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来是直到出发那天我才发现我们育才真是人才济济,从队长到队员都精神饱满不说,连翻译、队医、司机都是自给自足。特别是方腊,以育才一个木工的身份领着老婆到新加坡公费旅游了一趟。
处理完这件事我才发现一直没见项羽,我拉住从我身边经过的方镇江低声问:“羽哥呢?”
方镇江道:“你开会之前刚去我那屋躺下。”
我吃惊道:“昨天他真在花坛边上看了一夜?”
方镇江点头:“我说我跟他换着看他都没让。”
“那他现在怎么不看了?”
方镇江道:“那花——哦不,是那草自己掉了,安神医说那是因为成熟了,羽哥这才放了心。”
我急忙跑到方镇江的屋子。项羽在他床上倒着,大概一直没睡实,听到有人开门一骨碌爬了起来,神色颇为警惕。
我直接伸手说:“那草呢?我看看。”
项羽见是我才放松下来,在枕头边上把那片形似仙人掌的“诱惑草”小心地放在我手里,那股好闻的清香顿时又充塞了整个屋子。
项羽道:“这东西确实有古怪,只放在枕头边上睡了一会儿,就做了老半天的怪梦,梦的全是我很小时候的事。”
我说:“看来它真的能让人苏醒记忆。可是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直接拿给张冰吃吧?”
项羽一摊手:“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不会死人吧?”
“安道全检查过了,说没有毒素,但是有没有别的副作用就很难说了。”
看得出,项羽还在犹豫。我把那草举在眼前端详着,说:“这东西好象已经开始脱水了,你想好没有?”
项羽一把把诱惑草抢在手里,毅然道:“只能这么办了,阿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走,跟我找她去!”
我身子一抖。项羽道:“你怎么了?”
我说:“我想起一个成语来。”
“什么?”
“……草菅人命!”
就在我和项羽刚上车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匆忙地接起来问:“谁?”
对面一个声音笑呵呵地问:“小强吗?”
“我是。你是?”
对方笑意不减:“我姓何,何天窦。”
第九十九章 韩信?
一听这名字我就来气了,我把打着火的车又拧灭,恶狠狠地说:“我说你既然叫和天斗老折腾我干什么?你不是有钱吗?跟美国买卫星买导弹直接往天上轰啊!要不给中国人民每人买一辆奥拓,洗澡上厕所都开着,加快破坏大气层让天上那帮丫都掉下来。”
何天窦笑眯眯地说:“也是个办法。”
项羽小心地捧着那棵“诱惑草”,纳闷地看着我。
何天窦说:“你们从我家里偷了一棵‘诱惑草’是吗?它也该熟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那草是我从天上带下来的!你和项羽现在要去找虞姬是吗?”
我警惕地四下张望。何天窦好象知道我在干什么,说:“不用看了,我是猜的。小强啊,本来送你棵草没什么,但是你也知道这东西得之不易,我这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能不能把它还我?”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我不禁乐道:“行啊,是你派人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项羽也微微冷笑。
何天窦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知道你也不会同意,可那药我是准备用来救人的,你把它拿了去……啧啧,不好办呀。”
我骂道:“你少他妈蒙我,这药能治病吗?难道是嫪毐(史记里着名的大JJ)这辈子举而不坚了?”
何天窦嘿嘿笑道:“和这性质差不多,一代枭雄,现在过得生不如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是地址……”
我忙叫道:“等等,你怎么不去?”
“我已经没多少药了。你小子别不知好歹了,如果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的花荣骨头渣子都炼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项羽是想把手上的草给虞姬吃。可你们就不怕没有经过加工的诱惑草有副作用吗?”
他这句话说得我和项羽都是一愣,何天窦趁热打铁留下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迅速挂了电话。
我看着项羽,问:“怎么办?”
