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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望望,宋华原立在桌前,满眼是笑,我忙回过头,急急走了几步,发现心跳得有些快。
桃红径直将我带到了侧门口,那里有辆马车,简单大气,挺好看。
她将帘子掀起来,我踏上车,宋夫人早就坐在里面,我就坐到她的对面。
坐好后桃红放下帘子,令车夫开路,马车里,宋夫人好好把我看了看,笑着说道“以后我孙儿肯定漂亮。”
我羞红了脸,想到宋华原,真不愧是母子俩。
“年和,原儿对你如何?”宋夫人喝了盏茶后问我。
“十分好。”我刚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原儿”就是宋华原,回答得有些慢。
“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给他?”宋夫人有些担心地问。
我朝她宽慰地笑笑“年和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那就好那就好。”她听了十分高兴,“我昨天问原儿他爹的态度,老头子他也十分喜欢你,叫我们早些把日子定下来。”
我听了笑笑,心想,年和姑娘啊,你可真是好运气。
那庙并不远,驾车半个时辰就到了,车停稳后,我搀着宋夫人下了车,发现这里香火还挺旺盛的,人也挺多。
宋夫人令丫鬟们在门口守着,只拉着我进了庙。
按照上香惯例,我们要先到大雄宝殿去拜佛祖,我跟在宋夫人身后上台阶,可眼睛不住观察周围的信男信女们,不知觉脚步慢了下来。
“年和跟上。”宋夫人在前面催我。
于是我收回目光,可恰巧一瞬间眼尖地瞟到一身青衣的姑娘,十分像叶洛,于是又转了脸想仔细瞧,却寻不着了。
到了大雄宝殿门口,我提着裙裾跨过高高的门槛,有些说不出的忐忑。
宋夫人已在正中的蒲团上跪下,闭着眼,我跟她并排跪下,也闭了眼,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跟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等下抽到上上签”。
求完后又朝佛祖磕了三个头,宋夫人先我一步,先起身后站在门槛边等我,我起身后她跨出殿,我跟在她身后,向寺院住持求签处走,到了一处偏殿,远远就看到有不少姑娘在殿里等候,庙里的师父坐在蒲团上,有一个青衣姑娘坐在他对面正在摇签。
我们走进殿内,在姑娘们身后等候,这时候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殿面有三开间,四出廊,正中还挂一桃形小匾,上刻“我佛”字,匾下供了一尊观音大士,四周有香火缭绕。
正望着这些摆设出神,余光里蒲团上的青衣姑娘起身,朝住持拜了拜,我转了转脸,眼风扫过她,突然有些楞,叶洛。
☆、第四章(1)
她拜完师父后低着头急匆匆往外走,快走到我面前时也没看见我。
于是当她走到我身边时我伸手拉住她,她走得很急,所以被我这一扯,趔趄了一下,她转过脸来,我朝她一笑“叶洛姑娘。”
“李年和?”她依然不喜欢笑。
“你怎么在这边?”
“我过来找人。”说话的时候她面有犹豫色。
看她一脸急匆匆的样子,我也不好拉住她多问,于是点点头“回见。”
“嗯。”她往外走,没有停留。
我望着她走远,宋夫人十分奇怪,问我“那个姑娘是?”
