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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强,直截了当。”张河给谢雨潇竖着大拇指。张河和“大头”是一路货色,留着典型的中分头。
“大头”凑过头来:“帅哥,晚上吃什么,香飘飘麻辣烫怎么样?你那贵宾卡好像好阵子没用了,还在不?”“大头”满脸堆笑,打定了蹭饭的念头。张河一听马上附和着:“就是,就是,香飘飘味道好的不得了。”
谢雨潇张着嘴,惬意的打了个饱嗝:“闻到了没,闻到了没?火锅味,十足的火锅味。俺吃撑了。”
张河和“大头”对了个眼神,两人将谢雨潇一边往外拖,一边嚷嚷:“不够意思、不讲义气、没人性”。谢雨潇被“大头”的一身肥肉蹭的很是难受,只好答应再陪他们吃一顿。
三人一边谈论着一边往外走。谢雨潇看到了躺在床上,依然抱着《哲学原理》死啃的李勤,便叫李勤一起去,李勤似乎没有听见,依然看他的书。“大头”嘴角带着蔑视,奚落道:“别叫他了,那就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天天抱着书看,一考也就是个六十分左右……”
谢雨潇推了把大头:“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走吧,谁像你一学期三、四门的挂!”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出了校门,到常去的“香飘飘麻辣烫”大吃了一顿,又借着酒意到桌球会所捣了几杆桌球,这才回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十一点,李勤依然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课本,姿势似乎也没有变过。三人又进进出出的折腾了一阵,总算洗完脸、刷完牙,各自躺到了各自的窝里。
张河、“大头”二人不出五分钟已进入沉睡期。“大头”不停的磨着牙,张河有节奏的打着呼噜。谢雨潇翻了几个身,没有睡着,回想着和韩琳在“老藤咖啡”谈话时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东七楼302教室,谢雨潇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墙角,左顾右盼。这是一个好地方,一个适合作弊的好地方。谢雨潇从不作弊,所以对这位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东泉大学对考试作弊管的很严,只要作弊被抓,就是退学处理。但事实上,作弊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稍有人性的老师一般都不会堂而皇之的抓学生作弊,断送学生的大好前程。
卷子发下来了,谢雨潇扫了一眼,提着笔飞速的答了起来。
考场有两个监考老师,一男一女,女的四十来岁,卷子发完后就坐在了前面的讲台上,一动也没动过了;男的三十来岁,戴个黑框眼镜,一脸严肃,在教室前前后后不停的转着圈。
……
“把纸条交上来,后面的同学,说你呢。”
突然,男老师高喊一声,手往后面一指。
谢雨潇没抬头,依然答着卷子,心道:“谁这么倒霉考试被抓,这下完蛋了,不会是‘大头’吧,我还没给他丢纸条呢。”
“说你呢,站起来。”老师的声音严厉了几分。谢雨潇抬起头,竟发现男老师的眼睛盯着他。四周一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诧异的看他,他朝桌上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气,桌上竟多了一个纸团。
男老师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纸团打开看了下,哼了一声,摔在了谢雨潇的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谢雨潇看到纸条上的东西,正是选择和填空题的答案。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纸团到底从何而来……
第二十八章黑手(下)
男老师铁青着脸,义正言辞道:“胆敢作弊,出去!”
谢雨潇的脑子嗡嗡直响,心里一团乱。他扫了一眼盯着他的几十双不可思议的眼神,扬了下头,起身离开了教室。
“都别看了,学校规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作弊等于开除,都强调了多少遍了,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继续答题,时间不多了!”男监考老师收了谢雨潇的试卷,双手背到了身后,高声说着。
声音是高,但他心里虚的要死。当了将近十年为人师表的大学老师,人生第一次屈服淫威,为了金钱,为了职称,出卖了自己的师德,做了高校长的走狗,葬送了一名优秀的大学生。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一头雾水的谢雨潇走出了教学楼,点上一根烟,目光呆滞的慢慢吸着。是谁他妈的要陷害我?同班同学和我关系都很好,应该不会,可那纸团到底是哪来的?