项羽盯着手里的诱惑草道:“不妨先去看看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棵草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去的。”
我点点头,打着火照那个地址开车赶去。
那是一个接近城乡结合部的一条大街,马路很宽,但是人口稀疏。再往远走可以看到庞大的垃圾场,大车司机不管是去是回,一般都在这里加水买饮料什么的。
马路边上,露天摆着一个大大的冷饮摊,足有十几张桌子。穷乡僻壤的,买卖居然不错,从城里卖完菜的年轻农民有不少都习惯在这里拎瓶啤酒喝完再走。在冷饮摊儿的边上,三三俩俩的后生无所事事地游走着,看样子都是些小混混。一个稍微有点驼背的半大老头低着脑袋在来回逡巡,一见有人丢下的可乐瓶子或者锡罐立刻上去一脚踩瘪,仔细地收进背上那个油汪汪的编织袋里。
何天窦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项羽下车后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污七八糟的。”
一个上来招呼我们的伙计立刻小声嘱咐我们:“不想惹事小声点。揍你!”说着冲马路边上坐着的那帮痞子努努嘴。
项羽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这些个小混混当然不在话下,但他现在手里还拿着宝贝呢,碰了丢了都得防着,所以霸王今天不想节外生枝。
我冲小伙计笑了笑表示感谢,问他:“这儿‘人’怎么这么多呀?”
小伙计瞄我一眼,大概是听口气觉察出我也“混”过,知道我在问什么,远远的一指说:“还不是因为前面新开了一家有‘货’的歌舞厅,晚上有营生的主儿全跟这儿歇着呢。两位只管自便,他们一般不会骚扰普通客人,我们老板跟他们都熟。”
我跟项羽要了冰糕和啤酒,就挨个打量那些小混混。这地方的痞子也很有城乡结合的特色,一个个鼻子上打着环儿,染得跟鹦鹉似的,可里面还穿着带虫眼儿的红秋衣呢,裤子上吊着铁链子,脚上穿着胶皮鞋。
项羽笑道:“难道这些人里还隐藏着什么绝世英雄呢?”我横了他一眼,他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眼高于顶上了,谁也瞧不起。他不就被这种人打败了吗?
利用伙计送啤酒的工夫,我跟他说:“劳驾跟你打听个人。”
“说说,这儿的人我还算都认识。”
我把刚才在车里写的纸条掏出来又看了一眼,说:“你们这一带有个叫……王腊极的你认识吗?”
伙计摸着下巴望天:“王腊极……名字这么酷?”
我说:“有这人吗?”
伙计使劲想着:“王腊极……王腊极……嗨!你说的是王垃圾吧?那不就是吗?”说着他一指那个只顾低着头满处溜达着拣垃圾的驼背老头,笑道,“都慕名欺负到这儿来啦?”
我纳闷地问道:“什么意思?”
伙计笑盈盈地不答,冲王垃圾的背影一探下巴:“看着吧。”
我和项羽都不明所以,只好向王垃圾看去。我现在才明白那会儿何天窦跟我说的不是什么王腊极而王垃圾,顾名思义,这应该只是他的外号。
王垃圾大概50岁上下年纪,本来个不高,加上驼背,只能到一般人胸口那里。穿的那身衣服大囫囵套着小囫囵,离着老远就能闻着一股馊味。再看脸上,油腻蒙面不说,眼屎都成了堆了。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带着满脸谦卑的笑,往前走的时候不住地微微点头,好象在跟谁客气似的。
王垃圾走动勤快,不一会儿就把刚走的几个客人喝完扔下的瓶子收入囊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时一个红毛痞子喊了一声:“王垃圾,今天收成怎么样?过来!”
王垃圾一怔,但马上又恢复了笑脸,驼着背一步一步向红毛走去,把肩上的编织袋卸下来墩在那帮混混面前。
冷饮摊上的伙计一拉我,兴奋道:“快看,好戏来了。”
红毛踢了一脚那编织袋,里面的各种瓶瓶罐罐顿时散了一地。红毛夸张地叫道:“吓,王垃圾你要发财啦!”
王垃圾连连鞠躬:“说笑了,说笑了……”
红毛脸一阴:“说你妈个腿,老规矩——可乐瓶一声爷爷一个头,矿泉水瓶三个抱头蹲。自己数吧!”
