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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再起,无鱼端坐高台,引领所有僧侣高唱香赞,南理礼佛已久,城中信徒无数,会唱香赞者不计其数,尽数开口附和,佛唱之声四散远播,就连城外驻防牙门军都清晰可闻,就在浩dàng禅声之中,盛**事拉来序幕。
虽然是临时起事准备仓促,但法事流程清晰,各种相关细节道场中的和尚也都了然于xiōng,众僧抖擞精神,与无鱼师太配合无间,而无鱼师太有应变大才,即便场中出了些小小的岔子,她也都能从容应付、轻易敷衍过去。
法事中一个个环节衔接有序,到祈福时真正进入**,随着佛偈越发响亮,南理国不分四季永远那么毒辣的太阳仿佛也真就变得和煦起来,照耀在身上不觉炎热,只有熏熏暖暖的舒适南理国都阳光明媚。
而中土天下另一座汉统皇城yīn雨连绵。雨不大,但饱蕴秋寒。
从四天前开始,雨水淅淅沥沥始终不停,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睛城的大街小…巷,越洗,睛城就越冷。
或许是这场雨下得太久,当屋脊瓦楞、街上青石被冲洗得一干二净时,这一方中土升龙之地反倒没了灵秀之意活力不见,又何谈灵秀,睛城只剩深深萧瑟,甚甚寂寞。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的,街面上冷冷清清,街边的商铺依旧开门做生意,可是没有主顾上门,从掌柜到活计,一个一个都没什么表情,坐在柜台后,谁也提不起精神。
燕顶也和他们一样,提不起一点精神。
当年一品擂后,大雷音台被彻底掏空,阖寺精锐伤亡殆尽,等国师重返睛城后,又从二十一座须弥禅院选调精锐充实到雷音台,人数比着以前还要更多上几成,可是换了人,气氛也就变了。
这种感觉很古怪。有关现在和以前的区别,燕顶直接的判冉就是:这里变得死气沉沉了。可在仔细去琢磨,真相又并非如此,早午晚三次功课、武僧按时出操训练、高僧齐聚一堂讲经论道、四方信徒不远万里赶来朝拜以前什么样,现在仍旧什么样,又哪里死气沉沉了?
想了许久,燕顶才恍惚明白,较之以前,此刻变得“死气沉沉,的,或许不是大雷音台,而是他这个燕之国师吧。
死气沉沉的燕顶站在雷音台失殿门口,静静望着面前这场雨,独手背负身后,黑sè的鳞皮手套中捏着一张字条。雨水打中屋檐,滴答滴答的轻响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沉重脚步踏碎雨水声音,一个狮子般硕壮老者穿过空旷大院,健步向他走来,huā小飞。
在他身后,还跟随着一个青年。
燕顶精神一振,不顾天上的细雨,不管自己的身份,迈步迎了上去,腹语声音模糊:“来的早了。”
景泰大病之后,每到秋末冬初之时,国师都要huā上一份大工夫为他行针走xué,增强经络也体质,但燕顶只剩一条胳膊,自己无法完成,这套施为涉及到的针术高深繁杂,就只有huā小飞能帮他,所以每年huā小飞都会来一次睛城。
从四十多年前,燕顶身中奇毒、拜入琥珀兄长门下开始,huā小飞就不用再对他行礼了,直接应道:“今年冬天来得早,我怕你会提前给他行针,也就早来几天。
燕顶笑着点点头,他的笑容被面具挡住了,不过没关系,huā小飞能从他眼中读出笑意。燕顶转目,望向跟在huā小飞身后的那个后生。
huā小飞道:“以前和称说过的,我那个徒弟。”说完又转回头对后声道:“还不拜见国师。”话音未落,还不等后生跪拜,燕顶就先笑了起来:“不是国师,是大伯。”放眼大燕,燕顶只和两个人不讲究自己的国师身份,huā小飞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对着huā小飞的弟子,也一样如此。
huā小飞的情形和琥珀有些相似,学艺却未入门,燕顶当他是兄弟而并非同门。
后生依着参见本门长辈的礼数,跪倒在地:“稻草叩见师伯。”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国师知道huā小飞收过一个弟子,但详情从未询问过,闻言略显错愕:“你叫稻草,这么古怪的名字?”说着,仔细打量这个子侄,片刻后摇头而笑:“果然是根稻草。”
稻草乍一看上去,从身材到长相再到举止神态都平平无奇,可是认真端详之后就会发现他是真的毫无特征,即便你用心去记他的长相,如果接触时间稍短,仍是记不住的,把他丢在人群中,只眨眨眼就再也休想找到了。
