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苍岩山,距离袁军驻扎处仅有二十余里。
走过一条不算狭窄的山路,便可抵达袁军驻地。
“斥候何在?因何消息传回如此之晚?”袁旭锁起眉头。
“沿线斥候无一返回!”张合右拳砸在左掌上,满心愤懑地说道:“某早该发觉……”
“还不算晚!”袁旭打断了他的自责:“公孙续所部乃张燕麾下,兵将不熟、战力受限。我军主动迎战,或可一举将之击溃!”
“敌军一万,我军三千……”张合有些迟疑。
“公道,寻块石子!”袁旭向祝公道吩咐了一声。
祝公道应声出门,转脸取了块石子回来。
没明白他为何要石子,屋内众人都是满脸狐疑。
接过石子,袁旭走到墙前,用石子在墙上画出一根根线条。
“此处便是苍岩山!”在其中一截线条上框了个圈,他指着相连的另一截线条说道:“与之毗邻者乃是井陉!”
“公孙续已抵达井陉!”袁旭接着说道:“平定,盂县,昔阳三地环拱此处,我军正可迎敌!”
袁旭在墙壁上画线条,用以说明地形地貌,张合等人都是满脸愕然。
行军多年,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部署战局!
“公子之意是要正面迎击?”张合追问。
“当然不是!”袁旭说道:“三县均在我袁家之手,选择井陉迎战,乃因进可攻退可守!前提是,务必保得三县稳固!”
“公子有何谋算?”
“尽快抵达绵蔓水,与敌隔河对峙!”袁旭说道:“倘可及时赶至,胜算应在九成以上!”
“传令下去,即刻发兵!”想都没想,张合吩咐了下去。
袁旭来到此处并没多少时日,这些日子里,他根本不问军务,整日带着祝公道和马义出外猎捕野兔,好似征讨张燕与他完全没有关系。
直到做了战前部署,张合才明白,他并非一心贪玩。
出外打猎,他竟是暗中探查地形,为日后厮杀做着筹备!
“公孙续前来,乃为一战而定。”环顾众人,袁旭说道:“我军守住河岸与彼对峙,三县呈掎角之势彼此呼应,粮草不缺进退随意,可做长久打算,他却拖延不得!”
“如何破敌?”张合最关心的,还是最终破敌。
袁旭说道:“某探查地形尚未抵达绵蔓水,并不晓得地势如何。待我军赶至,再做计较不迟!”
张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启禀将军,众军整备停当,请将军示下!”一个军官出现在门外,向张合禀报道。
“公子请!”撤步一旁,张合请袁旭先行。
也不推辞,袁旭率先出门。
站在议事厅门外,他远远看见校场上三千将士已列阵等候,只等张合一声令下,便可开赴沙场。
他还记得当初在易京领着火头军占领城门之事。
火头军畏首畏尾,对参加战斗充满了恐惧。
张合麾下将士,却是整兵秣马,一个个精神抖擞,好似巴不得立刻赶往战场。
两相比较,袁旭颇有感慨!
易京之战,他是眼看大军将败,不得已赶鸭子上架。
而今与张合一同统领的,却是久经沙场,对战场有着特殊情怀的百战之士!
带着这样一支军队,倘若打不出几场像样的胜仗,那才是丢人丢到了娘家!
与袁旭并肩走向校场,张合手按佩剑,视线在将士们脸上扫了一圈,将手一摆喊道:“出发!”
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所谓的战前动员。
三千虎贲离开军营,个个挺胸昂首,好似他们将去迎战的,并非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大军,而是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孺!
他们不需要多余的说辞,只须知道,敌人就在前方!
一队队袁军走过,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是袁旭带来的两三百人。
他们已换上袁军衣甲,就连兵刃、盾牌,也是等同袁军。
然而,袁旭却从步伐一眼认出了他们!
张合麾下将士,步伐齐整,每迈出一步都是刚劲有力。
他带来的汉子,虽穿着袁军衣甲,步伐却参差不齐,精神状态也很是萎靡。
目送队伍离去,袁旭撇嘴一笑。
张合陪着笑了笑,并未说话。
他当然知道袁旭是在自嘲。
从上蔡带来的队伍,如同一群散乱的流民。
袁旭若是毫无感觉,反倒会让张合觉着奇怪!
