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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慢慢来。” 阿修说,“我是有信心的。”
“你是在讽刺我没有信心么?”阿奇白他一眼。
“我有那样说么?”他端起茶品赏似的喝一口。
“你的眼神就在那样说。”
“是你心虚吧。”
“看,明明就是!”
……
我不禁笑出声来,一直笑一直笑,好像都止不住的样子。
“喂,你没事吧。”男人们停止唇枪舌战,担心地望我。
“没事,没事,只是,”我笑得都在抹眼泪,
“真的,很好笑,很好笑啊!”
我这个人,很多时候,都被人教训太神在在。
但有的时候,又莫名地会顾及很多东西。
很多该说的该做的,总是因为不适时的优柔寡断错过时机。
我们身边若有个人,能够在这样的时候,
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或者说出你想说的话,真是很难得的事情。
所以,阿修直接了当的说出,“你对于你母亲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我既吃惊又松了口气。
我一直在思忖着到底应该什么时候说这个话题比较好。
我感激地看了阿修一眼。
他瞄我,又别开眼神,对着阿奇道,
“很多事情,放在心里,不如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明明也是在教训我。
我不禁吐吐舌头。
不论什么时候,他的洞察力总是一流。
甘拜下风。
“别谈这个话题好不好。”阿奇拉下脸来。
我轻轻说,“那个人毕竟是你妈妈呀。”
“她有什么资格作我妈妈,她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又是那种咬牙切齿的口气。
我犹豫了一会,说,
“阿奇,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得了癌症?”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
连阿修也是一脸震惊。
“祁萌,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没有,是真的。”
“一定是她想这么说来博取同情,一定是。”
声音似乎有些虚弱。
“可我觉得施女士不像那种人。”
那么强硬高傲的人,会用这种手段?
我想不出。
她的眼神根本不是假的。
“施竞男出国后从来没有回来过,这次突然回国的确很蹊跷。”
阿修慢慢地分析。
“有人叫她回来作一两个讲座,比登天还难的事。”
“什么嘛,你们都在帮她说话?!”
“不是啊,只是,只是,……”
我话还没说完,阿奇就突然站起来。
“就算得了癌症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那个人要死了,才抛弃自尊回来恳求我的原谅。”
多么自私,我决不会原谅她。”
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带着异常决绝的表情说,“绝不。”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制止。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阿奇……”他的逐客令叫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在朋友的份上,让我静一静。”
几乎带着哀求。
我们只好起身。
快要离开的时候,阿修突然意味深长地说,
“死掉的人,再怎么后悔,都活不过来了。”
阿奇落寞地站在门口,脸上表情十分茫然。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希望他振作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有哭过得关系,总觉得现在的阿奇,
好像完全赤裸裸地暴露在面前,
让人心疼地想落眼泪。
“血缘的力量,并不是我们的意识,可以控制的。”
我能对阿奇说的,也只有这样了。
默默地下楼,脑子里还是阿奇的事情。
他那隐没在阴影中的身影,显得单薄和哀伤。
回过神来,才发现手被阿修攥得很痛。
直到我喊痛,他才猛地松开。
“对不起。”他揉着,“走神了。”
我摇头,“没事。”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想到,……妹妹了?”
看着他惶惶然的表情,也明白几分。
“还好,很久不想了。”仰起头看着晚霞油画般的铺在天边。
“是不是因为妹妹去世了,才去了德国?”
“可能吧,以为可以逃开环境,转换心情。结果发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那你的爸爸妈妈那?”
“爸爸是教书的,平时就不怎么喜怒形于色;妈妈倒是哭了很久,说起来就想哭。不过现在好多了,毕竟还要过日子。”
“倒是我,成了最想不开的。”
那现在呢?
是不是,有我在,有点不一样了?
想问,又不敢问。
开了口,问的却是:
“阿修,我和你的妹妹像不像?”
对于我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话语,他很莫名。
“不会啊,一点不像。”
不知为何,我忽然放下心来。
“怎么了?”
“人家一直都怕你是因为我跟你妹妹长得像,才……才喜欢我。”
他目瞪口呆好一会。
眉头打结,俊脸浮起一点点怒意,又慢慢变成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察言观色,似乎说了不中听的,惹到他了。
“只是,我的乱想啦,不能当真。”觉得自己有危险……
“明白了,以后不许看言情小说了!”抓着我就往前走。
居然随随便便剥夺我的乐趣,还用了好大力。
绝对在生气……
“啊?!”我急道,“乱猜而已,不要那么介意啊!”
“万一……对吧。你又不是没看过《情书》。”
我好像一只闯祸的宠物,感觉马上要被主人抓回家暴打。
他忽地停下来,回转身顶上我的鼻子,
“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生气的口吻。
“我,我只是……”
“怎样。”他非要我给个说法。
我红着脸说,“我不要做替身。要你因为喜欢我才喜欢我。”
他又静静看了我好一会,一动不动。
我几次和他对视,都无言地败下阵来。
好吧,比放电,我不是对手。
终于,他呵出一口气。
温柔地拍拍我的脑门,“傻瓜,你就是你啊!”
“真是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是好奇么,听说我入社你没有反对。”
我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果然一愣。
“阿奇说的?”
