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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兀匝橹笮Ч谷患选>环髦螅范ㄐ臀撞柯园嫉难剑庋纺茉诨饄ao点燃后迅膨胀,使弹头紧贴枪管膛线,在膛线的压迫下,弹头又可以高旋转而出,命中精度大幅提高。并在击中目标后会马上变形,能造成更大的创伤,尤其是对大型动物,有很强的停止作用。
但是因为这种弹头,只能用质地柔软的金属制造,目前最合适的只有铅和锡。其中锡的熔点更低,质地更软,效果也更好,但工匠们担心,士兵会私吞这种昂贵的金属,所以一直决定采用更廉价的铅来制造这种弹头……而且因为这种弹头太容易变形,所以兵工厂中并不负责生产成品,只是提供模具,由士兵在战前自行铸就。
而且为了使子弹在枪膛中迅变形,工匠们还改善了火药的配比,在硫不变的情况下,将木炭增加、将硝减少。并采用最优质的木炭,以此达到燃烧热增加的目地……这也是几百年烟花生产得出来的经验。
在这个时代,玩火药比大明好的,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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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打得那一枪,就是改进后的长形弹丸。”沈默对戚继光道:“否则这杆枪的有效射程,最多只有八十步。”说着一指那支线膛型隆庆式道:“不过能挥出长形弹丸威力的,是这种枪,不妨试一试。”
戚继光便依言,先退到一百五十步外,瞄准,命中。再退到一百八十步,再命中……再就不能往后退了,因为院子就那么大了。但吴兑很有信心的说,准确命中二百步内的目标,是没有问题。
结束了枪械演示,回到议事厅内,众位将领还无法从方才的震撼中走出来……这种前所未有的快、准、狠的隆庆式,足以让步兵能够打出足够密集的弹雨,即使面对骑兵的冲锋也不再是软弱无力的了。有些人不禁开始想入非非,幻想自己的部队手持隆庆式,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美梦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吴兑道:“吴大人,咱们什么时候换装这种隆庆式啊?”
吴兑摇头道:“还没有计划。”
“大概给个时间也行啊,”众人也七嘴八舌道:“总得给个盼头吧。”
吴兑看看沈默,这个问题不是他能回答的。
沈默搁下手中的茶盏,微微笑道:“诸位,谁跟你们说,要换装这种枪了?”
“在军演上都展示出来了,不列装干啥?”马芳仗着面子大,嘿嘿笑道。
“那叫震慑,懂吗?”沈默似笑非笑道:“那几枪是打给看那些土司头人们看的,你们只是跟着沾光而已。”
“那末将就不懂了。”马芳大睁着眼道:“这么好的枪,干嘛不给装备?”说着嘿然笑道:“见了这‘隆庆式’后,谁还用那种破烂鸟铳。”
“对不起,”沈默轻轻摇头道:“你们大多数人的部队,还是得用鸟铳作战。”
“为什么?”马芳急了。
“怎么和阁老说话呢!”谭纶赶紧叱责道。
沈默摆手示意无法,对马芳淡淡道:“你只知道这种枪好,却不知它要花多少钱……”
“是啊……”那边吴兑赶紧接上介绍道:“别看这条枪不起眼,可要想造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别不得不说,单说这枪管。”说着望向戚继光道:“元敬兄对我大明的鸟铳最有言权,你说我们原先的枪管,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不小。”戚继光轻叹一声道:“易生锈不说,还容易炸膛,而且枪管也不直顺,只能打哪算哪。”
“是的,我们大明的鸟铳,之所以无法与西洋火绳枪相比,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铁材质量不行。”吴兑叹息一声道。
“这个问题,在当年抗倭时,末将就察觉到了,”戚继光点头道:“我们的兵器总是能被倭刀砍断,堂堂大明天朝的炼铁技术,竟然比不过一区区倭国,真要羞煞国人。”
“不是技术不如人。”吴兑摇头道:“这两年,我们考察了泰西、大食的十几个产钢国家的冶铁技术,现他们的工艺,都落后于我大明上百年,”说着苦笑道:“包括佛朗机和西班牙,都是这样子。”
“那为何我们的火枪会落后呢?”戚继光不解问道。
