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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正自烦闷,鬼使神差的,她循着琴音进了巷子。
到了一户人家门外,公孙莺儿停了下来。
侧耳聆听,琴音正是自这户人家传出。
她止步的这户人家,门头并不是很高,两扇大门也很斑驳,根本不像有权势之人住的地方。
轻轻叩了叩门,公孙莺儿立于门口等待。
琴音戛然而止,接着公孙莺儿听见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恭叔,看看门外何人!”
院门打开,出现在公孙莺儿面前的是个大约五旬上下,两鬓斑白的老者。
开门的正是婉柔随从恭叔。
将公孙莺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恭叔问道:“姑娘因何叩门?”
公孙莺儿拱手行礼:“叨扰尊驾,我只是经过此处,听见院内琴音凄婉,因此驻足。”
恭叔尚未说话,里面传来婉柔的声音:“姑娘既通音律,不妨入内叙谈!”
“姑娘请!”恭叔撤步一旁,给公孙莺儿让出通路。
谢了恭叔,公孙莺儿进入小院。
她曾与婉柔在大船上见过。
当日船上虽有火光,彼此心思却都在袁旭身上。
后来公孙莺儿被擒,与流苏关押在舱房,婉柔也是极少离开舱房,彼此也是没再谋面。
匆匆一见,印象自是不会太深,俩人再度重逢,竟没能认出彼此。
“姑娘琴音雅致,却是带有伤怀。”公孙莺儿说道:“我正心中不快,许是觉着恰逢知音,因此叩门,还望姑娘莫怪!”
第583章 不是将军在奴家就死了
看向公孙莺儿腰间佩剑,婉柔问道:“姑娘是使剑之人?”
“习得几日!”公孙莺儿说道:“剑术粗鄙,只因世间之人过于繁杂,难免遇见歹人,因此带剑防身!”
“姑娘请坐!”婉柔请公孙莺儿在对面坐了,向恭叔吩咐道:“烦劳恭叔,将瑶琴收起!”
恭叔上前,用丝绸包住瑶琴,双手捧着进屋去了。
不过片刻,恭叔端了茶水自屋内走出。
在婉柔和公孙莺儿面前各摆了只茶盏,又将茶壶放在一旁,恭叔退下。
“姑娘可听出琴音之后带有伤怀,心中必有纠葛之事。”为公孙莺儿斟了盏茶,婉柔说道:“所谓知音难觅,既然你我心中各有不快,不如各自倾诉或可排解!”
“姑娘说的是!”公孙莺儿说道:“我心中烦闷,只因一事不知如何处置。”
“可否垂告?”
“杀父仇人若在眼前,姑娘以为应当如何?”公孙莺儿问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有能耐,自是将之诛杀!”端起茶盏,婉柔抿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事莫非也可困扰姑娘?”
“若此人又有救命之恩,该当如何?”
婉柔愣住!
仅仅只是杀父之仇,当然要报。
偏偏仇人又有救命之恩,如此一来,便是复杂了许多。
凝视婉柔,公孙莺儿等待她的回答。
过了片刻,婉柔摇头说道:“情势如此繁杂,倒是难以抉择!不报父仇是为不孝,斩杀恩公是为不义。姑娘须在孝义之中有所抉择!”
若可抉择,公孙莺儿早已做了选择。
她也没指望婉柔能指点迷津,淡然一笑说道:“姑娘因何烦扰?可否告知?”
提起心中烦恼,婉柔轻轻叹息。
“姑娘方才说过,你我各自倾诉或可排解。”公孙莺儿说道:“只要姑娘肯说,我自洗耳恭听。”
“女子心中苦闷,十有八九是为男子。”婉柔说道:“我有一心仪男子,却不可亲近,近来越发疏远,因此苦闷。”
“因何疏远?”
“心仪许久,我从不余人说起!”婉柔说道:“以为只须看着他,便可心满意足。近来不知为何,时常梦中相逢。偏偏前些时日,他有危难,我却躲了……”
“既是心仪之人遇有危难,本应上前,姑娘躲了,确是不该。”
公孙莺儿说了这句,婉柔脸色顿时有些灰暗。
发觉说出了话,公孙莺儿赶忙说道:“我一时口快,姑娘莫怪!”
“姑娘所言,正是近日我心中所想。”婉柔轻叹道:“日日思夜夜想,哪怕只是看个背影,也是心中舒泰。偏偏危急之时,未能挺身而出。或许我根本不配想他!”
