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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果然越来越伟大。
我坐下就说,“不得了不得了,今天开了眼。”
她嘿嘿笑,“明白我们的难处了吧。”
是啊,同时也明白你们的爆发力了。
谁能想到现在温文尔雅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关键时刻都是野兽。
“叫我来什么事?”我不会傻到以为apple真是找我自修的。
她压低声音说,“我找到一本书,可惜借不出来,只好叫你过来看。”
说着,从教科书底下抽出一本极厚的硬皮书。
“你疯了,怎么连学校年鉴都要看?”我开始怀疑此女脑筋是否正常。
“不是啦,我只是偶尔查到了这个。”
她刷刷翻到夹了书签的一页,指着一段配着模糊不清黑白照片的文字叫我念。
我凑过头去,“19××年,美术社隶属社团联获上海市优秀社团称号,美术社社长祁连及社员徐达、莲等共计11人,在多项美术绘画与设计活动中有杰出表现……”
我瞪大眼睛看apple,她也看着我,嘴型说了一个字,“莲。”
我几乎贴在纸面上,研究那张照片,可惜太小了,脸都看不清。
只能看出站在中间,身材高大的短发男人是我哥。
Apple说,“我猜这个女生,应该就是莲。”
她指着站在哥哥身边的一个短发女子,象素太低,我只依稀发现她笑得很甜。
这种感觉,既兴奋又有点罪恶感。
好像在偷窥别人的隐私,很狗仔的感觉。
我合上书,“apple,我们这样很八卦呢,再说我们干吗去在意。”
说归说,其实自己还不是一直想见见传说中的莲。
但apple的回答更叫我震惊,“谁说我不在意。”
居然丢过来完全不开玩笑的眼神。
“你该不会,真的……”我指着她,“算了,我哥……”
我想说的是,他根本不会忘记她的,何必找这种死会男。
但心里又自私地希望有人来拯救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居然这样坚定迅速地说出口,倒叫我无法沉默。
“apple,你不要被我哥哥的好皮相骗了,我知道他是帅了点,那天又不巧露了点不该露的;我知道女人对他这型很难有抵抗力的,可是,你……”
“喂,喂,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她生气地瞪我一眼,“况且,我又不是这次才喜欢他的。”
“啊?”我一呆。
“我啊,会参加美术社,就是因为爱上他的画了。”
我盯着apple坚定的侧脸,暗叫大事不妙。
A爱B,B爱C,C又和D结了婚,偏偏A;B;C;D都是这样子固执到底的人。
老天的玩笑,真的有点开过火了。
“对了,我都没问你,你导师最后选了谁?”
“哦,庞祖希的车载信号系统分析。”我答。
“啊?!!”apple夸张的叫出声来,在鸦雀无声的图书馆里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我红着脸捂住她的嘴,“要死啦,叫那么响。”
她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们的脑袋拱在一起,用最低的音量说话。
“你不是最讨厌系主任的么?”
“是啊,可是,他人还不错啦。”
“你疯啦,他的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他做毕设会辛苦死的!”
“我有心理准备了。”我笑笑。
Apple凄哀地望我一眼,“我会帮你烧香的……”
好像我已经挂了一样。
我没有告诉apple,我几乎只考虑了5分钟,就决定了导师。
而且,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决心如此坚定。
在我大学所接触过的老师中,系主任无疑是最苛刻的。
同时,也是最负责的。
曾经大二的时候,我们作短期实习,设计硬件接口。
别班的老师因为时值寒假,都心不在焉。
唯有我们,因是庞主任带班,叫苦连天。
只因他的十二万分顶真,害大家不得不在四面穿风的教室里埋头苦做。
我还因为手脚太慢,天天被留至最晚。
当时,怨得几乎想做草人扎针。
然而,和社团联对抗的日子里,他却对心思溃散的我说,“依你的性格,这样拼命,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严苛外表下的通情达理。
阿修眉宇之间的那份从容与冷静,得他遗传。
而内心深处的温情,原来也如此相似。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师,我希望最后的大学时光,还能够作他的学生。
把表格交给系主任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是不惊讶的。
我知道我在他眼里一向自由散漫,不肯用心。
他说,“祁萌,你可再要考虑考虑?我要求一向很高。”
“不用考虑了,老师,我的决定就是这样子。”这是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学业和未来有了前进的动力,似乎老师看我的目光都让我觉得充满鼓励。
阿修说得对,用心的话,会感受到很多不同的东西。
阿修,阿修。
念到他的名字,都会叫我的心律变得不太一样。
我从口袋里掏出悄悄藏起来的几片花瓣,虽然已经干瘪起皱,颜色仍是粉红娇艳。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嘴唇。
真的和它一样么。
男孩子手指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某一处,还有他微微害羞的话语,
“要不要再一起去打棒球?”
仿佛仍在耳边细细低语,欢喜地叫人想尖叫,头一低猛地把脸埋进书里。
把好端端K书的apple吓得半死,骂了一句,“神经啊,你。”
过了一会,她又在桌下踢我,“你看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孔奇?”
“哪里哪里?”
似乎好久没有在读写会见到他。
他好像在刻意地疏远我和阿修。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我而言,永远是一个迷。
“那里,那里啊!”她努着嘴,目标指向11点钟方向。
真的,果然是他。
和他的几个男同学占了一张四人桌,厚厚的书和图纸摊了一片。
神情专注地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阿奇了。
自从上次的大雨之后。
Apple说,“你要不要去和他打招呼?”
