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袁旭在军中地位不高,毕竟也是袁绍的儿子。
李植心中腹诽却不会流露出来,朝正挖掘地道的掘子营将士一指说道:“若是不弃,末将陪公子看看暗道?”
“暗道乃机巧之术,某正欲向将军讨教!”也不推辞,袁旭比划了个手势:“将军请!”
略做客套,不想这位庶子竟真的顺着竿子爬了上来,李植心底不免有些郁闷。
正忙着指挥掘子营挖掘通往内城的地道,哪有工夫陪眼前这位闲扯?
然而话已说出,再反悔也是晚了,李植只得陪着袁旭走向已经挖开一个大坑的路边。
掘子营的将士掏出了深坑,在坑的侧面又开了处横向的缺口。
寒冷的夜风中,几个穿着单衣的兵士挥舞铲子,将坑中的泥土甩上路边。
另外一些人则忙着把泥土抬走。
横向开出的缺口侧面,两根木料支撑着顶部以防坍塌,木料上方,还横着一条细细的横梁。
泥土并不十分紧实,掘子营又是擅长钻窟窿打洞的专家,站在坑边,袁旭眼看着通道很快现出了轮廓……
第14章 不过是他人玩物
北方多为冻土。
初春时节寒风犹盛,泥土应比夏天更板才是。
然而掘子营将士挖出的泥土却十分松软,袁旭甚至还看到甩出暗道的泥土中有不少扭动的蚯蚓。
暗道一点点的向内城延伸,进展速度很快,与李植一同观看的袁旭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公子劳累半晚,不如先去歇息!”觉着他有些碍眼,李植很有技巧的下了逐客令。
蹲在暗道口,袁旭抓了把泥土问道:“李将军莫非没觉着不妥?”
看着他攥在手中的泥土,李植说道:“末将晓得土中有地龙,如此掘起暗道才更快一些……”
“地龙倒在其次,只是这泥土松软的有些过了!”放下泥土拍了拍手掌,袁旭说道:“大军通过暗道宽度必须足够,然而两侧太宽,眼下支撑又显然不足……”
李植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身为掘子营统领,暗道坍塌的事他是没少遇过。
以往都是以木料支撑洞壁,他倒没想过用什么法子改变现状。
“暗道至少须阔十步,此处到内城百步有余!”看向易京内城,袁旭说道:“泥土松软,如此支撑怕是有坍塌之虞……”
一向没把这位袁家庶子看在眼里,突然从他口中说出貌似内行的话,让李植吃惊不小。
郭图假如在场,一定会怂恿袁旭说出改进的法子。
说的出来是情理之中,说不出就是信口雌黄,正好可以借机讥讽!
李植只是掘子营统领,长相虽然猥琐了点,为人却没那么多心计。
他没有吭声,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挖掘中发生坍塌还是小事,顶多死几个掘子营的兵士。
袁绍也不会因为几个普通兵士找他的麻烦!
万一大军进入再发生坍塌,掩埋的就不是三两个人,很可能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此处可有木匠?”正烦闷着,李植陡然听到袁旭向他问了一句。
“掘子营多的便是泥匠、木匠!”不知为何,他竟老老实实的做了回答。
“某倒有个法子!”面带凝重,袁旭说道:“只是不晓得将军可愿听闻?”
“公子若有法子,还请明言!”
“将士们分为两拨,一拨在前开挖暗道,另安排一拨木匠于后跟随,以木板封闭顶部和两侧,再用木料支撑帮壁……”
“如此一来,要多耗费不少时辰。”李植捻着下巴面露难色。
“大军围城两年有余,父亲莫不是还会在意几个时辰?”咧嘴一笑,袁旭站了起来。
仰脸看着他,李植顿时恍然大悟。
延误几个时辰对袁绍来说并没什么打紧,可袁军通过暗道时一旦坍塌,罪责却不是他能背负的起。
不等李植做出决定,袁旭招呼随他来此的火头军上了街道。
话已挑明,至于李植做不做,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李植愣了好一会。
向来没把这位庶生公子看在眼中,没想到他不仅懂得支撑之法,还分析出对袁绍来说什么更加重要。
直到袁旭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愕然的李植才向掘子营将士喊道:“都没听见吗?依显歆公子所说,在顶部与两侧打上木板,再以木料支撑!”
