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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磕了一下烟袋。大声地咒骂着。
借着星光可以看到老兵的肩膀上包裹着地白布,还在向外渗着血水,显然老兵已经麻木了,星光下的老兵尽管有些愤怒,但是脸上却显得有些麻木,并没有什么表情,偶尔老兵会朝身边半窝靠要烂泥里闭着眼睛的兄弟看过去,随后又是叹了口气。然后接着弄了一袋烟。用火镰点着后,接着叭叭的吸着。
“正气充盈穷宇宙。英灵赫几春秋。”
那座百年前由山西商帮所修三层高的砖木结构的关帝庙,已经完全毁于俄军的炮击,只剩下了门的那对陕西药帮贡献的那对铁对联柱,还完好耸立在买卖城栅中,在炮火的闪光下,铁柱上的对联时而可现。
在距离关帝庙不远处的一个野战工事内,昏暗的羊油灯光下,高在田满面忧意的皱着眉头,不到才只一天的功夫,就死伤了一千多号兄弟,外围阵地全丢了。老毛子可是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用敢死队把失去的阵地夺回来的想法,高在田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到那些正牌老毛子突破阵地后,依靠长步枪、大高头不顾一切的打法,高在田知道用敢死队偷袭不过是五五之数。
现在对眼前的俄军,高在田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那些俄军至少分成两个部分,一部正牌黄头发、大鼻子的俄国士兵,就像那个德军总参谋长冯。史里芬说的那样,俄国士兵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之一,绝对服从、坚忍不拔和视死如归的精神。而另一部分就是布里亚特步兵,这些布里亚特人,即没有俄国人那种悍不畏死和绝对服从,也没有高原蒙古人的飚勇,尽管他们会按照长官的命令冲锋,但是即便其撕开了防线,七旅的兵用刺刀、手榴弹也能把他们顶回去。
下午到傍晚的战斗中,只要那些正牌老毛子冲上来,阵地就很难守住。而俄国军队打法很简单,军官们驱使着布里亚特步兵冲上来,只要布里亚特步兵一但撕开突破口,那些正牌老毛子,就立即提着步枪冲上来,沿战壕用刺刀、手榴弹扩大战果。打法很简单,但却很有效,外围阵地就是这么失去的。
高在田朝一边的仍然端坐着的李垣看过去,此时的李垣穿着他那身为了协调驻军,而由北方政府授予的少将军衔的军装,端坐在那里,那支勃朗宁手枪仍然放在他的手边,好像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徇国的准备一样。
“旅长,主任电报!”
就在这时机要员面带着喜色的报告道,同时递过来一份电报。
“三升兄,明日下午四时前,西北军航空队将出击轰炸入侵俄军,由你部抽调引导员,以信号弹引导航空队轰炸俄军!以避免误伤。望兄再坚守两日,两日后援军必到!弟司马”
“益之!通知告诉兄弟们,今个晚上打足精神!准备和老毛子拼命!当年在满洲,老毛子没少和小日本打夜战,到现在还没上来。肯定是在等时机!把那剩下来的几十枚跳雷,都给我布出去。”
看着电报的内容,高在田随手把电报撕碎了,现在这个时候,对于任何“好消息”,高在田都是如此对待。只要看不到一丝希望,第七旅的兄弟们的才能撑下去,在没实打实的看到航空队的飞机之前,高在田绝对不会相信,航空队能如约到来。
直到现在俄军还没趁着夜色扑上来,在高在田看来显然有些不太正常,十多年前在满洲和日本人打时。老毛子是没少和日本打夜战,现在都到十一点多了,还没扑上来,显然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已经作了防止老毛子夜间偷袭的准备,但是心下总是有些忐忑不安。
夜静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轰鸣地炮声终于停止了。此时无论是人疲马乏俄军还是第七旅都需要时间休息。在炮击停止之后,笼罩在阵地上的硝烟开始慢慢的散去,除去一些暗哨之外。置身于战壕之中的七旅官兵,此时大都窝在烂泥里睡着。
而此时在俄军占领的第七旅原外围阵地的战壕里,乌米达夫上尉拿着望远镜借着星光朝不足百米外地中国军队的阵地望去,此时战场上如地狱一般死寂,两处阵地间被炮弹炸烂的草原上,浸湿的烂泥在星光下发出些许反光。
乌米达夫看着身边的依在战壕中,随时准备出击的几百名目光坚毅的士兵,他们像他们地祖辈一样的悍不畏死。俄罗斯的地位和每一场胜利都是由这些被其它贵族军官眼中的“俄罗斯灰色牲口”所取得。就像今天下午一样,那里布里亚特人永远只是布里亚特人。他们变不成俄罗斯人。当然也没有俄罗斯士兵的武勇。