我回过头,想了想“叶洛,喜欢宋华原的一个姑娘。”
“怪不得对你这么冷冰冰的的,原来是喜欢原儿啊。”她一笑就有酒窝浮现,比我的记忆中的娘亲还好看。
“不是因为这个。她其实并不知道我跟宋华原的关系。”我想起之前她同宋华原表白的时候我们还并未确定关系,于是向宋夫人解释道“她本来就不喜欢笑。”
“这样啊。我还是喜欢年和你这种爱笑的姑娘。”
我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突然发现,师傅不喜欢笑,林苑不喜欢笑,叶洛不喜欢笑,但是我喜欢笑,宋华原喜欢笑,李安义喜欢笑。
怎么是这种局面。
正想着前面的姑娘们又往前去了几步,我们也跟着挪,不知觉也快到我们了。
宋夫人专注地盯着前面抽签的姑娘,我盯着自己的裙摆愣神,突然宋夫人拉了拉我的手,我抬头,她示意我坐到蒲团上,原来到我了。
坐下后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准备问时,那师父说话了“寂字辈,寂和。”
“李年和。”我觉得这个师父的名字十分熟悉,然后想起之前碰到2次的老师父也是寂字辈僧人,叫寂仁。
“姑娘摇签筒吧。”寂和师父把签筒递给我,说话的声音很低。“摇的时候虔心想姑娘要求答的问题。”
我在心里默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李年和想知道最近能否跟宋华原结成连理,观音大士保佑。”想完后慢慢摇出一根签,递给寂和师父。“麻烦师父了。”
“姑娘,你所求的事急不得。”师父看了签后抬眼望住我。
我听了像冷水浇头,觉得十分难过,向上抬头望了望宋夫人,宋夫人皱着眉。
我强作冷静,拿了签语缓缓读出口。“‘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得樊笼路通,三方去处无阻碍,任君直上九霄宫。’”我有些纳闷,这签语读起来并无凶兆“还请寂和师父说明”。
“姑娘不必太担心,这并非下签。”寂和师父盯着我说,“它是说姑娘有仙鹤离笼之象。仙鹤离笼,凡事先凶后吉,故目前姑娘心心念念的事万万不可着急,要等。”
“要等多久?”
“看姑娘造化。”他又拉出我的手,翻过手心看了看。
“若姑娘最近出游,可能会有幸事,这四方有一处姑娘万万不可去。”
想起寂仁师父也曾跟我说过南方有劫,便顺口问道“师父可认识寂仁师父?”
寂和师父皱皱眉“同门师兄,姑娘怎认得他?”
“路上偶遇,也曾跟我算过命。”
他点点头,撇开这个话题“老僧要说的话说完了,姑娘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我看了看后面,还有一众姑娘等着,便撑着地起身“没有了,谢谢师父。”
走出殿外宋夫人一脸的愁容,她转头问我“你刚刚在心里问的什么问题?”
“我问观世音菩萨我最近能否跟宋华原结成连理。”
“那师父的意思是?”宋夫人的眉头皱得越发深。
“寂和师父说此事不可急。”
我们抽了签就出了庙上了马车,回去的一路上宋夫人没怎么说话,我只好安慰她“寂和师父只是说此事不急,并未说此事不可啊。”她只是叹了叹气,没有说话。
到了府中正快到午饭时辰,宋夫人现行回房,我则直接去了厅堂,菜还未上,宋华原也还未来,我便遣了一个小丫鬟去喊。
不久他跨了进来,坐在我对面,顺便遣身边的丫鬟上菜,然后他回过头问我“求签的结果如何?”
“寺里的师父说此事不能急。”我挺委屈的。
“没事,寺里的师父说的也不一定准,我们自己挑个日子?”他挑着眉看我。
“不行啊,宋华原,那个师父寂和跟寂仁师父是同门师兄弟,肯定也算的超级准的。”
“那他说的什么你说给我听听。”他皱了皱眉。
“他说我有仙鹤出笼之兆,凡事先凶后吉,出游可遇幸事。”
“那这些天我岂不是娶不到你?”他展眉笑笑。
“我也想嫁给你。”我顿了顿,“可师父说具体何时要看我们造化了。”
这时候菜上了上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去外面走一走?”他建议。
“好。”正好寂和师父说我出游有幸事。
婚事就这样被搁置下来,有些遗憾,希望我跟宋华原能早一些得到佛的认可。
吃完饭宋华原去找师傅,晚些时候新帝就要起驾,大概他是为了这事吧,毕竟宋家名下是全国最大的银号,多少跟朝廷都是打交道的,我央他带我去,他挺疑惑,我其实是想看看新帝还有安阳公主,不过这个理由太不正当,我说“去看看李安义。”
他望着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不是刚刚……”我吞吞吐吐。
“说实话。”他笑的狡黠。
“我想看看安阳公主跟她哥……”
“准了。”
我扑向他,他笑着闪开,留了一只袖子给我。
