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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铺子每月收租金,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丁陌文看看房契,心中一惊。
不知道云家这几年竟赚了这么多钱?这几间铺子少说也值一万三千银子呢!
见云争连铺子都要卖,还一卖就是几间……
丁陌文眉头紧皱。
“云争,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这么急着用钱?这些铺子买到手不容易,如此匆匆卖了倒可惜。”
云争有些苦笑,“丁老板,不是为难的事,说起来竟是喜事。”
见丁陌文疑惑,云争欲言又止。
转念一想,丁陌文早晚知道。此时不说,倒显得见外了。
再说,丁陌文和大姐今生是无望的了。就此说了,打消了他的念头,劝他另觅佳偶,也说不定是件好事。
“我在给我大姐备嫁妆。”
丁陌文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洒到手上,“什么?”
云争看着丁陌文瞬间苍白的脸,一咬牙,“丁老板,后天我大姐出嫁。”
丁陌文:“……”
云争想起段欣雨回京的那段日子,自己生不如死。此时再看丁陌文,心中十分惋惜,却也只能道:“丁老板……早日定亲吧。”
丁陌文猛地低头,大手哆嗦着放下手中茶杯,咳了一声,起身:“我去拿银子,你稍等。”
云争看着丁陌文有些踉跄的脚步,长叹了一声。
丁陌文来到里间,钱庄管事吓了一跳,“大少爷?你还好吧?”
丁陌文脸色青白、两眼血红,哑声道:“无事。取两万现银,给云老板送到家里。我有事先走了。”
丁陌文跌跌撞撞来到后院,坐在树下石凳上。看着青砖的围墙,静默片刻,突然笑起来了,“呵呵呵……哈哈哈……”
笑声隐隐约约地传到前堂,云争十分担忧,对管事道:“我带有人,不用你送。这是房契,你收好。你还是进屋看看你们大少爷吧。就说我们家都十分感激他,我改日再专程登门拜谢。”
岸上村。
送聘礼的车队当时卸下东西便走了,云家也没有大张旗鼓。
宁寒是当日中午才到的,只带着几个侍卫和一顶花轿。
村里人来看热闹的不少,多数人没见过宁寒。
都知道云叶要嫁到京城去了,对于传说中云叶嫁给宁将军半信半疑。
眼前的宁寒温文儒雅、公子如玉,哪里像传言中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成国战神?
见迎娶队伍如此简单,不过一顶花轿、寥寥数人,大家更为疑惑。
众人进了院子,秦氏和云争都没有好脸色,云争甚至狠狠地瞪了宁寒一眼!
宁寒不以为忤。
也知道事情有些仓促,心中有些愧疚。不过,这愧疚却是对云叶,而不是对云家人。
所以,对于云争无礼,虽不计较,却也没有过来说什么软话。
秦氏坐在堂屋,见宁寒进来便跪下磕头,终于心里舒服了些。
“事情仓促、怠慢了云叶,望岳母海涵。”
秦氏哪里好让宁寒跪着?忙道:“起来吧。”
见宁寒起身坐下,秦氏道:“叶子嫁这么远,说实话我十分舍不得。事情如此仓促,我想好好给她准备嫁妆都来不及。”
“我家里虽是农户,孩子们也是我的心头肉,她们受一点儿委屈我都舍不得。云叶嫁到京城去,我们娘儿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秦氏突然哽咽,说不下去了,眼睛红红的,忙拿起手帕擦泪。
宁寒眼眸深邃、俊脸绷紧,道:“岳母放心,我跟云叶必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云争冷冷地:“大家公子都三妻四妾,我云家虽无权无势,却不会让自家的女儿与人做小。你若是存着那心,趁早一个人回去!”
宁寒正色道:“云叶是我的结发妻子,无论何时都会与她患难与共、绝无二心!”
见宁寒话语铿锵有力、表情不像作伪,云争心中略定,到底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大姐为家里操劳这么些年,辛苦得很。我们帮不了她什么,却也知道心疼她。”云争想到云叶的身子沉重,又恐秦氏疑心,对宁寒道:“三日后回门便不用来了。京城太远,我和娘也不计较。”
秦氏忙点头,“如此也好。过年闲了,我们抽空去看她。”
宁寒道:“岳母,我跟云叶成亲后,还是要回西南军营的。云叶一人在宁府也孤寂,我带她去西南城里安家,过年或许不回京。”
云争暗暗点头。
跟着去更好。否则,大姐一个人在宁府也没有人帮她,还不知道会不会受气呢?再说,过年时孩子不过一两个月,怎么可能回来呢?