我和项羽都莫名其妙,只得继续看着。只见王垃圾还是带着笑把垃圾袋里的瓶子都摆出来,可乐瓶8个,矿泉水瓶子12个。然后王垃圾毫没来由地跪在了红毛面前,大叫一声:“爷爷!”站起身,拿走一个可乐瓶。又跪下,再喊一声爷爷,再拿走一个瓶子……
项羽面色阴沉,说道:“可恨这些杂碎,欺负他干什么呢?”
我小声提醒他:“知道何天窦为什么叫咱们来这儿了吧?就是要让咱看看盖世英雄现在的这个样子。”
项羽把那片诱惑草护在两手之间,小声问:“你没问问那姓何的这人前世是什么人?”
我说:“忘了这茬儿了,起码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吧。”项羽见我的眼神有意无意在诱惑草上飘着,断然道:“你想也别想,这草我是要给阿虞的!”
我讪讪道:“我又什么也没说……”
这时王垃圾已经磕了8个头叫了8声爷爷。他擦了一把汗,把所有的可乐瓶都拾掇好,双手抱头直挺挺地蹲在地上,又摸了一下地皮,这才站起来,大声报数:“一!”然后又照做一遍,“二!”……12个矿泉水瓶子,那就是36个抱头蹲,等王垃圾做完,已经是气喘吁吁。他仔细地把他的垃圾都收拾好,最后还冲红毛那帮人笑了笑。当他如释重负刚要走的时候,红毛旁边的黄毛踩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又都揉出来,嘿嘿坏笑着说:“这就想走呀?”
王垃圾像是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蹂躏,点头哈腰地说:“还有什么吩咐?”
黄毛踢腾着几个瓶子说:“这绿茶怎么算?红茶怎么算?学个王八!”
王垃圾二话不说马上在地上爬来爬去,一边叫:“我是王八,我是王八。”
黄毛一干人笑骂:“妈的,哪有王八说话的?”
王垃圾见有人对他的表演不满,只好拿出十二分精神来。看来这王八也早就不是第一回学了,这一认真,马上把王八那种有条不紊慢腾腾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黄毛拿起一块小石头丢在王垃圾头上,王垃圾立刻像王八受了惊那样一缩脑袋。黄毛他们放肆地大笑起来,王垃圾小心地陪个笑,试探着站了起来。
这时,马路对面一个满头绿毛的混混又领着一帮人冲了过来,把王垃圾好不容易再次收拾好的东西一通乱踢。我们边上的伙计说:“看见没?这是好几拨人,每天竞赛欺负王垃圾呢,谁能欺负出花样来谁才有面子。”
项羽重重拍了一把桌子,一句话也没说。可是我知道,这是羽哥真生气了。
王垃圾的麻袋在地N次被踢散以后,他表现出了一种比狙击手更为优良的心理素质。只见他不急不躁,见到可乐瓶,也不管谁在前面,趴下就是一个头,然后叫声爷爷,再自觉地把瓶子收回来。见到矿泉水瓶就抱头蹲三个。见到别的,自然不用说——学王八爬。红毛和黄毛得意洋洋地看着绿毛,那意思是:看王垃圾被我们调教得多懂事,下面该看你的了。
王垃圾自己并不知道他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还殷勤地做着各种怪样。绿毛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用尽全力一脚踢在王垃圾屁股上。猝不及防的王垃圾被踹得惨叫一声,像只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在200米以外的地方蹦跳了半天这才慢慢踅回来,脸上居然又挂上了笑。一个小混混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说:“嗯,不错,破了刘翔的记录了。”引起一片大笑声。
绿毛多少得回了些面子,笑着冲王垃圾招手道:“过来!爷赏你个好活儿——”
王垃圾忙不迭地跑过去。绿毛抓着他的脖领子指着马路对面一个时髦的女郎,恶狠狠地说:“去问问那个女的里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问回来有赏。”
王垃圾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又点头:“是是。”说着就要往对面跑。几个痞子同时坏笑着问:“怎么验证啊?”绿毛放肆道:“王垃圾,你要问不出来我们可就只能自己去看了。”
王垃圾飞快地跑到那女郎面前说了一句什么,女郎愣了一下,随手甩了他一记耳光。绿毛他们看着哈哈笑了起来,他们毕竟只是小混混,太出格的事还干不出来,也就任由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