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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道:“段小姐的名帖拿来了,先合八字。若是大吉大利,便简单了。”
秦氏忙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虎子娘笑道:“什么意思?秦嫂子,就是你家娶了个好儿媳的意思。欣雨说了,八字合适的话,这亲事便算定了。”
金柱娘也笑呵呵地抢过话来,道:“欣雨说了,下聘、放定什么的,都省了。咱们也不用进京,路途遥远,咱们家生意又忙。只管把好日子定下送去,到日子过来迎娶便了!”
云叶知道古代婚礼繁琐,有“三书六礼”之说。
三书指定亲之书、过大礼之书、迎娶新娘之书。
而六礼更为复杂,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说的便是整个婚事的操办流程。
一步一步走下来,云家往京城怎么着也要跑上十几趟。
若是按照段欣雨的意思,云家只要去三趟便可。
这次算是提亲、下次是去送成婚日期、第三次便是迎娶。
云叶点头,“欣雨说的有道理,确是省事儿的多了。”
秦氏心中虽高兴,到底有些犹豫,“这些于理不合,也亏欠了欣雨这孩子。”
云叶倒笑道:“她没有父母在堂,事情自己做主。家中又无人操持,你且听她的便了。若觉得亏欠,等欣雨嫁到咱们家,多对她好些就是了。”
虎子娘一拍手,笑道:“就是就是!欣雨的话,秦嫂子你听听,这不是好儿媳是什么?还没嫁过来呢,就如此为云家着想!秦嫂子,我们家虎子若是有这福气,我睡觉也要笑醒的!”
金柱娘也说:“京城确是极远。到时候她的院子或卖或租,总归没有段家一个人了。咱们送过去再多聘礼,她家又没个父母兄弟,欣雨都还要再带回来。车马人工,确实麻烦。何必费那个事儿呢!”
秦氏看着云叶。
云叶略一思忖,道:“聘礼、嫁妆,多少、有无,反正都是她和云争两个人的。这样吧,娘,咱们送好日子过去的时候,给欣雨说,咱们这边儿不送聘礼,她也无须准备嫁妆。几百里从京城送过来,她也麻烦。咱们在家里都备齐便了!”
众人相互看看,都说“这个法子好!”
女方的嫁妆无外乎家具、被子、箱笼之类,云家备齐了,省得从京城再一件一件抬过来。
媒婆啧啧称奇,一拍手,笑道:“段家给云家省了事儿,云家也给段家省了事儿,两相便宜,多好的事!我做了一辈子媒人,不是男家嫌女家陪嫁寒碜,就是女家嫌男家聘礼寒酸。这么出心替亲家着想的,我可算碰着了!若都像你们两家,我们做媒人的少跑多少路、少废多少话哟!”
秦氏听了媒婆的话,更高兴,拍拍媒婆的手,笑道:“我们云家让你少跑了路,谢媒钱可一分不少!”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云叶也忍俊不禁。
媒婆看着身边的云叶,忙问道:“这是你家大姑娘云叶吧?终身可定了?”
虎子娘忙道:“你这老婆子,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先把云争的谢媒钱挣了,再过来打云叶的主意!”
金柱娘也笑,“我们叶子,可不是你能说的媒。你且消停了吧。”
媒婆一听,便知道头尾,忙笑着道:“好好好。云家这么大的主顾,我可算攀上了。秦嫂子,你只要发句话,几个孩子的婚事,我跑断腿也给你挑个趁心何意的!”
虎子娘嗔道:“先别说以后,赶紧着,给我们云争挑个好日子。”
打发走了媒婆,几人又开始商讨。
云叶道:“张婶子,刚过完年,馆子里的生意不会太好,你便不用去了。在家里做些被褥、帐幔、衣服什么的。多给欣雨做些,还有家里这些人,都要准备些新衣服才好。”
虎子娘点头,“好嘞。我带着容容一起做。还是赶不上,只能去城里买了。”
秦氏也道:“不要紧,看日子不过两三天的事儿,说不定明天便知道了。我们且这么打算着,新娘子上轿的礼服,欣雨自然会自己做好了。家里常用的衣服多准备几套,买些好料子、绣工精致些。”
虎子娘突然一笑,道:“也不用准备多了。说不定月子里便有了身孕,做些合身的,反倒穿不上!”
秦氏笑得合不拢嘴,用手指着虎子娘,“你呀!”
