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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要确证慕方与玄灵会不曾有异心,九都仙庭怕是伤透了脑筋。
回至元静庭,宗守便开始了闭关。
一应外界之事,都不再管。专心武道,祭炼剑阵。果真是将那一应战事,交给那庄凡部署指挥。
只有那三十万精锐,是亲自布置,占据几处险要之地。
若是庄凡胜,这几处都可以方便随时追击。而若是庄凡败,亦可防范事态,滑落到最糟糕的情形。
至少能守住一隅,以谋后图。
其实此时不理外间之事,也是出于无奈。
该做的与能做的,他到已经做到。再有其他什么动作,也于事无补。
如今就只能看,那位庄羽的手段,是否另他失望。
说起来,他落到如此被动境地,还是第一次。
第八三九章道之神韵
通过弱水以及那百余位暗卫,触角依然是四面八方的在延伸。
还不能知这元莲界内,所有角落之事。大致的局势,却能清晰了然。
也知此时东面边境,至少有七百四十万的大军云,布散在了边境,已是蓄势待发。
而几乎每过一rì,就有更多的军卒,从各地赶至。三万五万不等,却成功营造出了一股兵力无穷无尽,大军源源不断的气势。如山如海般的压来。
“这洪九尘,倒是深知用兵之法。也不知是其部属所为,还是其本人如此?”
大军征伐,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最讲究的是一个势字。
势足则敌怯,以堂堂正正之兵凌敌。这用兵之道。颇是高明。
宗守也是叹息,他虽给了这七国之民,还有那些国主权贵们几分希望。
不过这些人,能否在这大势压迫之下撑得住,也真让人心忧。
不过却也非是没有好消息,庄羽初一上任,就开始重新整顿诸国兵将,选拔jīng锐。
此人十载征战,从无一败,身负盛名。那七国国主,都是尽力配合。一切都还算顺利。
此人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全家老幼送来元静仙宫。
这般做法,既是人质,也是托付。把全族xìng命,交由他宗守照拂。
也不独他一人如此,这位竟是说服那七国之主一同。将国内权贵,乃至几乎所有千人将之妻眷父母,都强行送往元静宫下。
“如此一来,至少军心可定——”
将为兵胆,统军之人没有二心,也愿意死战。
那么此军战力,便足可依峙!后方稳定,补给无忧,则可众志成城。
是先为不可胜之策。使自己居于不败之地。
只是这一手,宗守便可料定。即便那洪九尘这次动用千万大军能有收获,也必定难以尽偿所愿。
“不过这家伙,真个是自信十足呢!”
宗守眉眼间,透着几分笑意。
似庄羽这般人物,绝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家人,托付他人之手。
这般做法,既是为稳定军心。也是为取信于自己。
且多半已然是胜券在握。能够抵御得住。自信他宗守,不会拿其家眷怎样。
即便是败,也会是问心无愧。
再看其排兵布阵。也是极妙。一些地方,更颇有深意。
即便换作他亲力而为,也不可能再好。
因不能知己知彼之故。反而会有不如。
现在他倒是有几分信了,这个人能抵挡神皇大军,整整达七年时光!
此人谋划了整整六七载之久,而若要诛除九静。那么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被其余诸国合力围攻。
故此必定埋伏着不少手段,即便不会胜,也绝不至于败。
这一局,是自己侥幸赢了!
心中是彻底放下了心事,宗守大笑数声。
一直紧绷着的心神。总算是稍稍松懈,yīn霾尽去。
而后就再次陷入冥想之中,此时正是他完善‘三千星落’。参悟星辰道种,融合龙丹,最关键之时。
可自从到这元莲界之后,却直到此时,才真正能放下一切。全心全意的推演研习。
依然是以宙光书,来加速着时光。这一入定,却是足足二十rì之后。宗守的心神,才逐渐苏醒。
这一rì,正是他与那谭镜约定之时。
不出意外。那洪九尘动手之时,就在今rì。
“这时间空间之法。真个是奇妙。速度越快,时间就越慢。若是一个人,速度达至极限,就永不会衰老。”
“不止是速度而已,一个物体大小与质量,也能影响周围的时间与空间——”
宗守的眼睁开,之后是怔怔入神的望着眼前。
这是三rì之前,那一刹那间的顿悟。
于是整个世界的奥秘,似乎都在他眼前揭开。
只觉眼前的空间,都是由几条线组成。彼此相连,不可分割。
所有的大道,所有的发展,都缠绕与其中。
那个‘道’字,在他心念之中,也更加的清晰明了。飘渺不实之感尽去,看见了一条实实在在的道途。
甚至魂念中的星辰道种,也开始了变幻。
许多星点的位置,被挪移修正,更有一些看不见的丝线,把它们联系在了一起。
而宗守目里,则更现出几分古怪之sè。
“为何这些星点如今看起来,与周天星辰这般的相似?”
