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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知道你最心疼我了,可我想娘了,娘也想我了,明日我若不去,娘怕要伤心了。”
提起丁氏,步文锡总是心下一软,又听到女儿的撒娇,慈祥的父亲又怎么再狠心拒绝,他叹一口气,实在是拿知道自己软肋在哪的女儿没有办法,笑呵呵的拍了拍步非烟的头道:
“罢了罢了,你去吧,只是我不放心,叫张鼎也陪着你去,他在官府里当差,总归是管用一些。”
步非烟点了点头,又跟步文锡说了几句,父女俩都笑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怀抱
第二日一早,步非烟穿好衣戴,批了件白狐披风,香莲还给她的里衬衣服里又添了一件小袄,若不是步非烟体型偏瘦,怕穿成这样都快要出不去门了。
临行前香莲连连嘱咐道:
“老爷上朝去了,临走前仔细嘱咐了一定要您加紧了小心,跟大夫人说完了话就赶紧回来,可不能跟上次一样再贪玩。”
香莲慎重的握紧了步非烟的手,隔着那白兔毛的手枕,步非烟都能感觉到香莲握她手的力度,于是慎重的点了点头说着一定。
老人们给算过,说是香莲与大夫人七煞相冲,所以每年的忌日之时,香莲都不陪着步非烟去。
门外的车把式已经传话过来说着张鼎和江暮平已经来了,步非烟又仔细答应着香莲一定会尽快回来,才匆忙出了门去。
门口一脸大胡子的张鼎穿着官服,带着官刀站在马车一边和一身清清白白长袍长褂的江暮平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暮平还是老样子,只是好像又比以前瘦了些,他本就瘦削的身形都快要皮包骨头一般,如今看着倒是又憔悴了一些,见着步非烟出来,江暮平上前一步扶着她道:
“烟妹妹是越发好看了,知道的是步府里的小姐,不知道的倒真的以为是天仙从这宅子里出来。”
步非烟叫他说的有些羞红了脸连忙说道:
“暮平哥哥这是笑我还是夸我,仙女若是长成我这样子,只怕王母娘娘要怪罪你了。”
说着又转过头来看着张鼎,步非烟妾了妾身说道:
“麻烦张叔叔了要陪我走一趟。”
张鼎豪气的挥了挥手直言不客气:
“言重了言重了,我跟你爹不分这些礼节,快上马车吧。”
张鼎和车把式一起赶着车,让江暮平和步非烟坐在车里面,一行人朝着砚台山走着,一路上江暮平问着她的伤又问了步文锡的一些事,步非烟也都简单的回答了几句,大概是因为早上的原因一路上人很少,路也好走得多。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江暮平先下车来接过步非烟手里的东西,又扶着她下了马车。
“烟妹妹,那我们去那边的小茶馆等你,你跟大夫人说完了话就过来找我们吧。”
江暮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馆对着步非烟说道,步非烟也点了头便转身走了。
离开繁闹的街道,砚台山除去了繁华和喧嚣,终于不负它早年风景秀丽如画的美名。
高山溪水,层云叠嶂,像是世外桃源,让人不忍相信这与那刚才的街边竟是在不远的距离。
耳边的人声渐渐淡了,那涓涓溪水长流的声音越来越近,虽然是寒冬时节,这溪未全部都冻住,有些还有流水的地方将那水流击打在冰块上撞击出美丽的声音,真是天外之音。
步非烟像每一年一样先是将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娘的墓前,又简单整理了一下墓边的杂草,她温暖的眼眸看着娘的墓碑。
“娘,烟儿来看你了,你想烟儿了没有?……”
说着便已哭出声音,她虽然没有更多的记忆是与娘有关的,可脑海中娘温暖慈目的眼光看着自己,轻声唤她烟儿,是她心里最柔软的的部分。
“对了,娘,婉姐姐今年被晋升为妃,名号婉妃,过两天我要进宫陪着二娘去看她呢,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上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两年前呢,娘我也会告诉姐姐我来看过你的,姐姐也一定要问起你呢。娘,我跟爹还有二娘三娘都好,你看,烟儿是不是又胖了?香莲总是做好吃的给我呢。”
噙着泪,将本是生活的琐事一一的说给娘听,彷如娘还在,能像平日跟爹一样宠着她,她只是个小女孩,是爹娘疼爱的小孩子永远长不大,可以随时靠在她的怀里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给她听。
身边溪水潺潺,高山层峦叠嶂似乎都要心痛这个小小的人儿哭的竟然这般伤心。
想起二娘知道可以进宫看步婉清的时候,那双眼眸之中闪烁的喜悦,怕是什么都换不来,唯独母女情深才能有那样的神情。
激动或者高兴或者……没有词汇能简单概括那种喜悦。
