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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什么的其实都是这种地方拍出来的。我找了一圈直眼晕,索性问小满兜:“小楠他们在哪拍呢?”
小满兜纳闷道:“谁是小楠?”
“王远楠。”
小满兜吃惊道:“你认识她啊?”
我笑道:“废话,你以为我和你们金总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小满兜显然对这一切后知后觉,小声问:“三角恋?”
我只好告诉他一些事情,因为我看出来小满兜忽然对我很防备,他大概是以为遭遇失恋的我来剧组侍机报复来了。
最终,放下心来的小满兜讨好地对我说:“这么说你是来找我们导演的?”
我说:“我不找你们导演,我找她——”这时我已经看见了李师师。只见这小妞穿了一身戏装坐在角落里休息,两边搁着两台小电扇对着她吹,把她的头发吹得逸逸扬扬,形似白发魔女。
小满兜笑道:“那就是我们导演。”
我惊奇地说:“你们以前那个导演呢?”
小满兜道:“我们这剧组自打成立以来就那么一个导演啊。”
“……跟你一起拍记录片那个——兜比你还多,不是他是导演吗?”
小满兜一指:“你说的是我们副导演吧?”
我顺他手一看,见大满兜和一个大背头远远地对脸蹲着,两个人表情严肃之极,好象在研究战略什么的。有这么负责的副导演,怎么能拍不出好戏来?
可我也挺奇怪,李师师什么时候成了导演了?
这时就见大满兜从面前的“图纸”上拿起一个圆圆的棋子使劲拍下去,大叫:“将!马后炮,看你死不死?”
我目瞪口呆,合着俩人下棋呢?
小满兜笑着解释:“剧组成立那天起,剧情什么的几乎都是王小姐亲历亲为,所以我们习惯叫她导演。别人都有事做,反倒就胡导闲下来了。”
李师师还没发现我,坐在那儿发起了导演飙:“我说过多少回了,镜子不要摆在那里——那是放马桶的地方!”
第九十六章 普通人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李师师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师师头也不回道:“什么事,说!”
“王导,床戏的裸替帮您找好了……”
李师师蓦然回头,笑道:“表哥,是你呀?”
我拿起一个小电扇吹着自己,笑着说:“王导够拉风的呀。”
李师师无奈道:“没办法,都是我一个人忙活。”说着又喊起来,“小吴,小吴,下一场是什么?”
和大满兜下棋的背头拿出小本看了一眼,喊道:“初见宋徽宗——垫马!”
我问:“宋徽宗谁演?”
李师师道:“谁演都行,这部戏里他不露脸,只是一个王权的缩影。”
……拍《李师师传奇》宋徽宗不露脸,大概也就我们李导能想出来。
李师师笑着问我:“表哥,你要不要来一场宋徽宗过过戏瘾?”
我急忙摆手:“算了吧,不露脸的事我干的还不够多呀?”
这时,一个大概是刚从艺校毕业的后生穿了一身皇袍跑出来,小脸抹得蜡黄蜡黄的,头上戴着王冠。李师师跟摄影师说:“一会儿给他两个背影,等他坐到床上以后拍一下他的王冠。”
我小声说:“不对吧,你第一次见他他就穿着皇袍?”虽然我不是这家那家,但也知道敢穿着龙袍逛窑子的皇帝好象还真没有。
李师师随口道:“只是一种意识形态,别人并不知道他是谁。”
……说什么呢一句也没听懂,这拍出来能好看吗?反正我是不看!
我蹲在大满兜他们跟前看他们下棋,大满兜笑道:“怎么样,李导够厉害的吧?理念绝对都是大师级的。”
听得出来,大满兜的话里并没有讽刺的意思。他毕竟专业是拍纪录片,看他的架势自从进了这个剧组除了下棋应该就没干过别的。当初金少炎答应拍这部片子是为了敷衍我和李师师,故意找了个这么一位,结果歪打正着,让李师师有了很大的发展空间。我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指名道姓地要求和大满兜继续合作了——这片要是冯小刚张艺谋来拍还有她的位置吗?
