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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备,这可是精心计算的结果!
作为味仙居实际上的账目负责人,苏小妹这一年来的数学水平不可谓进展不快。所以对于这些内容完全是轻车熟路苏宁也就懒得管理家里面过年要用的东西了。全部交给苏小妹去做,苏小妹倒也管理的仅仅有条,苏宁已经穿戴整齐,换上了侯爵的衣服。按照唐律。正月初一会有大朝会。到时候所有京官儿和外地官员乃至于藩属国都会遣使给皇帝祝贺。
正月初一的大朝会一般都是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所以苏宁也没有多少时间和家里面人欢聚一堂,要尽快的把所有该弄的礼仪全部弄好。然后等待上朝,先去给皇帝祝贺,还要集体给太上皇祝贺,然后才能回来,和家人开始过年的欢乐生活。
苏小妹就在这个档口接下了代替苏宁打理过年事物的任务,忙得天昏地暗,但是谁想到杜荷这个家伙从三天前开始就一直缠着自己,自己算账目的时候他在一旁嘘寒问暖,或许杜荷以为这是很好的举动,他在家里面的时候也常常看到父母亲这样,但是在有女强人属性的苏小妹的面前,尤其是在苏小妹非常忙碌的时候,这无异于找死。
看在蔡国公府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苏小妹想起了苏宁的嘱托,这小子也算是可怜,有家不能回,他缠着你不是为了别的,大概就是为了排遣一下心中的痛苦,好让自己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家里面,痛苦莫名,这好歹也是过年过节,你且忍耐一会儿,等年过完,我就立刻把这臭小子赶走。
苏小妹最听苏宁的话,苏宁这样一说苏小妹倒也觉得杜荷有三分可怜,所以忍耐了他三日,整整三日,要说之前对于这种没有志气没有能耐满脑子宿命思想的家伙她是不会有一丝好感的,直接干掉,免得聒噪,但是一方面杜荷是蔡国公府的二公子,另一方面苏宁也说了杜荷的经历,所以,苏小妹用最大的忍耐力包容了杜荷。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小妹越来越感受到苏宁说的另外一句话是何等的正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儿说的多霸气多绝情?苏小妹一开始还觉得不太好,谁知道一接触到杜荷,还就真的是这样,这杜荷,还真的有可恨的地方啊!一个男子怎能如此?!
“静儿,你且别这样发怒,怒火伤肝,为这点儿小事伤了身子不值得。”杜荷的声音又老死不死的响了起来,苏小妹脑中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她回过身子,看着嬉皮笑脸的杜荷冷冷的说道:“我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喊的,你也不行!这是二兄为我起的名字,除了亲人和长辈,没有人可以这样喊我!你是谁?!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喊我!”
杜荷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嬉皮笑脸道:“这,这个,小妹,小妹,你且别这样发怒,方才是我不好,我认错,我认错了。”
苏小妹深吸一口气,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杜荷说道:“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讨厌!男不男女不女,你可有一丝丝的自爱?从当下开始,你莫要再跟在我身边!坏我名声!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苏小妹怒气冲冲的就跑走了,留着杜荷傻愣愣的看着苏小妹消失的方向,没一会儿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这样啊,都是这样啊,唉,为什么和父亲是一样的眼神呢?除了兄弟们,我还真的是没人要的人呢,呵呵呵,既然如此,留此何用?不如归去……”
距离贞观六年的第一秒钟已经越来越近了,根据大唐的规定,从除夕之夜开始,初一和初二的晚上,一共三天晚上,是没有宵禁的,人们可以自由活动,一直到天亮也可以。一年到头,估计也只有这法定的三天是可以没有宵禁的,所以此时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大家都在院子里面团聚在一起,围着火堆烤火取暖,说着笑话儿,其乐融融的享受着浓浓的亲情和快乐。
