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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问话,你可愿答?”
询问了一句,却见此人是紧咬着牙关,目光怨毒憎恨,如毒蛇般望来。
虽是狼狈,眼神却颇是坚定。
宗守只一望,就知普通之法,绝不能使其开口。
于是也不再废话,更不愿费时间去逼问。
一手按住此人头颅,直接以搜魂之法,强搜此人记忆。
那人元魂,惊恐之至,疯狂的挣扎。拼命停住自己思绪同时,也倾尽全力,把自己所有的记忆毁去。
却快不过宗守,一丝丝佛门的信愿之力涌入,更隐隐有镇压修复之能。
“原来是唤作陆说?好名字!还来不及传信——”
宗守心中,更是平静。
这早在他意料中,那高塔被一足踏破。那时候,也正是陆说,yù将此事通告那几位死狱看守之时。
毁去的,不止是高塔灵阵,也有此人,报讯几位陆家尊者的手段,
不过此时,他最在意的却非是这些,而是宗未然——
不立时斩杀,而是选择擒拿这一位,本就为从此人口中,获得宗未然的消息。
“果然是来过!”
宗守一阵茫然,在这人的记忆中。是一个妖魅又威势滔天,如天神般的男子,从此处强行闯过。
无人能阻其哪怕千万分之一弹指,反而此间的罪人,都是非死即伤。
继续搜寻,却再不见有关于宗未然的记忆。此一位对第五层之下,所知也是极少。
片刻之后,这人的元魂,渐渐不支。宗守倾力维持,也是无用,终是崩溃开来。
宗守眼中,则疑sè更浓。
他那父亲,看来真是来过这死狱。那么此时,宗未然到底何在,是逃出了死狱。还是被困在了第六层之下?
又看了眼下方,宗守微觉头疼。这些仙阶修士,也需想个妥当之法处置。RQ
第九一零章至境圣尊
仅仅四个时辰之后,破碎的石塔废墟之上,一位年貌六旬的红袍老者,正虚踏其上。
在废墟之中,信步行走,面上透着冷冷的讥嘲之意。
“连一个消息,都发不出来,当真是没用!活该被人搜魂而死——”
目光又在一个头部骨骼扭曲的残尸之上,停留了大约片刻。
红袍老者就微微摇头,收回了视线,扫望向其他方向。
“一击斩杀十位仙阶,六人被飞刀一刀诛绝。一足轰塌镇渊塔。了得,当真了得!好生霸道,不愧是能在死狱之外,斩出那一剑之人!这是不打算再遮掩形迹了?也对,到了这里,也掩饰不住。颇是棘手,此人虽非神境,战力却更胜寻常神境初境的修士一筹——”
若说在死狱之外,他还无法准确判断这人的真实修为,此时的境界。
那么此时,已大约能知晓,这将镇渊塔与百座石台,强行踏平之人,到底实力为何。
又往那周围的石台看了一眼,只见许多石台已粉碎,数百道断裂的锁链,碎散了一地。
出手之人,极其狡猾谨慎。许多痕迹,都已抹去,更故布疑阵。
可这里的死亡气息,却明显有些不对,太淡薄了些。
红袍老人只稍稍凝思,就是一声冷笑。
“是救走了?几十个仙阶而已,居然也看的上演。未免太小家子气!唔,用来祭炼道兵。倒是不错——”
四周再无其余有益的线索,老人也就不再去看。
收回了神念,陷入了深思。
来人入九绝死狱之内,明显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
然则必定底蕴浅薄,否则也不至于,为这区区几十个仙阶修士而动心。
那么要为何要擒拿这里的坐镇之人。搜索神魂。
这人是想知道些什么?入这死狱,又到底是有何目的。
老者目光闪烁,片刻之后。就唇角微挑,已是透出了几分了然笑意。
更一丝丝杀意,现于面上。
“遁逃之术。倒真是不错。至少可瞬空挪移数百里之遥。这是自信,我即便知晓你大概所在。一时之间,也无法寻到?”
