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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他的身边。
叶闲枕着他的手,一面的侧脸露了出来,几乎没什么血色,眉头紧蹙。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很少看到叶闲的睡颜,很经常地,都是她被他逗着沉沉睡去,极少有机会碰到他比她先睡的情况。
而早晨,除了成亲后的那一日,都是他起的比她早,因为他要上朝。
原来他睡着的时候,是这样子的,不用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痛苦,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很难受吗?”大月老和她说了,凡人无论是身体,亦或是精神力都很弱,若是他们与神仙有了肌肤之亲,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所不能承受的力量侵蚀,从而从内部慢慢崩溃衰弱。
原来他们每一次亲密的接触,都会给叶闲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她等于在亲手谋杀自己的夫君。
“这要我怎么相信。”她忍不住说出来,眼角发热。
“连连?”他匍一醒来,就见到她眼睛红红的,不由得慌了,“怎么了,你今天出去了一天,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眼睛怎么红了?”
她扯了个笑容给他,“哪里有,外面风大,我吹得眼睛痛。”
“真的?”他将信将疑。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她轻轻擂了他一拳,“你傻不傻,饭菜都凉拉。人家都是妻子等丈夫吃饭,你倒好,倒转过来了。”
“怎么,你嫌弃我?”他故意作出小媳妇的样子来,哀怨无比。
“行啦,你少恶心我了。”
“笑了就好,看到你那副样子,我还以为谁要死了呢。”他宠溺地捏她的脸蛋,“我等你不好吗?我舍不得你等。”
她刚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左手去抚摸他眉心曾出现过褶皱的地方,在他发现自己情绪失控前,连忙收回手去,道:“肉麻死了。”
半夜,连连在叶闲的怀里醒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身边人脸上的痛苦。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在他眉心吻了一吻,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越过他,稍稍打理了一番,从床上跳下来。
他们的院子里,月老正站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子。他的旁边有一束皎洁的光线,在地上照出了约莫一人宽的圆圈。
“大月老。”她像做贼一样跑到院子里,对着大月老比划着口型。
“人也给你看了,这下可以走了吧。”大月老没好气地说。
“小声点嘛,吵醒了他怎么办?”她接着用嗓子眼里说话,“真的不能再通融几天吗?我还没有和他告别呢。”
大月老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你这个晚上都在干什么?一句道别的话那么难说?还没道别?”
她急忙示意他小声,不放心地看了下身后,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嘛。”
老头一副被她气得快晕倒的样子,也懒得和她计较了,摁住她的肩膀就往月光里推,“你今天说不出口,明天也一样说不出口,少和我蘑菇了,快回去。”
“哎,我,再给我一天,再给我一天嘛。”事到临头,一股强烈的不舍充斥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绕开了那束光,祈求着,“就一天,好不好?你看我这半夜三更地消失了,他明天醒过来岂不是要疯了?”
“他不疯就要死。”大月老眯着眼睛,开始考虑一脚把她踹回去的可能性。
“我保证不和他有亲密的接触还不行嘛。”
“不行不行,你现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了,什么保证都算不了数,走走走。”大月老失去了和她好好说话的耐心,直接用仙术将她束缚住,拎着她的领子就要往里丢。
“我不介意的,仙人您就不要把连连带走好不好?”
“叶闲,你怎么醒了?”连连瞪了一眼大月老,“我叫你不要嚷嚷,你偏偏说那么大声,把他吵醒了吧。”
“这还是我的错了?难道不是因为你磨磨蹭蹭的,才会导致他找过来的吗?”大月老吹胡子瞪眼睛的,这丫头,可真是够没良心的。
“连连,不要乱说话。是我看你晚上心思恍惚,这才留了个心眼的。”叶闲解释完,又对着大月老说道,“仙人,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您也不要怪连连,是我一直缠着她留下来的。这半年来,有连连在,我真的过得很幸福,我不在乎未来的日子还有多少,我只想和她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仙人您就网开一面,放了她好吗?”
“唉,唉,这红尘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痴人。”月老跺脚,“你别听这丫头跟你瞎说些什么,再跟这丫头厮混下去,最多不过一月,你的身体就会急剧恶化,到时候就算她离开,你也回天乏术了。趁现在快点斩断情丝,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大月老,你说什么?什么叫一线生机?你不是和我说,只要我离开,他就能复原吗?”连连又惊又怒地问道,她还以为只要她离开,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大月老懊丧地捂住嘴,怎么就说漏嘴了呢,为了骗着丫头息事宁人,乖乖回去,他故意把情况说得乐观一些,都是被她气疯了才忘了这回事。
“大月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连连,不要这么没礼貌。”叶闲制止她,“仙人,没有她,对我来说剩下几月,亦或是几年的日子都是一样的,我真的……”
“哎。”大月老将连连往地下一放,说服这两个人真费时间,拎这丫头真是拎得他这把老骨头发酸,“年轻人,这情情爱爱啊,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过几年你再来想这个事情,就不会这么执着了,你现在是被感情蒙了心,到时候啊,你总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叶闲看着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连连,“我好不容易能够和她在一起,我不会后悔的。连连,你知道吗,今晚本来是想和你说,皇上已经准了我的辞官,我们可以回去荣城开一家小酒肆了。”
“真是,真是都魔怔了。”大月老摊开双手,“现在年轻人怎么就是听不了老人的话呢。叶闲,我也不和你说废话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就算你无所谓自己的命,但是你阳寿并不该尽,到时候到了阎罗殿,十殿阎罗一见你这阳寿未尽的生魂,你猜他们第一个会追究的是谁?”
