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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大人冷笑了一声:“所以犬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光我家使团,再传报我朝,说使团已经安然过境。”
“所以犬戎听说还有草原上还有掉队使节,就要调兵全力追杀,意在灭口吧。”瓷娃娃叹了口气,宋阳并非死于狼卒蹄下,但和犬戎有撕扯不开的干系,仇人又多了一个。
仇人越来越多,实力均强大无匹,这让瓷娃娃很有些头疼。
阿伊果在数数。
裂谷底部闷热,但并非暗无天日,上面日升月落谷底全能察觉,阿伊果按照山里的习惯,每过一天她就在泥地上划一道,结果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一头泥鳅路过,全都给抹平了。阿伊果这才想起来地面划道不保险,从狼卒遗骸中找来一只马鞍子,改用小刀在马鞍上记日子,当然她没忘把前面那七道补上去。
前后数了两遍,阿伊果扔掉了马鞍子,满脸的晦气:“搞啥子么,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慢戳戳的日子,活活憋疯老子!”
齐尚头枕双手、躺在花梗铺成的席子上,闻言笑道:“不到一个月还不好?要是现在过去了十年,咱还没能上去,那才真正会疯吧。”
按道理说一个月的修养不算短了,可大家都伤得不轻,身边既没有大夫也没有灵药,谷底又环境特殊、潮湿闷热不利内伤愈合,最要命的是那些怪鱼拦路,凭着他们现在的力气,绝没有机会打出裂谷。
莫说伤势还在,就算齐尚等人全都生龙活虎,想要杀出去也力有未逮,除非大宗师能尽数恢复,偏偏罗冠伤得最严重,想要能再出手,最快也得要半年工夫。
不过幸运的是,谷底下的泥鳅怪虽然凶狠可怕,可毕竟是畜生,遵循本能而活全无智商可言,它们只知道这些人带了鱼卵的气息不能加以伤害,但全不去想为什么这么久还没看到小鱼,对这些人的态度也始终没有变过:不打扰也不许他们离开。
阿伊果眨了眨眼睛,想想齐尚的话,也的确是那么个道理,不再抱怨什么了,迈步走到齐尚身边伸脚踢人家:“边上挪挪咯,让老子躺一躺。”
齐尚纳闷:“那么大一片席子你不去躺,非得躺我这?”
“你压过了,软戳戳舒服咯。”阿伊果回答的理所当然。!。
第二卷百花杀第四十八章当家
更新时间:2012…6…1618:34:22本章字数:7805
齐南失笑,他不和女妹娃计较,啥也没说,翻了个几个身深到一旁去了,身体伤势未愈,打滚的姿势笨拙可笑,惹得不少同伴都摇头莞尔,齐尚自己也笑呵呵的,哪怕插科打浑扮小丑,只要大伙能开心就好。
阿伊果倒不急着鸠占鸠巢,转头望向和大家一样无所事事、正站在一旁发呆的南荣,招呼道:“小南,这个地方好,你要不要来躺?”小南不理她,阿伊果也不当回事,美滋滋地让齐尚让出来的席上一躺,闭眼睡觉可没多久她又张开了眼睛,这些天光睡觉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哪有那么多困意。
阿伊果睡不着也不让别人安宁,她又伸手去捅齐尚的肩膀:“你说,咱还得待多久?”齐尚爱说话不假,但是对这个早就说过几十次的事情也提不起啥兴趣:“您老能不能换个话头,总嚼这点事,口水都不咸了。”
阿伊果撇了撇嘴,换了个问题:“你说,咱们上去之前,会不会有人来救咱们?”
