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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歆。”袁康小声提醒:“父亲离世,与逢纪也非毫无关联,是否……”
“逢纪并未参与其中。”袁旭说道:“留他性命尚有用处!暗动手脚气死父亲者,乃是董晴!”
“显歆如何得知?”
“显而易见,如何不知?”袁旭说道:“天气渐热,老父停不多日。待长兄回返,某与甄姬当早日完婚。”
袁康应道:“父亲生时,最记挂的便是显歆婚事。只是红事与白事同办……”
“自家老父,有何忌讳?”袁旭向袁蓬、袁毅说道:“某与四兄尚有他事,守灵之责交你二人!”
袁蓬、袁毅伏身应了。
身为庶子,他们在袁家并无地位!
袁旭曾与他们一样,只因战功彪炳深得袁绍疼爱,张夫人成了平妻,他也名正言顺的位于嫡子之列。
正因如此,他在袁家兄弟中的地位,竟远远超出原本就是嫡子的袁谭等人!
向袁绍行个叩拜大礼,袁旭起身说道:“四兄随某去见一人!”
跟着起身,袁康并没问他要去见何人。
虽是掌控了邺城局面,袁旭要做的事却还很多!
离开前厅,他脸上已无才到袁绍灵前的悲怆,取而代之的则是沉稳淡然。
袁旭带着袁康走向袁家正门,马飞唤了几名夜刺紧随其后。
第431章 猪样幕僚
夜色深沉,审配毫无睡意。
他与逢纪假造袁绍遗命,第二天袁旭就回到邺城。
不仅回返还瞬间制服袁尚,夺取邺城兵权。
邺城已操控在袁旭手中!
昔日与袁旭也有些情分,官渡之战他的两个儿子投效曹操,曾经前往濮阳城下叫骂。
袁绍对他曾有怀疑,幸而逢纪从中帮衬,才没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镇守濮阳的袁旭又怎会不知此事?
纵然袁旭对此毫不在意,他后来被迫做的许多事情,也不敢期盼可得到谅解。
袁旭得了邺城,首当其冲要杀的应是逢纪。
其次或许就是他审配!
坐于屋内,审配面前桌上摆着一匹白绫。
成者王侯败者寇!
他选错了道路,就应为此承担代价!
“审公,五公子来了!”门外传来仆从的声音。
审配心中一慌,赶忙搬来箱笼将白绫搭上房梁。
由于房梁太高,他丢了两次都未成功。
当他终于把白绫挂上房梁,正打算悬梁自尽,房门被人推开。
袁旭带着马飞、袁康进入。
见审配站在箱笼上,手中还牵着白绫的一端,袁旭说道:“审公欲要自我了结?”
牵着白绫,审配说道:“公子若还念着当日情谊,请赐某一具全尸!”
“全尸?”走到审配身旁,袁旭绕着他转了两圈说道:“敢问审公,一旦死去埋入土中,来年可会破土发芽?”
审配被问的一愣,随口答道:“人非草木,如何发芽?”
“既不可发芽再生,终究只是冢中枯骨,留个全尸与粉身碎骨有何区别?”袁旭说道:“留下全尸无非好生安葬。若某日后想起,决定将审公从坟中扒出,来个戮尸泄愤……”
“公子绝非如此之人……”
审配说的决然,袁旭问道:“既知某非如此之人,审公因何自寻短见?”
牵着白绫,审配问道:“莫非公子不欲杀某?”
“某因何要杀审公?”袁旭反问。
被问的哑口无言,审配竟不知如何应对。
“若审公信得过某,还请放下白绫好生说话!”
迟疑片刻,审配松开白绫跳下箱笼。
“夤夜造访,乃有诸多之事询问审公!”袁旭说道:“还望如实道来!”
“也罢!”审配叹道:“多行不义,早晚咎由自取!不用公子相询,某自家说来便是!”
从官渡之战二子投效曹操说起,审配一直说到他与逢纪假传袁绍遗命。
听着他的讲述,袁旭并未打断,甚至表情都没半点变化。
“说完了?”当审配止住讲述,袁旭问道。
“已是说完!”审配回道:“绝不敢再有半点隐瞒!某近来所行,虽多为逢纪怂恿,却与某自家顾虑不无关联。公子若欲治罪只求全尸!”
“审公耿直,方会说出诸多之事!”袁旭说道:“某今日前来却非为此!”
审配愕然:“公子欲问何事?”
“父亲突然亡故,着实蹊跷!”袁旭说道:“以审公看来,逢纪有几分可能参与其中!”