攻入城内的袁军未到天明就彻底清剿了公孙军。
逃进内城,公孙瓒聚集兵马,能战者不过区区数百人。
易京被破,外城到处都是袁军,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环绕城池火光冲天,不晓得究竟有多少敌军入城。
黎明前总有一段时间最为黑暗。
立于内城城墙,公孙瓒低头看了看抬起的手掌。
月儿已落入地平线之下,漫天星斗也好似疲倦了,藏匿的不知踪影。
黑黢黢的夜色中,他只能借着城墙上火把的光亮看清手掌。
一阵女子的哭泣声从城内传来。
困守易京两年有余,袁军虽一直围城,公孙家女眷却从没有城破的危机感。
外城被攻破,女眷们这才担忧起将来的命运,恐慌之下,有人放声哭泣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哭声却让公孙瓒烦闷不堪!
身边只有数百可战之士,袁军即使不挖暗道,强行进攻也用不了一天就能击破内城!
抽出长剑,他转身下了城墙。
没走多远,迎面就出现了一片雕梁画栋的房舍。
房舍布局精致,四处透着奢华。
几乎从每间房内都隐约传出哭声,心情烦闷,公孙瓒跨步走到其中一间门口,抬脚将房门踹开。
此处住着他的一个小妾。
房门被他大力踹开,发出的巨响惊吓了正哭泣的小妾和正在安慰的几个婢女。
“夫君……”见了公孙瓒,小妾嘤咛一声跑了上来,到他近前噗嗵跪下,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贼人来了,夫君可要怜惜妾身……”
“怜惜,当然怜惜!”脸色铁青,公孙瓒一剑戳向小妾的脊梁。
根本没想到会被诛杀,小妾倒下时眼中还流露着不信。
“内城转瞬即破,你等若是活着必遭袁绍凌辱,都先走一步,某随后便至!”鲜血渐了公孙瓒一身,他咬着牙,面目狰狞的向被吓傻了的婢女们低吼了一句。
回过神来的婢女顿时乱作一团,有些人起身就跑,也有一些被吓的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持着长剑,公孙瓒先是砍翻两个冲向房门的婢女,随后跨步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婢女一个个当场格杀。
跟在他身后的公孙军眼见血腥一幕发生,却不敢上前阻拦。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屋内已是一片狼藉。
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名女子的尸体。
提着带血的长剑,公孙瓒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满是血腥味的空气,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兵败垂成被困易京,他已没有半点翻盘的机会!
待他身死之后,女眷必会沦为袁绍的战利品。
与其让她们活着受辱,倒不如给她们个干脆!
心脏如同被拧着一样疼痛,公孙瓒转过身,跨步走出房舍。
屋内的公孙军满脸愕然的相互看了一眼,才纷纷跟着退了出去。
第15章 莺儿不想死
朝阳从地平线尽头探出脑袋。
和煦的光芒轻抚大地,浸染着鲜血的易京城也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掘子营挖了整夜,终于疏通了暗道。
部分袁军通过暗道涌入内城。
公孙瓒麾下已无兵马,进入内城的袁军很快将敌人肃清。
内城城门缓缓打开。
从洞开的大门能看到一些城内的景致。
路旁绿树成荫,沐着春风,一枝枝才抽出嫩芽的柳绦款摆起舞。
才冒出尖儿的草地上,点缀着一些盛开的小白花……
进入内城,环顾林立的楼宇,袁军将士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公孙瓒此时正在一间房舍中。
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公孙莺儿泪流满面,与婢女相拥着跪坐在地上。
“主公,饶过小姐吧!”紧紧搂着公孙莺儿,婢女哭喊道:“她可是主公的嫡亲女儿……”
长剑染满鲜血,公孙瓒已将满宅女眷杀光。
双眼通红,他根本听不下婢女在说什么。
“父亲真的要杀莺儿吗?”泪流满面,公孙莺儿哭着说道:“莺儿不会再和父亲胡闹,不会再惹父亲烦恼……”
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滚落,公孙瓒仰起脸闭上了眼睛。
杀满宅女眷,他虽是心痛,却并没有像眼下这样痛的钻心!
即将被他亲手杀死的,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好孩子,你先走一步,父亲很快就来!”缓步靠近公孙莺儿,公孙瓒话里带着哽咽。
“莺儿不想死……莺儿不想死……”瘫坐在地上,与婢女紧紧相拥向后退着,公孙莺儿哭着求道:“父亲……求你别杀莺儿……莺儿会乖……会听话……”
攥了攥剑柄,有一瞬间公孙瓒心软了。
然而想到他死后公孙莺儿凄凉的命运,他的心瞬间又坚硬如铁!
