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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议事之后辛毗对袁旭的评价颇高,管统丝毫没有怠慢,吩咐兵士道:“请公子前来相见!”
兵士正要离开,他又交代了一句:“千万保得公子周全!”
“诺!”再度应了,兵士钻入拥挤不堪的袁军之中。
带着火头军到了管统阵后,袁旭吩咐众人躲藏在堆放柴草的大车侧面。
他心底暗暗庆幸。
公孙军没有施放火箭!
以车上柴草和泼洒的油料,只须一点火苗就能烧个精光!
他的计划也会随着大车燃烧彻底泡汤!
“显歆公子,管将军有请!”受他委托前去复命的兵士猫着腰从盾墙后钻了出来。
“多谢!”向那兵士拱了拱手,袁旭低头就往盾阵中钻。
离袁谭中军越远,公孙军箭矢越密。
传话的兵士跟着他钻进盾阵,将大盾遮在他的头上。
看了一眼头顶的盾牌,袁旭默默的挤进蹲伏的袁军,向管统所在的地方行进。
环形阵虽可形成稳固防御却并不是密不透风!
不时会有几个袁军中箭倒下,甚至有两支凌空落下的羽箭,还射在了袁旭头顶的盾牌上。
“管将军!”到了管统近前,袁旭蹲着朝他拱了拱手。
听到他说话,管统连忙回头!
袁旭浑身涂抹炭灰,包括脸部都是黢黑一片,管统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公子怎这般模样?”
“将军莫要在意……”摸了摸脸,袁旭咧嘴一笑说道:“某来此是有紧要之事与将军商议!”
袁旭一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管统愣了下才说道:“公子所料不差,公孙瓒正是自城东杀出!只怪某未死劝长公子,方有此时之困!”
“敌军呈扇形包围我军,无非是要全歼!”与管统四目相对,袁旭敛起笑容说道:“如此防御终究不是事!我等须反击方可!”
“四面被围,长公子又未下达命令,如何反击?”紧攥拳头,管统说道:“若某此战不死,必定擒住公孙老贼生啖其肉!”
“之所以来找将军,正因某有个主意!”
“公子请说!”
袁旭说他有主意,管统眸子顿时一亮!
“将军可令弓箭手反击!马匹身形巨大,互射之下敌军吃亏不小,必会发起冲锋!”
“如此一来越发难弄!”没明白袁旭意图,管统眉头紧紧锁起:“敌军重甲殿后,骑兵一旦冲杀,我军很难守住!”
“敌军冲来,我军即刻变阵,将士呈四排前冲,以尖刀队形向一点猛攻,自会杀出缺口!”
怔了一怔,管统愕然的瞪着袁旭。
计策倒是不差,却有很大的风险!
中军与右翼不动,仅凭左翼突围,无非是场豪赌!
能胜则罢,若不能胜……
“若是可胜,此战首功当属将军!若不可胜,罪责由某背负!”管统面露迟疑,袁旭知道不能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语速极快的催促了一句!
第10章 拣薄弱处突围
“弓箭手!”管统把心一横喊道:“即刻回击!”
一些军官扯着嗓门向将士们传达了他的命令。
蹲伏在盾墙后的袁军弓箭手,趁着敌军箭矢稍稍稀松,纷纷起身张开长弓。
弓弦阵阵,一支支羽箭迎着公孙军飞了过去。
没了盾牌的遮护,起身的弓箭手被射翻了一片。
然而公孙军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无所顾忌,袁军射出的箭矢飞向他们,不少骑兵连人带马栽倒在尘埃中……
蹲在袁军之中,袁旭按着腰间剑柄,调整着略显紊乱的呼吸。
来到易京虽有月余,他却从没真正上过战场,即将直面淋漓的鲜血和残酷的厮杀,多少会有些紧张。
“公子!”发觉他神经紧绷,管统小声提醒道:“可退至阵后……”
话是这样说,他的语气却流露出了一丝轻视。
“多谢将军看顾!”嘴角一撇,袁旭傲然说道:“某乃袁家儿郎,虽是未曾上过沙场,却也不惧厮杀!”
看着袁旭,管统眸子中的轻视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认可和赞许。
从未上过战场的人,临近厮杀会紧张再正常不过!
怕的是还没和敌人拼杀就已心生怯意!
袁旭的回答表明了他并没有胆怯!
“罢了!一旦厮杀起来,公子紧随在某身后便是!”
袁旭没有吭声,默默的点了下头。
沙场宿将十分看重勇气!