苏庆云和苏庆仪这一对儿龙凤双胞胎也有好几个月了,当初的满月酒可是办得热热闹闹的,毕竟是长安勋贵家族里面第一对儿出生的龙凤双胞胎,那是整个大唐的祥瑞。那一天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祝贺了。街坊邻居也纷纷送上祝福,两只小肉球儿就像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样,怡然自得。
如今五个月过去了,两只小肉球儿也渐渐地有了些样子。头发长出来了。眼睛睁开了。五官也出落的整齐些,整个人已经有了人样子,身上穿着带着活像个大阿福。同时也是苏府最重要的保护动物,接受了苏府最强男人苏定方的全方位保护,地位不可谓不高,此时两个小家伙一个被抱在王氏的怀里面,一个被抱在刘氏的怀里面,大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活泼可爱。
苏宁上去耍宝,把自己衣服上的带子放到苏庆云的手里面,然后逗弄小庆云,结果就给小庆云死死拽在手里面不放开,苏宁无可奈何,不敢用力,又不能不让小庆云松手,这尼玛是待会儿上朝穿的官服,苏定方也穿了一身官服,再过两个时辰要去上朝的。
苏宁的囧样儿让全家人哈哈大笑,周围下人也都笑的合不拢嘴,下人们有家室的都被苏府放了假,给了肉和喜钱回家去了,没有家室的就主动留下来,和苏家人一起度过和谐美好的春节,王辉和陈协带着苏府卫队看下了不知多少竹子,燃起了好几个大火堆,只待着皇宫大钟敲响宣布新年到了,就可以开始燃放爆竹。
其实也就是把竹子往火堆里面丢,然后比比**的响,比起鞭炮来说还是弱爆了,但是苏宁连火药都弄不出来,就别说是鞭炮了,到头来,还是要等着把火药弄出来,才能有鞭炮这种东西出现,现在,也就用爆竹烧一烧,聊胜于无吧!
苏庆云还是和苏宁保持着僵持对立的姿态,把苏家人给乐的不行,最后还是秦梓月偷笑着上前抱住了小庆云,然后笑眯眯地把他抱在怀里面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然后小庆云就睡着了,苏宁总算脱离魔掌,大呼庆幸,这朝服要是给弄坏了,可没有备用的,到时候可就好玩儿了。
时间越来越接近了,越来越接近了,大家好像都在某个时刻统一停止了说话儿,原本喧闹的场面变得非常寂静,纷纷竖起耳朵听着什么,苏宁正在说笑话儿说得起劲儿,结果大家突然不听了让他很没有面子,正准备提出抗议,结果就听到了悠扬的钟声从远处缓缓传来……
场面一下子沸腾了,从苏府内到苏府外都响起了巨大的喧闹声,苏小妹一声令下:“放爆竹!”陈协和王辉就带领着苏府卫队把一堆堆的竹子往火堆里面扔,大家一起听着比比**的声响一边大声欢呼,伴随着竹子的响声,贞观五年成为了历史,贞观六年开始纪年,现在,是贞观六年大年初一。
苏府下人按照早就排练好的顺序,立刻摆出了排场,小辈们要向长辈行礼,苏定方打头,带着苏宁和秦梓月还有苏小妹,向着端坐的刘氏和王氏行礼,接着苏定方身为兄长,秦梓月身为大嫂,又要接受苏宁和苏小妹的行礼,然后按照规矩,应该是苏庆云和苏庆仪给苏宁和苏小妹行礼……
但是尼玛一岁都不到的奶娃子哪里能行礼?就此作罢了!苏宁行了两次礼,结果还没有红包拿,红包这个玩意儿还没有出现,这一切的习俗都要在宋朝之后才能出现,现在根本没有……
行完礼,下人们端上了一种特质饮品,唤作屠苏酒的,端上来给苏家人准备着,按照习俗,这个屠苏酒就是要从全家最小的孩子开始先喝,原因据说是“小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饮酒”,苏庆云和苏庆仪年纪太小,就由秦梓月拿手指头沾上一点儿,然后在两个小娃娃嘴巴上涂上一点儿……
喝完屠苏酒,就要开始准备饭食了,饿坏了不是?这个饭食也有讲究,必须要吃一个“五辛盘”,盘子里一片青青绿绿的生辣气冲天,分别放着五种蔬菜,乃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吃“五辛盘”是为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不闹病,不过这个吃完之后,嘴巴里面的味道也可以挥发出来,击倒一片人……
欢天喜地的氛围中,苏宁感受到了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浓浓喜气,仰头喝下一杯酒,心中无限畅快……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新年快乐~老爸,老妈~新年快乐,老头子……
第422章四百一十七邪恶的战略
“刘叔,你说,这天下之间,是不是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不希望看见我,觉得我很多余呢?”杜荷仰头把一杯酒喝光,问向坐在他旁边一起赏月的一个中年大汉,被唤作刘叔的大汉,大号儿刘全,是军事大学的看门人,大家普遍称其为刘叔。
