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人在此闹事?”
随着一声冷喝围着的人迅速闪开让出一条道来,中间只见一人缓步走来。
“岳凌霄?”郑阳皱眉看向来人,他怎会来到这里?
无暇顾及其他郑阳已经冲上前。
“王爷,请放民妇进城。”
“进城?你这是要去那里?”岳凌霄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双唇干裂开绽的女人皱起了眉头。
“民妇身有要事必须进城,请王爷网开一面!”
自己去哪里跟他毫无关系,只要他放行便可。
“你可知道那里瘟疫肆虐?”岳凌霄语声渐厉。
“知道!”
岳凌霄垂在袖拢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这个女人从来都不让人省心!只是目光在触到她散乱的鬓发间夹着的草叶,心,又莫名的一软,暗暗叹口气语声也跟着缓和下来。
“既知道那就休息一日明早原路返回吧。”
返回?
郑阳猛地抬头对他怒目而视,“绝不!”
岳凌霄侧身对周围的官兵说道,“守好各处路口,这里交给我。”
“是!”
众人躬身退去各司其职,街道上顿显冷清起来,只剩下一跪一立无声对峙的两人。
一旁的小喜见事情要糟急忙上前扑倒在王爷脚下恳求道,“王爷,还请您念在旧日相熟的份上让姐姐过去吧!”
旧日相熟郑阳听到这两个字撇过脸去,小喜不懂,这几个字听到她的耳中却实在是想一跃而起就此一剑将他戳个窟窿了事。
岳凌霄却是身形一震,少顷问道,“难不成你是想让你姐姐去送死?”
“不不是”
小喜流下泪来,她不想让姐姐送死,可是姐姐不得到姑爷的消息一日日的煎熬下去终也是个死啊,她可怎么办才好?
“送不送死,与你无关,你只说放不放行?”
郑阳不想继续耽搁下去,耽搁的越久木骆尘生的希望就越渺茫。
“不放!”
“好,少不得我们要冲过去了!”
郑阳胳膊一撑人已经飞了出去,长剑出鞘直刺岳凌霄颈间。
然而,只见剑光一闪,“仺啷”一声,郑阳虎口一麻,剑尖已经刺偏。
岳凌霄一拧身抓住她的胳膊,另一手在她颈后一挥,郑阳的人便软倒在他的怀中。
醒来后,她的人已在自家府中。
听闻瘟疫已经得以控制,只是益州已是无人之城,一把大火掩埋了一切。
而之后辛苦处理此事的王爷府中居然也莫名走水,烧毁了两个院子。
有说王爷是为了去去晦气故意为之,也有说是刺客暗杀未果起了歹意,总之一时间众说纷纭,但事主却是一径沉默,以至于此事成了京城里的一桩奇案。
自醒来后郑阳便收拾了行囊处理了一些产业远走他乡。
一个阳光温煦的午后,郑阳在房中轻轻掀开布幔,触摸着摆放在桌上的古琴。当颤抖的手指抚上琴弦,那蓦然的冷冷凉意让她的指尖微颤,一声清越的铮然在房中响起。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
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悠远绵长,那清泉般的吟唱仿似就流淌在耳边,在熏然的风里缠绕着久久不散……
如果真的是一株草该有多好啊,哪怕生在路旁被人踩折碾烂,流的不过是有限的血,而不是无止尽的泪……
痛与伤…岁月如梭
岁月荏苒。
在失去与怀念,与遗忘中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四年。
秋天的阳光应该是恬淡轻柔的,可是正独自踯躅在自家大门前的郑阳却在扑面的暖风中感受到些微的燥热。
但其实,这燥热是从昨日就有了的。
这一切的一切源自于郑阳收到的一封拜帖。
“许久未见,甚为挂念。佳人依旧?”
只有寥寥几笔,字里行间却是瘦直挺拔、苍劲犀利。
这字,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佳人乎?
依旧么?