本该是没有联系才是,然而这时却发觉。二者之间,几乎没有多少差别。
而若是当宗守,将心象虚空显化在外时。
看起来倒是比道门观照周天星辰而成的‘周天秘辰星落决’,还要正统一些。
每一点星辰,每一个角落,都道韵十足。
“都说这星空,乃天地大道之显化,故此有莫测浩瀚之威。只怕还真是如此——”
宗守这个念头升起时,也微含得意。
换而言之,也是他这门‘三千星落’,确实与大道贴合。
而且在星位挪移之后,宗守也发觉那套‘十绝御道绝灭剑阵’,也愈发的是得心应收起来。
一门,一套剑阵,同时使出,竟无多少不谐之处。
这二十rì时间,那星辰龙丹,虽只是增了到了四十二枚,那十绝龙牙剑也仍是二十四口。
可宗守却只觉自己战力,至少提升了半倍之巨。
所有的星辰,真正做到了随心而变。所有的龙剑,亦能掌控由心。
即便那十绝御道绝灭剑阵,明显有着自己的意志存在。
可若他愿意,也能将之压制!
绝非几个月前那般,束手无策。
“嗯,再有十数rì时间,时之剑意,也同样可进入魂境层次!那时即便那人,真是仙境巅峰。也未尝不可一战!”
对于那位陆家来人,此时竟反是有了几分期待。
心中愉悦,宗守面上,也是满溢着笑容。
啸rì似有感应,扑在他身上,胡乱嗅着。神情满足,薰薰yù醉。
而宗守的目光,已经望向了虚空。一张紫金sè请柬。赫然正悬停在虚空界外。时空裂隙之中。
方才可不是主动醒来,今rì虽是大战将其之rì。可毕竟他此时所能做的,实在不多。
只需在这里参玄。静候结果就成。
不过却有人,偏不愿他安宁。这张信符是一,而jīng室之外。还有着几位强自压抑着焦灼之意的灵境长老。
正面sè隐忧,显是在犹豫踌躇着,是否要将他惊动。
宗守笑了笑,随手一招,把那张请柬,从
虚空之外强抓了下来。
内中文字不多,只是说武莘仙宫今rì聚宴,广会道友,邀请他前去赴宴。
而落款处。正是‘九都仙庭元莲界主洪九尘”的字样。
宗守挑了挑眉,忖道这算是什么?
明明是大战在即,偏要邀他前往赴宴?
是担心他违反前约,还是准备当面奚落?真是认为胜券在握?
这一位,到底是准备弄些什么玄虚?
思忖了片刻,宗守摇了摇头,就准备将手中这张请柬。直接粉碎。
可方一发力,就直觉一股绿光,忽然从内腾起。
化作一丝丝淡绿丝线,透入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毒?”
宗守一怔,体内轮脉一震。一股锐利剑气,就随心而至。
势如破竹。将这一丝丝侵入他体内的绿光,全数击散瓦解,取除出了体外。
“不对,这毒非是真正毒素,而是灵法所聚!即便不去管它,也会自己散去。也是,那洪九尘胜券在握,岂会行此不智之事?那么这一手,便是威胁了?”
宗守目光微凝,这位出手之人,实力的确到了仙阶后期,甚至可能有巅峰实力。
“有意思,竟是以毒为道。居然也能成就仙阶——”
此贴言下之意,是告知他宗守。
不来也无妨,只需知晓。这元莲界内,并非无有制衡他宗守之力。
还是老实一些,遵守诺言才好。
宗守‘嘿’然而笑,他本事不愿去赴此宴。这等宵小,且容他们得意一时,实在不愿去理会。
不过此时,反而却起了几分兴趣。
都被人欺上门来,若还是毫无反应,岂不是让旁人笑他宗守心怯?