“公子,请!”最后一队将士从身旁走过,张合招呼了一声。
“将军请!”袁旭拱手回请,与张合各自跨上战马。
出了军营,他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念儿得知大军即将出征,特意跑出来给他送行。
看着念儿的身影,袁旭朝她挥了挥手。
深深弓腰,她远远向袁旭行了个大礼。
回过头,袁旭抖了下缰绳,吆喝着战马,向队伍前面奔去。
张合紧随其后,跟着他跑向队首。
三千余名披坚执锐的袁军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跟随袁旭、张合,一路向北推进。
他们的脚步刚劲有力,踏在地面上,发出声声沉闷的轰响。
祝公道等人也身披铠甲提着兵刃随军行进。
追随袁旭来到太行,他们终于等到了上阵的一天!
第106章 天要其亡必使其狂
绵蔓水横穿井陉,蜿蜒东流。
河岸以南战旗飘摇,袁军将士已是严阵以待静候公孙续的到来。
阵列前,袁旭与张郃并骑而立。
在他们身后,三千袁军列着整齐阵型眺望河岸对面。
岸边静的出奇,除了风卷过时发出的“呼呼”声,只有河流翻卷起浪花,“哗哗”吟唱的小调。
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条黑线。
黑线越来越近,越来越粗,飘摇的战旗下,无数人马洪流般朝着岸边涌来。
望着涌向对岸的大军,张郃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浅笑。
袁旭一脸淡然,好似在看着一道与他毫不相干且没有多少吸引的风景。
领军向绵蔓水涌来的,正是公孙续。
本以为袁军得了消息,会全力筹备防御。
出乎他意料的是,袁军不仅没有收缩防线,反倒向前推进了二十里,在绵蔓水岸边列阵等待。
快到河边,公孙续止住大军。
万余大军,停下来的动作很是杂乱。
前面的队伍已经止步,后面的人还朝前涌着,将最前面的人又推出数步,才渐渐停了下来。
袁旭与张郃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信心!
张燕麾下兵马虽多,却终究是黄巾出身。
他们最缺少的,就是严明的军纪!
没有军纪约束的大军,与流民并无多少区别。
即便让公孙续率军渡河,双方展开厮杀,对岸的敌军也不一定会是袁军对手!
望着河岸对面严阵以待的袁军,公孙续脸上凝起一片冰霜。
他身后冲出一骑快马,径直奔向岸边。
到了河边,骑士一勒缰绳,向袁旭、张郃喊道:“对岸何人?报上名姓,我家将军不杀无名鼠辈!”
张郃正要开口,袁旭已是先喊道:“某乃袁家五子旭,一旁这位便是张郃将军!告知你家将军,早早下马受缚,某可饶他不死!否则他家亡父公孙瓒,便是前车之鉴!”
袁旭的声音很大,他喊的每个字,公孙续都的一清二楚。
对岸来的竟是袁旭!
公孙续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
易京一战,袁旭的名字早被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坊间传闻,也是他击破了城门,进而逼迫公孙瓒自焚。
仇人就在眼前,公孙续如何不恨?
抽出长剑,他指向袁旭,却什么话也没说。
已经不用多说什么。
战场上的豪言壮语,对公孙续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要的只是厮杀!
袁旭小声对张郃说道:“待到晚间分拨两队兵士,一队沿河而上,另一队朔流而下。要他们多带战鼓、号角,中军令到,即刻鼓角齐鸣。”
“各须多少人马?”张郃追问道。
“五十人足矣!”
依照袁旭吩咐,传令调出两队各五十人的兵马,张郃却不清楚他因何这么做。
仅仅五十人,即便强攻过河,也不会对敌方产生有效的杀伤。
甚至连像样的袭扰也不可能!
河岸北面,一个校尉小声向公孙续问道:“将军,可要渡河?”
“我军新至,将士疲敝,休整一日再做计较!”紧攥拳头,公孙续克制住挥军渡河的念头。
校尉朝后摆了摆手,大军随即在岸边安营扎寨。
凝望对岸,公孙续脸色一片铁青。
向张燕借兵进攻袁军,只因他急于为父报仇。
仇人就在对岸,他的心绪又如何能够安宁。
公孙续大军就地驻扎,袁旭和张郃也率部于岸边扎营。
各自五十人的小队尚未出发。
天色未晚,还无法借着夜幕掩藏行踪。
下了马,袁旭向祝公道吩咐道:“将我等猎捕的野兔取来。”
“敌军已至,公子居然还想着野兔!”祝公道说道:“莫非要在敌军阵前熏烤?”