也许,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己就是躲到天边也还是会被揪了出来。
不过这也怪自己,终是喜欢多事。
但这些年来,那个人默默做了那么多,自己出一把力帮帮他想来若是换做夫君也是会如此做的吧。
郑阳舒了口气,抬眼一望,那些穿红戴绿的婆子仍聚集在自家门前吵吵嚷嚷的比这秋之燥热还让人心烦。
太阳穴开始一撅一撅的疼了起来,这些年来跟邻居倒也是混熟了,只是这么大的园子只见她出出进进却见不到男主人,这些人精一样的姑婆很快明白过来,从此家中再无宁日。轻轻揉了两下,郑阳的脸沉了下来,绕道过去从侧门进入了府中。
这可真应了那句“寡妇门前是非多”!
骆尘,夫君,你离去之日可否也预见了今日?
“小喜,赶紧去把门口那些人统统赶走!”
一走进府中,郑阳便朝里屋喊了一句,并拎起院中一角放置的木桶,手下一用力将水撒向迎风傲立的几株菊花。
“姐姐,你回来了!”
小喜闻声从房中出来,偷偷瞅了她两眼急忙应道,“是!这些人蚊蝇一般,真是让人厌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郑阳听得这话脚下一滞,心中掠过片刻恍惚,多年前曾有人也这样说过,只不过那蚊蝇说的是她
“要轰我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她啊,不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
“什么姿色,黑成那样谁稀罕?不过是前夫留下了这么个大园子罢了。”
“谁说不是!一个孀妇摆什么臭架子,有点银子就目中无人了?我们能来是看得起她。”
这些轻蔑嘲讽一字不漏的灌进郑阳的耳中,她却只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缓缓抬手将吹乱的鬓发理顺抚平,冷笑一声转身进了房。
就在她手扶檀木箱子沉思时,小喜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这群恶婆娘,下次再来看我不打断她们的狗腿!”
郑阳一回头,见她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的样子,那鬓角凌乱的碎发随着满脸愤懑在不住的颤抖,
手中还横握着一只扫把,忍不住“噗嗤”乐了。
这小喜是越长越水灵了,连生气的样子都是如此的可爱。谁也不会想到她曾是一个流落街头瘦骨嶙峋丑陋不堪的小乞儿。
“喜女侠,还请高台贵手,她们那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一折腾啊。”
“哼!一群没眼光的蠢妇!”
郑阳走向桌旁正想开口调笑她几句,却突地又被她的清细嗓音打断。
“哎呀呀,姐姐,你瞧瞧你的鞋面,全是泥呢!看看看看,一地的泥印子,这要在以前,被姑爷看到……”
小喜的话尚未说完立刻打住,不安的抬眼瞅了瞅郑阳。
郑阳神情未变,但迈开的腿却似重若千斤,失去了之前的轻快。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眉头渐攒,“这烂泥果然是用来糊墙的,粘的可是厉害!”
小喜垂眸注视着她的脚,咬了咬唇没有吱声。
静,向四下蔓延。
秋风虽凉,却是丝丝燥热,夹带着潮湿的粘连感从院子里卷了进来。
小喜感到闷闷的一阵口干舌燥。
“那个,姐姐你刚从外面回来渴了吧?我去沏茶。”
小喜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瞄着郑阳的面色,后悔刚才的失言。
郑阳嘴角微牵,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小喜神色一松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郑阳那丝勉强的微笑已然淡去,怔怔的看着满地脚印失神。
是啊,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甚至成了一种怪癖。
此刻,他定会微皱眉头斜睨自己一眼,“丫头,你说是该罚你蹲一炷香的马步还是罚你陪我去铺子里转一圈的好呢?”
那时,这的确是一个令人痛苦的选择。
因为这两件事是最最令郑阳大感头疼的苦差事。
打蛇打七寸!