管统跟随袁谭多年,在军中也有些威望。
得到他的认可,离被袁谭接纳又近了几分!
如果不是身在军中,袁旭才没闲情理会此战是胜是败!
即使胜了,他一个庶子也得不到多少好处,至于上阵厮杀以命相搏,更不是他的选择!
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活的更久!
看出公孙军阵列单薄,认定集中一点突破有近十成胜算,没有多少生命危险,又能拉近与管统的关系,他才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箭矢往来交错,不断有人被射中倒在战场上。
正如袁旭料想的那样,公孙军骑兵由于目标太大在对射中吃了不少亏,田豫当即下令全线突击!
数千公孙军猛力夹紧马腹,催促战马冲向袁军!
冲锋前,他们将长弓丢在地上,从背后取下盾牌。
盾牌挡住了他们的身体,却无法连同战马一起保护。
袁军发射的羽箭迎头飞来,被射中的战马前蹄一软连同背上的骑兵翻滚摔出,躲过箭雨的骑兵则继续飞驰。
随着马蹄飞扬,扇形包围圈越缩越小。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重重的撞上了袁军盾墙。
长槊戳穿战马胸膛,成片骑兵在战马翻滚摔出的同时落进了袁军阵列。
袁军的盾阵也被冲出了一个个缺口!
收拢包围,公孙军骑兵将袁军整个包圆!
与此同时,掠阵的公孙瓒将长剑向前一指喊道:“全军出击!”
身披重甲的公孙军步兵迈开步子,保持四方大阵扑向被骑兵冲乱的袁军!
撞上袁军盾阵,无数骑兵被惯性甩飞出去。
不少人落地后头破肠流当场殒命,有些则并未当即死去。
受伤稍轻的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一拥而上的袁军戳成了筛子!
挥舞长枪,马背上的公孙军戳刺着他们所能触及的每一个敌人!
袁军将士也是不甘示弱,怒吼着发起了阵阵反扑!
“聚拢冲杀!”抡起大刀,管统也不上马,纵步冲向离他最近的几个公孙军。
紧跟在他身后,袁旭也抽出了长剑。
捡了块沾血的盾牌,握着滑腻腻的抠手将盾牌挡在胸前,他扑向了一个骑马的公孙军。
马背上的公孙军才戳翻了一个袁军,正要换人厮杀,腰间陡然一疼,一柄长剑从他左腰刺入,自右侧穿出!
刺穿公孙军腰肋,袁旭一把将长剑抽出。
飚射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抹了把脸上温热的血污,他眼看着那公孙军栽落马背,心脏一阵“扑腾扑腾”乱跳!
上过军校,可和平年代的准军官却不可能有机会亲历战场,更不用说动手杀人!
鲜活的生命被亲手夺走,除了天生的杀人狂魔,没人能做到平静如水!
正极力平复着波澜起伏的心情,他耳边陡然传来管统的暴喝:“公子小心!”
喊声刚落,袁旭感到一阵森寒的气息向他逼来。
森寒并未亲吻到他的身体,管统从背后一刀劈中挥剑砍向他的公孙军!
大刀自公孙军的头顶劈落,活生生的一条汉子,被从正中劈成了两开!
朝袁旭点了下头,管统并未说话,又与其他敌军厮杀起来!
中军与右翼同公孙军绞在一处混战,管统所部左翼却一边战斗一边收缩!
凝聚成团的袁军,犹如攥紧的拳头,在管统和袁旭的率领下,朝着公孙军最薄弱的部位发起猛攻!
骑兵作战,凭借的是冲击力和快速机动。
陷入近身厮杀,他们的优势会逐步丧失!
薄弱的公孙军防线很快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无数袁军夹着百余名浑身涂抹炭灰、推着堆满柴禾大车的火头军,从口子中涌了出去。
“拦住他们!”眼看有袁军杀出重围,田豫连忙下达拦截命令。
公孙军正要分兵阻截,袁谭麾下的兵马已是冲了上来,与他们战做一团。
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袁谭远远看见管统所部兵马杀出重围。
望着突围而出的将士背影,他并没做出任何反应。
战事吃紧,即便心中疑惑,他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追究管统要做些什么。
“全军向前!”收回视线,极力不再去想撤出战场的队伍,袁谭挥舞长剑,扯开嗓门催促将士冲锋!
击退追击的小股公孙军,袁旭向管统喊道:“烦劳将军截杀敌军后阵,某领火头军另有要务!”
听从他的建议突围而出,管统对他已是深信不疑,应了一声便招呼麾下将士:“将士们,随某绕道敌军背后截杀!”
