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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拦截
郝彤和邓奎一前一后,在队伍的两头警戒,他们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应付各种不测。然而,一切大家预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些盯梢的人只是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一直看着勘舆营全部上了船,拔锚起航,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以至于苏昊都隐隐地有些失望的感觉。
“这可邪了门了,他们盯了我们一夜,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送行的?”苏昊嘟哝道。
邓奎咧着大嘴笑道:“我看八成是如此,这个什么鸟邬员外,估计是怕我们找他的麻烦,所以派人盯着我们。看咱们走了,他估计正在放鞭炮庆祝呢。”
“陈兄,你以为呢?”苏昊向陈道问道。
陈道呵呵笑道:“也许正如邓总旗所言吧,不过,这一路上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也不知道这位邬员外是君子还是小人,咱们还是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吧。”
苏昊点点头道:“陈兄所言甚是,郝彤、邓奎,你二人还是守着前后两条船,以防不测。”
三条船组成的船队顺流而下,向前走了约摸20里路,前船忽然停了下来。梢公用竹篙稳住船,等着苏昊和陈道乘坐的中间那条船追上来,与前船并排停下。
“出什么事了?”苏昊钻出船舱,对在前船上的郝彤问道。
“回苏百户,前面有两条船打横。封住了航道。”郝彤报告道。
“哦?”苏昊心里一惊,他拿出一个望远镜。向前看去,果然见前面大约一里来远的江面上,横亘着两条大船,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去路。从望远镜中,还可以看到那两条船上站了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刀斧等武器,显然是来者不善。
苏昊转头看看两岸,只见两岸都是长满了芦苇的荒滩。时值隆冬,芦苇都已经枯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放火之类的事情。
“能不能分辨出前面是什么人?”苏昊对郝彤问道。
郝彤道:“从装束上看,不像是水寇,倒有点像是衙门里的人。”
“这么说,这个邬员外是报官了,找了一群衙门里的人在此处堵截我们。”苏昊说道。“你还别说,这帮人倒也不笨。此处是荒郊野外,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凭着他们一张嘴去说,没有人证。而且这边都是芦苇滩,我们除非是掉头回去,否则连个腾挪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与他们正面交锋。”
“正是如此。”郝彤说道,“不过,属下倒有一点不明白,我们毕竟是大明官兵,有百十号人。这新建县衙就算把三班衙役都叫上,难道就能够阻住我们?”
“也许邬员外还找了一些护卫之类。这样人数就多了。”苏昊猜测道。
“人数再多,也不过就是土鸡瓦狗,惹毛了老子,老子可就要开杀戒了。”郝彤恶狠狠地说道。
陈道此时也已经从船舱里钻出来了,他看看前面的江面,又看看两岸,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拦江的人果真是那邬员外,那此人实在是不知死活。光天化日之下拦截大明官兵,他就不怕担个谋反的罪名吗?”
“也许他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吧。”苏昊说道。
“苏百户,眼下之事,你待如何处置?”陈道问道。
这其实是苏昊想问陈道的话,想不到却被陈道抢了先。苏昊在心里鄙视了一番陈道的油滑,然后答道:“依我之见,我们应当继续前进,与对方当面说话,向对方说明利害。对方若是识趣,让开航道,此事也就罢了。对方若是一味纠缠,甚至打算来硬的,那我们也不惧他们,大不了再打一架就是了。”
陈道说道:“嗯,苏百户所言有理。我是北人,有些晕船,不可久站,所以此间之事,就烦苏百户处置吧。”
说罢,没等苏昊说什么,他就晃晃悠悠地钻回船舱去了。刚才他与苏昊一道在船舱里喝茶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晕船的迹象,这一会遇着麻烦事,他的晕船病就犯了,实在是够无耻的了。
郝彤看着陈道钻回船舱,然后小声地对苏昊说道:“苏百户,这个陈主事怎么如此怕事?兵部派他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苏昊摇摇头道:“我哪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不过,大衙门里的官员,遇事明哲保身也不奇怪。说起来,也是因为咱们莽撞,惹出了事端,他犯不着替咱们受过吧。”
“也罢,他不管也好,我们还少些羁绊。”郝彤说道,“苏百户,你下令吧,咱们怎么做?”