“哪这么多废话,快去!”笑着冲他一瞪眼,袁旭催促道。
应了一声,祝公道取野兔去了。
“于岸边生起火堆,某要与张将军一同烤肉!”袁旭又向马义喊了一声。
“生火,生火!”马义倒没像祝公道那么多话,他当即催促几个兵士为袁旭生火。
兵士从离岸稍远寻来干柴,堆在一处。
篝火很快点燃,两个兵士不断的找来干燥枯枝扔上火堆。
火苗蹿腾起老高,将袁旭的脸都映的一片通红。
“旺了!太旺了!”袁旭喊道:“慢些填柴!”
“公子这是作甚?”他的举动让张郃很是不解,上前问了一句。
拉着张郃在火堆旁坐下,袁旭小声说道:“将军可否听过一句话?天要其亡,必使其狂?”
摇了摇头,张郃一脸茫然。
“公孙续来此,目的只有一个。为父报仇,进而重振公孙家!”袁旭微微一笑:“可惜他遇见了我二人。”
说话时,祝公道送上了兔子。
看着袁旭不紧不慢在剥兔子,张郃疑惑地说道:“公子之言有理,只是不知击破公孙续,与烤兔子有何关联?”
“将军看着便是!”咧嘴一笑,袁旭用树枝穿起撕了皮的兔子,架在火堆上烘烤。
火堆所在正是河边,对岸的公孙续看得一清二楚。
“敌军主将竟在河边烤肉!”校尉满脸不忿地说道:“显然未将我等放在眼中……”
“用得着你说!”冲他一瞪眼,公孙续低声呵斥。
小校连忙闭了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袁旭居然丝毫没把他看在眼里。
人数三倍于袁军,竟还被如此轻视,公孙续心头怒意越发狂盛。
他恨不能立刻挥起大军,强攻渡河!
绵蔓水并不宽阔,河水也不是很深,然而强行渡河却是行不通。
袁军早有防范,将士下了水,如同送给敌军射杀的活靶子。
领军多年,公孙续当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取弓来!”猛然站起,公孙续向校尉吩咐道。
应了一声,校尉让人取来长弓。
弯弓搭弦,公孙续正要向对岸的袁旭射出一箭,一队袁军持着大盾跑到岸边,在袁旭和张郃的面前搭起了盾墙。
“公孙续,莫要劳神费心!”盾墙后传来袁旭的喊声:“间距甚远,河风强劲,汝能射到谁来?”
第107章 瓦甑渡河
河边的夜晚是清冷的。
凉凉的风儿掠过河面,翻卷的浪花不知疲倦的“哗哗”吟唱。
借着夜幕,两支人数不多的队伍自袁军背后离去,分别奔向河岸上下游。
眺望岸边,袁旭小声向身后的祝公道问道:“一应所需,可准备妥当?”
“已是妥当!”祝公道应了一声。
“敌军人数众多,我军即便夜晚渡河……”一旁的张郃还是有些迟疑。
“众多?”微微一笑,袁旭说道:“后半夜便不多了!”
“既要渡河,应多备浮木。”自从来到岸边,袁旭的举动十分奇怪,张郃不太放心地说道:“因何却用瓦甑?”
“瓦甑串起,倒扣在河面,比木料浮力更强!”袁旭说道:“我军骑兵也可平稳渡河!”
张郃没再吭声。
他曾听说楚汉相争时,韩信木罂渡河。
然而韩信用的毕竟是木罂,袁旭却是要用瓦甑!
材质不同,难免张郃会心生疑虑。
“砍伐木柴动静太大!”袁旭说道:“公孙续也非蠢人,倘若看出什么,我等之前所做部署便是前功尽弃!”
“末将听凭公子驱遣!”越来越看不懂袁旭,张郃拱手应道。
驻扎北岸,公孙续也在凝望南岸的袁军。
他已下令将士就地取材,第二日搭建浮桥强行渡河。
一万兵马!
若胜不得区区三千人,公孙家英名将彻底沦丧在他的手中!
脸色铁青,公孙续用力攥了攥拳头。
夜色越来越深,袁旭、张郃以及对岸的公孙续,都是毫无睡意。
公孙续等待着天亮,一旦天明,大军便可搭设浮桥强行突破绵蔓水!
袁旭与张郃则在等着夜色深沉……
河风从身旁撩过,袁旭衣袂飘飘,比平日多了几分飘逸!
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