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想办法去挽救了。他想到了高校长,那龌龊猥琐的糟老头。
“幸好老子捏住了这糟老头的把柄,大爷的,还真是TMD的风水轮流转。”谢雨潇感慨着命运。
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时,高校长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悠然自得的看着一本书。除了高校长,在他左前方靠窗的真皮沙发上还静静的坐着两个穿白衬衣黑西裤,打着黑色领带的年轻人。
谢雨潇扫了两人一眼,放下了昨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态,径直走到高校长桌前,客气的说道:“高校长,能和你谈点事吗?”
高校长放下书,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两人中的一个就朝谢雨潇走来,另外一个走到门前,把门反锁了。谢雨潇还在纳闷时,一人已从后面架住了他的胳膊,另外一个在他身上慢慢的摸了起来。
谢雨潇挣扎了下,纹丝不动。这人劲出奇的大,谢雨潇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鸡,被人死死的揪住了两只翅膀。他怒道:“高校长,你这是做什么?”
高校长没有吭气。那男子在谢雨潇身上仔仔细细的摸了个遍。仅摸出来一个手机,递给了高校长。高校长按着谢雨潇的手机看了半天后,甩在了桌上,对架着谢雨潇胳膊的男子挥了下手,那男子就将谢雨潇松开了。
“来告诉我你作弊被抓的事?我太高估你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我还以为你会带些录音工具来。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高校长靠在椅子上,悠悠说道。
谢雨潇一愣,仔细的将高校长的话回味了一番,什么都想明白了:“我考试没作弊,是你算计我,是你。你算计我,就不怕我将录像公布出去吗?告诉你,手机上的录像我早已转存到了其它地方,你就以为我那么傻?”
高校长端着杯子喝了口水,道:“谢同学,你就别装了,你不仅是傻而且是出奇的傻。我高某人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不做没把握的事,录像在不在你心里清楚。至于作弊的事,按学校的规定是要开除的,无可非议。你这两天就收拾下行李,准备离开学校吧!也不要悲观,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年轻人想开点的好。”
言语中没有激动、没有怒气,没有嚣张,只是平静的按照学校规定,说着一个领导该对一个作弊生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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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录像的事只有我和韩琳知道,高校长敢在确定录像是否被删之前就对我下手,那岂不是意味着……”
谢雨潇心有些痛,觉得自己落在了一个圈套里。不,应该说自己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踏进了一个圈套里。他已不知说什么,愤怒与无奈之下,只能用几近喷出火来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糟老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但,已经晚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见到韩琳,当面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和高校长串通一气来欺骗他?
“咚~咚”
传来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只有两声,声音很轻,但都听得清清楚楚。高校长看了眼门,望着谢雨潇,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你最想见到的人来了,我想你什么都会明白的。年轻人,告诉你一点。”高校长将他的右手食指举到眼前晃悠着说道:“永远不要相信女人!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去好好体味吧!”
门开了,进来的是韩琳。韩琳面容慌张,看了眼怒目而视的谢雨潇,几步走到了高校长的身边:“高校长,他不是都把录像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抓他?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啪~”
高校长站起来,甩手给了韩琳白皙水嫩的右脸上一记清脆的耳光。韩琳身子一晃,左手顺势扶住了桌子,右手捂住脸颊,两颗豆大的泪滴涌出了眼眶。
“臭丫头,你给我住嘴,昨天要不是你进来不锁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给你说,我甚至怀疑是你和这小子串通好的,是你故意不锁门,让他来抓我的把柄,不然他怎么敢闯进校长办公室,怎么会知道那间暗室?”