她的夫君总能一语即切中自己的要害。
淡淡苦涩在心中弥散,慢慢的侵入骨髓。
秋风拂过,桌面上放置的书被吹得“呼啦啦”作响。
郑阳抬头循声看过去,目光落在书旁的拜帖上。
那是岳凌霄的字迹。早就听闻王爷大胜归来,皇上还带着朝臣出城迎接并设盛宴犒赏将士。
而她因出献军粮劳苦功高也在被请之列。
其实郑阳极厌恶这种场合,那杯盏交觥中映着的每个人脸上虚伪的笑意让她觉得甚是可笑。而且,她这一去也担心身份泄露。不过,很可能她的底细早就被有心人知道了,因此,无论如何这一遭她还得亲自走下来。
多年前,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之地还有夫君相陪,而如今,却只有她自己。郑阳深深叹了口气,即便无人相陪……
她,却不得不去。
好在,这些年她也习惯了,
好在,她也勉强应付了下来——偏居一隅默默饮酒吃菜让自己看起来很不起眼然后熬到散席。
郑阳无奈的按着眉心,要知道但凡与这皇族世家搭上点关系难免就会麻烦不断。应付皇上只不过是第一阶段,还得应付皇帝后宫那三千佳丽,还有那一众皇亲国戚,这其中还包括皇帝的同胞亲弟——岳凌霄。
岳凌霄,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为大颂国立下赫赫战功的铁血王爷,这个人居然一回京就送了拜帖过来!
虽说是他送拜贴在先,但总不能让人家堂堂王爷屈架来看她这民妇吧?
更何况,听闻他还……受了伤据说是坠马后头脑有些不太清醒
看来,这一趟于情于理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了。
郑阳叹了口气,攒着眉头吩咐小喜着手准备远行之物。
这次,她早已考虑周全决定独自前去。
赶了多日的路,郑阳再次回到了京城。
踏进王府大门,随着仆从走在那逶迤曲折的长廊里,郑阳的心头不由浮上一种寂寞萧索的感觉。
但不久之后当她看到那熟悉的碧湖中大片的荷花时,便立刻感到释然,所有的不愉一扫而空。
那阳光中静静沐着风亭亭于水中央的荷,不媚不俗,正幽幽吐着芬芳。
郑阳知道王爷爱荷,却一直不知道原因。
直到后来她见了皇宫中那茫茫无际的荷塘才逐渐有些明白。
原来他的母后——敬贤皇后,最是爱荷。
郑阳看着荷想着心事,突然感到脚下一疼,视线所及,才知道自己踩上了光滑的卵石铺成的小路。
她默默的跟在仆从的身后,如此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想到即将单独拜见王爷岳凌霄,心,也随之起起伏伏。
拐进一个小院,她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树影下的男子,一袭白衫,长身玉立,墨色长发在风中轻拂。
还是一样的清冷孤寒。
只是那偶尔流泻下来的点点阳光,在他身上不断游移跳跃闪动着绝世光华。
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同时还给他增添了一丝暖意。
听到身后的动静,岳凌霄缓缓转过身。
郑阳急忙垂眸,走上前一福身说道,“民妇郑阳见过王爷。”
脚步声响起,一只掌心带着薄茧的修长大手伸到郑阳面前。
“不必多礼,快请起。”
话音一落,那虚扶的手已撤回,郑阳慢慢起身。
就在起身之际,她的目光扫过映入眼底的那双大大的黑革金纹履时,心中又是一动。
前几日皇宫里的宴会上,也是如此般的一只脚与一只小巧的凤头绣花足履勾缠在了一起
“皇上的赏赐下来我便全部送去木府,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岳凌霄边走便淡淡的说了一声。
郑阳正低头想着事情并未听清王爷的话,因此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没有出声。
岳凌霄没有听到回音,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阳光斜斜的照着她的侧脸,洁静的面颊微红,柔柔的泛着光泽,竟是异样的特别。
是,特别。
郑阳一向是特别的,虽然记忆中遗忘了一些什么,但这点,他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
“在想什么?”
岳凌霄别转眼,将目光投向天边的浮云,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声。
郑阳猛然听到他的询问,心中一惊,恍惚中头便碰到了一旁的廊柱,“咚”的一声之后,眼前便是一黑。
她慌乱的伸手四下胡乱拉扯着,总算抓住了什么将身子站稳。
缓过这阵之后,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下紧紧抓住的竟是岳凌霄的胳膊。
而此刻自己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