“有两个重要原因。”吴兑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一,我国缺乏高品位的铁矿石。兵部派员考察了全国十五个大的炼铁工场,现他们所用的铁矿石,杂质的含量都比较高……”
“准确的说,是磷与硫含量都比较高。”沈默淡淡说道,在他后来那个时代,勘探技术那么达了,中国还是找不到高品位的铁矿,依然要从国外大量进口铁矿石。他估摸着那时候的科学力量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这个文科生,就连想都不要想咯。
“另一个原因,就是炼铁的燃料问题。日本也好,大食、泰西也罢,但凡能出产好钢的地方,都是用木炭炼铁。其实我们华夏,自古以来也是采用木炭炼铁,虽然在宋明之后改采煤炭炼铁。但其实本质原因,不是技术的进步,而是由于北方林地日益枯竭,木炭的供应无法保证,只能大量采用煤炭炼铁。”吴兑轻叹一声道。
“我们的煤,和铁矿石一样,也都是高磷高硫的。”沈默接着道:“在这种煤炭的影响下,就造成了铁质的急剧恶化。在应用方面,含硫太多的铁管容易炸裂,含磷太高的铸铁xìng脆,作为刀剑容易断裂,用来造枪炮,容易炸膛。这个对造枪的影响最大,因为造枪不能像造炮那样,用较厚的管壁厚度与较大的重量来弥补。”
“目前,这个问题解决办法有三,”吴兑道:“一个是用铜代替,但那个成本就高了去了,而且大明同样缺铜,根本没有量产的可能;二是不惜成本的反复锻造,要达到泰西枪管的标准,我大明产的生铁,十斤才能锻出一斤精铁,五六斤精铁才能做一支鸟铳。这个成本也不低,而且太费时。”
“还有第三个呢?”尹凤追问道。
“就是从国外进口铁矿石,在国内用木炭炼铁。”吴兑道:“目前隆庆式所用的铁材,都是通过这种方法,在芜湖冶炼出来,然后运到京城来的,这样的成本其实最高,但却是目前唯一能量产的方式。”说着给出个数字道:“目前一支隆庆式的造价是五十四两白银,日后最低可以降到五十两,其中这铁管子就占七成价。”
“那不成纯银打造的了?”众将咋舌道。
“所以在没有解决原料问题之前,”吴兑给出了最后的答案道:“隆庆式的产量,只能在每年一万支……不是兵部造不出更多,也不是没有那么多的铁矿石,而是朝廷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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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一章 西北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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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矿石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禁运品,尤其是高品质的铁矿石,更是被各国视为禁脔。虽然这世上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儿,但这成本也忒高了点。所以在材料问题解决之前,除非朝廷加大投入,否则都没可能再扩产了。
回到实际,一万支枪,能装备多少军队?如果是平时,人手一枪自然没问题。然而如果是战时的话,哪怕频度烈度都不高的战争中,就算后勤补给源源不断,也最多只能武装五六千人,这相对于九边目前几十万人马来说,已经不能用狼多肉少来形容了……
所以对这一万条枪的归属,每个总兵都态度强硬,就算不能独吞,也必要从中分一杯羹,就连一直自持身份,没有说话的总督,都有些坐不住了。
沈默坐在大案后,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一群将领,心中自然恼火……都是领着数万人马的大将,眼皮子还没这么浅。就算枪再好,也不至于争成这个鸟样!其实表象的背后,是深蕴在目前军队系统中的尖锐矛盾……原先,虽然各镇武将早就各成体系、互不相容,但总算还是和睦相处,争抢资源的事情,都是jiao给各自的总督。总督抢到了,然后各镇之间再相互抢,好歹还算有个规矩。
但现在连规矩都没有了,彻底乱成一锅粥,究其原因,还是边军、京军、和南军之间的矛盾。大体说来,就是‘边军看京军和南军不顺眼,因为他们的待遇和补给,都比自己好;南军瞧不起边军和京军,因为他们老打败仗,还得靠自己背井离乡来帮忙才能稳住局势;京军则对边军和南军保持着一贯的优越感。三家都这样想,自然都要事事占先,且都不肯吃亏了。
三个和尚没水吃,真是至理名言啊!