“姑娘不必如此。”公孙莺儿说道:“但凡是人,为难临头总是会躲。或许只是当时情急罢了!”
婉柔甜甜一笑,对公孙莺儿说道:“与姑娘说了心事,着实舒泰不少。”
公孙莺儿起身拱手说道:“耽搁姑娘许久,多有冒昧,先行告辞!”
婉柔起身回礼:“若有闲暇,还请姑娘来此叙谈!”
应了一声,公孙莺儿走向门口。
恭叔为她开了大门,将她送出院子。
向恭叔道了谢,公孙莺儿走出小巷。
与婉柔说了会话,她心中好受许多。
杀父之仇、救命之恩,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出抉择。
不是不孝便是不义,两难抉择,她又怎能轻易做出决断?
正沿街道走着,迎面过来两匹骏马。
见了马背之人,公孙莺儿连忙闪到一旁。
其中一匹马上,是员银甲白袍的小将军。
她对赵艺并无印象,只因他那身装束,才躲到一旁。
天海营将领,或许有人见过她,而她却没有印象。
公孙莺儿过于谨慎,她并不知道,当日袁旭回返蓬莱,赵艺并未跟随。
不在船上,当然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印象。
躲在路边的角落,目送赵艺和锦娥经过,公孙莺儿松了口气。
赵艺进了徐州,街市上很多人,他不敢策马走快,与锦娥行进的很慢。
拐过几条街道,俩人往官府方向走出。
官府外,两个侍从模样的人正在套着马车。
其中一匹马好似十分不安,撂起橛子,不停的打着响鼻。
一个侍从用力的扯着缰绳,身体都完成了弓形。
另一个侍从则将马车的绳索往那匹马上套。
看到这一幕赵艺喊道:“不好,那匹马要惊!”
喊声未落,那匹不断抛蹶子的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把扯缰绳的侍从甩到一旁。
正套着马车的侍从猝不及防,手上的绳索套了个空,一头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没等两个侍从回过神,马匹已冲着赵艺和锦娥冲了过来。
好在官府前的街道上行人寥落,偶有几个行人,也都飞快的闪到路边。
惊马迎面冲来,锦娥吓了一跳。
她赶忙扯着缰绳想往边上躲。
越忙越是出错,或许是被迎面冲来的马吓着,她胯下坐骑竟动也不动,只在原地攒着蹄子。
受惊的烈马直挺挺的冲向锦娥!
赵艺见状,策马上前,在将要与惊马错身而过时,猛然蹿出。
一把拽住惊马的鬃毛,他纵身跃上马背,用力一扯缰绳。
被赵艺撤着,惊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终于静了下来。
当它两只前蹄落地,马头恰好与锦娥的坐骑头颅抵在一处。
锦娥吓的浑身冷汗,赵艺也是额头渗处汗珠。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过于惊险,万一真要将锦娥伤着,袁旭怪罪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姑娘如何?”赵艺问道:“可有受了惊吓?”
“不妨!”惊愕说道:“幸而有将军,否则奴家必是被撞死了!”
牵起锦娥的缰绳,赵艺往官府正门行去。
两个侍从早被吓的魂不附体,见赵艺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迎上。
“赵将军,小人未有牵住马匹,致使将军受累,还请降责!”跪在赵艺马前,两个侍从浑身都是筛糠,其中一人说道。
“马匹受惊,你二人也是无心!罢了,起身吧!”赵艺令二人起身,向他们问道:“田公可在?”
第584章 进屋奉茶
赵艺令两名侍从起身,他二人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田公正欲外出,此时尚在府中。”
跳下马背,赵艺对两名侍从说道:“先将马匹牵至后院,待某见了田公你二人再伺候他外出。”
两个侍从应了,赵艺则上前将惊魂未定的惊愕扶下战马。
吃了一吓,锦娥浑身骨头都是软的。
双脚落地,她险些摔倒。
赵艺赶忙将双手塞入她的腋下,把她托扶起来。
脸颊贴在赵艺胸口,锦娥俏脸一片潮红。
“多谢将军!”
“姑娘不必道谢,我二人先入府中见了田公,请他安置姑娘。”
“先前我有住处,应不必劳烦田公。”
“姑娘离开徐州前往濉水,已是过去许多时日,田公并不知晓。”赵艺说道:“于情于理,也应告知!”
欠下赵艺一个人情,锦娥不再争辩,只是从他搀扶中挣脱,轻声说道:“奴家会走!”