“公子是说……”惊愕不已的瞪圆眼睛,审配说道:“决然不会!逢纪为人虽有不妥,却绝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有审公这句话某便放心!”袁旭说道:“天色已晚,审公好生歇息!日后河北还蒙辅弼!”
“公子只为问此?”袁旭要走,审配连忙说道:“某行诸多不义,莫非毫不问罪?”
“袁家内宅争斗,形势尚未明朗,河北僚属各善其身,何罪之有?”袁旭说道:“昔日之事已是过去,某也有所应对并未酿成大祸,审公不必多想。”
看了一眼吊挂在房梁上的白绫,袁旭说道:“吊挂房梁之物应予焚烧,留在家中颇不吉利!”
送袁旭离开,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审配满脸错愕!
袁尚为得兵权连心存质疑的偏将也不放过。
他帮着逢纪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袁旭却轻描淡写将之抹去……
抱拳躬身,审配朝袁旭离去的方向深深行礼!
离开审配住处,袁康问道:“审配所行之事,桩桩件件乃是可杀!显歆因何留他?”
“审配耿直,某不忍杀!”袁旭说道:“耿直之人,若是太平盛世乃可为官清廉,天下纷争不断却无他用武之地!将审配留在邺城,必将使得三兄内忧不断!不落杀贤之名又可泄某心头之恨,何乐不为?”
“显歆想法,某真是不懂!”袁康摇头:“不杀审配尚可因其耿直为由,不杀逢纪却是因何?”
“人活世间,所行之事多须有人帮衬!”袁旭说道:“欲成大事者,身边贤良越多,越有成事可能。若是贤良不足,却又多几个猪样幕僚,被人击破不过指日而已!”
袁旭认为河北已凋敝破败,即便是他也无力回天。
又以给袁尚留下几个猪样幕僚为名,饶过逢纪等人,更令袁康不懂。
拧眉沉思,他始终没明白其中关键。
马飞则不言语,跟在袁旭身后只是左右顾盼。
夜色深沉,邺城街道静的出奇。
青石路上除了袁旭等人的马蹄声,再无任何异动。
马飞却总觉得,黑暗中好似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浑身不自在,他试图找出那双眼睛所在,环顾四处却是一无所获!
黢黑的夜色下,一处民宅屋顶,一个黑影静静的坐着。
望着策马走在青石路上的袁旭,公孙莺儿并无任何表情。
一路尾随,来到邺城,她本以为会有场热闹可看!
没想到袁旭竟轻描淡写将危机化解!
不仅如此,他还得了邺城兵权,将袁尚关押起来!
区区一个多时辰,曾剑拔弩张的邺城,竟被袁旭翻手覆手平定!
他若活着,数年之后天下间必有袁家一席之地!
公孙莺儿嘴角微微一牵,露出一抹淡然浅笑!
只可惜袁旭不可能活那么久,她早晚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袁旭前往审配住处的同时,甄宓也来到了董晴住处。
院中一片宁静,甄宓来到董晴卧房门外,屋内传出淡然的说话声:“房门未关,我已等候多时!”
第432章 董晴之死
房间里点着两盏油灯。
昏黄的光线照在董晴脸上,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蜡黄。
火光投射不到的角落,暗影与光影交错,给气氛增添了几许诡异。
在董晴对面坐下,甄宓问道:“你知我要来此?”
“五公子回返,早晚得知真相,他不来寻我,必是你来。”
“既然知道,为何还不逃走?却要在此坐等死期临头!”
“天下之大,可有我容身之处?”董晴落寞地说道:“纵使逃走,我又将何往?”
抬头望着房梁,她幽幽问道:“是否我的大限已到?”
“显雍身在何处?”甄宓问道。
“五公子聪慧绝顶,临死之前可给他留下不解之谜,我此生也是不枉。”董晴微微一笑。
“袁公离世可与你相干?”
“既是明知何须再问?”
“袁家破败,于你有何好处?因何屡屡如此?”甄宓说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当然不懂!”董晴说道:“待你做了母亲,自将明晰。”
董晴曾有身孕,甄宓也是知晓。
她只是不知因何,董晴腹中胎儿竟会夭折,以致至今不再有孕。
“孩儿因袁家而死。”董晴说道:“若是袁家不败,我那孩儿怎可瞑目?”
“你等在邺城行诸多之事,公子回返不过瞬间则已平息……”
“真的平息?”董晴微微笑道:“他不过掌控局面罢了,至于袁家已是无力回天!”
