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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御器!不对,是飞刀变向?”
若说之前,老人虽是惊异,还能维持着几分镇定。此刻却是真正骇然,上身猛地一扭,在最后时刻往旁移开,避开了肺腑要害。只让那青sè飞刀,钉在左腹。
然后双目圆睁,怒意狂涌,往上空望去。
“竖子,你竟敢伤我!”
无尽的杀意,腾涌而出,正yù再次腾空而起,将那团元hún打杀。老人的身影,却蓦地定在了原地,瞳孔竟是一阵猛张,才消失不久的惊意,再次充斥脑内。
只见上方处,那团青sè剑影,此刻竟是从近在咫尺的距离,飞坠而下。
宗守元hún所化那团青烟中,也仿佛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眸,正冷冷地朝下俯视。
而最令他惊悸的,却是此刻那松纹风剑之上,那比之符刀还要强上数倍的武道意念。
剑影只是在坠下而已,却也有着一股动人心神之韵!
这一剑,无赫赫威势,却清冷飘逸,好似如水月华,又似虚似换,无声无息,穿坠而至。
甚至便连那速度,也是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又仿佛本身,就是这暗夜的一部分!
当米姓老者望见之时,剑尖就已经到了眼前,甚至相距不到咫尺。
而这一次,老人的的面上,却是骇然惊绝。一声狂吼,就彷如濒死境的野兽,再顾不得气血浮动,以及腹间的伤势。脚下再次急退,老者身周亦青焰暴涨,倾尽了周身全力,猛地一拳,往那剑影击去。
却只见那青sè的松纹风剑,却再次爆出一团璀璨光华。然后整个剑身,就仿佛是化作了一团肉眼不可见的疾光,从他的咽喉之间,直接洞穿而过。
一刺一带,就令老人的头颅,也是高高飘起。双目圆睁,兀自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下方那具无首身躯,眼里全是错愕之sè。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自己这地轮二脉的先天强者,竟会死在一个养灵境灵师之手?
这个乾天山世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飞刀之术?凌云宗的惊云神灭剑意,又为何出现在此子手中?
还有方才那一剑,以元hún御剑,怎可能拥有那般可惧可畏的韵?
不对,那武道意念,绝对已超出了剑意层次!
这个半妖少年,又到底是哪位强者,转世人间?
而此刻这片血谷荒原之内,亦是万簌寂静,再无任何声息。
那镰尾狮已是顿住了身形,狮目圆瞪地看着这一幕。而立在上面的初雪与巩欣然,更是定定失神。
那位先天武师,真的就这么死了?死在宗守的剑下?
后面还残存的几名武师,也同样一阵怔然,看着远处那个头颅,那片血雨。再没有丝毫动作,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睛。
而前方的高逸,却是面sè苍白,脸上再毫无血sè,瞳孔涣散。只知木木地骑在马背上,任由驭风驹,带着他的身影疾奔。
之前那米姓老人,被宗守的三口符刀,几乎逼迫到绝境时。便已是令他吃了一惊。
再当望见米姓老者,被那有如月华般的剑,猛地一剑枭首。心脏内就仿佛是被人重重斩了一剑,只觉是空空落落,xiōng中气息,起伏如潮。
这位米先生,怎么会死?那般强绝实力,怎么会死在这小儿手中?
再当回神时,面上立时就被惧sè布满!
这一霎那,前所未有的悔意,终是充斥他xiōng膺之内。
第八十八章神魂升华(第二更求收藏推荐)
就在所有人都在怔神之时,宗守的剑,却没有哪怕半分停歇。
吞天元化,当青sè剑影从那老人的脖颈处一掠而过时,就已带去了这位先天武师的几缕精元。
只不到总量的十分之一,却也磅礴到可怕。而这老者的残余意念,亦比那两位秘武师更要强横十倍!
