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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躺椅,虽然做工十分粗糙,躺人的地方却打磨得十分光滑,整体还算过关,也不知紫凰是哪里找来的。
当初夙和以为自己可以压制入体的寒邪,并未着急回师门去,待到想用法术时,才发现所有的修为都用来压制寒邪,居然连普通的法术都用不了,唯有徒步回师门。长安城离昆仑山脉万里之遥,走了两个月,还是被寒邪侵入了肺腑,这种冷和痛,是夙和终生都不愿意再体会的,幸好有紫凰跟在周围,否则后果真不敢想。
小仙山山脉不知隶属何处,说是岭南却似乎并未真的在岭南地界上,此处比琼山的灵气还要浓厚纯净许多,人间难得的修炼宝地,若自小在此处修炼,大成会提前数百年也说不定,山脉四处有奇花异草与灵果,又有多处仙法结界守护,想来此山头便是云莲金仙送给紫凰的修炼之地。
夙和很喜欢这不知名的山,便是没有浓厚的灵气,也比琼山修炼之地好太多太多,师门对夙和寄予厚望,总是将最好的留给夙和,琼山之巅雍竹峰是整个琼山灵气最浓的地方,但因山峰过高,一年四季积雪不化,常年的冰天雪地虽能激发潜能,却也少了许多趣味,百年来一直生活在白雪皑皑的山峰上,在下山前早不记得四季的美妙。
夙和体内的寒邪不知被紫凰哪弄来的灵药压制住了,虽还是不能使用术法,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但只要在每日坐在月亮在正中时,坐在灵气十足的水潭里,这寒邪便会受月光的召唤,自动排出体外,最多一年半年,便可大好,要比在师门修养来得快了数倍。
风暖水柔,不远处神月谭里传来了嬉笑声,一只笨重的大棕熊在湖里打着转,看似要沉下去,却总能浮上来,一条黑色的蟒蛇盘旋在潭水里,是不是用尾巴拽着棕熊的后腿,拉得它团团转着找不到方向,棕熊只有努力使用狗刨式,看似笨拙又极为灵活地躲避着蟒蛇尾巴。
突然,潭水中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头,大棕熊终是支持不住,摇摇晃晃地沉到了水底。紫凰从水里伸出头来,甩着巨大的蛇尾,笑得得意又开心。一颗人头拖拽着几十米的蛇身,到底有些可怖。便在此时,只见水下掀起了一个小漩涡,似有什么在水底滑动,待到紫凰发现时,只见大棕熊拖着笨重的身躯快速地上了岸,四肢连用地跑到了小树林里,紫凰几次伸出尾巴去卷,终是没卷住。
“棕棕!你好生狡猾!”紫凰见棕棕已不如原先好欺负,拍着尾巴大声怒喝了一声。
棕棕在安全的地方歪着头舔熊掌,听到这一声怒喝,撑着手掌撒丫子朝夙和飞奔而去,除了颜色有点不符之外,整体动作行云流水,宛若一只奔跑中的大胖棕兔。紫凰盘着蛇身自然追赶不上,一道金光恢复人形,跳上岸来,直追了过去。夙和眼见棕棕将花圃碾压得惨不忍睹多少有些心疼,又见棕棕拖着笨重的躯体试图躲在藤椅之下,几乎有种想扶额长叹的冲动,一双凤眸却有压不住的笑意。
紫凰追过去,见棕棕抱着头朝藤椅下钻,却因体型巨大而不得,紫凰又生气又好笑,凶巴巴地拽住棕棕的后腿。棕棕不管不顾地就是抱着头朝里钻,挣扎间,两人合力将藤椅掀了个底朝天,夙和被牢牢地压在了藤椅下面。霎时,整片天地安静了,林中的鸟儿依然欢快地鸣叫着,远处彩蝶飞舞在花丛间,天出奇地蓝。
一人一熊,傻坐原地,想逃跑又不敢,棕棕瞄了瞄紫凰,自以为很迅速地把藤椅拽到了一边,一人一熊相对坐在花圃里,面对面地对手指,就是不敢看向从藤椅下挣扎坐起来的夙和。紫凰感觉一束愤怒的目光,对着手指,慢慢地垂下了头,棕棕的头都快垂到肚子上了。
紫凰却被那束目光烧得耳根都是热的,终是忍不可忍,踹了一脚棕棕的腿:“快去道歉!认错!”棕棕慢腾腾地挪了挪身躯,背对着紫凰继续对手指,紫凰大怒,“棕棕你太狡猾了,明明是你掀翻的藤椅,你还想推卸责任,夙和你看它……”紫凰看向坐在地上的夙和,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不见,慢慢地垂下头,低声道,“好吧,我也有错,我不该拽它。”
棕棕悄悄地回头看向夙和,半晌,爬了过去,十分讨好地将大头枕在了夙和腿上,夙和被压得嘴角都抽搐了起来,皱眉看向紫凰,轻声道:“你喂它吃了些什么?”