苏昊道:“这样吧,我到前船来,咱们一道上前去见那拦江之人,问问他们的意图。中船上有陈主事和10名绣娘,要派人保护。若是双方谈不拢要动起手来,我们一半的人上前,另一半人护住三条船,尤其是要注意水下,不要被人暗算。此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命,毕竟不是敌人。”
郝彤点点头,然后开始进行安排。此时后船也跟上来了,三条船并在一起,由郝彤指挥着,把人手重新调配了一番。调配之后,邓奎仍然守着后船,苏昊和郝彤守着前船,各船上都有熟悉水性的士兵负责防守船头和船尾,以防有人从水上进攻。所有的武器都已经拿出来了,发放到每名士兵的手上,小伙子们一个个血脉贲张,等着与敢于挑衅自己的对手较量一番。
全部安排完毕之后,苏昊下令继续前进。三条船重新排成一字队形,向封锁着江面的那两条船开去。苏昊穿着百户官服,站在船头,面沉似水,郝彤一手按着刀柄,一手叉腰,站在苏昊的身边,颇有些侍卫的模样。
船队越走越近,前船离着对方横在江面上的船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梢公停住了船,用竹篙扎在水中,不让船随着水流漂动。苏昊稳住了神,对着前面的船大声喊道:“这是谁家的船,为何阻断航道?本人乃南昌卫百户苏昊,有重要军务在身,尔等速速让开通道,否则贻误本百户的军机,是杀头的大罪。”
话音刚落,从对面船的船舱里钻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穿着官衣的人,身边还带着几名胥吏。他走到面对着苏昊的那侧船舷,站稳了身子,向苏昊拱拱手,问道:“对面可是南昌卫丰南百户所的苏百户?”
苏昊愣了一下,自己分明没有说是丰南百户所的,对方却能够说出来的,显然是打听了一番的。知道自己是个百户,还敢带人前来拦截,看来这些人是颇有一些底气的。从官衣服色上,他可以看出对方应该是个八品文官,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人应当是新建县或者其他哪个县的县丞。
“本人正是苏昊,敢问阁下何人?”苏昊说道。百户是六品武职,虽说当年重文轻武,武官的地位低,但六品就是六品,在八品官面前还是能够摆摆架子的。
果然,对方应道:“下官是新建县丞李冒,见过苏百户。”
“哦,原来是李县丞。”苏昊懒懒地回了个礼,然后问道:“李县丞是官衙中人,想必也懂得国家的律令吧?无故设卡拦截大明官兵,是何罪名,李县丞可知道?”
李冒道:“苏百户息怒,且听李某解释。昨日有人到县衙告状,称有闲杂人等在樵舍镇恃强凌弱,无故滋扰乡里,打伤多名无辜百姓,然后畏罪潜逃。李某特在此设卡堵截,欲捉拿凶手归案,不料竟无意冲撞了苏百户,还请见谅。”
对方装得像真的一样,苏昊自然也配合做戏。他矜持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李县丞辛苦了。这三条船上的人都是我百户所的士卒,并无闲杂人等,李县丞请下令让出通道,让我等通过吧。”
李冒嘿嘿一笑,说道:“苏百户既然有军务在身,李某自然是要让苏百户通过的。不过嘛,为了以防万一,还请苏百户允许本县捕快到船上去看看,辨认一下是否有昨日行凶的凶手,苏百户以为如何?”
苏昊脸一沉,说道:“李县丞莫不是在和苏某开玩笑吧?我这是官兵的船,你也敢搜查?”
“职责所在,还请苏百户见谅。”李冒答道。
“若是我不允呢?”苏昊问道。
李冒道:“以李某之见,苏百户乃是我大明官员,定然是会遵守国家法度的。李某在此办差,苏百户自然会予以配合。不允之说,想必是苏百户的一句戏言吧。”
苏昊冷笑道:“军中无戏言。李县丞若是聪明,就请下令移开船只,让出通道。否则,只怕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吧。”
李冒道:“苏百户的意思,是想对下官和本县的差役动武吗?”
