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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尖而细并不动听,但其中的真诚却是十分明显。
而利晔听到他的话,依旧笑容未改。
就在几人将目光投向岳凌霄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却原来是卫嘉赶来了。
岳凌霄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了卫嘉一眼,沉吟片刻,道,“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那本王就只有感谢了。今日未能请利大人小酌几杯,那改日还望利大人赏光到王府畅饮一番。”
利晔见岳凌霄如此客气,起身施礼道,“那是小臣的荣幸。小臣今日也算得偿所愿,王爷既然有事,小臣也不叨扰了。”说着,目光向离魂扫去。
岳凌霄清冷的目光也同时看向离魂,对他说道,“你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妥当,明日来王府吧。”
“谢王爷。”离魂的回答简短干脆。
一场暗斗随着赌博的结束而暂时告一段落。
郑阳出门之际发觉卫嘉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随着岳凌霄慢慢走出赌坊惊觉已是暮色沉沉。刚才在赌场中一心盼望时间早点过去,这场赌局早点结束,没想到竟真的眨眼间到了黄昏。
夕阳将最后一抹残红恋恋不舍的挂在天边,虽然瑰丽无比,但毕竟被蔼蔼暮色镶上了一层黑边,那美丽也随之沾染上了凄婉与忧伤。看上去只觉得心痛。
刚出了赌坊,一辆马车飞快停在两人身旁。岳凌霄对飞身跃下的卫嘉沉声说道,“即刻查明离魂与这利大人之间的关系。”说完弯腰上了马车。
卫嘉等郑阳进去,站在车旁犹豫了一会儿,眼神中有些挣扎,“这左右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王爷就拜托给郑当家的了!”
卫嘉拱手说完,对赶车的侍卫一扬手,与马车一南一北同时动身。
郑阳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将疲惫的身体靠在车壁上放松下来。
想到刚才利晔与离魂走前递过来的那若有所思的一眼,她仍然感到有些心悸。这使者今日落败,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赔上了一个高手,应该是很不甘心的吧。幸亏今日输的人是他,若是当真输的是……
她的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抬眼看向一旁端坐的岳凌霄,还是没能忍住,终是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王爷刚才笃定会赢么?”
夕阳透过晃动的车帷投射在岳凌霄身上,给他的面容镀上一层暗金色。他的目光盯着马车的一角,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郑阳也知道赌博的事本来就是靠运气的居多,但现在见他毫不避讳的承认,心中还是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自己为了他挺身而出承担下此事,而他却并没有把握挽救自己!好在今天这是赢了,如果输了呢?他是不是就真的将自己拱手让人?
“若是输了,你是不是也会让我去利大人跟前伺候?”想到这个后果,郑阳的声音有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岳凌霄的一只手搭在身前矮桌的一角,目光迷离,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甚至慢慢阖上双目。
郑阳见他冷着一张脸,甚至不愿再看自己一眼。不知为何眼角竟有些湿润,胸中被胀胀的闷痛塞满,莫名的失望弥漫心中。
果然是这样!
郑阳侧头看着他刀刻般俊美的五官,看着他抿紧的唇角,甚至看着他肩头的微微颤抖。
被自己的话惹恼了?生气了?在克制自己不发火是吗?
此刻,她真想知道面前这人究竟有多冷酷,他的心究竟是一块顽石还是一座冰山制成!
只是,即便是顽石也有捂热的一天吧?即便是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刻吧?可为什么,这一切对他都象泥牛入海激不起半点涟漪?
郑阳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人,他根本没有心!
心中,难以抑制的怒意直冲头顶,郑阳忘了她此行的目的,忘记了她来王府的原因,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无心之人,越远越好!