齐尚应道:“找是一定会有人来找,但能不能找得到基本不用想了,我倒盼着别人找不到这里,否则多半会失足跌下来,这地方太害人。”这些天里,也不是没有人摔下来过。前前后后总共有几十人掉落,摔得粉身碎骨,无一例外都是犬戎骑兵。狼卒几个大伍在huā海失踪,犬戎军官当然要派探马追查,裂谷太隐蔽,伤人太平常。
后来狼卒发现裂谷,还曾派下来一支精锐队伍探底,结果尽数葬身鱼口,本来齐尚等人还担心会再有大队敌兵下来,但等了一阵,对方再没了动静大伙放下心来。事情倒不难想象,huā海战场一目了然,几个狼卒大伍都死在了沙民手中,既然已经确定了凶犯,犬戎大军也犯不着和这个裂谷过不去。
裂谷分隔南北,至少到现在为止,犬戎士兵大军还没能找到它的边际,不久前祭祀在北边缝合同族尸体,狼卒探马明明能看到远处人影活动,但就是没办法跨过天堑。
此事层层上报最终犬戎大军得到了命令是暂时不用去管沙民,既然遭遇了沙民,那些南理使节也必死无疑,这桩临时的任务也告了解,大军继续执行原来的命令,向着西北方向进发。
齐尚又继续道:“说句实在话,咱们现在的环境不好可暂时看也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被困住一阵罢了,我不贪心,所以也不指望能有人找过来就是盼着家里能尽快把小姐从蛮的手中救出来。”
一旁默默不语的南荣闻言,眉峰微微一挑,反问:“家里?现在连消息都传不出去,家里又能知道什么?”巴夏接口,语气笃定:“草原上不止一只谢门走狗。”
穿越犬戎草原,谢门走狗只动用了小古这一条线,但在草原上帛先生的手下当然不会就小古一个手下。
草原上消息往来不便,宋阳一行少于外界联络,不过就连小古都不知道的,每隔三五天的路程,在途经一些大城时都会有谢门走狗接应上来,专门由巴夏负责联络,不过之前的行程一直平安无事,那些小狗并未和其他人相见。
如今他们被同深谷,下一站的小狗没接到人,自然会展开追查。
承邻陈坐书房额头间汗神情焦急,正奋笔疾书,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尤其古怪的是,她这次是用左手运笔加之写得飞快,所以字迹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片刻之后写好了信,郡主还不肯停手,把笔放到一旁,又对着信笺扇起了扇,让墨迹尽快干掉,最后又从几案上的熏香炉中倒出些香灰,连着信纸轻轻揉搓一阵,尽量让信笺显得破旧些。
她刚刚做好这些事情,公主殿下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任小捕神情〖兴〗奋:“听说有消息从北边过来,宋阳的?”初榕脸上先前的焦急消散不见,变成了开心笑容,一双眸眯成了月牙,把手中信笺向前一递:“你自己看。”
小捕好像捧着宝贝似的,把信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因为是左手书她没看出笔迹,凭着她的马虎劲自然也查不出其他破绽信上字数不多,就说了一件事:宋阳等人在草原上一切安好,现在暂时停止去往犬戎的行程,正在追查南理使团的失踪之事。
小捕长长松了一口气,放下信喜滋滋地:“没事就好,这么久都没消息,还道他也失踪了呢,再不来信我都忍不住……”
不等说完任初榕就皱眉打断:“忍不住也要忍,还记得宋阳的话么?”小捕老实巴交的点点头:“我要是再动用“未卜先知,的本领,神罚灾祸就会降到他身上。”说完她又老大不甘心似的,郁郁道:“若非如此,我早就“看,到他了!”
任初榕生怕妹妹会不听话:“他这不是没事么,你动用那项本领,反倒是给他找事。”
小捕一耸肩膀,好像还不放心似的,又抄起信笺看了一遍,结果这次看出端倪了,眉头皱得老高:“这信是谁写的啊,我用脚都比他写得好。”“帛先生那边转过来的,自然是草原上小狗写的,犬戎人能写出汉字来你就知足吧,要真给你寄过来一份犬戎文书你心满意足?”任初榕笑着,谎话编得滴水不漏。
宋阳不是个‘缠缠绵绵’的人,以前他出门,给家里传书很少亲自执笔,大都由同伴代劳,反正没有什么肉麻话,不过是通报一声身边环境,让家里放心,谁写都一样。
小捕不虞有诈,又和姐姐闲聊了几句,高高兴兴离开书房跑去给小
九报喜,公主向小丫鬟去报喜,这种事情也只有任小捕做得出来。
直到小捕走远,任初榕敛去笑容,从袖中取出另一份雀书,字迹工工整整:狼卒调动追杀漏网使节,宋阳一行尽数失踪。
正如齐尚、巴夏猜测的那样,草原上的小狗都已经动了起来,开始追查此事,可是到这封信传出时,他们还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到现在为止,草原上的小狗还不知道huā海恶战、宋阳已死,他们能查出的结果是那一行人被追杀、而后消失不见。
