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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那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然后转身跳上了墙,回头看他站在那里未动,一身黑衣,是4个月都没有改变的模样。
回到街上我恨不得打自己嘴巴,现在再去找那个我偶尔瞥到,然后随口告诉轩成的小旅店挺不容易的。
不过好歹也是找到了,定了个房间后上楼,叫小二烧水进来洗了澡,躺在床上眯了眯。
大概是旅途劳累,竟然还就这样睡了过去,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刚刚过世的丈夫竟然回家来,并且到处找我,惊醒,一身冷汗,于是坐起来喝了杯冷茶缓了缓。
轩成大概还未来,我有些饿便下楼去点了2个菜,独自吃着,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事,觉得像做梦一样。
4个月前我出嫁,新郎是江南巨贾黄时,大婚当晚他大醉,被众人抬到房里,在喜床上沉沉睡去,我自己下了头帕,在桌前坐了一整夜,看着喜烛燃尽窗外发白。
第二天中午醒后他和我哥哥就北上收货,再不久,轩成也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在江南。
黄时跟哥哥去了三个多月,三个月后哥哥留在北朝都城平原拓展生意,黄时则赶回江南,可他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山贼劫货,被杀。
消息传到家的时候,我觉得很麻木。
黄时的尸体被运回江南下葬,我为他守了三天的孝,第四天我牵马北上,去苍都。
哥哥走之前告诉我轩成准备去苍都,我不知道哥哥如何来的消息,但是哥哥从来不会骗我。
在去苍都的路上,我快马加鞭,有时候好运碰上旅店就投宿,有时候恰恰走到荒野,就找灌木丛遮掩着睡,有时候行到山林也没有人家,只好爬到树上睡。
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苍都。
天还刚蒙蒙亮,我进城,街上只有早早出来卖烧饼卖新鲜蔬菜的大娘,我只好站在街上很久,天亮后人多了,我拉着路人挨次问,问到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时,她疑惑着盯了我半天,说他们府不久前聘了个教武的师傅姓秦,她就是说的轩成,我有强烈的感应。
于是我塞了一张银票给她,麻烦她带我去他的院子,那个小丫鬟本是厨房的丫头也不知道轩成住处,把我带到宰相府后将我交给一个嬷嬷,自己转身走了。
那嬷嬷看我一身黑衣,是练武的服饰有些怀疑,我只说是秦师傅的小师妹,来这里给他带个口信。
她仍犹犹豫豫,我又摸了一些碎银子出来塞到她怀里,她才领着我走,走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回廊,来到一座挺朴素的园子门口,大门紧闭,我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发现那个嬷嬷已快步走远。
这边的人好像都是冷冰冰的。
我试着推推门,没有推开,大概是锁了,便纵身从墙头翻了进去,此趟北上带的全是习武时的劲装,有时把头发束起来,谁也看我出我是个女子,出门在外,如此打扮挺方便的。
正想到这,发现面前的桌面有阴影投下来,我抬头,轩成站在桌子对面朝我笑,认识他那么久我很少看到他笑。
我有些晃神地咬着筷子看着他一声不吭,他坐下来跟小二要了一杯茶,跟我说他明天就从宰相府离开了。
我问他去哪,他反问我,我说我跟着你,他说那我们回江南。
第二天我们收拾好定了辆马车往偏北的运河码头走,路上颠簸,我把这四个月来的事情讲给他听,听到这些他并无太大的惊讶,只是会皱眉头。
我讲完后他也跟我讲他一路北上的故事。他在山里碰上山贼,最后差点被那邦山贼逼上山当头头,后来他教宰相府的小姐学武,刚开始时那小姐连刀都不会握,可学了2个多月后已经跟她的哥哥们差不离了。
三天后我们走到运河码头,正在这时苍都过来的人带来消息,说是南北朝打了起来,南朝惨败,苍都被屠城。
我听到后觉得老天挺眷顾我们的。