“停下!停车!”她拍着车壁大声喊了起来。
岳凌霄依旧闭着眼沉默着,任她折腾。
马儿长嘶一声,车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慢慢停了下来。
赶车的侍卫着急的下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停下,我要下去。”
“马上就到王府了,您……”
郑阳不等他说完,自己一把掀开帏帘跳了下去径自朝前走去。
侍卫不安的看了王爷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当做默许,上车继续前行。
郑阳在夜色中走了一会儿,风有些凉,她紧了紧衣衫,加快了脚步。
忽然,她觉得胸前似是少了点什么,伸手一摸发现一直戴在颈间的药囊不见了。
她的心中一阵慌乱,立刻转身循着刚才的方向返回。天色已经黑了,她凭着药囊的气味艰难的找着,一直找到下车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药囊即使掉到地上也不会这么快被人拾走,更何况这前后并没有几个行人。郑阳想到这里撩起袍角撒腿朝王府跑去。
当她发丝凌乱上气不接下气的找到刚才乘坐的马车,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之后,却再次失望了。
那会掉到哪里?难道被岳凌霄捡了去?
郑阳抱着最后的希望转身又跑去菡萏园,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敲了敲门。
这个药囊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一定得找到。
屋子里黑乎乎的,也听不到动静。
就在郑阳犹疑不定,准备去王妃那里寻找岳凌霄的时候,门缓缓打开。
“王爷……可否见到过我的药囊?是绣着一棵……树……”
还没等她说完,岳凌霄便迅速塞给她一件东西。
郑阳接过一看,正是她要找的药囊。
她很是欣喜,正想道谢,却听得“砰”的一声,门重重关上。
郑阳有点尴尬的捏着药囊,转身向隔壁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她却莫名觉得刚才的情形有些诡异,似乎有哪里很不对劲。
当她将药囊重新系好戴上,思索着低下头闻到浓郁的药香气味时猛然醒悟过来。
就在刚才,她竟一点也没闻到药味,反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道。
郑阳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那漆黑的屋子让她不由心头一沉。想起刚才在马车上翻找时见到的那张散了架的矮桌……
难道……是利大人报复来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抬腿冲进屋中。
一开门郑阳便被浓重的血腥味冲的一个踉跄。
屋子里漆黑一片,脚下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跤,当她跌跌撞撞好容易摸到桌旁点燃蜡烛之后,屋里的景象让她顿时呆住。
只见岳凌霄双眼紧闭趴在地上,嘴边全是鲜血。
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乱,似是隐忍着极大的痛楚。
看到面如金纸的他,郑阳这才明白,原来车上所见便是他真正的脸色,而并不是因为夕照。
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的涌出来。
“岳凌霄。。。。。。这是怎么回事。。。。。。”
郑阳惊愕之后立刻扑上前,正在这时,岳凌霄涌到嘴边的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了她的身上。刺目的颜色,浓重的气味让郑阳手脚发软,她咬着牙艰难的将岳凌霄拖到床上。
“岳凌霄。。。。。。你。。。。。。伤到了哪里”她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焦急慌乱的低喊着。
“王爷——王爷——岳凌霄——”
然而此刻岳凌霄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双眼紧闭,下唇已经咬出了血,对郑阳的呼喊没有丝毫的回应。
郑阳看着整齐的屋子;似是不像遭遇此刻袭击。
她急忙检查着岳凌霄的身上,也没有找到伤口。可是他还在不断吐血的岳凌霄,手中全是的木刺。。。。。。
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郑阳突然想起卫嘉临走时的托付,这么说他刚才便已发觉了王爷的异样?难道……这是因为赌场中的较量?还是。。。。。。听说他一直有头痛的毛病……
那几枚碎裂的骰子在郑阳脑中乱晃,那连第一剑客都佩服的内力。。。。。。
肯定是这样的,刚才的比试让岳凌霄耗尽心力受了内伤!
那么,刚才他便是在苦苦支撑?
那么,刚才自己竟是错怪了他?
看着躺在床上的岳凌霄身子紧紧蜷曲着,握着一段碎木的手鲜血淋漓把在床边苦苦挣扎着,郑阳突然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上前按住他的胳膊,奋力的将他铁钳一般的手指一跟跟掰开,原本想将掌中的碎木清除,然而此时宿疾发作的岳凌霄却只想用身体上的刺痛换来大脑的片刻安宁。当他的手心一空便立刻又不顾一切的四下抓着。
郑阳未及提防,握着他的手便被死死钳入掌中。十指连心,当碎木屑入肉的一刻,郑阳疼的浑身一阵颤栗。
她看着浑身是血的岳凌霄,看着那抓着床边指甲已然断裂的手指,看着他血淋淋的手掌,眼中是无尽的哀痛。究竟是怎样的痛楚将岩石一般的人折磨如斯?