我摇头。
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欢喜的,然而却不知道,面对他,会说什么。
他露出的那种叫我猝不及防的表情,看似玩笑,又透着认真。
逼得我无处可逃。
那个曾经肆无忌惮地和我开着玩笑,说着不轻不重蠢话的轻浮的阿奇,突然慢慢消失了。
他的身体里开始出现我不知道的阴影。
陌生得很。
他的侧脸还是那样的秀美,像女孩一样白皙的皮肤。
灵巧的手指花哨地转着笔,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会微微地皱起来。
任所有女生看了之后都会被他的俊朗所吸引的巨大磁场,在那个桌子的周围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曾几何时,我也在那个磁场里面,不能自拔。
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磁场对我而言,消失了。
我就这样远远的注视他,心里面唯一担心的是,
阿奇,是我不想失去的朋友。
是的,朋友。
叫人心酸的词。
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我对阿奇的那种说不清楚的喜欢,变成了友情。
原来,时间真能改变一切。
我从来不自诩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但这样的善变,却令我挫败。
那么,阿修呢,我喜欢他么?
我手里的书刷的滑落。
我,提到喜欢这个词,当对象是阿修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那种揪心的又略略甜蜜的是什么感觉?
我对自己的心情突然方寸大乱,有种呼之欲出的明朗,却又欲拒还迎地装鸵鸟。
天啊~我的脸,简直快要烧烂了。
我蹲下身子,捡起掉在阅览室书架前的书。
还好,这个书架角落,没有人看到我此刻的表情。
轻轻掂起脚,想把它塞进上层的空挡。
有人默默从后面贴上来,一股男孩子独有的气息将我整个笼罩。
阿奇的声音,压低了,还是清爽明亮。
“你是真的没有看到我,还是故意漠视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举高的书,接过去,轻巧地塞进上层。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鬓发上,发丝撩动。
我大气也不敢喘。
而叫人更紧张的是,他就这样完全把我覆盖在他的身形之下。
纹丝不动。
他的手掌轻轻地压在我的肩膀上。
热气透过我的单薄的衬衫,一阵一阵的传来。
我强自镇定的声音说,“阿奇,狗爪子拿开啦。”
尽力想用玩笑话来开解这难堪的沉寂,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你害怕面对我么?”那是孔奇有点点阴郁的声音。
我拼命地摇头。
“那为什么,不转过来面对我。”他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
“祁萌,你是不是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我一惊,“你在说什么,你,你……我,一直都……”居然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本来,明明是喜欢我的。”他的嘴唇在我的肩胛骨轻轻蠕动。
我全身不受控制的发软,原来,他早就察觉到,早就知道。
可是为什么又要对我说,不要爱上他。
事到如今,却又摆出这种我是他所有物的样子。
我的怒意一下子上来,“你发什么疯,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说,一直是朋友。”
“我后悔了!”他打断我,手在我的腰际收紧,“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我想挣脱,却被他牢牢地钳制住,他的唇移到我的后颈,在那里轻轻地磨娑着。
我整个人都被他蛮横地拥在怀中。
“阿奇,放开,放开啊。”我着急起来,这,毕竟是图书馆啊,给别人看到,我还活不活?!
谁知,他根本像个撒泼的小孩,对我的挣扎完全不予理会。
果然,有人在后面轻叫,“孔奇,孔奇也……”惊讶的女声。
他充耳不闻,只是将我紧紧搂住,完全将我包裹在他的世界里。
略带威胁的话语还在我的耳边,轻轻传递,“不想成为八卦女主角,就乖乖别动。”
成功要挟了我。
我只能满腔委屈地受制于他。
他的头微微低着,在旁人看来,就像在亲密地和怀中的女子接吻。
谁又看得到,我此刻快要哭出来的脸。
零乱的脚步声在孔奇凶狠的回头后消失不见。
他回过头来,我的眼泪早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他的气焰一下子消失,哀求似的替我抹眼泪,“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哭。”
“祁萌,如果你能再喜欢我久一点,就一点点,该多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我狠狠地推开。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回到座位上,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走人。
Apple抬头看见我未干的泪痕,焦急道,“出什么事了。”
我一声不响往外冲,她无奈也拿了东西紧跟在后。
终于在出了门几十米,死命拉住我。
“祁萌,怎么啦?!”
我的心情已经有点平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喂,不会是和孔奇那厮有关吧?!”
我的脸色瞬间灰白。
Apple惊恐地瞪着我,“他怎么你了?!”
我只是虚弱地叹气,外加发呆和抽泣。
和apple两个人坐在石凳子上,总算断断续续把事情讲个大概。
Apple一边听,一边大叫,“不愧是情圣,好强硬的手腕。”
在我的凌厉杀气中噤声。
呆了半晌,她说,“祁萌,我不知该不该说,你的移情别恋已太明显。”
我又怎会不自知。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我一度特别喜欢这种景象,从黄昏到夜晚的时刻。
天空的颜色由红变成紫,南楼背后的最后光芒浮起的瞬间。
虽然喜欢,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心痛。
因为它代表着逝去。
我的天平,已经完全地倾斜向另一方。
那个在月光下对我说着没有长久爱情的翩翩少年,终于开口向我告白。
然而,我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我曾经希望,红线的另一头,是他的小指。
如今,那个缠绕着细细红线的,已决然不再是他。
光影交叠
三个人的世界,似乎永远隐埋着某些破坏性的不安因素。
因为是三个人,既不成对又不成双,处处显得奇突。
似乎总有呼之欲出的尖角要戳破我们极力维护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