可她的娘,再没有这种机会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出嫁或者为人母,她一生之内的种种喜悦,她的亲娘,再也看不到。
雪白色的白狐毛披风将那梨花带雨的人衬得更是让人心疼,步非烟慢慢起了身又擦了擦那墓碑轻轻道:
“娘,我只是想你……”
泪眼婆娑,她还是转身离开,只怕再呆下去就会哭的没完,她定不要做那小女子,空空的哭着只是白白让人看笑话去。
拭去了泪,还是肿着的双眼比刚才是要好了一些,步非烟只觉得浑身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那雪地里跪久了,将披风拉到胸前来将全身裹了进去,慢慢朝着那茶馆走去。
刚进茶馆,就只见着张鼎一个人沉默的喝着茶,还不时的看看门口,步非烟好奇的上前问:
“张叔叔,暮平哥哥去哪了?”
张鼎一见步非烟来连忙起了身,一脸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低声道:
“我说不过他,他进了那……唉……”
张鼎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对面的一家店铺,步非烟顺着张鼎指着方向看过去。
竟然是一家赌馆。
带着怀疑的目光和惊讶,步非烟仔细问了刚才的情况。
张鼎叹一口气说道:
“你刚走,他就非要进去看看,可我还穿着官服呢,再说我平日这赌钱我一点都不敢碰啊。我不让他去可他执意要进去,只说着没什么进去看看而已,到现在就再也没出来。”
步非烟脸上全是难看,平日只觉得江暮平不过是读书读多了,有些穷酸气,如今怎么沾染着赌博更是大逆不道之举,她刚要上前,却被张鼎拦了下来。
“去不得,那里面混都是些赌徒,赌疯了的连房子和命都不要。”
步非烟先是一怔,竟没想到赌钱有如此的诱惑,竟能让可以失去理智至此,可又一想又明白了道理,不需要劳作不需要出力气只是凭着天来的运气就可以赢得大笔的钱,实在是诱惑不少。
她叹一口气还是向前走了过去,张鼎见状连忙也跟上去。
更让人吃惊的是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不过是几个人在小小的赌着些花钱并不多的花牌,有些名门贵族甚至将这种小雅怡情的游戏当做酒桌之后的助兴节目。
见门外站着的是个女子还有一位官爷,店里的小二莫名的打量着两个人但还是热情的上来问话:
“哎呦,官爷,里面请,小店都是小赌的小作坊,可不敢有那劳民伤财的玩意儿。”
步非烟和张鼎看着屋内的人,四下竟然没有江暮平的身影,两人正疑心的时候只见江暮平竟从里面的一个小门里推门出来。
他本就是瘦削的身体摇摇晃晃,好像一根桅杆在大风吹打之下快要折断,就连走路都快要不稳,江暮平抬头看见步非烟的一刻,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知所措的又想解释什么,却见步非烟几步上前推开他刚才从那出来的小门。
屋内烟熏火燎,几张简单的通铺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男人和女人,大多半裸着身子,相互骄纵在一起,男人手中都持着大烟杆满足一口口抽着烟管里的白眼又快要不省人事的逍遥在一片烟雾之中。
闻着呛人的大烟味道,步非烟呛了几声,见着屋内令人作呕的一片,她别过脸去,直直的盯上江暮平早已慌张的眼睛。
满目愤恨的神情,从那女子眼中蹦出,还带着不屑甚至讥讽。
这眼神,江暮平从未见她有过。
失望的转身走开,不再多问一句话,事实已经在面前又何须多问。
张鼎追着步非烟出去,本想着就这样走了,却听见屋内的江暮平叫着两个人先不要走。
步非烟不耐烦的又恨恨的转过头去看,只见屋内几个提着长刀的男子围着江暮平,其中一人已将那刀架在了江暮平的脖子上。
来人凶狠的目光和顽劣不恭的眼神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像是胜券在握的知道他们必然要再回来。
见步非烟和张鼎没有要动的意思,江暮平急急的求着他们说道:
“好妹妹,我这是头一遭,只是想尝尝鲜而已,他们只是要钱,只是要钱。好妹妹,哥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
拙劣的借口和求饶,听得步非烟烦躁不已,她今日来看娘,而她一直相信的暮平哥哥竟然跑到这里来抽起了大烟。
现在,还要让她给了钱救他。
可心中再愤愤或者恼怒又能见死不救吗?他是父亲好友的儿子,是一起长大的哥哥,步非烟深叹一口气又进了那赌馆也不看江暮平,直直的逼向那老板。
白狐毛刺刺怒起,像是在宣告或者在打着不平,女子娇柔的脸上,那双明眸还因为刚才想起了娘哭过带着红肿,现在她却置身在这不干不净的场所用钱赎回一个已经让自己失望透顶的人。
“多少钱?”