她再一次使劲掰开他的手指,将被褥塞到他的手中,然后忍着眼中打转的泪水转身去找药箱。
此刻,她的脑中有些混乱,只是在下意识的做着这一切。“别慌,会好的。”她一边劝慰着自己,一边颤抖着手寻找着药箱。“啪—”又听到了可怕的断裂声,也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个救命的药箱,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郑阳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一转身惊见岳凌霄正将自己的头撞向那檀木雕花的床头,立刻扑上去拼命揽住,然后将方枕挡上。
郑阳晃着他的肩膀,急声道“岳凌霄,那里难受?那里?告诉我!”
此刻的岳凌霄已经被头痛深深攫住,仿佛正置身于水底,被草蔓层层缠绕无法动弹,又仿佛全身被巨石死死压住无法呼吸。痛从四肢蔓延至全身,又从发梢传到脚趾,象汹涌的巨浪一波高过一波。胸口憋闷的几乎让他窒息过去。而那巨大的石头在他的挣扎之下不断的压上来,不仅压在他的身上还填塞到他的脑中,直到填满每一个细小缝隙仍然不断的塞进来,塞进来。。。。。。生不如死!
他感到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流失,这是要死了吗?也好,他正思念母后,他有许多事情想要问她;他还想告诉她;他的头好疼……
岳凌霄——
这遥远的焦急的呼喊,是在为自己吗?
只是这呼喊是那么的微弱飘渺,听不真切。
是谁在喊?母后吗?是她在惦记自己?
想到这里他欣喜万分,就知道母后还是疼爱自己的。
小时候,她会拉着他的小手温柔低语,偶尔也会对他柔柔的一笑。
母后是美丽的,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可是忽然之间,父皇哀切而又狠戾的目光出现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
误会•;意外之吻
郑阳听到他微弱的呻吟,又见他痛苦不堪的将头乱撞,当下不敢再耽搁下去,急忙取出药箱中的银针在火上烤过当头痛病医治。先缓解他的痛楚再说。
于是一手压住岳凌霄的身子,一手将他的手臂掰过来。但是被头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岳凌霄哪里能配合?更何况他还武艺高强,抗拒之下胳膊只是轻轻一摆,郑阳便被他拍到了床脚。腰重重的磕在床棱上,换来郑阳一阵痛呼。
无奈之下她只得用剪子剪了半条床单,将他的手脚捆在床头,又坐上去压住他不断翻腾的身体。
岳凌霄被堵住的口中发出低低的嘶吼,挣扎着,似是痛苦的喊叫,又似是呜咽的低泣。
不过,郑阳总算可以施针了。松开他的一只手臂,找好小拇指掌横纹头赤白肉际处的后溪穴,准备扎下去。
她的手因为受伤有些颤抖,而岳凌霄的手臂虽然被她禁锢在胸前,却依旧不断的想要挣脱,郑阳手中的银针对了几对始终不敢落下。她已经有两年多没动过这银针了,穴道已经有些拿捏不准。
岳凌霄觉察到身体被缚,出于本能,他的挣扎愈来愈甚。
郑阳额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没时间犹豫了,万一被他挣脱了束缚将前功尽弃,那些痛也白受了。于是一咬牙,扎下——偏了!
岳凌霄口中又是一声含混不清的低吼。郑阳知道扎错穴位是很痛的,她很清楚这滋味。跪骑在岳凌霄腹部的身体在他的扭动中颠簸晃动着,脸上的汗流进了眼角,刺痛她的眼睛,半眯着眼手起针下——再次偏了。
到了第五针,终于找对了穴道。郑阳将岳凌霄的手臂抬高,轻轻捻转针。
岳凌霄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
郑阳看着他扎的刺猬一样的手掌,长长吐出一口气,身子一软趴在了床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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