“嗯!”绝非故意出卖。
他在捏拳头也……好了,孔同学自求多福吧。
阿弥陀佛……
“难道,你以前真的见过我?!”打铁要趁热,逮着机会就不放过。
“嗯~~”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的样子。
“快点讲啦!”吊人胃口最不人道!
他勾勾手指,似曾相识的诱惑动作。
不爱腥的猫不是好猫,不爱八卦的祁萌不是地球人。
我第二次在相同手法相同人物上栽了跟头。
我屁巅巅地上前,主动把耳朵凑过去。
庞修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大人总说,烫到手了要摸耳朵,因为那里没有活肉,不会觉得烫。
乱讲。
我的耳朵明明热的一塌糊涂,简直快要烧起来。
我捂着耳垂,愤愤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子。
刘海乱乱地搭在额前。
眼睛如同繁星,带着深邃的感情,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那低低的笑声,伴着轻轻的吻,如诗如画。
上当,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阿修,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那天吃完晚饭,轮到我哥洗碗。
我走进厨房收垃圾,我哥突然问,
“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和好了。”
他说,啊,这样子啊。
脸上有一点怅惘的表情。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能体会阿奇心情的,是祁连吧。
“哥哥你呢?”我忍不住问。
“我?我怎么了?”他背对着我刷着碗,“我一直都很好啊。”
“哦,这样子哦。”
想说安慰的话,却一样难以启齿。
“你想说什么啊?”我哥回头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了解哥哥的心情了。”
“是么,”他笑。
“很辛苦吧。”
“知道为兄的我多不容易了吧。”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切~~”我不禁嗤之以鼻。
他把碗一个个冲好,放进橱里,把手擦干,走过来摸我的头。
“妹妹头真的长大了,”他的脸上挂着温情的笑容,
“我是不是,也应该加油呢?”
短短几天,我真的有种长大成人的感觉。
几个月前,我还是成天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学生。
在父母和兄长的庇护下,逃避着很多应该要认真思考和对待的东西。
未来是什么,自己的理想又是什么,到底应该怎么生活。
我一无所知。
我以为找到我的秘密花园,与世隔绝就好了。
殊不知,要长出芬芳的花朵,也是需要外面的阳光和空气。
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的未来会怎么样,我还是没有把握。
但起码有一点,我已经渐渐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不能开放的鲜花。
只是看你有没有播种,肯不肯浇灌。
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钟,距离明天还有1个小时。
阿奇的妈妈就要走了。
也许就此一别,从此无法再相见。
阿奇会后悔么,为今天这样的固执。
我明明在他的眼里读到某种快要崩溃压抑不住的汹涌感情,他居然这样扼杀掉。
恨了那么多年,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吧。
已经让他,不知道爱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感觉。
惶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妈妈,
挣扎着,是不是要走过去。
我躺在床上,想起中学时和老妈的对话。
那个时候,我念书不用功,总是被我妈妈碎碎念。
一怒之下,眼泪汪汪地质问我妈。
“妈,为什么生了哥之后要生我啊?”
记得我妈很生气地瞪我一眼,“笨小孩!当然是有了就生了。”
“啊?!那我不是可有可无么,怪不得你老是说我是垃圾桶边上拣来的,我好命苦。”
“你这个死孩子,你妈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多痛你知不知道。生你的时候还正好遇上生产高峰,红房子的床都不够用,两个孕妇睡一个床,我死命抱着肚子才没让旁边的踢死你。”
“……原来我是这么活下来的呀,好了不起哦~”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是你娘。”
“―____―!是是是~~那为什么还有人会把自己的骨肉扔掉啊?”
我那个时候的眼泪早就忘记流了,但一向凶巴巴的老妈的表情变得有点遗憾,又有点哀伤,
“那些父母啊,会为此懊悔一辈子的。”
阿奇的妈妈,一定也在这将近20年的时间里,为着当初的决定自责不已。
她毁了儿子对母亲的信任,也毁了自己的幸福。
惩罚应该够了吧。
拨着阿奇的手机,却传来关机的语音提示。
叹口气,按了条短信给阿修。
“你睡了么?我睡不着。”
按下发送键,不到一秒钟,手机就响起来。
我讶异于他的反应迅速,打开来看,庞修的短信,
“睡了吗?我一直想着阿奇的事呢。”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着亮光的字,笑出声来。
心里翻涌着暖流,拨了阿修的电话。
他接起来,口气里也满是笑意。
“我们好像远程都可以同步呢。”
明知他看不到,我还是拼命地点头。
“怎么办啊,我还是担心阿奇那家伙,怕他死脑筋啊。”
我对着阿修诉苦,“他那个样子真的很难说服啊。”
“的确,有难度。”阿修也颇头痛的样子,“我打过他手机,响铃就是不接,摆明了不想被我们打扰。”
“你算幸运啦,我打时他索性关机了。”早该想到同性相斥的道理。
要是我出马,说不定……
“怎么,你打算以身相许?”话筒那边有种散发着威胁的调调。
害我咬到自己的舌头。
“没,没有啦。”
我哪敢。
“别担心了,担心也没用。”
“嗯,”我重重叹一声,“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阿奇明明是很想他妈妈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
“是啊。”
那边传来他的轻笑,“我也有,而且我觉得,他们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