想到云叶的身孕,云争有些担心,又不好明说,只得又嘱咐了几句:“路上慢些。你若急、便先回。千万不可催她赶路!”
宁寒看了云争一眼,点头,“自然。”
听宁寒如此说,秦氏也高兴,“你们能在一起当然最好。只是……”
☆、265 云叶出嫁
新媳妇不在公婆面前尽孝,好像有些不合规矩。
宁寒自然知道秦氏担心什么,道:“我母亲都是应了的,断不会为这个不快。岳母只管放心。有什么事儿,我派侍卫过来传话。若是等不及,可进城到顾府打听,顾老自有办法传信。”
秦氏和云争这才算彻底放了心。
眼看着吉时已到,丫头们扶着云叶出了闺房。
云叶心中其实是十分激动的,活了两世,终于要嫁人了。
不仅嫁给个古代将军,而且肚里还揣着包子!真是万万没想到!
盖着红盖头,云叶其实什么看不见,但是就是知道宁寒在自己的右手边!
果然,脚步声响,一对云靴在眼前站定。
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云叶,宁寒眼睛里都是宠溺,俊脸微微笑了起来。
“云叶。”
宁寒低沉喜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云叶的心猛地便慌乱了起来。
秦氏隐隐地抽泣声传来,云叶突然也难过起来,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宁寒大手便紧紧地握住了云叶的手。
卫萍扶着云叶,在耳边忙道:“少奶奶且忍着,看哭坏了身子。”
云叶个子高、身材又苗条,喜服宽大、又是不到五个月的身孕,众人愣是没有看出来。
归根到底,是因为云叶没有妊娠反应、众人也不会想到那里去,竟如此瞒天过海到了四个多月。
俗话说,五(捂)不住。到了怀孕五个月,怎么也要露出痕迹来。
幸好,自己嫁出去了。总算没给云家丢脸,囧……
因为太仓促,家里只给云叶准备了两万两银子。陪嫁丫头一时难挑到合适的,便让小贤和小惠跟着了。
云叶不要,段欣雨便有些难过。云叶只得收了。
云叶上了轿,宁寒见两个丫头跟着,眼睛微闪,却没说什么。
轿子抬出院子,云叶便算嫁了出去。
唢呐吹响,看着轿子远去,秦氏哭得直不起身。总感觉对不住云叶。
小翠和金娥也难过,段欣雨红着眼睛,劝秦氏想开些。
秦氏一边儿一个,搂着小翠和金娥,哽咽难言:“你们……以后都不要嫁远了……”
说着,又拉着段欣雨的手,流着泪道:“你千万不要生女儿,省得以后锥心……”
段欣雨哭得眼睛通红,听秦氏如此说,更是难过。
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机会看见自己出嫁,才更锥心吧?
见花轿走得看不见了,秦氏擦擦眼泪,转头看着云争,道:“大喜的日子本不该说这个……你岳父岳母只有欣雨一个,又嫁得这么远,我看倒不如把他们的坟迁过来,常常去拜祭,也让他们安心些。”
云争忙点头,“娘说的是。”
段欣雨早就哭出声来,一下扑到秦氏怀里,“娘!”
秦氏叹了一口气,拍拍段欣雨的后背,道:“好孩子,别哭了,小心身子。”
云争看着花轿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忧虑,却又无人可说,暗暗烦恼。只盼他们早些捎信回来。
出了村子,宁寒眼风微扫,斜睨着不远处长身玉立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丁陌文站在树下,背着双手、面无表情。
欢快的唢呐、火红的花轿、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的宁寒……
一切都是那么刺耳、刺眼、刺心!
花轿一路进了城,进了顾府。
卫萍扶着云叶下来,云叶好奇,“到了哪里?”
宁寒笑着答道:“这是顾府。”
顾老笑呵呵地迎接众人进了家,“你这小子!我竟然成了唯一观礼的,说起来比侯爷和大将军都幸运呢!”