紫凰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心虚地不敢与夙和对视:“就是西天上的开明草和星兰芝,别的就没有什么了。”紫凰说话后,还极为心虚的,将棕棕的大头推了下去,谄媚地给夙和拍了拍腿。
夙和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我曾同你说过,修炼者必有仙缘,你如此强求又不会疏导,它只是一个幼年的野兽,力量太过强盛又没有克制,你这样只会害了它的!”
紫凰撅了撅嘴,不服气的说:“又不是我让它吃的,是它自己吃的,我也没想让它成仙成佛,就想让它聪明点,又不是什么大错。”
夙和闭了闭眼:“那些东西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你若不带它去,它决计是上不去的。你帮它开智就是大错,你莫以为这样便是为它好,你若真的对它好就该让它懵懂无知,无忧无虑地过完此生,你单凭一心肆意妄为,让我好生失望了。”
紫凰垂了垂眼,小声说道:“你不要生气,我也只是想补偿它,你若不喜以后不让它吃了便是。”
夙和见她垂着头,到底却忍心再苛责,轻声哄道:“我已说了许多次了,你不能因占着优势不加克制内心欲望,你需知道有的事一旦做下,便要一直做下去,它年幼且性情不知如何,又非天生灵根,万一有了能力后,为祸人间平白又为你添了多少罪业,你怎老是不听话,处处让我忧心牵挂。”
紫凰悄悄地攥住了夙和的手,杏眸中难得有些内疚:“夙和我错了,你别对我失望,我以后不会了就是了,它只是比别的熊聪明一些,并不会做坏事,它自己也走不出小仙山,不会伤人的。”
棕棕起身将藤椅拉了回来,放到夙和身边,继续低头站在原处,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夙和见两个稚子般的小家伙,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了,他就着紫凰的手,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半分力气,一直偷看夙和的紫凰,忙十分有眼色地将夙和扶到藤椅上,自己跪在一旁,头枕在了夙和腿上,棕棕也坐了下来,想有样学样地枕着夙和的另一只腿,却被紫凰一把推开了,棕棕畏惧紫凰,便也不敢枕了,老老实实地坐到了一旁。
夙和将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不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只觉一颗心心莫名其妙地软了下来,他抚过紫凰的长发,看了看她一直戴着的紫金花冠,轻声道:“自与你相识,便见你带着这花冠,从不曾换下,这玉簪是法宝,花冠可也是?”
紫凰摇了摇头:“不是呀,我自小就戴着的,娘不许我摘下来,不过这个可大可小,我长大它就长大,十分有意思的,我戴习惯了,便也不想摘了。”
夙和动了动另一只手,紫凰却不愿意放手,一直紧紧地攥住。夙和无奈,柔声哄道:“你需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以后这般的动作,不可再有了。”
紫凰撇了撇嘴,手反而握得更紧,撇了撇嘴:“那是人和人,并非是人和妖,再说你说的是陌生人,我和你又不是陌生人,难道夙和不喜欢我吗?”
夙和突然不敢与紫凰澄澈的目光对视了,若说喜欢,却并非是男女之情,若说不喜欢,又有些违心,夙和自来一帆风顺,平生吃的最大的亏便是被紫凰伤了双眼的那次,刚失明那会,突然身处黑暗中,对陌生的环境有不知名的恐慌,虽面上平静心中却隐有恐惧,不好表现来,那时她便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不曾放开,白日晚上同自己说话,逐渐消除了那些隐在心中未知的恐惧。
八百岁的小妖对凡人来说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又如何懂得那么多,自己已活了上百岁,若和它一样是妖,算是与她父母同辈了,更何况她那时候又是少年装扮,怎可能防备她,身处黑暗便是她一时不见都觉得惶恐不安,走在人世知道她盘在自己怀中,便觉得不是那么孤单和安心,这种难以启齿的依赖,夙和如何诉说。夙和无声地叹息,她如此坦率倒把自己衬托越是不堪了,若真在意了又显龌蹉了,可这些道理,总该是让她知道的,若自己开口来说,这些女儿家的私房话,到底有些不甚合适。
紫凰见夙和一直沉默不语,慢慢垂下了眼眸,虽是想到了结果,可还是有些伤心,如此自律的人,怎会如此轻易说喜欢不喜欢的呢?自己似乎好像有些挟恩逼迫的意思。紫凰拽着夙和的手,哼哼:“夙和好讨厌,不过问你一句,你便如此为难,不喜欢便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也不喜欢你了就是……少喜欢你一点就是了!”