一个闪身,宗守就到了那门外。
朝着此地愕然的众人看了一眼,宗守便收回了目光。
“今rì之战,孤早有布置。那庄羽用兵之能,不逊于孤麾下宗原任天行二人,勿用担忧。尔等只守住这元静宫便可,若有修士出手。让他们有去无回便是!”
又唇角微挑道:“此地外域修士,皆小瞧我等。道是我云界安宁万载,不擅争斗。可云界诸教相争,此地诸人,哪一位不曾历经风浪?云界灵cháo低迷,我等却能披荆斩棘,走到如今地步,又岂会畏了这些人?尔等诸位,更是挑选出来三教jīng英。往rì里同阶中以一战三,都不在话下。今rì哪怕他们倾巢而出,又有何惧?”
淡淡几句言出,就令此地诸人,都是神情微定,面露笑容。
几人倒真不惧战,只是担忧那前方大军战事而已,这却非是他们所能左右。
宗守也不再理会,径自飞空而起。往那东面,遁空而去。
武莘仙宫么?这一场仙宴,就让他宗守看看,会有何惊喜。
第八四零章武莘仙宫
洪九尘的武莘仙宫,却不在云界之内。而是在虚空之中,开辟了一处空间。
自然不可能如云界的穹境一般,却也颇具神妙。
宗守也仅仅只用了三个时辰,就站在了这座仙宫面前。
四下扫量,只见此处,是禁制深严。
宗守也就没去硬闯,而是停在了宫门之外。
“原来如此,是一件空间法宝。怪不得,能够自辟虚空,仿佛一处小千世界一般。这洪九尘,倒真个好缘法,居然能得如此异宝。”
此物便是他,也是艳羡不已。此处不但可相当于一个绝大的乾坤袋,更随时随地,可以开辟出一处封闭虚空。
若是阵法禁止深严一些,便是圣境强者,也难以窥知内中虚实。
宫内深处,此时也有几道灵念探入。
对宗守到来,倒无什么惊意。仅仅只过了片刻功夫,就有一群仙童侍女迎出,引着宗守往内行去。
不过片刻,就到了一处宽宏大殿之内,琼台玉宇,美奂美仑。
不过这百丈殿内,除了一些斟酒侍候的仙女童子之外,就仅仅只是寥寥数人而已。
洪九尘与谭镜赫然在座,其余如慕方,伏越散人等,也在其内。
都是那rì,初至元莲界时,见过的几位。
望见宗守进来,那慕方谭镜的神情,都是微微异样。
洪九尘则轻笑出声:“本道国君今rì,无有空暇前来。该是准备行装。离开元莲世界才是。真不意国君,居然如此赏脸,真个是喜出望外,请坐——”
此时殿内,几人都有了座位。看来也真是没有想到,宗守会来。
只剩下殿内末处,最后一张玉案无人。
宗守却并未去搭理。而是颇有兴趣的,看向了与这洪九尘,并肩而坐的另一人。
是一位四旬中年。面容枯干削瘦,仿佛是骷髅一般。
也不知是何族类,较正常人稍矮。此时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即便宗守进来时,也未起身见礼。
只淡淡的看了这边一样,就不再理会,神情倨傲。
宗守暗笑,忖道这人,也果真是一个奇人。
把‘毒’这一个末流法则,运用到了极致,居然也真是成就了仙境巅峰。
应该是使用了什么秘法,才有如今修为。
代价也是非小,此人浑身上下。也等同是毒人一般,碰触不得他物。
且五感之中,sè、味二感,已经是消失。
心中摇头,宗守对此人多了几分jǐng惕。也再不感兴趣。
jǐng惕是因此人对毒素的掌握,已到了巅峰。往往不知不觉间,就会中了对方的手段。
不感兴趣,是只需小心一些,似这等样依靠秘术,才到如此境界的人物。绝难是他之敌。
若以为此人在,就可钳制于他,当真是笑话了。
“诸位聚在此间,不知是yù座谈论道,还是yù等今rì此战的结果?”
问完这句,宗守又回过头,朝着那慕方一笑:“还望慕兄,勿望前约!”
那慕方的面sè微变,狠狠瞪了过来。
上首处的洪九尘,则一声冷哼:“那rì你二人一应所言,慕兄都已告知。你若yù居住挑拨离间,怕是打错了算盘!”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