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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正喝着茶,自从那日离开宫里,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到这时候已经快要有一月之久。
他熟悉的衣着带着那把一直挂在腰间的短刀,映入自己眸中,步非烟站在原地仔细瞧了一会儿,见那人已经看见自己才走了过去。
浓墨眼中因为这人的到来闪起亮光,几乎是几步就走到她面前,大手一拉就要拥她入了怀里,近一个月不曾见到一面,今日再也忍不得,至少他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也好,便直接闯到了府里来。
在堂中坐着,看见朝思暮想的人着一身粉红站在院中的树下,只觉得她依旧如同自己第一眼见她那般娇艳动人,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荷,粉嫩娇滴。
抵不住心中思念,要紧紧的将那人用了怀中,却又被她顽皮的躲开,看着她一脸笑意的先上下打量着自己道:
“你可好?”
浓墨色眼中充满了暖色,猛地将她裹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略瘦小的身躯在怀中,那种多日未曾拥有的充实感让男人终是心下安稳一些,听她在耳边咯咯地笑着才满意的松开她,浓色眼眸带着蛊惑看着她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手上的伤好了吗?膝盖上还疼?”
伸了已经痊愈了的两手给他看着,一面又点着头道:
“全都好了,你叫人送来的药该吃的都吃了,该用的都用了。是不是该谢谢你?”
一语既出,男人再不肯饶她,看得出她心情很好,想必家里一切也都安稳,他心中自然也高兴。
却再也不能忍着多日的思念,只叫着这顽皮的小东西一个劲的开着玩笑,魅惑的眼中全是欲望和占有,低低的凑向她的薄唇,男人低哑的嗓音道:
“该谢,可你怎么谢?”
早有预见的将她试图要逃走的身子紧紧匝在怀中,大手翻过她的手臂在身后死死的按住,又用力将她贴近自己的怀中。
“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
“我……我请你……喝茶?”
“不。”
“这样吧,这些日子,城南的戏班子新上一出好戏……”
再不听她明知自己要什么还非要这样岔开话题,藏枭的大手猛地将她的身子向自己怀中揽过来,却在鼻尖碰着鼻尖的时候被那人拦下,微凉的食指挡在自己的唇上,见那人顽皮一笑道:
“我刚才吃了两块马蹄糕,你不是不喜欢那味道嘛。”
趁着自己一时疏忽,竟叫那人从自己怀中挣了去,还不等自己再将她拦回来,却见步非烟扬了扬头笑的好看。
“我想去骑马,你教我好不好。”
邪魅的眼中终是投降,不再继续挑逗她,宠溺的笑起来点了点头,嘱咐她多穿一点。
不过多一会儿,步非烟就穿戴好跟步婉清和爹说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一路马蹄飞扬,不多一会儿便上了山上,藏枭找了一片地势平稳的林子,树也不是很多,正适合骑马。
将手中马的缰绳递给她,仔细告诉了她一些要领,藏枭坐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身子,握着她拿着缰绳有些发冷的手道:
“这马一直跟着我,脾性都很温顺,你放心的骑。”
步非烟浅笑,随即俯下身去摸了摸那骏马的脖子柔声道:
“马儿马儿,你慢一点啊,我还不会骑呢……”
话还没说完,就见身后那人夹了马肚子一下,骏马授意立刻加了速度向前,步非烟惊了一身冷汗连忙向后靠着,藏枭大手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扎紧了她再不松开。
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叫他环在了怀中,那种温暖熟悉的味道传来,终是让人安心,随即她好奇的问道:
“你身上总有松木的味道,好闻的很。”
藏枭却不说话,一时沉静了一会儿,放慢了那马的速度,只悠闲的与步非烟在那马上慢慢的穿过树林中。
阳光桂影斑驳,洒在两人身上,暖烘烘的。
男人略低沉的嗓音以并不洪亮的嗓音道:
“是柘木。皇阿玛生前最爱柘木,只是那味道有些像松木。平日里香囊里带着的松木提,也只是叫了那个名字,里面都是些烧过的柘木树枝条。”
步非烟轻轻转了转头看一眼藏枭有些暗淡的神情,她认识他到现在竟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有些让人心疼。
见她回头,神情中尽是担忧,藏枭浅浅的一笑道:
“只是想起皇阿玛而已。”
步非烟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听皇上说起过一点,我是不是不该问你这个的。”
男人宠溺的一笑,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都打在她的脖上,有些痒痒的。
“我的一切,随你想知道什么。”
怀中的人也笑开,随即转了话题道:
“除了骑马,这树林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藏枭仔细想了想,终是想起前面有一片密林里长着几棵果树,结着一种果子,这会儿正是长势最好的时候。
“前面有几棵野果树,你要去看吗?”