她静静的问。
老板眯了眼睛,又抚着下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儿说道:
“江公子一共抽了一百两。”
一百两?
步非烟冷眼横扫过江暮平已经被那大刀吓怕了的脸上,她知道这其中必定也有这黑心的老板讹钱的成分,无可奈何的将身上的荷包拿出来,拿了所有的银两出来,总共才七十两。
张鼎见状来忙上前递了三十两出来,步非烟非常难堪的接了过来,现在先是救人要紧。
将那钱递了过去,却不见老板放人。
满脸横肉的老板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轻轻说道:
“美人儿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吧,这是江公子抽的烟钱,还有……女人的钱。”
一听到这,江暮平连连说道:
“我没有碰那些女人,我没有碰……”
蠢货,你进了那屋子,谁说的清楚,总不能是悬了半空去抽了烟去,哪怕就是没有肌肤之亲,不过是碰到一星半点人家也要了钱去,你纵使有千张嘴又怎么说得清。
步非烟不再看江暮平,只觉得爹说的是对的,他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江暮平,心中无大志的男人难成人。
只是爹不知道,他已不是胸中无大志,而是早已不配是人。
沦落到这烟馆里抽些耗尽人命的东西,这些年的圣贤书终于是白白交付了。
想到这,步非烟又觉得世事无情,她深吸一口气又叹出口问道:
“多少钱,才放人?”
老板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道:
“五百两。”
这明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可总是在这种地方,你又有何说得清楚,平白叫人随意要钱,总不能放着人让他们杀。
“你们这不是抢吗?”
张鼎一步上前,刚要拔刀,却被四下的几个人用刀架在了脖上,一动也动不了。
那老板慢慢走过来仰起脸说道:
“官爷,这里不是您管的范围,所以,若是兄弟有怠慢的地方,也不能说兄弟们不懂事不是。”
步非烟手心里都沁出了汗,她只能尽量保持冷静的道:
“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可否让我回去取了来。”
那老板来回打量着江暮平和张鼎,咂了咂嘴点着头说道:
“人,留在这里,一个时辰,一千两,我放人。”
步非烟皱着眉头刚要问,却已被那老板看穿,老板凑了过来低声道:
“美人儿,刚才是一个人,现在……这不是两个人了吗。”
步非烟不再多问,只对着张鼎说了一句:
“张叔叔,对不起连累你如此。”
张鼎摇着头,就已经目送着步非烟离开。
快步走出这硝烟之地,步非烟只觉得全身都像叫人抽去了力气却只是强撑着向前走着,她低着头只顾快走,刚出门没几步就跟人撞在一起。
来人一行人见着步非烟撞了领头的人都骂骂咧咧的骂着人,有些已经提了刀指着步非烟作势要走过来,领头的人用手一挡便无人再出声音只是顺从的站在背后。
被撞的人是个跛脚,长得也有些吓人,上好的狼皮靴子上还镶着两颗成色上好的翡翠,只是一身的匪气又气场阴狠的很。
鬼疯子上下打量着这女子,只觉得她浑身的气质倒是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刚想着些就只听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