或丑或俊,即便是普通人,在五官相貌上也会有些醒目之处,但稻草没有,完全没有。
稻草真的是稻草,冬天黄sè、春矢绿sè,风水时低头,雨落后滋润,藏身于无数同类之中,永远不会被找到。
燕顶忽然开心了起来,不用问,又是一个好子侄,否则huā小飞也不会带他来见自己。不过真正让燕顶高兴起来的,并非身边又多出个靠得住的帮手,而是那份青年人身上才有的活力自己老了,但他们长大、长壮,这才是真正安慰吧。
见礼过后,燕顶命心腹弟子带上稻草去四处转转,自己则对huā小
飞笑道:“来得好,我正无聊着……”
话没说完,huā小飞就摇头打断:“不只是无聊,什么事情不顺利?”燕顶失笑摇头:“是不是我一有苦恼,身上就会发臭?为何从来瞒不过你。”早在燕顶中毒之前,huā小飞就伴在他身边了,两个娃娃一起长大的,燕顶心中有什么事情,huā小飞一眼就能看出来,从小时候便是这样,到现在亦是如此。
huā小飞摇头:“就算真有气味,也是香味。”
燕顶一愕,随即哈哈大笑,huā小飞说得可不是什么好话,更不是恭维话,国师全身腐烂不休,平时全靠香料遮掩身上浓浓恶臭,再有什么臭味都会混在腐烂味道里闻不出来,除非是冒香气huā小飞的话简直大大不敬,不过老友之间小小的挪揄,国师又哪会计较,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中的纸条递给huā小飞:“你自己看吧。”雀书,密函,来自凤凰城任瑭。
huā小飞读信的时候,国师言简意垓,把南理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下,他说完的时候,huā小飞也看完了雀书,皱眉道:“你又为何烦闷?”雀书上密密麻麻,既有谦卑之词,也有奉承之意,再就是最近一段凤凰城中的情势说明,示意事情完全顺利。上面说的全是好消息,所以huā小飞不明白了。
“雀书是昨天收到的,提到别来禅院大火,天祜丧生无鱼幸免。”
燕顶缓缓摇头:“可是我只收到任瑭的传书,却未收到天影的只言片语…天影若真的幸免遇难,应该会及时传书回来。”
huā小飞反应不慢,立时便明白:“现在的无鱼是那个真的?”燕顶语气淡漠,四字回答:“任瑭完了。”
雀书一次来往,少说半月光景,就算国师立刻放出雀子告知任瑭真相,也完全来不及了。huā小飞双眉紧锁,认真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有办法的,只能任由靖王被无鱼méng着、牵着、一头栽进大坑。
huā小飞劝慰国师:“刚听你讲过,本来“镜子,就是捡来的机会…偶得,现在丢了也不算可惜。折了的内应和弟子,以后可以再找、再派,不用挂怀了不过事情为何会突显bō折,总得查一查的,或者派稻草去一趟凤凰城?就当是次历练,对他有好处的。”
燕顶点头,表示同意huā小飞的建议,让稻草去追查事情缘由,腹语则接上huā小飞的上半句话:“南理暂时还不在我的眼中,机会来了我就去抓,机会没了就再等,这次没能成事,我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惜,不过…”说到这里,燕顶忽然把话锋一转:“燕皇帝三九之庆就快到了,你知道吧。”
huā小飞回答:“这个当然知道,我还备了份礼物。”
“本来我也备了份礼物的。”燕顶叹了一声:“我答应把南理送给他当贺礼……现在送不成了,我心烦的是这个。”国师沉沉叹气,huā小飞却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声响亮,与大雷音台中的肃穆、神圣格格不入,显得异常刺耳。
燕顶腹语的语气很古怪,好像带有些“没好气,的味道:“笑个什么?”最最简单、也是最最普通的原因,huā小飞放声大笑,仅仅是觉得国师现在很好笑堂堂燕顶,竟然会为了一份礼物闷闷不乐。
笑过之后,huā小飞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敷衍着劝道:“别想太多了,忙好眼前事情吧,凤凰城那边,或许任瑭足够精明,能扳回危局呢?”燕顶恨恨:“任瑭连局在哪都不知道,又何谈扳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huā小飞又笑了,补充了句:“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燕顶摆手,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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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百花杀第四十三章祈福