甄宓沉默。
经过官渡、仓亭两场大败,袁家早不如前。
兄弟相争、内耗深重,袁旭回到邺城,也是无力逆天!
“曹操早晚还会再来,五公子可敢将袁家紧攥手中?”董晴突然问道。
“无须你再劳心。”甄宓说道:“你我早年相识,虽说交情不深,毕竟也是故交。一日香消玉殒,我心中也是难过。”
“不过一死而已!”董晴淡然说道:“若有黄泉,我当与孩儿重逢。青春不死,待到鹤发鸡皮美貌不再,或许才是失落!”
“天下之大,众生纷纭。黄泉路上,老少往来。”甄宓说道:“你怎知必定可遇你那孩儿?”
董晴愕然凝视甄宓。
“依你所行之事,纵使粉身碎骨也难以赎罪。”甄宓说道:“公子既将此事交我,我便给你个选择。”
眼睑低垂,董晴并没说话。
“利刃、毒药、白绫。你可任选一样。”
“白绫!”董晴脱口回道。
“利刃入心,虽是鲜血不止却可顷刻毙命。”甄宓诧异道:“毒药入口,或将腹痛不歇,或比窒息而亡强些。你因何选择白绫?”
“我有一请。可否允我于内宅高阁悬梁?”
“因何如此?”
“高阁远望一览邺城。”董晴说道:“我虽身死,在天之灵却可看着袁家。我要看着袁家落败,要看着邺城终入敌手。若可如此此生不妄!”
“董晴!”在一旁听着董晴与甄宓说话,念儿再没能忍住,厉声质问:“袁家待你不住,你却因何处处针对公子?”
“当年婢子,如今也成了人样?可见依托大树,草儿也将生的繁茂!”董晴淡然说道:“袁显歆未曾做恶,我却非杀他不可!当年我曾垂青于他,他却不闻不顾,敢问他将女儿家脸面置于何处?”
“垂青……”甄宓冷冷一笑:“垂青五公子,你当年因何又随了二公子?”
被她问的一愣,董晴脸颊顿时一红。
“你非垂青,只是攀附!”甄宓说道:“不知嫡子将至,欲入袁家唯有讨好庶子。待到二公子进入上蔡,你便毫不犹豫投怀送抱……”
“你非我,岂知我心?”打断甄宓,董晴说道:“我是贪慕富贵,是毫不犹豫投入二公子怀抱。对五公子情谊,却没有半点掺假!”
甄宓嘴角一勾,牵起一抹冷笑。
“你与五公子两相欣悦,可为他生为他死!他也可得罪整个袁家,不惜劫道抢亲。”董晴说道:“可我呢?我为何而守?他并未属意于我,我若相守,可否得他回头一顾?”
董晴言辞悲怆,甄宓听着也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她和袁旭两情相悦,彼此可为对方行出疯狂之事。
而董晴确实没有守下去的理由!
袁旭根本不肯多看她一眼,她虽有垂青之意,袁旭却绝不会驻足回望。
无论守下去,还是投入袁熙怀抱,董晴的选择注定都只是悲剧!
轻轻叹息,甄宓说道:“当年你为上蔡董家小姐,虽非贵胄血脉,却也活的逍遥,因何到了今日境地?”
“知你心意,我又怎肯允你悬梁高阁?”甄宓说道:“三样物事,你还可任选其一!”
“依旧白绫!”董晴说道:“利刃入心,虽可死的畅快,女儿家身躯又怎容污得?毒药入口,我便会想起夭折孩儿。倒是白绫,虽是死时难过,却可留得清白!”
点了下头,甄宓欠身说道:“请董夫人上路!”
念儿从夜刺手中接过摆着白绫的托盘,递到董晴面前。
接过白绫,董晴抬头看了看房梁:“房梁如此之高,我如何将之搭上?”
甄宓向夜刺使了个眼色。
一名夜刺上前,从董晴手中接过白绫,纵身蹿向房梁。
单手勾住房梁,他把白绫往其上一搭。
跳下之时,紧扯白绫两端,夜刺手臂绕了两绕打出个死结。
双脚落地,他拱手一礼,对甄宓说道:“白绫结实,当可一用!”
“送董夫人上路!”抬头看着白绫,甄宓稍带凄婉的吩咐。
两名夜刺上前,相向蹲下,手臂交叠在一处。
其中一人对董晴说道:“夫人踩着我二人手臂,必不至摔着!”
柔软的双手扶着夜刺肩头,董晴踏上他们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