当时针指向一点四十分的时候,早已等待多时的俄罗斯士兵,悄无声息地跃出了战壕,猫着腰向踩着泥泞地土地向以散兵阵型接近着中国军队战壕,这一段距离尚不足一百米。
俄军士兵手中的莫辛纳干步枪的三棱刺刀,在星光地映射下,可以隐约见一些反射出来的光芒。透着阴森林的寒意,傍晚的战斗中,这些俄军就是用三棱刺刀占领了他们出发的外围阵地。
为了避免下午时的那些专炸人下身的地雷,这些偷袭的俄军在死盯着战壕后动静地时候,同时还仔细地打量着身前的泥地,谁知道会不会从地下再跳出一枚地雷。尽管已经观察地非常仔细,但是被抹成泥色的细棉线,在这种夜色下显然很难被发现。当前进的俄军带动了半贴着地面的细棉线的时候,伴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声响,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伴着一大团几乎将夜空照成白昼的橘色火焰,升到了天空之中,那些偷袭的俄军立即被照的清清楚楚,甚至于一些飞溅的橘色火团,被溅到猫着腰的俄军士兵的身上。
在月光与突如其来的火焰的衬托下,偷袭的俄军身影轮廓被照的非常清晰,无所遁形,这些俄军甚至可以看清二十多米外,手持着步枪瞄准着他们的中国军队。近的可以看到月光、焰火反射在枪管上所产生的奇异光泽,和那些中国军人有些兴奋的面容。
突然,这些枪口喷出愤怒的火焰。西北造五式马克沁重机枪和五式轻机枪和79毛瑟步枪,发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有些特别的枪声,密集而清脆的机枪声,沉闷的而稀落的步枪声,撕破了寂静的夜空,在城外的阵地间回响着。
六零迫击炮炮弹与手榴弹,突然在俄军中间炸开,阵地前未来有及反应的数百名俄军,在飞窜的火舌和铸铁破片间哀嚎着,成片成片地倒下。一次本该是完美的收场的偷袭,立即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乌米达夫身边的一个长满胡子的上士,被重机枪失稳的子弹撕裂了上半身,半页肺飞打在乌米达夫的脸上。惊恐的乌米达夫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把这半页肺从自己脸上扯去,只感觉到胸前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鲜血从胸口往外飞溅而出。乌米达夫便重重的摔倒在了泥沼之中,胸前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向外喷涌着鲜血。
跳雷和其它地雷第七旅并没有多少,但是手榴弹第七旅却有不少,之前爆炸地雷。实际上是设了拌线的手榴弹,只不过手榴弹改制的拌线地雷旁,埋了一个装满了煤油地瓦罐,手榴弹爆炸后,被炸碎的瓦罐和煤油,除去炸飞的部分外。剩余的煤油被引燃后,就变成了一个将四周照的通明的火团。
这是西北军班排战术操典中,阵地夜间防御中提到一个土办法,这种土办法实际上源自司马和一个打过越战地亲人的聊天,在越南时,他们就依靠这种土办法的照明;不止一次打退了越南人的偷袭,在没有照明弹的时候。巨大的火团足以照亮数十米范围内的一切,虽然照明地时间不过只有十来秒钟,但是在战场上,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中国人……”
看着伴着爆炸的声响,在中国人的阵地前先后燃爆的多个橘红色的焰火,看着焰火下如同被镰刀收割的士兵,谢德洛夫的脑中完全被前所未有地羞辱感所笼罩。在欧洲。当自己地同事们被德国人击败的时候,谢德洛夫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德国陆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陆军。
而现在看着那些在焰火下哀嚎地俄军。谢德洛夫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必竟自己的对手是中国军队,十多年前俄军的军靴,在他们的皇宫中响彻的余音还未散去。先前对于无名山包的攻击,中国人的悍勇狠狠地抽了谢德洛夫一个耳光。
傍晚地战斗中,尽管最终夺取了中国人的外围阵地,但是面对着六百多人地伤亡,虽然伤亡数字中。大多数都是布里亚特人。但也足够让谢德洛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十七年前上千名清军面对一个连的俄军的进攻。都会放下武器投降,而现在八千名中国士兵,竟然可以抵抗三个团的俄军的攻击。
“必须要在中国人的援军到达之前,攻入买卖城,从而瓦解中国军队的抵抗意志,以迫使其投降或撤离买卖城!进而赢得这场战争!”