我说:“那你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呀,你们金总知道这情况吗?”通过两次接触我觉得大满兜还算是一个为了艺术孜孜以求的好导演,让他这么闲赋着好象也不厚道。
大满兜说:“我们金总说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应付来探班的记者好让王导专心拍戏,过几天有一个大型纪录片给我做。”
我走的时候刚上完厕所的道具师刚好回来,和大满兜他们正好凑够三个人,轻车熟路地打起了“斗地主”。他设计的服装李师师一件也没用,不过也没浪费,全借给《西门庆秘史2》了……
刚出摄影棚,电话响,接起来一听,里面一个奄奄一息的声音说:“小强,带我走……”
我纳闷道:“9527?”
秦桧带着哭腔说:“活不了啦,把我从这儿弄走!”
我问:“怎么了?停水停电了?”
秦桧道:“停水停电倒好了,你快来!”
我不耐烦地说:“我明天过去。”秦桧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
这小子躲在我的小别墅里不舒舒服服地养着搞什么鬼?
当我把车开到当铺门口的时候,一辆非常眼熟的破红旗已经在那里了。还没等我看车牌号,费三口已经把脑袋从驾驶座里探出来冲我奸笑数声。
我自觉地上了副驾驶,问:“什么事?”
费三口笑眯眯地说:“好事儿。”
我叹气道:“你每回找我都说好事儿,可哪回也没说真给几个钱花花。”
费三口道:“你对我们国安好象没有好感?”
我急忙摇手:“可不敢乱扣帽子。”我们看电影知道,只有不入流的特工杀人才用枪呢,真正的特工那都是掏出根自动铅来朝人一按……神不知鬼不觉。我特怕费三口从口袋里拎出根什么东西来冲我一按。
结果——费三口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钢笔来在我眼前比划着:“这是什么?”
这岂能难住我乎?咱谍战电影看了多少!
我毫不含糊地说:“ISO间谍笔3代,发射1。45CM微型弹,弹容量一发。”
费三口挠头道:“ISO?那是什么型号的武器?”
我哪知道去?我老听他们说ISO(国际标准化)什么的,就先给他用上了,咱丢什么也不能丢了面子,先唬住他再说!
费三口想不明白索性不想,把那支钢笔递到我眼前说:“送给你吧。”
我小心地双手接住,心惊胆颤地问:“咱这回杀谁呀?”
“……你先检查检查。”
我小心地拧开那笔,从笔尖到墨水囊再到笔帽,都跟一般的钢笔没什么两样。我由衷地赞道:“做得真好,跟普通笔似的。”
费三口道:“这就是普通笔,在来你这儿的路上买的,10块钱。”
我把笔举在脑袋上面来来回回观察着:“不能吧,你送我支笔做什么?”
费三口道:“我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也是普通人,别把我们国安想得那么神秘可怕。”
我羞愧地连连点头,手足无措地拿起车前作装饰的一个小石头狮子把玩着,继续听老费训话。
老费道:“说正事吧,这回真是好活!”
“什么?”
“新加坡有个散打公开赛,我们的意思是不用再选了,都从你们学校挑。”
我眼前一亮,这事我听李河以前就跟我提过,这绝对是好差事。新加坡,好地方啊,还不跟旅游似地?更主要的,借这个机会把好汉们都打发走了,那“和天斗”不就失去攻击目标了吗?加上方腊现在在我们学校,这仗就再也打不起来了。
我问:“可以去多少人?”
老费说:“一共11个级别,每个级别2位选手,其他的队医、支援者、工作人员,需要多少走多少吧。”
我说:“行,我们学校有100个名额差不多够了。”
“啧啧,口气真大,走那么些个人干什么去?”
我说:“除了比赛队员,不需要参观学习的吗?咱们凭什么走上世界——经验是很重要的!”