四十多岁的孤寡者,没有家人,不过有一身武艺,但是年纪太大,也不识字,不适合进入军事大学,就只能做一个看门人,不过正因为如此,在杜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骑着马来到军事大学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孤孤单单一个人在看守房间里面喝酒的刘叔,两个孤单的人有了共鸣,刘叔就邀请杜荷一起喝酒。
看守房间有一个很大的窗户,把这窗户打开,就能看到外面的明月,正所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两个孤孤单单的人,对影成六人,倒也显得热闹些,不过四个人只能默默的陪伴而不能说话,真正可以说话的,只有两个人。
“小小年纪的,想这些做什么?你和你刘叔有的比吗?刘叔年轻的时候兵荒马乱,死了爹妈死了妻儿,全家七口人一个没剩下,就剩下你刘叔一个人活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过年过节的连个念想都没有,除了那个婆娘就再没人瞧得上你刘叔,和你刘叔比惨,你比得过你刘叔吗?”刘叔笑着喝干了一杯酒。
杜荷看着外面的明月,叹道:“我这有爹妈的还不如您这没爹妈的。爹不疼娘不爱,直接就把我给丢到了别人家里面养着,根本也不来看我,估计这会儿早就把我给忘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放爆竹,喝屠苏酒,吃五辛盘,乐乐呵呵的,呵呵呵。就剩下咱们二人喝闷酒。您说,咱们这叫不叫缘分?”
刘叔笑道:“你这小娃娃小小年纪的还知道缘分,唉,不过你这爹妈为何这样对你?天下父母哪有不爱儿女的?好像我爹娘。当年拼了命也要帮我把乱兵引开。我那婆娘自己饿死了也要把最后一块面团子给我吃。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不到一岁的儿子活生生饿死……
你说,咱们普通人家,穷啊。穷的没办法了,穷到最后没吃的举家逃荒,一路上饥一顿饱一顿但是好歹有个念想,谁知道一群乱兵冲了过来见人就杀,好兄弟们都死了,家人也死光了,就剩我一个孤零零的活到现在,你小子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军校里一大帮子好兄弟,你闷个什么劲儿?!
你就是再不回去,你家里人再不关心你,把你当做不存在,你还能把你的血给放干了把肉割光了把骨头都给敲碎了断绝关系不成?你这生下来就是你爹娘的孩子,谁也改变不了的,况且说到底你这还是有家人的,他们都还活着,比起你刘叔,除了每年清明给他们烧点儿纸钱,还能怎么办?”
刘叔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水止不住的流,铁打一样的汉子竟然也能哭,杜荷一下子感到压抑无比,但是同时也觉得刘叔说的很对,比自己要惨的,天底下何其多也?何必呢这是?再看向刘叔的时候,杜荷也红了眼睛,一坛子酒下肚,杜荷就双膝跪在刘叔的身边……
“刘叔,您没儿子了,没家人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人疼没人爱的,您要是不嫌弃,就收我做个义子,咱们爷两儿以后相依为命,以后我孝敬您,逢年过节的咱们爷俩儿过,以后您老了我给您养老,您去了,我给您披麻戴孝,以后每到清明我给您烧纸钱,到了下面也不用担心没钱花!”杜荷一说完就磕了一个头,刘叔见状又是哭又是笑,身子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紧紧把杜荷抱在怀里面,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孩子好孩子之类的……
这只是贞观五年最后一天最后几个时辰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伴随着长安城中哔哔叭叭的爆竹声,还有欢乐的人群欢乐的吵闹声,喧嚣声,贞观五年成为了历史,刘叔和杜荷双双昏睡过去,仿佛与世隔绝一般,陪伴他们的,只有慢慢亮起来的天,还有缓缓升起的朝阳。
苏宁和苏定方穿着朝服,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避开了欢乐人群的海洋,和大批官员一起,进入皇宫,给李二陛下贺喜,恭贺新春,李二陛下换了一身朝服,干干净净崭新的衣服,更显得光彩夺目,笑呵呵的接受了群臣的恭贺,还有不少外国使臣的恭贺,苏宁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大唐时期的外国人的恭贺。
北边儿的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