将她双腿还微微打颤,赵艺心中觉着好笑。
没有遇事之时,一副女子不输男儿的架势。
一匹惊了的骏马,竟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并未发觉赵艺神色有异,锦娥说道:“将军先请!”
“姑娘乃是上使,理当先请!”赵艺撤步一旁。
锦娥也不与他推辞,径直入了官府。
田丰正要外出,见赵艺与锦娥来了,疑惑地问道:“赵将军怎与锦娥姑娘在一处?”
“田公莫非不知,锦娥姑娘去了濉水?”赵艺反问。
田丰一拍脑袋:“俗务太多,倒是把此事忘了!”
“锦娥姑娘乃是上使,田公竟敢如此?”赵艺愣道。
“当日向公子呈禀要事,某记着应是吩咐了信使,不知是信使忘记禀报,还是某忘了吩咐。”田丰说道:“姑娘无恙便好,某曾派出人手找寻,竟是没见姑娘。”
“奴家正是恐怕田公知晓从中阻拦,专程拣选小路前往濉水!”锦娥歉疚地说道:“给田公平添烦扰,还请恕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田丰说道:“某有要事,须出外处置,烦劳赵将军送锦娥姑娘回房!”
本打算将锦娥塞给田丰,他也轻省,没想到田丰竟没等他开口,就将皮球踢了回来。
赵艺一愣,正要说话,田丰已是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田公……”看着田丰背影,赵艺还想再说,可田丰已是小跑着走的远了。
没能把锦娥推出去,赵艺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脸错愕。
“有劳赵将军!”他还在发愣,锦娥于一旁红着脸说道:“若是将军不弃,可至奴家屋中奉茶!”
“上使相邀,怎敢言弃!”赵艺咧嘴一笑,笑容很是无奈。
进了官府后院,俩人沿着青石小路前行,彼此都没言语。
“将军武艺了得!”走了片刻,锦娥说道:“飞驰的骏马之上,竟可凌空跃起,蹿上另一匹马背,袁公子麾下有将军这等人才,何愁曹操不定?”
“姑娘谬赞!”赵艺谦逊道:“蓬莱诸位将领之中,唯某武艺寻常。”
“可奴家看着,赵将军武艺却是不输他人。”
话才说完,锦娥就觉着好似不妥,赶忙低下头去。
与先前泼辣的模样判若俩人,赵艺直有种锦娥被半道掉包的错觉。
“姑娘可是身子不适?”打量着锦娥,赵艺突然问道。
“将军何出此言?”
“入府之前,姑娘尚且擅长谈论,此时因何说话与先前不同?”
赵艺确实是心中疑惑,特意询问锦娥可是身子不适。
话听在锦娥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她红着脸没有吭声,快到厢房外,才对赵艺说道:“有劳将军相送,我有些乏了,还请将军自便。”
先前锦娥还请他入屋奉茶,此时竟是又说乏了。
赵艺错愕道:“姑娘不是说……”
脸颊越发红艳,锦娥说道:“奉茶之事来日再说,将军请自便!”
匆匆向赵艺欠身一礼,锦娥跑进房间,将房门紧紧闭上。
站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赵艺眨巴了两下眼睛,闹不明白这女子哪根筋又搭错了地方。
进入屋内,锦娥背靠门板,胸口剧烈起伏。
她感觉到脸颊烫的发烧。
赵艺刚才那句她与先前不同,让她发觉确实不妥。
虽是奉旨前来请袁旭发兵讨伐曹操,她毕竟只是一个宫女,怎可对堂堂将军胡思乱想?
过了片刻,没有听见门外动静,锦娥返身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通过缝隙,她看见赵艺还傻愣愣的站在外面。
赵艺只顾琢磨着锦娥究竟怎了,并未立刻离开。
发觉房门打开一条缝隙,他赶忙招呼:“锦娥姑娘……”
话才出口,房门又“啪”的一声自内紧紧闭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赵艺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还是没有离开,到了门口,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背靠房门等了一会,还是没听见动静,锦娥又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看见赵艺背对房门坐着,她问道:“将军不回去歇息,因何还在门外?”
并未回头,赵艺说道:“公子令某看顾姑娘,卫士未至,若姑娘再走了,公子问起来,某如何应对?”
“将军只管回去,奴家不会走!”
锦娥语气很轻,她自己都整不明白,为何对赵艺会如此轻柔的说话。
赵艺并未领情,还是在门外坐着。
袁旭曾说过,锦娥万一有个闪失,唯他是问!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是赵艺打心眼佩服的。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