苏昊道:“我认识你是新建县丞,但军令可不认识。阻我大明官兵者,以谋反罪论,格杀勿论。”
苏昊一句格杀勿论一出口,他身后的几十名勘舆营士兵一直端平了长矛,明晃晃的矛尖直对着对面船上的李冒和衙役们。李冒的脑门上明显有些汗珠渗出来,不过,他还是强稳住了精神,色厉内荏地说道:“苏百户,你真想动武吗?我可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新建县不是你一个百户能够惹得起的。”
第154章宣示武力
话说到这个程度,苏昊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作对了。单纯是新建县衙,应当是没有底气来和军队较劲的,不管军人的地位如何低,一个七品的衙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挑战一个六品的百户。
李冒敢于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要搜查自己的船,声称要捉拿凶手,这说明在他的背后有很硬的靠山。从各种迹象来分析,这个靠山只能是来自于邬员外,也就是说,这个邬员外是有背景的人,不但能够让县衙出面给他找场子,还能够给县衙提供靠山。
唉,早知道对方有如此大的来头,当初自己就不去招惹他了,苏昊在心中暗暗后悔道。他的本性是不愿意惹事的,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惹到头上来了,也就由不得他退缩了。如果真的服软,就要允许对方上船来抓人。且不说自己的士兵是绝对不容别人欺负的,就算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抓走,光是上船来搜查一番,这个面子也不是自己能够丢得起的。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顶了,事情如果闹大了,也许兵部或者矿监李龙能够帮自己周旋一番吧?
苏昊想到此处,回头对梢公下令道:“开船,贴上去。”
梢公哪里见过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早已吓得腿肚子直抽筋了。听到苏昊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当即招呼水手们开船。
船只在水手们的操纵下缓缓向李冒乘坐的船靠近,李冒尖着嗓子喊道:“弟兄们。歹人拒捕,快操家伙。准备动手!”
他呆的船上有30多个拿着武器的人,一部分是县衙的捕快,一部分则是邬员外派来的护卫。听到李冒的命令,众人一齐拿稳了刀斧,做出接敌的准备。
勘舆营的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了李冒的船,还没等两船接舷,郝彤已经举着刀跳了过去。几名衙役和护卫扑上来,想控制住郝彤。郝彤抡着刀左右挥舞了几下,几名对手就骨辘辘地滚到一边去了。苏昊在这边船上看得非常清楚,郝彤的刀根本就没有出鞘,他是直接用刀鞘把人打倒的。郝彤手里的刀是郝以宗精心打造的高锰钢刀,如果出鞘的话,刚才那几个人此时早已身首异处了。
看到郝彤清开了场子,十几名勘舆营的士兵也跳了过去。郝彤指挥着他们排开作战队形,平端着长矛,向那边衙役们逼去。衙役和护卫手里拿的都是短兵器,面对着长矛阵根本无从下手。士兵们只是端着长矛向前推进,对方如果后退,士兵们就继续前进。对方如果试图用刀斧来拨打。士兵们就挺矛攒刺,在对方身上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李冒所带领的衙役和护卫们武力值倒不算太差,但由于他们是与官兵对垒,心里有些犯憷,所以不敢使出全力。只能在勘舆营士兵的长矛前节节后退,最后不得不从这条船上离开了。他们有的跳到另一条船上。有的跳到了浅水里,湿淋淋地往岸上跑。李冒有心坚持一会,结果被一名士兵用矛杆抽打了一下,他吃疼不住,只好从船尾跳下水去,几名衙役连忙上前营救,把他救上了岸。
“梢公何在!”郝彤站在船上大声地喊道,“快把船移开!”
无人答应,想必是在李冒等人把船横在江心的时候,就已经把梢公给遣开了。郝彤走到船头,发现这条船的船与另一条船是用铁链拴在一处的,船尾也是用铁链固定在岸上,此举显然是为了防备勘舆营撞船。
“苏百户,这两条船是拴在一起的,铁链子上挂了巨锁,难以撬开。”郝彤回到自己船上,向苏昊报告道。
“你去向那李冒喊话,叫他安排人过来开锁。你告诉他,如果不把锁打开,后果自负。”苏昊说道。
郝彤来到李冒那条船的船尾,那里正对着岸上,而李冒等人正聚在岸边,叫叫嚷嚷地,既不敢进攻,也不愿离去。
郝彤大声地喊道:“姓李的,我家百户令你速来打开船锁,放我军通行。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李冒站在几名衙役的后面,自忖与郝彤相距甚远,没有危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