轩成仔细打听了开战的时间,自言自语道“那不正是她出嫁的日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问他,不过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他这4个月来,爱上了其他的姑娘吗。
将行李安置到旅店后,我们寻到酒楼吃饭,席间听隔壁座的一个逃难过来的客人说起这场战事,南朝派从无败仗历史的安国将军领兵,结果全军覆没,那一整桌的人发出一片嘘声。
我问起轩成,他说他不知道安国将军的名字,只知道5年前他一战成名,成为南朝最年轻有为的将军。
我也感叹了一番,如此年轻的将军,死了怪可惜的。
饭后轩成说去绸缎庄给我打些衣服,他的意思是女子穿劲装总是不好,我便从了他的意,一起走到街上,这里仍旧是一派繁华景象。
我挺疑惑,便问轩成,轩成说北朝派兵围住苍都,安国将军开城门迎战,所有的战场都是在苍原上,并未波及到周围的城镇,连跟南朝都城离得相当近的北朝都城平原城都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这跟我想象中的战争不一样,这场战争就像是专门为了灭南朝设计的。不过这样也好,受牵连的无辜百姓越少越好。
到了绸缎庄我打了2套红裙,我喜欢红色,觉得红色明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偏好吧。突然想起年少时在江南的时候,我,轩成,华原在一起永远都是3种颜色,红,黑,白,那个时候多好啊。
不过早在6年前华原就去了北方,至今没有音信。
我很想念他。
我们在码头上坐着说了会话,又吃了晚饭。之后轩成安排我先回旅店休息,自己去会一个在这边的朋友,回到旅店我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坐着,什么也没做,只是想,这样的日子如梦似幻,柔软到不像是真的。
坐了不知道多久,有人敲门,开门后是轩成,他站在门口没有进门“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华原。”
我来不及震惊他又说“明天他同我们一艘船。”
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能在这个地方碰到呢?
大概是晚上想事情想到很晚,第二天我醒的时候轩成已经把绸缎庄做好的衣服拿回来,放在我床头。我看了看,加急做的衣服质量一点都没下降,穿上很合身也很舒服,唯一的不好是我出来的时候并未带簪花,不能很好的配这身衣服。
出门到大厅,轩成在等我,桌上有做好的粥,坐下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朵白色的簪花,说“这是我去拿衣服在路边摊上看到的,觉得很好看。”
我把头低下“那你帮我插上。”
他帮我插上后居然望着我笑了,我用勺子敲敲他的碗“再不吃就凉了。”
吃完饭还未到上船的时间,于是我们去茶馆听说书。
说书先生正开始讲关于这次苍原之战的段子,他讲,“现年五十岁的皇上下令当朝宰相之女嫁入皇宫,宰相小女称病,一直到七十七年,她才在苍原之战那天晚上被抬进皇宫,还没进洞房,北朝军队就攻入皇城,后皇帝被俘,宰相之女不知去向。”
☆、林苑番外(中)
我想起轩成之前好像就在宰相府,问起他,他说,宰相只有一个女儿,说书先生说的就是之前他口中的那个刚开始剑都不会拿,后来却几乎跟她的哥哥比肩的姑娘,李年和。
我还想起轩成那天听到苍都战事时嘴里冒出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口中的“她”就是李年和吧。
于是隐约有些担心,轩成会不会喜欢这个叫李年和的姑娘。
听完书也到了中午,我们往船上去,放下行李后轩成带我去吃饭,刚进船上的饭厅,就看见一袭白衣迎身起来,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我没有开口,反倒是华原开口喊“苑儿,轩成。”
我冲他笑,他比了个手势让我们往里走,然后转身带引我们。
我仔细打量他的身影,6年了,华原少了些稚气,多了些风度。
待走到桌前,注意到有个白衣姑娘跟青衣姑娘已经落座却都微微低着头,我毫不介意地坐下,身后的轩成却有些愣,我听他喊“年和?”
莫非这里面有那个城破之日逃走的宰相小女李年和?
