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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然思虑许久,眸中始终有些不虞之色,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又不忍太过苛责诛邪,不得不点头道:“云儿都已安排好了,我尽力而为便是。若真有事,诛邪你也不必死死撑着,先不用顾忌紫凰和帝霄,若有机会便带着冉羲同来熙元府邸,到时候我自会护住你夫妇。”
诛邪眸光微闪,划过一抹亮光,抿唇笑道:“多谢兄长嫂嫂好意。我夫妇还是留在东天比较好,帝霄虽吞噬了我们修为,但百年来也不曾有害我们性命之心。诛邪已给兄长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再因我夫妇突然逃逸多生变故。再说,若无人看顾紫凰,莫说兄长担心,我也着实放心不下。诛邪本已有愧兄长和嫂嫂,万不能再做出临阵脱逃之事,剩下的事,诛邪已无能为力,唯一可做的便是为兄长和嫂嫂守顾血脉。还请兄长和嫂嫂放心,不管事情结果如何,紫凰绝不会有事。”
闵然抿了抿唇,冷厉的眸子有了几分柔和:“你心中所求,我俱已明白。虽不能给你万全保证,但你可以放心,我应下的事定会尽力而为。你且回东天等待些许时日,不用太过担忧,如云儿所说,凤凰若真会绝迹,天地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诛邪一双凤眸溢满感动,抿唇许久,躬身长揖:“不管结果如何,兄长与嫂嫂大恩,诛邪永生永世铭记于心。”
诛邪抬首与闵然夫妇对视片刻,桀然一笑,转身踏云而去。
云朵间,诛邪广袖长袍迎风飞扬,挺拔的背影比来时多了几分从容和肆意,似是放开了一切,再无负担烦恼。
夜微凉,明月高悬,花枝疏影摇曳。微风中夹着浅浅香甜,空气中俱是化不开的愁思。
熙元府邸主院室内,闵然将倚在窗边的云莲揽在怀中,嘴唇轻触她的额头,轻叹一声:“傻瓜,遇事多为自己想想也不是过错。既是如此担忧紫凰,为何还要将话说得那么满,便是为了帮助诛邪,也不必如此委屈紫凰。”
云莲抬眸正对上深沉的眼眸,一颗心仿佛掉入了温潭中,满满的温暖与舒适。她笑了笑,倚在闵然怀中:“你独身来往天地那么多年,不管当年诛邪是因何与你交好,但几百年来你们也有了兄弟情义。你几十万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个至交好友,我怎能眼睁睁地见你与他交恶?诛邪在此事上是有些私心,但也属无奈。若换做凰儿做下此事,只怕你我也不愿神家找她抵命,更何况诛邪本就愧疚至极,怎好再去为难他。”
闵然棕色的眸子氤氲着雾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柔暖,他的唇一点点地擦过云莲的脸颊,哑声道:“傻瓜,闵然一生有你足矣……”
云莲抿唇而笑,手指放在了闵然唇角:“夫君的心意,我自是明白。我知道这天地间我与凰儿才是夫君的全部。但我为诛邪开脱,也并非只是为宽你的心。我们与他们都为父母,境遇也大致相同,他们只有一子,我们只有一女,心态何其相似。更何况我对帝霄的喜爱并非作伪,若不曾有‘断川固魂’之事,帝霄这孩子堪称世间良配,是天地三界唯一能让我心甘情愿交付女儿终身的良婿。”
闵然捏了捏云莲的手背,低声道:“那帝霄可是半分也靠不住,你莫要误信了他。”
云莲柔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是极不满意帝霄的。当初他资质愚钝,修为不高,胸无大志,无托起天地苍生之力,也无担当责任之心。除了家世外,他在你的眼中,可谓一无是处,糟糕透顶。而他唯一的优势,便是所谓的家世和羽界皇位,你又根本不将此看在眼中,所以当初诛邪提出定亲之事,你想都不想便断然否决了。”
闵然低低得笑出声来,哑声道:“知我心者惟娘子也。诛邪虽是不错,可他那儿子却差强我意得很。先不说没什么修为神通,便是长相也入不了我眼,性格又像个姑娘一样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爱撒娇却没甚担当。他身为羽界继承者不堪大任,又没甚责任心又没有主张。整日无忧无虑一掷千金的纨绔样,只会一味讨好迎合你和紫凰……看着笑眯眯乐呵呵的,实然心思叵测,惯会撒娇卖痴。你若给他点好脸,他便仗着年纪小,敢在你怀中滚来滚去。这般的孩子连个男子都不算,如何能娶我闵然的宝贝女儿。”