韩琳抽了下嘴角:“我跟你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连我都不相信,说出这样的话来,我……”
高校长右手一摆,打断了韩琳的话:“不要说了,不要在我跟前装可怜。至于这姓谢的是不是你的小白脸,是不是你们合谋,我会查清楚的,如果真是那样,你也没好果子吃。”
韩琳沉默了,突然又笑了,笑着平静的说道:“高校长,其实昨天我已把录像备份了一份,本想留到最关键的时刻再用,没想到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和他都是学生,希望高校长体味学生的不易,不要开除他,不然我只能用录像来要挟校长了。”
“哈哈哈~”
高校长发出一阵大笑,道:“别在和我玩什么心理战术,你是学心理的,可别忘了我也是学心理的,而且是心理学博士,你跟我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你怎么和我斗?那录像对我是致命的,对你同样是致命的,况且你是为了学费、前程才跟我在一起。不管这次的事是你们合伙也好,是这姓谢的干的也好,你都不会让威胁你前程的东西存在,你们只是想和我谈条件,对吗?”
韩琳面色惨白,轻咬着嘴唇,久久没有说话。
“谢同学,我想你也清楚了,去吧,从哪来回哪去,开除你的通告很快会下来,你以后再不要在学校出现了。”
高校长坐在了椅子上,用手轻轻的拨弄着地球仪,同时也拨弄着谢雨潇的命运。
第二十九章被掌控的命运
“高校长,我求求你,不要开除他,我想他也不是存心的,原谅他吧,给他个机会,那录像确实已经删掉了,我保证。如果你开除了他,他十几年学就白上了,求求你了!”
韩琳突地抓住了高校长的胳膊,苦苦的央求着。
谢雨潇见韩琳为自己求情,怒火顿消。不管韩琳是不是在演苦肉计,他心底确实升起一阵怜惜之情。
“走开,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有你,你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我要不是看你一直还算老实温顺,你早没钱上学了。你要记住,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就随时有可能结束!”高校长一把推开了韩琳。
韩琳被大手推的连退两步,站稳了身子后,用一双充满歉意、无奈、悲愤的大眼睛久久的看着谢雨潇。谢雨潇注视着这双眼睛,一动不动,直到韩琳的嘴里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多么普通而饱含歉意的三个字。然而,有些错事可以用这三个字一带而过,有些错事却即使说上成百个、上千个也无济于事,因为对不起的最强效用是催情而不是让时光倒流。
“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要怪的话,我只怪自己,况且我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人,总会有一条路!”谢雨潇斩钉截铁的说完,转过了身。他不想看着韩琳,韩琳的双眼会让他减少恨意,增加同情。
木木的直视着前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但他知道只要一踏出这个门,就要和这个学校永别了。
前方的墙壁上是幅山水画,谢雨潇还有印象,昨天来的时候看到过。他本很厌恶山水画,可这会不知是啥原因,无意的瞅了几眼。这一瞅之下,双眼竟连着忽闪了几下,不由自主的迈开双腿走了过去,伸出了手。
“把手拿开,别碰那幅画!”高校长见谢雨潇将手伸向画,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大喊。
“你哪来的这幅‘日薄西山’?”谢雨潇收回了手,回头问道。
“你见过这幅画?你懂画?你看看这浅淡的曲线,体味下所包涵的意蕴,那种恬然自得中的忧伤……”
高校长已走到画前,一边比划,一边给谢雨潇讲解。一说起画,高校长似乎忘了谢雨潇是他要开除的学生,滔滔不绝的说着。
谢雨潇没有看画,他看着高校长,心想,像高校长这种人格丧尽的卑鄙无耻之人怎么也懂得欣赏画,有什么资格欣赏能够反映民族意识和审美情趣的纯粹的国画。
高校长评完画,伸手擦去了嘴角的口水,叹道:“唉,可惜我也只收集到谢中石先生的一幅画,他的画意境深远,韵味无穷,让人很有感触啊!你知道谢中石吗?我想你也不知道,他是位奇人,也算是个隐士吧,他要是举办个画展什么的,定能轰动业界。那时,我这画可就值钱了,也不枉我收藏一场。”
他的眼光随着感叹重新落回了谢雨潇的身上,适才脸上荡漾的兴奋和陶醉之情也慢慢的消失了。他似是想叫谢雨潇的名字,但张了下嘴,没叫出来,扭头又看了几眼画的左上角后,双眼闪过一道异彩,兴奋的问:“你知道谢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