“这气机,也好生熟悉,当是以前见过之人。可惜太淡,辨别不出——”
深深注目着那深渊,老者的身形,却未穿入其中。
而是踏步虚空,直接穿行出了这死狱世界。
在外侧星火微尘大阵,以及重重时空风波之中。信步而行。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远离开九绝死狱所在之处。
老者的眼前,竟是出现一个方圆十万丈,通体火红玉石彻成的宫殿。
隐藏在时空夹层之中,本是无法目视、
然则老者的神念。直接便将这座名为火玉宫的所在,完全映照在脑海之内。
进入宫门,就有几位仆从打扮的陆家弟子,上前阻拦。
然则当看清,来人的身形面貌之时,都是神情一肃。又纷纷退开。恭敬行礼。
红袍老人依然是垂眉敛目,都不曾看一眼。径自前行,直趋中庭。
不过片刻,就到了一座火红sè的大殿之前。
虽说是殿堂,却更似是一块巨大的宝玉。
老者才至,内中就传来淡淡的询问声:“陆天青,你不在九绝死狱中看守。跑到老夫这里,所为何事?”
声音如玉,清冷而又沉静,好听之极。
那红袍老人初时并不答话,而是毕恭毕敬,朝着殿门方向一拜,行了一礼。
“陆天青,参见圣尊。”
直起身之后,这才开口答道:“天青至此,是为向圣尊,求助而来!”
“求助?莫非是我陆家,有什么灾劫?又或者是九绝死狱中,出了什么乱子?你当知吾,早已不理世事。若是寻常之事,莫要来凡我。”
“天青知晓!这次来,是yù请圣尊出手,取一偷入九绝死狱之人的xìng命!”
陆天青话音未落,便觉一股威压怒意,直凌自己元魂深处。
知晓这宫中之人,明显已是不耐。却不慌不忙道。
“若是寻常人,天青要诛此人,是易如反掌。甚至不去理会,也无不可。然则此人的瞬空之术了得,遮掩气息时,难觅形迹。天青更疑此人,有至境修者,在外为援。”
他话语中,是尽量言简意赅。而说到最后一句时,那威压之感,果然消退。
这世间,一旦涉及至境圣尊,从无小事。
“至境?”
一股庞大无俦的神念,忽然四面八方的散开。扫荡过一层层空间,一个个世界。
须臾之后,那如玉之声,才又开口。
“此人进入死狱,是因何缘故?别告诉你陆天青,是一无所知。”
陆天青的目光闪动,瞳中的冷笑之意更浓。
果然是有着至境——
圣尊神念感应,必定是察觉到了些踪迹,才有此问。
对殿中之人的询问,也全不觉意外。
焚空陆家,固然是这一域中,最顶尖的几个势力之一。
拥有三位至境,然则也正因如此,才不可四面竖敌。
特别是对手,同样是至境圣尊,就更需慎而又慎,草率不得。
即便是九绝死狱,若对方目的,不会损及陆家太多利益。
那么任之由之,也无不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彼此心照不宣就可,若是可以,还可让对方欠个人情。
“线索极少,晚辈只能略知一二,猜测此人,应当是陆含烟之子。进入九绝死域,多半是为母而来——”
“嗯?”
那扇玉石大门,轰然打开。一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身紫金长袍的青年,从内踏步而出。
面sè冷凝,不怒而威的,看着殿外立着的红袍老人。
“含烟之子,你莫非是在说笑?是否判错?是有他人相助,还是孤身一人?”
“总共是两人,是否另一人相助,请恕天青不知。”
那陆天青微微一笑,淡淡道:“不过圣尊,未免也太过孤陋寡闻。我闻说那含烟之子,如今已名利我陆家嫡脉名侧。更得那苍炎殿主方绝,倾力相助。若自身无几分本事,怎能如此?至于是否判错,天青也无把握。只能从一些线索,猜测而已。不曾亲见,也无甚把握,说此人定是含烟之子——”RQ
第九一零一逆流缘由
“至于是否判错,天青也无把握。只能从一些线索,猜测而已。不曾亲见,又怎能确定,说此人定是含烟之子——”
静静听着,紫袍中年的目光如刀般,刮了过去。
陆天青只觉浑身上下,都似被烧灼。瞳孔一缩,终现出几分惧意。
神情却仍旧是维持着镇定,淡淡言道:“究竟如何,圣尊看看便知,又何用问天青?无论如何,此人能请动至境圣尊,为其出手。来历必定不凡,圣尊总不会白走一趟。”
紫袍中年皱了皱眉,一声轻哼,面色终是稍霁。
“这人,真是精擅瞬空之术,使你陆天青都无奈其何?”
