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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则无奈一叹,这二人所言,无非是为即将而已。
果然就见那柳慕尘笑问:“琨铭道兄得享长生,朕不能无礼相贺。此子既然如此可恼,柳慕尘就将他擒下,做我九都仙朝贺礼。只不知晴明公主,敢否接下?”
此言已经是厚道,他这边擒拿宗守,也一样要承担龙影的怒火。
“九都帝君,你实在想太多了!”
淡淡一句,就令柳慕尘怔然,略含不解的朝晴明看了过去。
听出此女言中的无奈,还有隐含的讥讽之意。
可为何如此?
“我道门与这宗守,势不两立!只要你能将之擒下,我晴明自然就敢接手。。。只是也要你能擒住才行。”
见柳慕尘仍旧不解,晴明又幽幽道:“只是依晴明看来,此时帝君若是就此退去,或者还来得及。”
心中仍存希望,哪怕是此地十位圣境,能随意逃出三五人。
九都仙庭,也仍有机会,可以牵制宗守。
这句话说出,不止是柳慕尘更现怔愕,这空舰之旁其余诸人,也吃了一惊。
晴明的容璧,却一声叹息。此时望气,可见那两人已然悄无声息的抵至,各据一侧。气机把这处空间,几乎完全锁死!
又哪里能说是想逃就能轻易逃得掉的?
方才其实已是最后逃遁的机会,却因宗守那剑意逼迫,不得不冒险留下。
只心中疑惑万分,那敖坤怎会这么快,就已伤愈。
此人虽掌存在消亡之道,可其功法却有着明显缺陷。
与华云一战,此人虽胜。可本身也受创匪浅,本身道基不全,却更需几十年以上的时间修养。
怎么只短短数年,就已痊愈复出?
“晴明宫主是说笑了!”
那柳绝失笑,不意为然:“我九都仙庭,既然已兴师动众而来,就不可能一无所获而回。再说只这位血剑妖君——”
话音骤然顿住,只见那成信容璧两人,都是神情无比凝重。
这时再怎么迟纯,柳绝能也觉出这情形有些不对。
随他之后,几位圣境,也同样开始疑惑。
忖道到底是何因,令两位圣境尊者,如此忌惮?甚至畏惧?
所有的视线,再一次注目宗守。
宗守也收起了玩笑之意,直视那玉辇之上,那位九都帝君。
“记得你诏书之中,曾说孤丧心病狂,口放厥词。利令智昏,痴心妄想,也贻笑大方?”
那柳幕尘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宗守身后那百八十四位青衣剑士。
就在方才说话的刹那,这百余道兵的气脉,就已经结连。
仿佛天生一体,似乎一人,不对!应该是一口剑才是——
只觉一股狠戾无匹的诛绝剑意,隐伏其内。
心中jǐng惕,那三百九都绝刃仙,更不用他吩咐,就已经散开,布下了两座九都无生绝刃大阵。
其余诸多神境,也莫不神经紧绷。
这一战,看来非是如想象中那么轻易。
那宗守本身的气势,也在渐次提升。
“亦曾有言,说那洪九尘无错,即便有罪。他为你之臣。此人如何处置,也自有你柳慕尘来决断,怎容孤来置喙。说孤荒谬——”
柳幕尘不说话,这些话他确然是些在诏书之中。也不愿应答,自然无需否认。
而宗守手中之间,此刻也发出‘嗡’一声轻响。
身周虚空,也忽然显出了异像。
一个黑点,骤然在他眉心处炸开。而后是无数的灿烂光华。不断的扩张,千万枚星辰显化,繁复驳杂的法则,也随着一一产生。
“也曾问孤,我这大乾小王宗守,可是已然疯癫?还是已活得不耐?又或者真如传言,是一个白痴不成?”
柳慕尘蹙了蹙眉,也听出宗守言中,所蕴的冷讽杀意。
若然是先前,他绝不会在意,这时却又不同。
可此人这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那道门成信容璧两人,又到底在顾忌些什么?
成信却目光怔怔,看着宗守身周异像。
这莫非,是创世之景?
半刻之后才苦叹着,重新闭上了眼。只觉一切疑惑,都已解开。
原来如此,那敖坤所缺的部分道基,不就是创造之法?
是自羲子之后,万年来都无人能参悟掌握的大道!