金柱娘也过来凑趣,道:“就是就是,万一欣雨怀个双胎,新衣服再多,也派不上用场!依我说,不如干脆做几身宽大的先预备着。”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云叶也觉得好笑。
几个人才意识到云叶也在呢。云叶还是未出门的大姑娘,自己几个人就说什么怀孕生孩子的事?
其实云叶根本没有这个概念的好不好?
秦氏忙转移了话题,“家具呢?叶子,我看咱们不如去城里定。”
云叶点头,“刘木匠肯定来不及。小件的让他做,大件的我们去城里买。”
家里盖好新房子,做了一些家具,这次云争成亲,家里自然是要添置不少好东西的。
有些好家具,可以用百年,不蠹不蛀,甚至成为古董传家宝呢!
当然了,打制一套木质昂贵、做工讲究的好木器,价钱也十分可观!
云叶却不准备将就,道:“日子若是不急的话,让他们用心做套好的,定要用上几十年!”
☆、248 慈母秦氏
众人又做了一下分工,便散了。
晚上喊几人过来吃饭,意思是一表酬谢。
众人都说“太客气了,都是分内的事……”都不来。
秦氏只得算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争没露面;天黑睡觉了,云争摇摇晃晃地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
秦氏迎上去,一闻云争满身酒气,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
上前扶住云争便打了一下,“没出息的臭小子!给你定的欣雨,你满意了吧?!”
云争醉醺醺的,一听“欣雨”两个字便烦,心中难过,嘀嘀咕咕地,“她?她好烦……”
云争使劲儿甩开秦氏,跌跌撞撞进了自己的屋子。
秦氏气笑了,忙跟过来。
见云争躺在床上,忙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用温水给他擦了脸,一会儿云争便睡熟了。
秦氏看着云争英俊的脸,疼爱地在云争脸上摸了摸,眼睛突然红了。
这小子,竟然就要娶媳妇了呢!
第二日云争醒来,家里人乱哄哄的收拾东西正要出门。
见云争从屋里出来,秦氏道:“我正说进来喊你,你倒出来了。快些收拾了,就等你一个人。”
云争不知道何事,忙洗漱了。见涂婶子给自己摆饭,云争道:“早饭不吃了。”
昨夜宿醉,胃里不舒服。再加上心情不好,云争哪里有什么胃口?
云争问:“去哪里?”
金娥跑过来,道:“给爹上坟。”
云争一愣。
秦氏把装满祭品的篮子往云争怀中一放,“挎着。”
云叶手里拿着大红的婚书,脸上喜滋滋地。
云争便知道是自己的合婚庚帖,自己成亲的日子定下了,众人去禀告亡父的。
云争眼睛刺痛,心中酸涩不已,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云叶挥挥手中的婚书,揶揄云争,“不好奇新媳妇是谁吗?”
合婚庚帖上有订婚男女的名字、成婚的日子等等。
云争不答话,俊脸面无表情、脚步沉重。
小翠和金娥捂着嘴,看着云争,“嘻嘻”直笑。
秦氏哭笑不得,拍了云争一下,“傻小子!”
众人来到坟地,点好香烛、摆上供品酒水。
云争自然先跪下了。
云叶打开婚书,递给云争。
云争接过,放在云大坟前,磕下头去。
“爹……”云争直起腰,刚说了两个字,眼睛扫到婚书上女方的名字,如遭雷击!
段欣雨!!!
没错,在“云争”两字下面,整整齐齐地写着“段欣雨”三字!
云争懵了,张口结舌:“是……是她?!”抬头看看秦氏、转脸看看云叶,满脸不可置信。
众人都笑。
金娥一下子就跳过来,笑道:“哥,嫂子就是欣雨姐啊!你这个新郎官,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嘻嘻嘻……真好笑!”
云争如醍醐灌顶,等大脑想明白,突然红了眼睛!
云争喉头发紧,猛地朝着坟磕了一个头,哽咽着道:“爹,都是你在天上保佑。我们会好好孝敬娘,你就放心吧。爹……”
秦氏也红了眼睛,看着云大的坟,道:“可惜你爹看不到你成亲……云争,等欣雨过了门,你们再来磕头吧。”
“知道了,娘。”云争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
众人离开了坟地,一想到没多久家里就要办喜事,个个心里都高兴得很。
云争更是脚步漂浮,手里拿着那婚书,感觉做梦一般。
云叶看云争神思恍惚又一脸激动,好笑道:“这下如愿以偿了吧?”
