果刘桑与小姨子虽然杀了四人,却未注意到这第五人。
美少女大怒,要掠过去将他杀死,那人同伴皆死,心寒胆战,如何还敢再战?狼狈逃走。
“不要管他!”刘桑掠了过来,牵住小姨子,“快走。”
这里离那小城并不太远,一旦被那老者赶来,看到他们,他们就真的是死定了。
两人落荒而逃
***
刘桑带着小姨子,一跳逃亡。
原本以为可以逃得更从容一些,但与那五名儒家弟子撞上,并最终被他们发出信花所导致的意外,让他们这一路险之又险,对方至少有一人,乃是已接近大宗师之境的超强高手,而宗师级的,只怕还不只他一个,手下的儒家弟子又是等级分明,组织严密。
若非这些人同样也并非曹北镇人士,对附近地形并不太熟,途中刘桑又布下各种疑兵之计,他们早已被这些人追上。
接连逃了几日,终于,他们来到海边。
眼前乃是一处断崖,从崖上瞭望,可以看到极远处的陆地。
这里便是隔绝两洲的海峡,远处的陆地,便是中兖洲。
刘桑蓦一回头,数十名儒家弟子正往这里飞掠而来,与此同时,那锦袍戴冠的老者更是从那些儒家弟子头顶越过,快速接近。
夏召舞道:“姐夫”
刘桑道:“跳下去。”
两人对望一眼,一声大喊,手牵着手,往崖下跳去,很快就被滚滚的浪花卷走。
那老者疾疾落下,看着下方翻滚的浪潮,一脸难看。
身后风声连响,翟器、丁搜亦已带着那些儒者赶到:“师尊?!”
司徒德宣冷笑道:“被他们逃了。”
翟器低声道:“照这个方向他们是要去中兖洲?”
“嗯,”司徒德宣淡淡地道,“县狂独与月夫人、甄离的行踪也已传来,他们沿着官道,通过驿站,同样是往中兖洲方向前行,看来他们是约好在中兖洲会合。”
众人对望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
“真是自投罗网!”司徒德宣冷笑道,“我已经让你们的卓师叔,动用我们在官府的力量,提前做好布置,他们逃不了。”
喝道:“这恶徒,不但祸害和洲,还要前往中兖洲,祸害我等家园,此子不除,天下人俱无安宁,我等理当为民除害,绝不可将他放过。”
众弟子齐声道:“师尊英明。”
第511章很好
刘桑与夏召舞,被海浪冲着。
也幸好凝云城靠海,夏召舞原本就是从小在海边长大,而刘桑亦精通龙蛇八术中的“遁海鲤游术”,两人跳入海中未久,便用绳子各自缠住,以防被海水冲散,然后便艰难地向海峡对岸游去。
这几日里,他们原本就是一直都被追赶着,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中兖洲站在峡上,虽然隐约可见,但其实并无想象中的那般近,一路游过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不容易爬上岸,两人都是精疲力尽,趴在满是污泥的草地上,大口喘气。
刘桑抓住小姨子的胳膊:“走。”
夏召舞道:“我、我走不动了”
“至少要离开海边。”刘桑摇摇晃晃地站起,双手从她的胁下穿过,搂在她的胸口,将她也强行拉起。
两人一步深,一步浅,慢慢远离海滩,进入山野深处一条河边,然后才倒在地上。
夏召舞道:“姐夫,我、我动不了了”
刘桑道:“至少、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这个时候生病,就、就麻烦了。”
夏召舞道:“可是我、我动不了了”
“那、那就我来帮你脱!”刘桑吸一口气,往她扑上去。
美少女一个回身,把他踹开,滚了两滚:“把我的衣裳给我。”
为了方便,她的衣裳都放在刘桑的巫袋里。
刘桑取出一套鲛纱制成的衣裳,扔了给她。美少女左摇右摆地爬起,先到河里冲了个干净,这才手足并用地爬上岸,拿着她的衣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