沈默不太会解决矛盾,但他有一手搁置矛盾的绝活,于是把脸色沉下来。
虽然众将在吵嚷,但其实都留了一分清明,见沈阁老面有不快,朝中马上就安静下来。
“怎么不吵了?”沈默似笑非笑道。
众人愈大气不敢喘一下。
“都是总兵、都督了,为了几杆破枪,就争成这样,”沈默的声音转冷道:“这里到底是白虎节堂,还是你家菜市场?!”
“大伙儿也都是为了更好的打鞑子……”马芳壮着胆子小声道。
“难道你马王爷连胜俺答,是靠这隆庆式?”沈默瞪他一眼,再望向众将道:“还是你们没有隆庆式就守不住各自的防区了吗?”
“当然不是……”众人摇头道。
“那都乖乖坐着吧,”沈默站起身道:“边事如天,这次却把诸位从防区统统叫回来,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不可能单单为了一场军演!”
“是!”众将纷纷起身,跟在沈默身后,到了后进的会议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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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外有锦衣卫严密把守,各位总督、总兵只能只身进入,一个随从卫士也不能带。室内的窗户,都用厚厚的绿色呢子窗帘遮住,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但几十盏无烟琉璃灯,却把室内照得一片通明,亮如白昼。
待众将就坐后,沈默命人将北面墙上的帷幕拉开,一副巨大的九边边防地图便显现出来。看到这幅地图,所有人都知道,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
“诸位肯定对这幅地图不陌生,对,这就是‘大明九边边防图’。”沈默的声音响起道:“国初,我太祖皇帝驱逐鞑虏、光复中华,将残元势力逐往漠北,然而元顺帝北出渔阳,旋舆大漠,仍有引弓之士,不下百万众。为了巩固初建的政权,消除残元势力的威胁,太祖数次用兵大漠,但效果不佳。不得不改变策略;以防御为主。在东起辽东鸭绿江,西至甘肃酒泉,绵亘数千里的北部边防线上列镇屯兵,先后设辽东、宜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蓟州、山西、固原九个重镇,时称‘九边’。并在长城以北设立了大宁、开平、东胜卫,三个军事前哨,以防蒙古南进,形成自辽以西数千里,声势联络的军事格局。”
“之后二祖依托九边,数度北伐,使大明边境得享几十年安宁。然而土木堡一战,我大明精英丧尽,皇帝北狩,从此与蒙古人的攻守易位,每年都要遭到蒙古各部的侵扰。且自天顺以来愈演愈烈,九边每年都要遭到上百次的入侵,鞑虏频频深入内地,烧杀抢掠,甚至bī近京师,天颜震动!”沈默望着在座众人道:“身为边镇将帅,诸位对此心知肚明,不知有何感想?”
众将都低下头,心说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上任之后,请各边抚按兵备,协助兵部对九边现状加以调查。”沈默冷冷望着众将,不留情面道:“调查结果令人难以接受啊!各镇城操、巡边、备冬各枝人马,原额数目虽多,却脱逃甚众,缺伍十之三四;其见存者身无完衣、军器缺坏、马匹瘦损,饥寒困苦之状,见于颜面!如此军队不哗变就不错了,又何谈戍边?”他的目光在众人面前巡梭道:”至于沿边一带城堡,粮、料、草束俱无蓄积,有亦不多。至于军马器械,更是大都老弱瘦损、朽钝不堪之甚。甚至有的卫所士卒,手持自削木bang巡逻!我想问问在座诸位,这到底是谁之过?是朝廷少做了预算,兵部克扣了粮饷,还是被各镇将领层层扒皮了呢?还有那些军屯,土地是自己长脚跑掉的,为什么就从各镇的账册上消失了?到底流到哪里去了呢?”
众将被他说得冷汗直流,心说难道不是动员大会,而是要审判我等?这时候不能再沉默了,众人互相望望,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谭纶身上,央求这位兵部侍郎、宣大总督,能为他们说几句公道话。
“中堂大人息怒……”谭纶只好硬着头皮道:“有些问题流弊百年,积习难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