云叶有些害羞,幸亏大红盖头挡着,众人也瞧不见。
傧相过来,众人站定。
在顾府大堂,宁寒和云叶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洞房早就布置好了。
宁寒用秤杆挑了盖头,云叶看着几个月没见、好像更英俊的男人,更是害羞。
灯下美人娇羞满面、美如仙子,宁寒满眼惊艳,柔声叫道:“云叶。”
伸出双臂把云叶紧紧搂在怀中。
云叶推拒不开,只得轻轻搂了宁寒的腰,小脸滚烫贴着宁寒的胸膛,听男人急促的心跳,也有些情动。
宁寒大手捧起云叶的脸,微微低头……
红烛跳动中,宁寒抬手抚着云叶微弯的柳眉、微颤的羽睫,薄唇吻下去,印在云叶眼角、唇角。
云叶对于宁寒的柔情毫无抵抗力,很快便迷失于火热的吻……
云叶突然一个激灵,清清楚楚地感到宁寒的大手探入胸口,滑入她薄薄的裙衫。
外面有些人声,顾府的人忙忙碌碌为宴席准备着。几个侍卫虽不敢大声说话,到底云叶不好意思。
天刚黑,还没给人谢酒,这男人便想干坏事儿!
见宁寒呼吸渐重,恐真的做了,云叶忙拉拉衣领、推开宁寒,娇嗔道:“起来啦!”
宁寒眼睛微红,压抑了心中激情,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云叶,叹息一声,“相思苦!”
云叶娇嗔:“我看你也没怎么苦!倒是我苦呢!”
宁寒抬手放在云叶小腹,眼神灼灼地看着云叶,沉声问道:“辛苦了,孩子乖吗?”
云叶一听,便红了脸,身子一扭,“拿开手啊!”
宁寒的手不仅不拿开,还轻轻地抚摸起来,“真乖。”
孩子四个多月,小腹已经微微凸起,坐下来的时候能看得出来了。
宁寒满意柔情,看着云叶,叹了一声,“云叶……”
云叶看着宁寒,谁知道宁寒却没有下文了,只是微笑。
云叶小脸一红。
这便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叶挺直了腰背,两手抬起轻轻环住宁寒的脖子,把人轻轻拉低,闭上眼吻住宁寒的唇。
不过一触即分,却也令宁寒激动不已。
眼看宁寒又要压下来,云叶咬着嘴唇,往外推,“去外面看看,老呆在这里,让侍卫们笑话。”
宁寒到底又亲了一口,方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晚上的婚宴也很热闹,云叶不耐烦在洞房干巴巴地坐着,便要出去。
卫萍道:“少奶奶,这……不合规矩。”
云叶笑:“江湖儿女,哪里有什么规矩?你去告诉宁寒,我不耐烦坐着。”
卫萍只得出去禀报,一会儿又匆匆回来,笑道:“少爷说只管出来凉快。”
云叶:“……”
新娘的喜服好几层,云叶又坐了半天轿子,早热坏了。
这时候,天色已晚,已经很凉快了,听众人在院中喝酒划拳,好不热闹,云叶早就想出来了。
卫萍领着云叶,小心翼翼地出了院子来到主院,果然众人正坐在树下。
听云叶过来,几个侍卫都忙站了起来。
宁寒微笑着看过来,眼神熠熠发光,夏夜的月光很亮,却比不上男人的眼睛晶亮。
见众人促狭地笑,云叶不由得又红了脸。
宁寒起身,伸手拉住云叶的手,道:“过来坐!”
顾老端着酒杯,笑:“新娘子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
宁寒笑:“倒酒!多少我都接着!”
王洲笑着喊了一声,“少爷,少喝点儿别忘了晚上的大事!”喊完,恐怕挨打,一溜烟跑走了。
看宁寒不动,便知道今儿个心情好,王洲探头探脑地又溜了进来。
廖智两眼不离卫萍,眼神灼灼。
卫萍故作镇定,只左右服侍云叶。
云叶不喝,众人都起哄。
宁寒替云叶喝了三杯,被众人哈哈取笑。
甚至顾老说出“小子不可惧内”的话来,宁寒面不改色,云叶暗暗捂脸。
院中几个都是男人,众人竟都没有看出端倪。
小贤和小惠自然也不知情,只是乖乖地站在不远处,等召唤。
眼看月亮升了老高,顾老起身:“散了!莫耽误了新人好事!”
王洲几人“噢噢……”叫着起哄,宁寒却面带微笑,“都给我滚!”
起身拉着云叶的手,径自进了洞房。
云叶脸色羞红、心如撞鹿,却也甜蜜得很。
几个侍卫悄悄地在身后跟着,眼看着宁寒关了门,一个个忙伏在窗台下。
宁寒来到窗边,笑骂道:“再不滚,明天都给我留下!”
众人这才笑呵呵地你推我搡地走了。
云叶捂嘴笑。
军人嘛,本就豪爽,更何况是他们这种生死相交的关系?新婚之夜开个玩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