身为父亲,无法保护最疼爱的女儿。
明知她将来的命运极其凄凉,倒不如让她死个痛快。
横下心,公孙瓒跨步上前,挺剑向公孙莺儿刺了过去。
“小姐……”婢女尖叫一声,一把将公孙莺儿搂在怀里,用脊梁替她挡了刺来的长剑。
女儿家的脊梁毕竟不够宽厚。
长剑刺穿了她的后心,扎透她单薄的身躯,戳入了公孙莺儿的胸口。
一剑刺穿了女儿和她的婢女,公孙瓒握着剑柄,迟迟没有将长剑抽出。
紧紧抱着公孙莺儿,婢女美目圆睁,嘴巴微微张着,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垂死的轻响。
“小蝶……”与她相拥,公孙莺儿只觉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喃喃念出两个字,向侧旁一歪,与婢女一同倒了下去。
“莫要走脱了公孙瓒!”屋外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和人的喊声。
站在门口的一个亲兵向公孙瓒喊道:“主公快走,袁军来了!”
拔出长剑,公孙瓒转身跑向房门,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朝不远处的望楼跑去。
进入内城,袁旭很快明白为什么此处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路上每隔不远就躺着一具女子的尸体,路边的房间中更是血迹斑驳、尸体横陈。
公孙瓒心知必死,亲手诛杀了家中所有女眷,甚至连婢女都没放过!
四处都是搜寻公孙瓒的袁军将士。
带着一队火头军,袁旭正走着,突然发现前方不远的一间房舍中跑出了几个人。
其中一人须发灰白,身披铜质铠甲,很像是公孙瓒。
“追!”看到这拨人,袁旭大喊一声,纵步冲了上去。
他看见的,正是亲手杀了女儿的公孙瓒。
袁旭带人追上来,公孙瓒也在亲兵的护送下,加快速度跑向望楼。
“公子!”正快步追赶,他听到侧面传来一声呼喊。
扭头望去,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个站在房舍门外的火头军。
“继续追!”向其他人喊了一声,袁旭掉头跑向房舍。
“怎了?”到了门口,他劈头问了唤他的火头军一句。
“方才检视屋内,发现一个女子还有气儿!”抱拳躬身,火头军小声说道:“此女衣着华贵,必非寻常人物!”
跨步进入屋内,袁旭当即发现地上躺着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拥抱在一处躺着,趴在上面的女子穿着婢女衣衫,后心被戳了窟窿,伤口还汩汩的流着鲜血。
被压在下面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罗裙,鲜血将她衣衫洇红了一片。
从娇小的身躯,袁旭能看出她的年岁并不大,顶多不过十二三岁!
东汉末年人口稀少,朝廷为鼓励生养,民间女子十一二岁就会嫁人。
贵胄家的女儿,大多也会在十二三岁出阁,极少有到了十四五岁还没有许配人家的。
从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年纪,袁旭还真看不出她究竟是公孙瓒的女儿还是儿媳!
陪他进屋的火头军低声说道:“听闻公孙瓒老来得女,此女应是……”
止住火头军,袁旭蹲到公孙莺儿身前,探了探她鼻息。
白玉雕琢般的小鼻头儿贴着手指,他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温润。
“还有气!”抬头看向火头军,袁旭说道:“将尸体搬开,某先为她止血!”
火头军上前帮着他一同掰开婢女抱着公孙莺儿的手臂。
人死之后,身体机能迅速衰退,肌肉也会很快僵硬。
虽然这个过程不算短暂,僵硬程度却足以让人使足力气也难以掰开。
和火头军一道,费了好大的力气,袁旭才把婢女的尸体从公孙莺儿身上挪开。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他低头检视起公孙莺儿的伤口。
只是看了一眼她胸口的剑伤,袁旭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伤口所在的部位,离心口只差不足两寸,如果不是侍女抱住了公孙莺儿使她的身体偏离了一些,公孙瓒这一剑,真是会取了她的性命。
扁平的伤口还在汩汩流淌鲜血,不暇多想,袁旭撕开了她的衣领。
雪白肌肤衬托下,如同小嘴般的伤口尤其触目惊心。
“取些水来!”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