夙和抿唇而笑,方才所思被这句话打断了,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我自小独自修炼,便是师父也一年难得见一次,并不知道怎样是喜欢,却也不明白厌恶,我们修道之人,本就是要摒弃个人喜恶,才能做到心无旁骛天地归一,若将心思花在小情小爱上,倒也不值。”
紫凰歪着头想了半晌:“小情小爱也是爱,万物生灵皆离不开爱作支撑,天上地上都有很多道侣,相依相伴数万年,若说无爱又怎会不腻。”
夙和侧目点头:“你莫要想这些,多放些心在修为上,不出几年便可大成,到时候你便会知道,今日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并不值什么。”
紫凰不以为然,侧脸在夙和的手背上轻蹭了蹭:“嗯,夙和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夙和的便是。”
夙和感觉手背传来的体温和触感,一颗心似乎被温水泡着一样,说不出的舒适安逸,他不加思考地反手捏了捏紫凰脸颊,果然很多肉,一时竟是笑出声:“不知听谁说过,有些人只吃不长肉是思绪太重,而有些人吃得很少都会变成肉的,大多都是没心没肺,可见此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才怪……”紫凰惊讶地捂着脸,眼前这干净得让人晕眩的笑意,竟让紫凰不知今夕何夕,她整个人扑倒了夙和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夙和,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吧是吧是吧。”
夙和想绷起脸,只是被她这般的扑过来,心中的喜悦却止不住地冒了出来,这种宛若焰火骤然四溅的喜悦与满足,将夙和心中所有的执念杂念都压住了,他不假思索地单手圈住了怀中的人,宛若叹息:“……是喜欢吧。”
紫凰被这突来的狂喜冲昏了头,侧目对上夙和那双眼眸因喜悦波光潋滟,更趁得眉宇间的朱砂痣妩媚娇艳,还带着笑意的嘴唇,仿佛天地间最美的一切都聚集。紫凰宛若着魔般将唇压了上去,伸出舌头舔舐了起来。夙和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张了张嘴,却让人趁虚而入,试探性地舔舐并未遇见阻力,紫凰便大起了胆子,用舌尖逗弄着那不知所措的舌尖,慢慢地碾磨,将这人逼得退无可退,夙和王了今夕何夕,小心翼翼又生涩地迎合紫凰的舌尖,两人的气息已经逐渐不均匀。
夙和的单手搂住紫凰的腰身,手指关节紧张地突起,仿佛要将这腰身钳断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当两人都不已快不能呼吸一般才舍得分开,紫凰靠在夙和的肩头长舒了一口气,而夙和双颊绯红,双手不知何时已将紫凰整个人扣在怀中。那颗心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了胸膛,这种如上云霄的满足,让夙和说不出的眷恋不舍和颤动,仿佛空荡荡的胸口被这温温暖暖轻轻柔柔的东西填满了一般,空荡荡的丹田似乎有什么在充盈着,连日来都少了力气的元婴似乎也清醒过来,从心尖溢出甜意来。
紫凰能清晰的看到夙和的晶莹剔透的元婴在丹田中笑着翻滚,这种喜悦能夙和的身体来朝外发散着,如此柔和温暖,似乎有无尽的眷恋和牵绊,紫凰的心似乎隐隐感到了爱的本意,那个晶莹剔透的元婴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似乎也有所顿悟,闭目盘坐丹田中央。
“夙和,做我妖后可好?”紫凰舔了舔夙和宛若玛瑙般的耳垂,“我愿用元神起誓,从今后,千年万年,地老天荒,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这轻轻柔柔的誓言与耳畔传来酥麻的触觉,宛若惊天巨雷将夙和炸得神情剧变,夙和猝然瞪大了双眸,犹如惊醒了一般将紫凰推了出去,一双眼眸满是不知所措的茫然,更多是却是心慌意乱的凄惶与错乱。方才的一切犹如魔咒般,固守的道心被那样甜美压抑住束缚了不得挣扎,眼里心里只能看到眼前这个人。那一瞬间便是她要自己的性命,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予,似乎会为她倾尽一切,这是怎样的术法,如此可怕又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