云莲心中万般愁绪,却被闵然的话冲散了,‘噗嗤’笑出声了:“你觉得自家女儿处处都好,自然而然地便将帝霄贬的一无是处。你如此苛责偏颇,又一叶遮目,心中半点忠厚慈爱之色全无,哪里还有一点妖神的样子。怪不得帝霄来熙元府邸见你都会绕道而行,可见他开始时也曾存着迎合讨好你之心,只怕处处碰壁不说,还吃了不少苦头。否则以他的长袖善舞和聪颖敏慧,但凡有点可能,都不会舍得放弃笼络你的心。”
云莲见闵然面色不好,笑得更加开心了:“想你妖神闵然自来对后辈宽容大度得很,从不会这般的刻薄指责,方才那模样哪里是把帝霄当孩子看。明明就是羡慕妒忌,犹如吃了酸葡萄一样。几十万岁的老妖怪了,却还要和个孩子一般见识,真真没羞没臊。”
闵然黑沉着脸,紧紧地抱住云莲,郁郁道:“什么吃酸葡萄!我方才所言,哪里冤枉了那小草鸡了。想我堂堂妖王又怎会与个病弱的小孩一般见识,平日里你对他柔声细语怜爱有加,便是对我也不曾如此地哄让依顺,我又何曾说过什么。但他若想做我的女婿,哼!绝无可能。”
云莲眸中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手指轻轻柔柔拂过闵然的侧脸,美眸华光流转,大笑了起来:“你自来坚强隐忍,万事放在心头,从不愿让我母女为你担忧。幼年时独来独往,初初长大便遭遇许多变故,身世坎坷却练就了你百折不挠的刚性。”
闵然哼道:“那是以前了,现在我闵然可是有妻有女,万事足矣!”
云莲捏了捏闵然的脸:“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初见帝霄时,虽觉得他不似你这般是个刚烈男儿,但见他修为神通全无,又病歪歪的模样,心中也曾十分怜惜,并无不喜。可日久天长后帝霄将熙元府邸当做自家府邸,来去自如不说,更与我十分亲近。你才发现如他这般模样,却能得到的关注和怜爱比你都要多,甚至已经触犯了你的领地。你心中十分不喜,觉得他是蓄意抢走我母女的关注,于是你将自己与他比对比了一次又一次,更是坐实了他的一无是处,你心中自然很不服气,不能拿我如何便百般地为难他,是也不是?”
闵然将抿了抿唇,伸手将云莲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娘子怎将我想得这般小气,想我闵然何尝是这种斤斤计较的性格。”
云莲爱煞了闵然这万年难得地别别扭扭,情不自禁地碰了碰他的脸颊,轻笑道:“你哪里是斤斤计较,只是性格憨直不会拐弯罢了。夫君在见帝霄之前,从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人疼的道理。想来你初见他用出这般手段,心中也是稀奇又惊讶,可我的夫君自来傲骨铮铮,哪里学得会帝霄的邀宠之道。莫说不懂,便是懂得也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帝霄那般软言软语讨人欢心的样子,落在你眼中简直是狡诈奸猾至极,可他却什么都不用做,只凭一张嘴却得到了许多,你心有不甘自然越发觉得他可恶不堪,是也不是?”
闵然闷闷地将脸窝在云莲脖颈,不知过了多久,瓮声瓮气地说道:“见过不要脸的,却不曾见过他那般没脸没皮的!好歹是一界太子,半分也不自重,整日里装疯卖傻,在你怀中滚来滚去。堂堂男儿,若想要什么不说自己去抢去夺,未语先哭装作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的男儿血性,揍他几顿都已是手下留情。若非怕在诛邪抹不开脸面,我当年便该下一次狠手,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年二十年的,又怎能让他有机会对我女儿拿捏使坏!”
云莲骤然转身,目光温软一片,吻了吻闵然的嘴角:“夫君……”
闵然勾了勾唇角,似并未因云莲的亲吻影响到,却不自主地红了耳根,目光有些躲闪的说道:“云儿,你、你为何如此……突兀?”
云莲美眸中全是笑意,双手放在闵然脸颊上,笑道:“夫君若真那么讨厌他,当初为何放任凰儿与他在一起?想我夫君闵然乃堂堂妖神大人,又是妖界之王,老是无缘无故地揍人家孩子也说不过,更是有失身份。于是我家夫君便吃定了他对你女儿的痴心和依顺,见他狡猾不堪,却在凰儿手中只有吃瘪的份,心中快意无比,好不解恨。这才会痛痛快快地将凰儿交给诛邪看顾的,是也不是?”