宗守心中冷哼,强行将这些杂念抹除,剑影便再次腾空而起。一个旋动之后,又朝着远处直卷而下。
那高逸面sè发白,却仍旧执剑回斩,驾驭着坐下的驭风驹亡命飞奔。
宗守却是毫不在意,吸聚过来的元力,骤然爆发。直接以强攻之势,一剑剑地全速刺下。化做千百剑刃,如天瀑倒悬,巨涛之落,冲涌而下。
当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剑鸣声响落时,就是血光飙散,血肉纷飞。直接一剑,就将那驭风驹剖成了两半。而后剑影再一闪。把高逸的四肢,全数齐根削断,任其栽落在地上。
而后剑势再一折,高高跃起,迅若疾雷,瞬息千丈。一个闪烁,就使后方处,另一位准备逃逸的甲士,身首两段。接着又剑影纷闪,那夜空中,只见几道流光划过。数百丈外,另一位秘武师,也同样是头颅飘起,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
而仅剩的两人,此刻却正在与那寒冥虎缠斗,慌张之下左支右拙,一时竟是无法脱身。
宗守hún念一阵阵刺痛,身周的紫电,已是淡到了极致,hún力亦是几乎涣散。自知是已到极限,哪怕能吞吸精元,也同样难以为继。干脆便再懒得理会,直接往自己肉躯方向返回。
仍旧化作一团轻烟,从神霄xué内涌入。而当元hún重归,身体恢复,宗守又立时只觉一阵晕眩。
摇摇yù倒,不止是心神虚弱,全身上下亦是有如针刺。体内的所有气力,都虚耗一空。
那hún海之内,更混入无数的杂质,此刻竟是污浊不堪。
宗守心知这便是此次,以出窍元hún强运吞元之术,诛杀那先天武师的代价。
要清理神hún,恢复纯净。至少也要两月之功。这两个月内,不但再无法做到元hún出窍,hún力修为,只怕也会不进反退。
其实还不止是元hún,连开二十次强弓,此刻他的手臂,仍在微微颤抖,一些筋骨,几乎完全撕裂。只怕接下来的半个月,是再难用力。
却毫不在意,反倒是心念畅达,xiōng中戾气,尽泄一空。
而当睁开眼时,就见初雪,正低着头,仿佛呆鹅般注视着自己。
旁边的巩欣然也是同样,双眸失神,似是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
杀那秘武师,就已令她如在做梦。此刻竟是连那在她眼中,完全不可能胜过的先天武师,也是一剑而诛!
竟是说到做到,允诺了要令高逸死在他身前,便真的是不顾一切,不惜与那先天武师一战,也要将之斩杀。
不止是奇术秘法,层出不穷,行事也是这般的凌厉果决,令人生畏。
记得这个在学院中被视为废人的学弟,现如今还不到舞象之年?
心中只觉是感慨万千,当初那个被人欺侮后,只能暗自垂泪的小孩,如今竟已有这般强绝武力。
又想若是二年前,自己留在这少年身边,若是她,不为那高逸的温柔与世家风范所mí,现在却不知如何?
思及此处,巩欣然又不由暗暗啐骂,自己也实在是太不要脸。
一时间,那个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高逸,巩欣然反倒是再无心思去在意。目中只有眼前这个面sè苍白若纸的少年,心内意念如麻,纷涌而起。
宗守浑然不觉,勉强抽动了一下chún角后,强自坐起。
然后那面sè,就陡然发白。视线定定地看着巩欣然的左xiōng处。那封锁着命脉,最后一线生机的金针,此刻已是现出松动之势。
蓦地一声叹息,宗守挣扎着起身,而后径自从镰尾狮的背上飘下。
他此刻只觉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疲惫yù死,恨不得下一刻,就昏睡倒地。
不过哪怕再苦再累,有一件事,却定需在晕mí之前办妥。
猛地掏出一颗丹丸,丢入口中。当这颗雪hún丹的药力散开,神hún内的刺痛,就立时消除了大半。hún海之内,寒如冷泉。
又倾力挪步,走到那已被削成了人棍的高逸身前。只见此人,正是双目喷火,带着无尽愤恨,怒望过来。
宗守哂然一笑,手中取出一个手镯。而后下一刻,便可见那高逸的目里,却全被惊惧畏怯所取代。面白如纸,猛力地摇着头,身躯不停扭动,试图爬离。
“七灵环?你要做什么?不要!我不要做那自在妙相天魔,宗守我求你,可以杀了我——”
宗守毫不在意,当脚下站定之时,不远处那林姓老人的血,就已经不断流淌过来。混合着马尸,以及高逸自己的血液。在这三丈之内,赫然形成一个圆形的符阵。七个方向,各有一个诡异符文!