自然观此时宗守,所掌握的创造之法,还远不成气候。
然而这等景致,那敖坤怕是只需稍稍望一眼,就可得益良多。
或者还不能将道基补全,可借此领悟,疗治伤势却已绰绰有余!
柳绝则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却不得要领。
宗守却也不惧别人望见,知他根底。
其实也是极其无奈,自掌握魂境中段归一剑意。
每当他将诸般大道,合而为一之时。那体内的黑白法相,就也会自发的参与进来。
每当剑意鼎盛之时,就时不时的会有这异景产生。
而最近将那诛绝剑意,也一并融入之后,就更是控制不住,不能收发自如。
也使宗守,心中有悟。死亡,诛绝,乃至邪魔,也同样是天地间的部分,不可或缺。
自己若要使万道合一,真正把撼世灵决完善,怕是那些邪魔之法,也需去了解,甚至修持。
不过此刻,却非是想这些的时候。
手按着剑,宗守那冲凌到了绝顶的剑意,又稍稍回落收敛。
“更曾说,我等蝼蚁,难知此域上国之强。必当聚合盟友,尽遣大军,全力征伐元莲!不胜不归?”
没去等对方答话,宗守就已剑眉抬起:“你先前既然肯给孤一个机会,孤也不能不投桃报李。只需交出所有罪魁祸首,让出三十处小千世界,肯磕头认错,自己废去圣境修为。孤可容你生离此间!”
那柳慕尘顿时双目一赤,怒意满腔。
侧旁处一女子,更是冷笑:“当真狂妄!余五千载寿元,还是头次见到如此猖狂的小子。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打杀了此人就是——”
一条九龙彩带,忽然穿梭虚空。红影纷纷,将一片虚空圈住。
而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柳绝惊悸至绝的声音:“创世真法,是敖坤!敖坤他已伤愈!”
第九七七章擒贼擒王
惊呼之声传开,诸人都不知所以。在场几位圣境,也是片刻之后,才面sè一变,显出了惊悸之sè。
此时不远处,却已传来一声大笑:“这时才想到?天晚了!”
一道虹影,随音而至。气势磅礴,遮天盖地,如洪涛般席卷涌来,威猛霸绝。
那空舰侧后,所有的神境仙境修者,顿时都觉是心惊胆战。
好在那气虹所指,并非是他们。而是方才那位,御使一条九龙彩带的女子。
后者柳眉微蹙,直接就弃了宗守,把那彩带飞舞而回。
红影纷飞,护在了身后。
随即就是‘篷’的一声撞击,那片灵河虚空猛地一阵膨胀。
九龙飘带亦从中崩散,四下飘舞。
那女子冷笑,双手之上银光纷转,却是一对短戟,突兀地出现在手中。又旋转飞出,如双飞之燕,在虚空中划过一条曼妙轨迹。往敖坤气机所在,交撞而去。
却在她才出手的刹那,这女子的脸上,就面sè微变。
方才交手之时,就感觉自己,似乎被夺走了什么。
总觉有些不对,却又想不起来。这时一双短戟飞出,这根基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记得这敖坤,掌握的正是存在与消亡之道!
道基已损!真是敖坤!
这个念头,刚从她心念中掠过,就已生出了退意。
却听那笑声,愈发清朗豪壮。又是一道拳影。从对面击至。
所用的血红飘带,都是应声而碎。那双短戟,也根本就不能接近分毫。
而此时周围,也传来一声声焦急惊怔的呼声。
“白道子速退,此人是敖坤!”
“敖坤你大胆!”
“可恼,给我住手!”
一束束的魂念杀意,陆续笼罩而至。此时光是击来的仙宝。就有七件之巨。
几道强横气机,更是飞速接近。
却仍是牵制不住,也阻不了这一拳!
不管不顾。敖坤的拳影,依然是横空击来。
白道子甚至来不及思索,就被滔天拳罡。正面击中。
稍一接触,就知是毁灭之法。然而此时,更多的罡力,也撞入到她躯体中。
平时本不用在意,轻松就可抵御的力量。此时却是势如破竹,把她的真力内息,全数摧垮。所有那经脉气络,都一一粉碎。
轰!