“确然,可须臾间挪移数百里地域。便是我等圣境,虽能办到,距离也远在其上,却颇费力气。可此人的瞬空神通,却似乎毫无消耗、再有,我观他剑术,寻常的神境初阶,只怕未必就是其敌。除此之外,应当另有擅长阵道之人,为其遮掩气机。”
说到此处,那陆天青又是一笑:“也非是无奈其何,只是需耗费些时间而已。再者我既已猜出他来历,那么只需在陆含烟那里,守株待兔便可。只是此人,无论是何身份,都事关重大。故此来请示圣尊!”
紫袍中年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凝思片刻,就是轻声一笑。
“你倒是聪明!心机深厚。罢了,就为此人耽误个一时半刻,也是无妨。”
又道:“那位至境。气机好生陌生,又有些熟悉。令人好奇呢!正好也可顺便会一会,看看到底是哪一世界人物,居然无声无息,居然就成就了圣境尊者——”
话音落时,眼前无数重虚空,就已纷纷扭曲折叠。
陆天青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跨越过的空间。
在紫袍中年面前,却全不存在‘距离’这一概念。
只是一步,就已到了九绝死狱之外。那星火微尘阵中。
目光深邃,远远的眺望虚空。
这一次,隐藏在数十世界之外的林玄霜。心中也忽生感应。
在钧天宫中,霍然站起。而后是以手抚额,微微叹息。
怎么就惊动了这位人物?
以自己如今状况,在此人有备之下,根本就无奈其何。
不禁发愁,此时莫非是只能祈祷,她那弟子能平安无恙,自求多福么?
美目中光彩流转,而后视角的余光,就望见旁边净音。正是面色苍白,紧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辞。
只听了几句,就知这是祈福的经文。林玄霜顿时冷笑出声:“九绝死狱是什么地方。便是你那前生,预言之力也未必能有用。何况如今,还未觉醒前世宿慧之时。”
净音怔了怔,面上神情,却更是惶然。
“玄霜圣尊,终始佛他如今。可是有难可对?净音方才,只觉心惊肉跳。不知缘由,只知应当是与终始佛有关。可能危及性命,其中又有些变数——”
“切!你前世记忆还未醒,这神通之力,倒是已聚了八成。”
林玄霜闻言,是不屑的撇了撇唇:“性命无碍,只是有些麻烦而已。怎么也是我林玄霜这一生,唯一合心意的徒弟。若无万全的把握,怎会让他去死狱中送死?”
净音却一脸的狐疑,有些「百度贴吧启航明儿」不信。
这位玄霜圣尊的不靠谱,她已经是领教过一次。
哪里有那么挖坑害人的?至如今,她每当想起那日之事,也依然有种莫名**。是恨不得把这玄霜圣尊,掐死才好。
发自本能,好几次险些克制不住。
林玄霜浑然不觉,见净音的神情,面上更是不爽。
“你可知陆家的燃髓血灵咒?”
“燃髓血灵?”净音挑了挑柳眉,怎么没听说?宗守最近,似乎被这门咒术折磨的极惨。
当日落难,逃至苍灵世界,似乎也因此故。
“陆家九绝死狱的禁术,与燃髓血灵咒颇有相通之处,几乎可称是同源而生。除此之外,陆家每年近三千,在死狱中死难弟子。所有的血髓元灵,也有大半都会被死狱禁阵吸收。而此时宗守身上,恰有血灵咒在身——”
话说至此,林玄霜就又觉不对,微微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也是不懂。只需知晓,他如今虽陷险地。可绝境之中,却仍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还能掌握那焚空陆家,最强血脉。”
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不确定。
要将焚空之血,推升至最顶层,何其不易?
宗守在九绝死狱中的行程,也将比他人,艰难无数。
没有死掉疯掉,就已是极其难得。
不禁忖道是不是请个帮手,去把宗守另一位师尊唤来。
有两人在此,晾那边那位,也不敢造次。
※※※※
同一时间,九绝死狱之内,正是接连瞬移中的宗守。
忽然是蹙着眉,看了眼天际。
此处仍是在第六层,一片满布冰雪的世界,名唤冰轮死狱。
阴力遍布,寒气飘散。同样是到了子午之时,就是那禁术发作之时。
却是无尽之寒,浸入到体内。
似有无数的冰寒之轮,在元魂中切割磨压。
直攻人魂识,论及痛楚,还在第五层之上。
宗守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