更新时间:2012…4…1620:44:03本章字数:7403
凤凰城中法事过半。
三千僧侣先为国家百姓祈运,再为护法檀那求福慧,两次祈福之后,随着无鱼师太一道法旨,道场内在座僧侣尽数起身,脚步轻轻错动,之前结做的“七宝吉祥海,之阵分出一条通道。
靖王领着丰隆幼子,率同皇家嫡系子弟和朝中重臣一起走入“七宝迹象海。,来到法阵中心站稳脚步,无鱼师太也走下法坛汇入大阵,口中高宣佛号,众僧再度迈步,庞**阵开始缓缓转动。
三千盛装僧侣分作七七四十九重,围拢着靖王环绕不停,梵唱声声钟磐齐晦,场面蔚为壮观,皇子娃娃瞪大了眼睛,乌溜溜的眸子里尽是好奇,靖王则神情肃穆,这样的场合不能轻易发笑虽然他心里早都乐得开了huā。无聊站了这大半天,总算快等到关键时候了。
穿huā蝴蝶般的众僧、让人烟huā缭乱的法阵,足足转了半个时辰,缤纷绚丽又不失神圣庄严的仪式终告结束,众僧散开无鱼独自上前,引领诸位贵人佛前上香。
给贵人祈愿后,贵人们要还香于佛,即表虔诚谦恭也算是个“答谢,之礼,这是必不可缺的程序。
法事准备的时间仓促,来不及在宫前〖广〗场坐落金身大佛,只是临时从大荐福寺请来了一尊半人高的铜佛,虽然有些不够威风,但好在佛祖只问叩拜之人是否“心诚。,不会计较自己的身形大小,权且将就了吧。
论身份辈分,第一个佛前上香的自然是靖王任瑭,但是靖王要向城中百姓显示谦和,故而摇了摇头,笑着拍了拍小皇子的肩膀:“快去,给佛祖敬香。”
小皇子脆声答应着,从无鱼师太手中接过清香按照以前学过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跪拜磕头,全没什么异状,做好全套功夫后归队,小
脸上本来还有些自豪,可随即又想到,上次做这套礼数的时候父皇还在身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靖王看着小娃娃的样子,口中安慰了几句,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老头子不怎么信佛但一点点敬畏之心还是有的,坑掉丰隆一家的就是他,小皇子现在佛前抽泣装可怜,生怕佛祖不会见怪降责么?当真讨厌得很了。
此刻无鱼师太又取过清香,捧于掌心恭敬高举,口中轻声道:“靖王请。”
靖王不再理会小家伙,从师太手中接过香烛恭敬礼拜后,把三株清香献上。他所施的礼数周到恭谨,从叩拜到上香都无可挑剔,但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还是稍稍有些不对头,他的动作好像快了一点,虽然也是一丝不芶,不过仿佛身后有人催他似的。
当然没人催促靖王,他自己催自己……无鱼师太嘱咐过他,在燃香后十息之内,一定要把清香敬上其实时间是充裕的,只是靖王稍有些心虚吧。
旁人都没注意他“赶时间”只有无鱼师太留意到,但这个场合也不能提醒什么。
清香敬上,靖王还不能起身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仿佛祷告实却等待,现在他也晓得自己的动作快了些,没办法,等会吧等十息。
敬香后祈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没有任何怀疑,可是片刻后,任谁都不曾想到随着靖王默默祷念,刚刚插入炉中的三株清香陡地加快了燃烧情形并不夸张,并非一把明火烧起来那么吓人,更像是“有关那柱香的时间。悄然变快了十余倍,沙沙的灼烧细响中,肉眼可见的清香寸寸化灰,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炷香竟烧完了。
谁都不曾见过烧得这么快的香,而那炷香燎着起的的青烟,形质也殊为惊人,青烟并不飘散弥漫,直直向上,俨然一条青青直线,直奔天空!直到一阵微风掠过,它才不着痕迹地化开,转眼消散不见。
忽见异象,场中众人全都大吃一惊,无鱼和靖王也不敢例外,都做出个目瞪口呆的惊骇样子。
过了一阵,众人都回过神来,僧侣和贵人们不能喧哗议论,百姓们可不管那套,彼此交头接耳,场面变得有些混乱了,无鱼师太轻轻咳嗽了一声,暂时也没多说什么,重新取过清香,请下一位贵人佛前敬香,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