见她点了头,男人猛拉缰绳,骏马又是一阵快速,到那果树前的时候,星星点点的小果子就吸引了步非烟的注意。
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有点像小草莓,却通体是黄色的,小小的一颗,在一片白雪之中更是晶莹透亮的好看。
山中的白雪还未退去,仍是积累着厚厚的一层,步非烟叫藏枭拉着手才走到那果树前面去。
树上的果子确实不少,纷纷的缀在枝桠的两侧,藏枭摘了一颗送进嘴里,只说着好吃,便拿了一颗递给步非烟。
毫无怀疑的将那看上去极为诱人的果子送进口中,只是刚刚咬开,果肉果汁迸溅在嘴中,才觉得实在是酸的可以。口中都快要失去知觉,像是抽筋了一般极酸。
步非烟捂着嘴巴,又不好意思将那果子吐出口中,实在是酸的不行,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说着就要捧了那雪送进嘴里。
逗着她觉得好笑的藏枭连忙拉了她的手道:
“这雪很脏。”
见男人笑的开心,步非烟轻轻打他过来拉着自己的手,却无奈只是口中还是酸涩不已,一会儿总也缓不过来,想着骂他也说不出口来,只能干等着口中的酸味淡去一些才能张口。
她低下身去,趁着藏枭不注意捡了些雪洋洋洒洒的丢了过去,藏枭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那雪花就洒在自己身上,落下一片白。
步非烟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的终是报了仇,便赶紧转身逃跑。
男人疼爱的笑着,几步上前环上那个要逃跑的坏人,逗得她连连求饶,作势就要把手中的雪送到她身上去。
“我错了,我错了……可明明是你先叫我吃了那么酸的果子,我们应该算……扯平了。”
一笑将她的身子板了过来,面冲着自己,竟发现她的嘴中还以为那果子的酸味未能恢复过来,急忙问道:
“这么酸吗?把嘴里剩下的吐出来吧。”
她急急的摇头,强忍着竟然将嘴中全部的果肉都吞了下去,然后做着极难受的表情看着他道:
“你怎么不觉得酸?”
藏枭邪意的一笑道:
“黄色的才酸,这种颜色深一些的是甜的。”
手中又拿了几个不同的果子,比着树上的确实是颜色深一些,步非烟一面怀疑一面试着吃了一个,果然是清甜可口的,便连忙将他手中其他的几个也送进嘴中,这才一下子化解嘴中难以消去的酸涩。
吃的急,将那果子一股脑都放进嘴中,小嘴来回的咀嚼着,终于露出了舒然的笑,看在男人眼中,却满满的都是蛊惑。
一丝挑逗出现在那浓墨色之中,藏枭朝着她走近了一步,步非烟还未曾发现男人眼中神色的变化,只是对着那棵果树看着,想着倒是奇怪,一棵树上怎么能有两种味道完全不同的果子。
直到男人逼近了自己她才反应过来,可身子已经叫那人不由分说的拦在怀中去,眼中那抹占有极为明显,他本就洞黑的眼睛全是占有的欲望,一丝邪笑划上他的唇间。
步非烟有些红了脸,一个劲的向后弯着身子,直到再不能后退的时候,猛地一下觉得整个人都扑向前去。
藏枭大力一拉,将她全身扑向自己怀中,然后索性就倒在这雪地之上,步非烟压在他身上猛地直起身来,自上而下的看着男人全是魅惑的眼睛。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只是害羞或者仍是因为那日与皇上的接触让她还未平复,挣了他的怀中刚要起身,身后的男人拉着她的胳膊索性将她压倒在雪地之上,自上而下的压着她的身子。
只觉得脸上通红一片,热得发烫,她抬头看着靠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不能被忽视的占有。
她该逃走吗,或者这样接受。
她是喜欢他的,想与他一直这样在一起的。
各方交织的情绪在心中流转开来,她避开藏枭的目光不看,两只手也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明明身下全是冰凉的雪地,她却只觉得脸上一片滚烫。
邪笑在藏枭的唇齿间荡起,他是想继续下去的,无尽的占有她,包括她所有的一切。
心,还有身子。
大手覆上她的脸,轻轻滑过,兼并着她脸上灼热的温度和雪地上的冰凉,从未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想要如数占有,他只想让她的全部都归了自己所有。
猛地压上她的身子,不管不顾的埋头下去,带着冰雪的微凉,触碰她白皙的脖颈。
身下几乎是一怔,浑身都抖了一下,让男人快要爆发的占有欲望一下子戛然而止。
慢慢松了她,抬头关切的看她问道:
“吓着你了?”