云争听了,突然羞涩起来,大手摸摸头顶“呵呵呵……”地傻笑起来。翻开婚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连脚下的路也不看,差一点儿绊个跟头!
惹得小翠和金娥两人又笑。
云叶瞅瞅云争,道:“日子定在了三月,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看咱们家倒也铺排得来。”
秦氏点头,道:“家里屋子都是新盖的,这便省了大事儿。也就是定家具、做衣服被褥。”
云争终于回过神来,听两人商讨,插言道:“我看也无须多备,家里不是都有现成的吗?加上嫁妆,家里满满当当的,看着也拥挤。”
秦氏笑,嗔道:“你这个傻小子,回过味儿来了?以前说什么你都不管不问的,现在一看新媳妇是欣雨,你倒来了劲儿了!”
云争红了脸,有些讪讪的。
云叶也笑,“这些事,我们早就议定了,若是等着你来管,黄花菜都凉了!”
秦氏道:“既然日子定下了,我们这几日便进京,告诉欣雨,让她也好早做准备。咱们虽说不让她准备嫁妆,依着欣雨的性子,只怕不愿空着手上门的。”
云叶看着云争道:“路远不便,欣雨说不要聘礼,我们家定了她也不用备嫁妆,家具被褥什么的,咱们家做。”
云争这才知道家里的打算。
想想也是对的,只是心里一时舍不得段欣雨委屈,有些犹豫:“外人会不会说……”
云叶道:“自家过日子,何必管外人说什么。我们的心、我们家的人,欣雨又不是不知道。庄户人过日子,不搞那些虚礼也没什么。你若觉得亏欠了她,只管一辈子对她好就是。”
秦氏想想段欣雨的身世,十分心疼,道:“咱家虽说穷,到底有父母姐妹。虽说你爹也走了,身边还有我。欣雨五岁没了娘、十几岁没了爹、当官奴被发卖,听听就可怜人。”
说着,秦氏对云争道:“以前虽说她是咱家的丫头,以后可是跟你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的人。云争,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她!”
“我没有……”云争想到以前自己对段欣雨恶声恶气的,心中十分懊悔。
云叶拍拍云争,道:“夫妻相处之道,还须你们自己摸索。只要和和气气,没有不能过好的。我们三个以后不管嫁到哪里去,都对你们放心。”
一席话说的小翠和金娥都羞羞的。
秦氏看着云叶,暗叹了一口气,却不好当着几个孩子说出来自己的隐忧。
宁将军是个好的,只是门户也太高了些。
现在看云叶的样子,已经对他生了心,别人哪里还能入了眼?以后还不知是何结局,想想都是个烦心事儿!
且不说秦氏忧心云叶,到底云争的婚事已经摆在了眼前,自然得先紧着这个。
家里忙了十几天,终于把礼物备齐了。
虽说不让送聘礼,送合婚庚帖总是要去的。还是两辆马车拉得满满的,不过是应季的吃穿。
虎子娘手快,再加上容容,就这么几天的功夫,黑白不停,愣是给段欣雨四个每人做出一套衣服来!
一大早,众人都来齐了。
看着整整齐齐的马车,金娥有些眼馋,围着马车跳来跳去。
云叶笑着问:“金娥,是不是想进京?”
金娥眨巴着大眼睛,“我想去看欣雨姐,对了,还有婉儿!”
秦氏最是个宠孩子的,一听便道:“换身儿衣服,跟着去吧。别淘气,若是新嫂子被你吓跑了,看回来我不打你!”
金娥应声,飞一般回屋去了。
媒婆最会说吉祥话的,笑道:“三小姐跟着去,新嫂子更跑不了!小姑子都来请了,看她还害羞不?!”
众人都笑。
张虎子冲着云争挤挤眼,“云争哥,你不去?!”
云争红了脸,“走你的吧!”
张虎子越发来劲,“一年不见,欣雨姐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上次我可看得真真儿的!”
云争心中便如被猫抓了一般,痒痒的。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是段欣雨,云争一夜都没睡好……
按规矩,迎娶时新郎才上门。
其他的礼节都是媒婆带人去女家,云争想去,却也知道于理不合。
云叶是个现代人的灵魂,哪里管那么多!
想想有情人的相思之苦,便笑道:“云争也去吧,带着金娥多呆几天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