这时候那个白衣姑娘的眼风扫过我们,挺尴尬地笑笑,“我叫李年和。”我仔细看她,月白的裙子,头上是白色的茶花簪。
挺美的姑娘,天然去雕饰。
她自我介绍完后没有人吭声,轩成跟华原分别在我身旁坐下,我只好开口“林苑。”
这时我发现李年和直愣愣望着我,着实让我有些不自在。
这时那个青衣姑娘也开口“叶洛,叫我洛洛就好。”她冷着脸并不像李年和一样含笑,声音清越,也是个美人胚子。
自我介绍完后菜很快就上来,席间轩成问起华原这些年的状况,我才知道他也在苍都,还呆了很久,是个将军,我有些怀疑他就是安国将军,可轩成想继续问时被他阻止,他微皱着眉头,好像很不想谈在苍都的事,轩成只好作罢,我也停止猜测,该说时华原会说的。
后来这餐饭就几乎没有人讲话了,只是我注意到李年和偷偷打量了轩成好几眼,这个姑娘,让我困惑。
到了晚上,我觉得一般人这个点都会睡了,于是跑到房间外去透透气,我喜欢没有人的夜晚。
打开门却发现拐角处有软软的歌声飘过来,我轻声走过去,因为我站的位置正好是逆光,于是探出头去看了看,是李年和,轩成在身后拉着她的一只手,她没回头,自顾自唱着“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那歌词写的十分好,我在心里默记着,这时候那边有脚步声传来,我迅速退回房里掩上门,生生把难过的感觉咽下,轩成,你还是我的轩成吗。
第二天晚上,我倚在门口望月亮,华原从我门口经过看到我停住脚步,“苑儿,这回出来去平原城见林见了的吗?”
“没去,去苍都后就直接来到这边搭船,进来喝茶?”我询问。
他笑笑跨进门,顺手带上了门。
“你可是安国将军?”我有些急切地想把心中的疑惑问清楚。
“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皱着眉笑。
“我不会说的。那你如何逃出来,如何碰到李年和,又如何来到这边?”
他细细讲那几日的事讲与我听,如今的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耐心,听着听着我渐渐出神,他食指敲了敲桌子我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知道哥哥在平原城?”
“你哥哥的商号在苍都也有连锁,并且是苍都最大的一家,一天我去买东西时听到小伙计说起林见,便向他打听来林见的地址,开战前的一个月还写信过去问了问你们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
“听林见说你结婚了,夫君是谁?”
“不重要,他现在死了。”
他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追问,“那天听年和说她看见轩成在院子里吻一个姑娘,我就觉得是你,不过我是以为你逃婚了。”
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苑儿你可真是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这之后我们就都没有提过去的事了,光是这一件,就够让我回味。
华原见我半天沉默,说“那我走了。”
我点点头,跟他打开门,然后倚在门上看他走,这时李年和恰巧从拐角处过来,好像在找华原,我远远望着她,这个姑娘看起来不谙世事,十分天真。
待他们走远,我从门里出来,发现船停在岸边的一个码头上,码头灯火通明,我倚着船舷看着下面,那些光影投在水面,很亮,正望得出神,轩成来到我身旁,一同倚着,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间貌似过了挺久的,我也有些困意,便想着回房去。
这时候却看到华原抱着一个人从码头走上船来,待他走近了一看怀中是李年和,华原用眼神跟我们示意了一下然后抱着她走向房间,轩成直起身跟着华原走,我也跟着他们,到了房里华原把李年和放在床上然后看着我跟轩成不知道怎么办,我笑了笑,把他们推出去,说交给我,你们回去休息。
这么说一是一个姑娘两个大男人在这的确不好,二是我也存着私心,想亲自问她看看,她和轩成究竟是如何,他们是两厢情愿,还是单方面的执着。
我替她脱了外衣,打了水来帮他细细擦脸,又倒了一杯浓茶在桌上放着后坐在桌前等她醒来,夜渐渐深,我之前的睡意也没有了,只是想着等下如何组织语言。
正想得入神,一声“林苑姑娘”将我吓了一跳,我站起身将茶递给她,她接下后问我宋华原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我有些说不清楚的高兴。
自从我见到他们之后就觉得华原是喜欢她的,就凭我那么多年对华原的了解,再者我也相信我的直觉。
虽然他们认识并不久,可喜欢就是喜欢,无关时间。
我告诉她宋华原他们回房了,她的表情有些疑惑,不一会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