又猛地在那手镯上一拍,将内中封印的几道怨hún放走,这才一个手印结出。
“我宗守行事,最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既要令欣然师姐,做这七灵环中的主灵。那我如今,也让你在这环内,化作妙相天魔,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口中念着秘言,那血sè符阵,也开始散出诡异红光,竟将附近几个刚死不久的生hún,都全数拘束过来。那个手镯,也高高飘起,由之前的纯白,转成七彩之sè。
而后便在高逸惊骇yù绝的目光中,宗守蓦地又伸出手,在那七灵环上一点。
立时一团黑烟,从高逸的眉心间涌出,被强吸入七灵环内。
望着那光环闪现,宗守却不觉半分喜意,嘴里微微苦涩,转过头回望身后。
只见初雪,正是俏脸惨白,抱着已经阖眼,再无生机的巩欣然,微微摇头:“三息之前,欣然姐姐就已去了。她跟我说,这一生,虽是遗憾极多,不过总算能够安心死去——”
宗守心中一紧,却出奇的,并非是他想象中的伤痛yù绝,只是一阵失落,微微伤感。
接着又心念潮起,蓦地一声长啸。神hún深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溢出。
不但是hún海疯狂膨胀,那因吞元之术,而吸入元hún内的杂质,竟也被纷纷排出。
头顶处一丝丝青烟冲起,啸声也是愈发的清冽空灵,久久不息。
第八十九章夜游之境(第三更求推荐收藏)
“这是元hún升华?”
初雪直起了腰,心内dàng漾不休。
她活了十三年,修行灵法,也有七载。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形。
传说灵师顿悟,又或者hún念空明,在神hún通彻天地间的一霎那,往往都可jī发潜力,使hún力jī增,提升境界。而且在天赋较高的灵师中,这种状况极其常见。
故此灵师修行,除了日常修行积累之外,对一个‘悟’字,一个‘灵’字,也极其看重。
而此刻的宗守,不但是一bōbō强大的hún能冲腾。更有一股莫名的压迫力,随着那长啸,四下jī散,横贯而至,笼罩着这数百丈方圆。
竟仿佛是一息之间,hún力境界,就已跨过了整整一个层次!
足足十数息后,宗守的啸声,才渐渐停歇。xiōng中情绪,亦稍稍宣泄。
“这是夜游之境?”
迟疑地抬起手,下一瞬便只见自己的掌心之中,一团团灵能聚集。
先是无数火能,汇聚成一团火焰。接着当散去之后,又换成了水能,一小团水液,悬浮在掌心之上三尺处。
不用任何道法符箓,也不借符器之助,就自然而然地显现其上。
分明便是养灵有成,只以元hún就可驾驭天地hún能的夜游之境!
“啧,不意我剑皇谈秋转世之后,如今成就最高的,却并非武道一途。反而是这元hún,最先达到夜游层次——”
微微摇头,宗守只觉是无语。
夜游灵师,已可与先天武师比肩,无论是放在何人身上,都是足可令人兴奋惊喜。可偏偏是他,实在无法高兴起来。
“不止是hún力暴增,就连hún海内伤势,也似乎已愈合。罢了!有这夜游境的灵法修为,总能有些自保之力。好过以后被人随意打杀——”
思及此处,宗守已是暗觉好笑。觉得自己也确实有些矫情了。
今日的元hún升华,对他而言,何止是件喜事,更是一个转折。
在xiōng中积累了许久的压力,已然是撑开一线。至少他如今,已非是毫无反击之力。
今日之后,无论是谁,想要对他动手,那就分个生死便是。他前世虽是只习武道,不过以hún御剑,似乎也极在行。
手里的水液,也同样被散开,化作一点点精纯灵能,消失在四际空中。
而后又是一丝电光,出现在他手内。雷光乍闪,他体内仿佛是有什么力量相应。使这丝电光,瞬间膨胀,化作一道紫电,在手臂处缠绕,发出‘嗤嗤’的倾向。
“果然,我对这雷电的控制,远超过其他诸系灵能。是因封印的那些紫电,还是从那雷鸾之卵内,吸收过来的精神核心与本源印记?”
记得记忆中那个宗门,炼制的鸾丹并无这效果。宗门之内,擅长雷法的灵师,也只寥寥几位。
又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以吞天元化之法,吸收卵内精元,恐怕一种是比炼丹,更合适夺取雷鸾之卵精华的方式。
不过具体如何,却仍需验证。
微微走神,宗守下一刻,又一阵苦笑。
差点就忘了正事,莫非此事了结之后,那个‘宗守’的执念,也终于消失?
淡淡的伤感,再次在心头浮起,正yù向巩欣然望去。宗守又忽的一声惊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