叶闲这才变了脸色,他看了一眼连连,面有菜色,“连连?”
“就是啊。”大月老一拍巴掌,“这你总算想通了吧?连连走了,不止对你,对她也好。最起码你死了还能转世轮回,我家连连要是被发现了这茬,到时候灰飞烟灭都是可能的,你舍得吗?”
“大月老,你再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叶闲,你别听他的,哪有那么严重。”
“我老头是不是在骗你,你自己想想。”
“仙人,可不可以麻烦你让连连恢复自由。”叶闲沉吟了一会儿,恳求道。
大月老揪了揪头上已剩不少的头发,“一个时辰后我再回来。”说完他就凭空地消失不见了,连带着那束光。
院子里又恢复了凡间才有的样子。
“你不要听大月老胡说,天庭没你想象那么没人情味,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连连解脱了束缚,就着叶闲拉她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我不会让你冒任何一点风险的。”他帮她拍掉身上的尘埃,“对不起,是我之前太自私,只想到了自己,却……”
他接下来的话被她抵到唇边的手指所制止,“如果说自私,难道不是我更加吗?就因为不舍,明明知道早点离开,才不会接着伤害你的健康,却一拖再拖。”她吸吸鼻子,苦着笑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她的话被叶闲尽数吞到了腹中,她连忙挣扎着,生怕这样的亲密接触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却不管不顾,只是尽情地索取她嘴里的清甜,过了今晚,恐怕就不能再这样和她亲近了吧?
“你疯啦?不要命啦?”她好容易从他的索取中挣脱,脸上满是泪痕,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她才像缓过来一样,“叶闲,不要这样子。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你不要哭。”他大步上前,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水珠,“好,那让我抱着你总行了吧?这要是抱一个时辰我也会暴毙,那老天也太不给面子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带着哭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笑话。”
他抱着她,倚到大树上,“你看,我们还有一个时辰,总该开心点的,不是吗?”
“我们还计划了那么多未来,你要我怎么开心?”她闭着眼,倒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透过衣料,在她的身上燃烧着,那么的温暖。
云层偏移,露出了月的另外半面脸,新鲜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
连连猛地睁开眼,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一下子支起身来。
“大月老。”
“连连,怎么了?”
谢谢。
她在心里默念,回头见叶闲时,已经装饰上了微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闲挑眉,不懂她在卖什么药。
“来,闭上眼睛。”她半哄半劝,等到他真的闭上了眼睛,才将月老还给她的一部分仙力从体内逼出来。
她的仙力带着隐隐的紫色,像是暗夜一样的神秘。仙力慢慢地在他们周围扩展,形成一个大型的紫色透明罩子,将他们两个笼罩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之闲情
“这里是?”叶闲只觉得眼前蒙上了一层紫色的烟雾,待得烟雾慢慢消褪,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映入他的眼里。
“这里是荣城呀。”连连挽着他的手臂,向前一指,“相公你看,那不就是我们开的小酒肆吗?”
他扬起眉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间小而精致的酒肆安落在街道的拐角处,两层,从上层垂下一条约莫一人多高的布幅,写着“闲情酒肆”。酒肆尚未开张,四面八方关得严严实实的,从这里透过二楼遮挡的草帘缝隙看到里面的桌椅。
“我们不是还在叶府吗?”他更加地疑惑了。
她皱着鼻子,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相公你今天是怎么啦?我们不是离开京城很久了吗,那家酒肆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开的,你怎么突然忘了?”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拖到酒肆门前,大剌剌地推开了有些老旧的木门。
木门j□j地叹息,向他们呵出一股子木头的气味。
“你还愣着干什么,客人快来啦,还不快点帮我把这些凳子搬下来。”她率先跑了进去,像风一般地跑到柜台,拿出一条抹布,又愉悦地跑了回来,催促道:“快点呀。”
叶闲看着欢快地干活的连连,更加地不解。
他明明是在与她诀别,明明两人是在叶府的院子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荣城,出现在这个两人幻想中的小酒肆里。
还有这样快乐的连连,他多久没见她这样欢快地蹦跳了?的确,每当他们在一起,她看起来都那样的幸福,可是那种由衷的幸福,却总是被担忧所冲淡。
他看得出来,虽然不知晓他的身体状况如何,连连一直在担心着他的健康。
然而现在,她那么无忧无虑,像是回到了最初他刚认识她的那段日子。他怔怔地看着心爱的妻子三下做两下地跳到自己怀里,扭着头撒娇,“你今天是怎么了嘛,干嘛一直不理我?”她伸出自己双手,可怜兮兮,“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干完所有的粗活吗?”
他向来是抵挡不了她的撒娇的,于是抓住她双手,一边一吻,“不舍得,当然不舍得。你就乖乖地坐到柜台那边,当老板娘。这些粗活,就我来弄吧。”
这句话像是正中她的心意,她仰头,亲了亲他略有胡茬的下巴,“那就有劳相公拉。”说完从他怀里溜出来,一个转身就做到了柜台边,单手撑着下颚,志得意满地看着他。
小酒肆其实并不热闹,即使他们两个已经整理好了内里将近一个时辰,小店里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着。
不过也幸亏如此,他们不需要忙得团团转,而是可以悠哉地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客人觥筹交错的样子,一边心满意足地聊天。
“为什么是闲情呢?”叶闲搂着连连,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