到了秦府他先去跟师傅谈事情,我在院子里正百无聊赖,转过去转过来,忽然听到有清越的女声喊我,我转头,是赵紫。
赵紫一身青衣,站在回廊上。
“我今天换了个发型你都认得出来?”我无比诧异,她是从背后喊得我。
“能来这的也只有你了。”
“平常这里没有人来吗?”我向她走去。
“没有。”她站在那没动。“平常的客人都不会来后花园。”
“是师傅说要我来这自己玩的。”我解释。
她勉强挤了个笑“跟我讲讲林苑吧。”
“师傅最近是不是做什么过分的事了。”我感觉赵紫以前应该是个开朗爱笑的姑娘,从她的打扮语气语调看来,但是她现在变得如此哀怨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肯定就是——男人。
“并未,我只是想看看是哪样的姑娘让他可以如此记念。”
“林苑很漂亮,但是不爱笑,外表很冷心很热。”我想了想好像只能说出这么多。
赵紫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望着院子里枯了的梧桐,我补充“林苑姑娘不见得比你好,只是一般心里的人都讲个先来后到罢了。”
“这没有道理。他现在身旁的人是我。”赵紫咬了咬唇。
“赵姑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他不喜欢你,那你也不喜欢他,何必把好好一个开朗爱笑的姑娘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我开导她。
既然师傅不可能喜欢她,我还不如早一步把她劝离苦海。
“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她语气异常坚定。
我沉默了,这种事情自古就没有说的清楚的。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只能怪林苑太骄傲,师傅太痴情,赵紫又太固执。但凡他们仨中有谁想开些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各自痛苦。
“年和。”宋华原在花园门口喊我。
我跟赵紫示意了一下飞奔过去“新帝要走了?”
“估计正在收拾,我们先跟着轩成。”他笑笑摸摸我的头。
我们朝大堂走去,走前我回头看看赵紫,她正看向我们这边,但是目光十分呆滞,我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十分感叹。
“又在感叹什么?”
“感叹多情自古遭戏弄。”连一声叹息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笑了笑,“你应该感叹‘多情总被无情恼’。”
到了大堂,师傅正在等我们,他一身黑衣,神色有些疲惫。我进门之后就探头探脑,“怎么没有皇上?”我在宋华原耳边问,这里只有婢女跟我们仨。
“皇上不在这里,我们马上搭马车去他的行宫。”宋华原觉得我有些好笑。
“你今天怎么如此打扮?”师傅笑了笑,万年冰块脸看到我的打扮居然笑了!
“宋华原喜欢~”我有些不高兴,这样又不丑。
“是啊,我喜欢。”宋华原看出我的别扭,调笑道。
“我也喜欢。”师傅讨好我。
这时候有仆人来报马车已经备妥。
我们便跟着他走出门上了马车,宋华原在马车上简单交代了我一些若是正面见了皇帝应行的礼,然后叮嘱我要一直跟着他和师傅。
师傅突然发话“等下你就是我的舍妹,别给我们惹乱子。”
“你们俩嫌弃年和姑娘了不是?”
“……”师傅皱皱眉。
“……”宋华原皱皱眉。
皇上的行宫并不是太远,不一会就到了,不过也许是一路上说说笑笑并未觉得时间长。
准备下车的时候师傅问起我跟宋华原的婚事,脸上含笑的宋华原笑容渐减,皮笑肉不笑地说“年和去庙里求签,庙里的师傅说此事不急。”
“宋华原我第一次看到你这种表情唉。”我扯着他的袖子看他的脸,想逗他“你不高兴了!”
“你不愿意嫁我我为何要高兴。”他板着脸,像师傅一样。
“我愿意嫁你,愿意得不得了。”我暗想他不会来真的吧,于是无比认真地跟他说。
“你们俩个适而可止。”师傅闷闷发话,宋华原笑出来。
“……”
下车后师傅独自走在前面,跟我们带路,宋华原牵着我走在后面一点,突然觉得耳边温热,有气息吞吐,还未等我转过脸去,只听见宋华原低低地说“我等着你可以嫁我的那天。”
☆、第四章(2)
院子里有很多人都在等候,左边一堆右边一堆,看那样子非富即贵。我们进去后跟着师傅站在院子左边第一排,才站好也没来的急看看周围,内堂就有太监宣“皇上驾到”。然后一溜的人都行了跪礼,我也跪了,十分心疼我的衣服。
新帝也没摆什么架子,走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