正要领军离去,袁旭又向他喊道:“倘若公孙瓒后撤,管将军务必一路追击,切不可令他关闭城门!”
第11章 死都不肯闭眼
管统率部杀向公孙瓒后阵,田楷当即率白马义从迎战。
压力陡减,措手不及的袁军终于稳住了局势。
远处亮起成片的火光,黑夜中无法辨清究竟有多少人向战场奔来,围攻南北二门的袁熙、袁尚正赶来驰援。
大势已去,被袁军缠住的田豫眼见无法同公孙瓒汇合,带着一众骑兵冲出战场,向袁旭曾提起过的小路蹿去。
袁熙、袁尚一旦赶到,公孙瓒就再没有撤出厮杀的可能!
长剑一挥,他向身后喊道:“全军回城!”
带领火头军早撤出战场的袁旭,此时正蛰伏在城墙根下。
他们浑身涂抹着漆黑的炭灰,就连推着的大车也被抹黑。
城墙上的公孙军注意力都被战场上的厮杀吸引,根本没注意到有一群人躲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夜色深沉,大地被浓重的黑幕包裹。
即使守城敌军刻意观察,也很难发现袁旭等人的存在!
他们像是一群暗夜中的鬼魅,默默等待着卡住公孙军脖子,将敌人掐死在深邃的黑暗中!
望见公孙军且战且退,袁旭低声向火头军说道:“诸位建功立业之时将到,此战我等定要让军中众人晓得,火头军并非只会烧火煮饭!”
推着大车上战场,百余名火头军可以说都是被他忽悠到没有退路。
先前的厮杀,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心有余悸。
紧攥拳头,不少人的心脏“噗嗵噗嗵”乱跳个不停!
公孙军后撤,袁军紧咬着不放,尤其管统所部,更是连半步也不落下。
“主公回城,速速开门!”城门外,田楷仰脸高喊。
留守易京的关靖,见公孙瓒撤回,连忙下令打开城门!
此时开城并非最佳选择,然而城外被困的是公孙瓒,守军明知可能破城,却不得不将城门打开!
门轴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城门现出一条细细缝隙,田楷单手持枪向公孙瓒喊道:“主公速速回城,末将断后!”
袁军涌向城门,南北两侧又来了不知多少兵马,留下断后无疑死路一条!
看了田楷一眼,公孙瓒猛的夹了下马腹,率军冲进城内。
驻马提枪,田楷带领残余的白马义从转身面朝着冲上来的袁军。
率军冲在最前面的管统停了下来。
公孙瓒大军正涌入城内,挡在袁军面前的,不过是区区数百人!
“田楷,公孙瓒已弃你等而去,某见你也是一条汉子不忍加害,此时不降,莫非真要殒命于此?”抬刀指向田楷,管统喝问了一句。
“只管上前厮杀,如何这般聒噪!”田楷冷冷地回道:“受人俸禄忠人之事,某岂是卖主求荣之人?”
冷眼望着田楷,管统朝身后招了下手。
无数袁军挥舞兵刃怒吼着冲了出去。
“杀!”猛提了下缰绳,田楷一声暴喝,率先迎着袁军杀了上来!
数百名白马义从紧随其后,扬鞭策马冲向袁军。
猛力撞击下,冲在最前面的袁军被撞翻了一片,然而他们终究人数众多,很快白马义从就被湮没在汹涌的人潮中。
一匹匹雪白毛发上染满鲜血的战马在交错的兵刃中倒下。
纵横北疆多年的白马义从,用他们的鲜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呐喊出了战士的骄傲!
挥舞长枪,将一个个袁军挑杀,田楷的铠甲上,已是染满了粘稠的鲜血。
几名袁军如同疯犬般扑了上来,其中一人并没有进攻马背上的田楷,而是拼足了力气,将槊戳进战马的侧腹。
腹部被开了个血窟窿,战马歪身倒下。
单手按住马鞍,田楷纵身跃起,临落地之前长枪扫出一圈,将近前的袁军逼退!
战甲破败不堪,浑身沾满鲜血,他端着长枪,挺立于战马的尸体前。
白马义从已尽数战死,潮水般的袁军环绕成圈,一支支锋锐的兵器指向田楷!
分开人群,管统走到最前面,冷冷地说道:“汝已无路可退,某再问一次……”
“管统!”打断了他,田楷冷笑着说道:“你我均是带兵将领,汝怎的像妇人一般?”
默然无言,管统朝后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