俄罗斯拖不起,正是因为这一点,谢德洛夫才会命令部队对中国军队发起夜袭,以寻求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进而攻入买卖城,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快速解决眼前的这支中国军队,为外交谈判创造机会,但是夜袭的失败,逼着自己明天还要驱使着部队和眼前这支绝不投降的中国军队作战。
“阿列克谢团长,命令部队好好休息吧!明天又将是一场苦战!愿上帝保佑我们吧!”
看着那些侥幸撤回来的伤兵,谢德洛夫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中国人又甩了一个耳光。但是谢德洛夫出奇的并没有愤怒,看着眼前这些伤兵,谢德洛夫有一种回到十二年前的满洲战场的错觉,眼前的这支中国军队,就像日军一样,尽管他们的素质并不及日军,。
“是!长官!”
看着有些疲惫的长官阿列克谢开口应道,阿列克谢随后对身边的传令兵重复着命令,作为第一九七团的团长,阿列克谢知道这场该死的战争是为了什么,想着之前那些在枪口倒去的士兵们,阿列克谢内心深处不禁有些感慨,主动挑起一场战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重开一场谈判,维护一睦虚无的利益,真的就有这个必要吗?
这时顺着微风,阿列克谢甚至可以听到百米外的中国军队的阵地里,那些中国军人的笑声和欢呼声,显然他们在庆祝他们的这一场几乎不费力的胜利。阿列克谢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拼命,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我们不也是吗?
“嗡、嗡、嗡”
当成阵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打破天地间的宁静的时候,哈拉河畔肥美的牧场自从拉吉塔的祖先率部协助清军征讨后,这片牧场被清国的皇帝赏给拉吉塔家族后,几百年来这里就成为了拉吉塔家族的牧场。
“在下是拉吉塔家的牧帐管事阿古达木,不知道长官们,星夜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听着远处的马蹄声后,提着手枪从帐蓬里站出来的阿古达木管事,待看清来人是中国官军后,于是便面色平静的问道眼前骑在马上的官军。同时示意从帐里站出来,举着步枪或弯刀地牧民放下武器,在星光下可以看到这上百名头戴着钢帽、手拿武器的中国官军,面色显得很急
“你好!我是西北边防军阿尔泰旅军需官任贺之,奉长官命令,购买贵帐所有的马匹。希望你能够配合,边防军司令部会给予相应的补偿。”
看着眼这着拿着手枪的牧帐管事,任贺之一手握着马缰开口说道,借着星光任贺之看到随着自己的话音一落,眼前地这个蒙古管事的面色立即一变,于是便握着手枪,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不知道长官有没有边防军司令部的文告!若是长官需要三、五匹马。我们定为献上,但是长官一开口就在全部的马,恕在下需要先请示我们贝勒爷方能决定。”
听对方是来索马阿古达木便开口说道,活了五十多年的阿古达木,没少见索马的中国官军,无论是前清那会还是现在,中国官军都是一个样子。
“不是三、五匹马。而是全部地可骑马匹。包括马鞍,没有马鞍的也行。不是白征你们的马,每匹马按市价收购。这是阿尔泰旅军需处开的欠条,到金城银行就能提现,想来你们贝勒爷应该不会拒绝!”
看着眼前的蒙古管事,任贺之不容质疑的开口说道,随着任贺之的话,跟在任贺之身后地战士,便将冲锋枪对准了眼前地这些蒙古人,如果这些蒙古人不合作的话。他们不介意用手里的武器拿马。
“长……长官。你……你这是!阿拉坦,给长官们提马!”
见眼前地这些中国官军这般模样。看着自己这边四十几个拿着老枪、弯刀的牧农,犹了数秒后,阿古达木对身边的一个蒙古汉子说道。和中国官军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这些中国官军什么时候讲过道理,这会如果自己不给马的话,指不定他们真的的会开枪。
“你放心,我们不是抢你的马,一共三百五十二匹马、六十五套马具,两天地草料。这是两千元地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