郡主凝神想了片刻,重新提笔蘸墨,又写了三封信,随后起身离开书房,去了毗邻侯府而建的回鹘卫兵营,找到回鹘首领阿里汉。
第一封信是写给回鹘大可汗的:回鹘与犬戎两国交战多年,彼此细作往来,不用想也知道,草原上一定藏了回鹘的jān细,最重要的是回鹘和草原接壤,且宋阳等人出事的小城距离边境已经不算太远了,任初榕把宋阳一行失踪之事如实告知,希望日出东方能念及兄弟情分出手,看看有没办法帮忙找人。
离开回鹘兵营,任初榕又去找了漂亮和尚。第二封信要请施萧晓传寄、去往吐蕃的雀书。
无鱼师太曾到草原游历,对犬戎异常熟悉,且她的武功、见识都不同凡响,是去回鹘寻找宋阳的最佳人选。宋阳失踪牵连重大,先不去论朋友交情、不去想他曾对无鱼有过大恩,单说他的身份,常春侯若真出了事,封邑自然也不复存在,对妙香吉祥地影响重大,万事都要以他的安危为首,现在自然再顾不得吐蕃活佛的七七大庆。
任初榕催情无鱼立刻启程,或先去回鹘再上草原、或转道大燕去往犬戎,时间紧迫,万万耽误不得。
另外任初榕还藏了一个小小奢望,云顶活佛修为惊人心肠仁厚,如果他能和无鱼同行就更好了。
前两封信传出,任初榕又折回侯府,亲手放飞一只信雀,最后那封信是传给父王的,也是最没用处的一封信,使团失踪不见,南理总要做些什么镇西王在南理有势力,可是对草原鞭长莫及,任初榕并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给父亲写了封信,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最后郡主又唤来贴身铁卫魏治,着他挑选精锐红b卫,易容改装赶赴犬戎,接应无鱼师太,一起在草原上找人。
能做的都做好了,任初榕深深吸气,缓缓吐出,随即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翻开书案上有关封邑内诸事的卷宗,一头扎了进去,继续忙碌了起来。
没过多久又有客人来访,顾昭君和施萧晓联袂前来。
宋阳消失不见、凶多吉少,郡主竟然还有心思去处理那些琐碎事物,这让顾昭君多少有些意外,但没去评论什么,开门见山道:“明天我就和施萧晓一起动身,先去睛城找李红衣,集结好手经由大燕赶赴犬戎。再之后或者汇合谢门走狗,或者汇合无鱼尼姑,人多了彼此也有个照应,总归要把宋阳带回来。”
任初榕和顾昭君交往不多,虽然以前也听宋阳说起过姓顾的其人其事,但一直以来在郡主心里,都把对方当成个生意人,没想到他会主动请缨去北上找人。
任初榕直入正题:“正有红b卫集结,明天与顾先生一起启程,先生放心,一路之上所有随行红b卫,都以你二人马首是瞻,绝不会有不奉号令、自作主张之说。”她把派去汇合无鱼的红b卫,交给顾、
施两人来带。
顾昭看呵呵一笑:“如此最好了,我这就回去打铺盖。”
没有太多客气,任初榕只认真应了四个字:“多谢、费心。”顾昭君摇着头向外走:“费心的确,多谢却不必,常春侯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好下场,要知道销金窝还要靠着封邑庇护,那是姓顾的翻身的本钱,打了水漂我就完了。找宋阳是为我自己,你也就不用谢什么了。”
“另外还有一事”任初榕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宋阳失踪的事情,对筱怫请务必隐瞒。”
若听说宋阳出事,筱怫会怎样?任初榕不敢想,所以不敢说,只盼着那个无赖家伙福大命大,尽快回来吧。
施萧晓点头:“放心。”两字后稍加停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也莫担心。”
顾昭君也站住了脚步,耧回头似笑非笑:“再就是,郡主也要注意身体,别为了封邑里的琐事操劳个不停,病倒了就不好。”
任初榕全当没听出老顾的话中的讥讽,只是笑了笑,把两人送走后转身回屋,又打开卷宗,核对大笔银钱的出入、查校南威的工期、
产量………
晚饭时任初榕和妹妹说说笑笑,如果顾昭君、帛先生、李红衣这些大小狐狸在场,也都看不出她有丝毫异样,更不用说没点心机的小
捕,其间小捕还在笑话写雀书的人字迹难看来着。
晚饭过后任初榕再回书房,依旧为了封邑中的事情忙碌着,但这次甚至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忽然一滴眼泪溅碎于卷宗,晕染了少少墨迹。任初榕的手颤抖几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水,
想要压一压纷乱心思,不料hun不守舍中口中茶水狠狠呛进了气嗓。
大咳不止,眼泪更是终于找到肆意涌出的借口任初榕被呛到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