她是要点头的,可满脸羞红了脸,只是不想看他这般盯着自己,然后摇了摇头道:
“不是……因为冷。”
这是什么理由,明显的不诚实,藏枭宠溺一笑,俯身下去轻啄她的小嘴,随即便起了身来,抱了她上马去。
步非烟拉着缰绳,虽然藏枭仍是在她身后坐着,可不多一会儿就可以自己驾着马骑一会儿了,她玩的高兴一连骑了很久才终于觉得累了。
眼见着到了晌午,藏枭牵着马带着步非烟回了庄里,庄中的兄弟们几乎都下山去了,就连鬼疯子也不在,平日里向来热闹的庄中倒是很不让人习惯的突然安静了下来。
嘱咐了厨子做些吃的来,还特意让他多做了几道点心,愁的那胖厨子连连叹气,又叫粗老爷们绣花了,能不叫苦吗。
山上终是冷一些,藏枭怕她冻着连忙叫她进了屋去,坐在碳火盆周围,还将烘的正热的手炉递给她。
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开口问道:
“为何平日里总是素雅的很?”
步非烟先是疑问,见他盯着自己的全身看了看才明白说的是身上的打扮。
她今日本是穿了一身好看的粉色小袄,倒是应该粘枝带花的总归是好看一些,却仍是平平的在发间挽了一只素钗,与这鲜艳的粉红一看就总不相配,身上也再也没有什么饰品带着,只有腰间挂着一个同样素净的香包。
“不喜欢带,总觉得压的头都痛。”
她浅笑着,脸上叫那炭火烤的红彤彤的透着水润,这时候又想起当时藏枭送了自己的那支钗子,心下只觉得遗憾,猛地叹气。
藏枭刚褪去身上的大氅,却听着那人叹气,转头过来问道:
“为何叹气?”
“你送我的那支簪子,那日我总觉得心下不安稳,所以带着进了宫去,结果皇上……”说话声戛然而止,是想到了那日的情形然后急急的低了头下去,随即又说道:“就再也没见着。”
那双浓墨色深眸却在眼底泛上一层层的暖意,大手覆上她的小手低沉黯哑道:
“原来你一直收着吗?”
步非烟抬头看了藏枭一眼,只觉得无奈,这哪里是重点啊!连忙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重点是我把它丢了啊。”
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着笑道:
“没关系,我再送你一支。”
步非烟没有接话,还是想着那支简简单单的银钗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他第一次送给自己的东西。进宫之前,将它放进了袖子里,才觉得安心不少,如今它不见了,自然是心下带着伤感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带着好奇的神情问道:
“一直想问你,门口那牌匾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被突然问到这个,藏枭先是一怔,然后目光由近及远的想起以前的往事,淡淡道:
“是皇上。”
那一年他自这砚台山上,安营扎寨再不打算离开,目光自高耸的山间望向那座宏伟的宫殿之中,这天下的龙子,竟与自己这个窝草寇匪是亲兄弟,谁能相信呢。
从此他不再是养尊处优人人敬畏的阿哥,而是只能靠自己打拼生存天下的匪首。
皇阿玛下旨,断了自己与那宫中的一切往来,心意藏枭自然明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