费三口连连摆手:“你定了名单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们还得审核。”
我眼睛一个劲地眨巴,脑海里迅速构思名单。说实话,如果现在不是多事之秋我真想领着包子去新加坡玩玩。我开口就要100个名额当然是有目的的。现在我们学校老师已经有不少了,除去好汉们不算,程丰收、佟媛、段天狼这群人在育才干几乎都是各有各的目的。佟媛已经被爱情俘虏了就不说了,剩下的人有的是想壮大自己的门派,有的是因为穷困潦倒混不下去了才跟着我干的,现在我就要借这个机会给他们看看,我们育才那可不是小庙,那也是没事儿就往国外溜达的机构,以后还怕他们不死心塌地跟这儿待着?
费三口忽然说:“哦对了,顺便问你个事。”
我心一沉。我发现了,每次他头前说的事情基本都是公事,也可以算是好事,紧接着“顺便”的事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我机械地玩着那个石头狮子,问:“怎么了又?”
老费说:“前两天咱们中心医院报案,说在医院里一个叫冉什么的植物人……”
我随口道:“冉冬夜。”
老费道:“对对对,就是冉冬夜,本来已经接近脑死亡,却忽然从医院里失踪,后来却发现好端端地出现在你们学校里。这事你知道吗?”
我下意识地说:“不……”想了想马上改口道,“知道。”
“到底知道不知道?”
“知道一点,怎么了?”
“哦,我们觉得这事挺有研究价值的,所以把前去采访的记者都劝退了,以防止大规模泄露。”
我抓抓头发说:“我说怎么没媒体采访呢。”
费三口忽然问:“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我勉强笑道:“怎么能和我有关系呢?我又不是医生。”
“哦,我也说你要真有这本事肯定不在这儿待着了,就可惜我三姨的半身不遂了,我还以为有希望了呢。”
我心说办法倒是有,就怕你三姨吃完药发现自己变身慈禧老佛爷,还不得把你三姨夫祸祸死?
这时我就听费三口喃喃自语道:“那就奇怪了,那天那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你们学校的人出现呢?”
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我承认我还是小瞧了国家的力量,老费这分明是在拿话敲打我。我把那个石头狮子在两手间飞快地扔来扔去,无言以对。
老费看了看我手里的狮子,说:“你最好别那么玩它,那其实是一个塑胶炸弹。”
我急忙恭恭敬敬地把小狮子放回原处——还说自己是普通人,你们谁车里没事放个塑胶炸弹?
第九十七章 两个人的战争
送走老费,我并没有多想,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你车里放着塑胶炸弹就调查明白。花荣的觉醒,用那句话说就是天知地知——当自己的箭神,让别人查植物人去吧!
晚上秦桧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很痛苦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那小别墅里一应俱全,完全是现代化的生活,以前有佣人伺候的项目现在完全由科技代替,我觉得这要比一个笨手笨脚的下人要体贴和可靠得多。要说伙食不好,我不是给他留钱了吗——话说我其实不敢把这小子得罪死了,我爸从小就教育我,宁得罪十个君子别得罪一个小人,所以我觉得我对这老小子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来到别墅,和我相邻的那一间看来也卖出去了,门窗都换过了不说,草地上还有被侍弄过的痕迹。看来陈可娇她们家中兴有望了。
我打开门一看,只见秦桧把他这些天用过的东西都归整在一个小包里放在手边,抱着肩膀眼巴巴地瞧着门口,好象早就盼着我来了。
我恶声问:“你怎么回事?”
秦桧一把辛酸地说:“别问了,咱走吧。”
这时我才发现屋里的空调往外嘶嘶地冒冷气,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说:“这大早上的你把家里弄这么冷干什么?”
秦桧抱着肩膀使劲抽着鼻子说:“你才发现呀?我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好几天了。”
这时楼梯声响,我一看乐了,只见苏武裹着他的大棉祆有条不紊地下了楼来,手里紧紧抓着他的棍子。
秦桧一指苏武,忿忿道:“都是他弄的,说什么只有这个温度才能让他有当年的感觉,我每往回调一度他就揍我一棍子。”
我乐道:“那你也多穿点呀。”
秦桧道:“我哪有冬衣啊!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