闵然心虚地垂下了眼眸,闷声道:“那是往日,如今的帝霄,当真再不复从前了。紫凰与他多在一起一日,便多一份危险。你并不能笃定他不会伤害紫凰,方才你将诛邪打发走,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夫君每次心虚的时候,便不敢看我了。”云莲说着说着,脸上却慢慢凝重了起来,“我虽不能笃定凰儿会不会受到伤害,性命却该是无碍的。我并非全无办法,若你一个生擒不了帝霄,若帝释天能归位,凭借你与他之力,再用些手段,想生擒帝霄也并非难事。”
闵然思索了片刻,微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帝释天已消失五千年之久,知帝星毫无动静。可见帝释天轮回数次,却仍未勘破心魔,归位之事该是遥遥无期。”
云莲慢慢冷了眼眸,哼道:“他堪不堪破心魔乃他一家之事,我们何必为他操心?帝霄之事牵扯深广,说不定天地三界便会翻天覆地。天地三界本就是帝释天的责任,这番变故已迫在眉梢,岂能让他置身事外。他若不归位,便求佛祖让他强行归位!”
闵然皱了皱眉头:“云儿与帝释天素无过节,怎今日说起他来,却这般地咬牙切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莲沉声道:“琼山夙和便是帝释天的转世!否则以他所作所为,我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莫说他当着万人之前辱我女儿,便是当初鞭打利用在前,后来又心存龌蹉留在小仙山上,足够他死个千百次了!只因他乃帝释天转世,身有福报护体。我若存心伤他,只怕会报应在凰儿身上,但此番天地有难,他焉能置身事外坐享其成!”
闵然眉宇间的柔暖逐渐褪去,慢慢冷了脸:“我本以为你是不舍紫凰伤心,才不肯追究那夙和。不曾想竟是这个原因……可若能与帝释天的转世有所纠葛,对紫凰并非坏事,也许契机便在其中。断不该如此怨恨才是,毕竟帝释天乃福报之身,同他交好或结为夫妇只有益处,不该有什么弊端才是……”
云莲冷哼一声:“若凰儿有错,我咬牙咽下便是!可他与紫凰言语之间,摆明了是他始乱终弃!明明勾引在先,有情在后,却因我儿乃黑蛇之身多有嫌弃,弃之如敝屣!他无耻无德!践踏凰儿一片痴心深情,选择了对自己多有益处的凡间女子。这般既全了自身的大义,又因抛弃了身为蛇妖,却身份尊贵的凰儿,全了他正直不攀附的声名!如此卑鄙无耻之徒!让我如何忍他!”
云莲想了想又恨恨的说道:“莫说什么益处,便是给个万年修为又能如何!女儿家的真心如何可贵,凭什么让他如此践踏!”
闵然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为何你回来后只字未提!让我错以为是紫凰嚣张跋扈,用身世压了那凡人,多番对他纠缠不清。害得我自觉理亏得不行,提不出找他算账的心思!”
云莲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若我直说,以你的脾气,管他是不是帝释天的转世,只怕便要将人活活打死了。”
闵然怒声道:“帝释天又能如何!莫非我还怕他不成!我闵然的女儿,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自来身份矜贵不输三界任何公主,不是养来让别家欺负的!”
云莲蹙眉垂眸,逐渐红了眼眶:“我的夫君,我自己最是了解。以你的品性和护我母女之心,若知道此事因果,定然会不管不顾地找他清算。但帝释天不管如何转世也是福报之身,我怎舍得让你平白惹来罪业?若降天罚于你,我怎忍心眼睁睁地看你吃苦。若你真有了万一,你让我母女两个如何是好是以,不管此事我们吃了多大的亏,如何屈辱,我也不能冒着这般的风险告诉你,夫君莫要生我气可好?”
闵然满腔怒意俱化乌有,满眸内疚之色,将云莲紧紧地搂在怀中:“云儿莫恼莫哭,是我将话说得太重了。你处处周全,一心为我考量,我又怎能怪你,闵然一生能得你相伴何其有幸。我只是、只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你知我素来不会说话讨好……一想到你母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尽欺辱,这口恶气,让我如何咽下!……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你若觉得委屈打我骂我便是,千万莫要哭了。”
云莲整张脸埋在闵然怀中,肩膀轻颤着,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