一声闷响之后,那白道子的娇躯,立时血肉碎散。猛地爆裂了开来。
而此时敖坤,则在最后关头,使身周时空一真坍塌。一个闪烁,就到了几个神境遁速之外。
他本就是瞬空一脉,虽习的是因果之法。然而这瞬空之中。掌控部分时间空间的本能神通,却也同样是造诣极深。
较之同时掌握宙极命世书,以及三千星落的宗守,是毫不逊sè。
此时仅仅两击,就将白道子当场轰杀,立时就远扬千里。
瞬移到此地几位圣境尊者。神念笼罩锁定的范围之外,
再次现身之时,却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面sè苍白如纸。
好不容易停下,敖坤才又自嘲笑道:“存在与消亡之法就是这点不好,要先伤人,就需伤己。杀一个白道子简单,回去之后,若无天材地宝,我却至少也要养伤数年。”
在场诸人,却没一个敢发笑的。
这敖坤确然是受了伤不错,可方才那白道子,却是被这人硬生生,直接从圣境打落!
道基损伤,被抹去了关键部分,然后第二拳,就生生当场轰杀!
此时看情形,分明是神魂俱灭,无有留存。
若没备有其他保命的手段,那就是注定了香消玉殒。
即便此人有伤在身,此间诸人,也绝不敢有半分小视,反而jǐng惕有加。
与此人交手,在其力尽之前,是注定了要陨落。
也幸运此人,还只是圣境中段而已。若然踏入至境,那还了得?
柳绝的面上的肌肉紧绷,yīn沉如水。
今rì才刚交手,就是一位圣境身陨。哪怕是为元莲界,也是得不偿失!
而敖坤既在,那么传说中,对他用情至深的另一位——
眺望过去,果见远处虚空中一位白衣女子,不紧不慢的踱步行来。
所过之处,皆为冰国。
界河无水,被彻底冻住的是法则,是天地之规!
使整条界河都停止了流动,那些实质化的灵能,也纷纷‘凝固’不动。
是敖怡!
半步至境的敖怡!
成信的瞳孔,不自然的一阵收缩。
早听说此女,乃是魏旭与琨铭之外,云界最有希望冲击至境的人选之一。
可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还是小视了这一位。
冰寒之力逸散,笼罩此间。整整三十息神境遁速之内,都为其寒力笼罩。
距离万物冻结之境,分明已只差一步!
这一步跨过去,便是至境圣尊。
“敖怡!”
柳慕尘的双拳紧紧的一攥,再复又松开。
随着这敖怡的到来,那半步至境的魂念,凌压此方空域。
不止是那些神境仙境的修士,愈发的感觉吃力。
就是几位圣境,也不免气机略敛。
此处虽有九位尊者,然而达至圣境中期的,才不过寥寥两人,其余皆是圣境初期。
唯一能与此女抗衡之人,就只有他。更需聚合此地诸军之力,所有一国之势才可。
可惜此间,非是在真正本土国域,否则也不是不可将此女反过来压制!
也愈发清晰明了,这宗守那一月半前。那一应挑衅之言,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心中苦涩,若然那古乐,轻忽骄狂一些,直接拒绝发难,而非是请示仙庭。
这一战,或者不至于使他们九都仙庭。落到如此窘境——
猛地再一握拳,指尖深深刺入到肉内。柳慕尘的眼神,却依然平静。
“不知国君先前所言。让出三十处小千世界之语,此刻是否还算数?”
只要能保全实力退去,三十处小千世界。随时都可拿回。
即便血洗今rì之辱,也不是不可能。
宗守闻言亦是一颔首,他也不愿太得寸进尺。
“自然算数,只是后面的条件,帝君也需办到才可。”
后面的条件,是要磕头认错,自己废去圣境修为!
若能办到,那么这样的柳慕尘,这样的九都仙庭,对他就已是毫无威胁。
将之放过。也无不可。
怎么说了?他也是为这人着想,此时若不将这件事了结,那么等到焚空陆家计较时,那是此人境况,只会更是不妙。
柳慕尘的瞳孔中。却戾意再显。脖颈之上,浮现青筋。
这次却仅仅须臾,就强压了下来,一声冷哂。
“有这两位,难怪国君如此信心满满!可国君未免也自信太过!既无诚意,柳慕尘无非就是鱼死网破而已!”
摇了摇头。柳慕尘就偏过头:“姬兄,含兄,许兄!唇亡齿寒之理,三位应当知晓。稍后还请倾力助我。敖坤自有我来应付,其他就交于诸位,”
姬命与含涛,都不说话,只神情凝重的轻点了点头。
只有那唯一陆无病不知晓姓名的许姓男子,洒然一笑:“帝君放心,我许询,自然是晓得厉害!这一战,必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