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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看在小狮子和雪球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喂,你若困了就去房里睡去,虽说现在已经四月份了,可也是微凉的,你在这里睡过去又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他蹙了蹙眉,咕哝道:“无碍。”
“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受过伤的。”奉珠是见过他那伤口的,有一指深呢,若是自己早吓死了,他还活蹦乱跳到处走的。
“放开我去,我叫锦画过来,把水榭四处的窗户都关上,竹帘都放下来,笼一盆小火炉放在里面,岂不是暖和一些。”
“呆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拉着奉珠的手道。
“好嘛好嘛,看在你受伤虚弱的份上,我让人搬了棋盘过来,你睡觉,我自己下棋玩还不行。”
“这就对了。”他甚是满意的这才松了手。
奉珠嘟囔的哼了一声。
出去叫了几个知情的丫头进来,把水榭燃了香,放了塌,置了火盆,弄得像一个小卧室一般。亏得不是在府里,在这园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主子,若是在府里早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从躺椅换到榻上,盖了薄衾,到底舒服些,见她果真抱了雪球在怀里,自己一个人用黑白棋子对弈,他这才满意的闭上眼。
一时,这方水榭中,只能听到奉珠“啪啪”落棋的声音,并几声轻轻的小狗的叫声。
奉珠自己一边翻书,演绎一本古籍上记载的残棋,自己摸索完善,一边,想起时,便往榻上看那人一眼,见他睡的安稳,又转过头来继续对弈。
不知不觉,竟是到了未时,太阳偏西。
这时,便听锦画立在门外小声的敲门,并禀报道:“娘子,裴娘子送上拜帖求见。”
奉珠起身开了门,便问道:“她来做什么,素日也不见和她好呀。”
想了想,奉珠便道:“请进来。另外让阿奴来门口守着,若是他醒来就让他在此呆着,等裴飞燕走了,再让他出来。”
“是。”
绿琴引着裴飞燕往绣楼大堂里坐了,上小丫头们上茶好生招待,见奉珠来了,便指指里面。
来者是客,奉珠便笑着欠身行礼,道:“裴娘子可是稀客。”
裴飞燕今日也是别样客气,便见她起身对奉珠欠身行礼,笑道:“我们也不用这样客气了吧,你叫我燕娘,我叫你珠娘可好。”
“甚好。”奉珠道。
两人分主宾坐了,说说笑笑,一派和气。
奉珠思忖,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且等着她道出来意。因此并不主动提及。
裴飞燕拿帕子抿了唇角,放下茶盏,便羞涩的道:“我要定亲了。”
“哦?那恭喜啊。”难道是韩王?真的肯娶她?
奉珠打量一番裴飞燕,身长和身宽几乎一般了,还是像根圆墩,满脸横肉,五官挤在一起,这般的……真会娶吗?
若不是韩王,难道是哪一个寒门子弟为攀高枝忍耐娶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是发现了裴飞燕的好,真的喜爱也不一定啊,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裴飞燕的家世又是好的,找一个身份低的还是很容易的。
“你不问我是谁吗?”裴飞燕扯了扯帕子,强笑道。
“是谁?”奉珠顺着客人的意随口问道。
这会儿若是元娘说“我要定亲了”,奉珠保准兴奋的问来问去,可是放在裴飞燕身上还是算了吧,不过就是比陌生人熟悉你们一点罢了,明明前几天才在珍宝阁吵了一架,转眼就能登门拜访,通知喜讯?这个裴飞燕的心胸也太宽大了些。
“说起来,这个人还是妹妹心怡的呢。”说起她定亲的对象,面对奉珠这个失败者,纵然她有倾城的美貌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韩王的心,由此便自信的挺了挺胸。
“除了我年少无知荒唐的那一个,我至今可不曾心怡谁。不知燕娘你说的是谁?”
“自是韩王。”裴飞燕提高声调道。深怕别人不知她未婚夫是谁的样子。
“哦,韩王玉树临风,芝兰玉树,甚是美貌。”奉珠溜了一圈五大三粗的裴飞燕,只好如此措辞夸奖韩王道。
裴飞燕却不满意奉珠这般的态度,继续道:“怎是用了美貌二字,明明便是俊秀无双。那样一个人物,姐姐自知配不上他,合该是妹妹这样的人物才算得上是金童玉女,无奈父命难为,妹妹你莫要怪我。”
奉珠见这个裴飞燕如此一般扭捏作态,有心让人乱棍打出去,可转念一想,便笑道:“我却不这样认为。我倒觉得燕娘和韩王真真才是般配,天造地设。岂不闻物极必反的道理,韩王就是太优秀了,就该配上一个贤惠的燕娘才堪堪能平衡了。否则天妒英才,韩王是要英年早逝的。”
“你真这么想?”裴飞燕犹自不死心的追问。
“当然。有情人终成眷属。见燕娘你这般在意,便知你早已经爱惨了他,我怎能不祝福你呢?”奉珠越发风轻云淡,好似谈论一个陌生人一般。
裴飞燕心中不舒爽,便又道:“恕燕娘无礼,冒昧问珠娘你一个问题。”
“你问?”奉珠心中已经猜出一个八九,越发看不起她。
“你、你心里还想着他吗?”裴飞燕扭捏了一会儿,如是问道。
“无。”奉珠干脆又利落。
“一点也无?”裴飞燕满脸不相信的仔仔细细打量奉珠神色。
“一点也无。”纵然有,那也是水过无痕。算而今,早已经是见了便恶心的一个存在。
裴飞燕长长输出一口气,恐惧害怕总算是消了一半,剩下的却是更多的不甘,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样百般追求韩王的房奉珠一夕之间便不爱了,太快了,快的所有人都接受不了,更让许多人都不放心。
“莫要口是心非。韩王昨日去你家提亲了,不是你要求的吗?”
“嗯?!”奉珠猛然站起来,捉住裴飞燕就问道:“你再说一遍,谁提亲给我?”
“韩王。你我两家一个在崇仁坊,一个在平康坊,里坊紧挨着,你家的动静我如何不知?更何况,韩王也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和韩王已经定亲了吗?”奉珠立时想起这两厢矛盾的所在。
“这、这,我们即将定亲。我祖父也是同意了的。”裴飞燕支支吾吾道。
奉珠恍然,嘲讽道:“你大可放心,我阿爹阿娘必不会把我许给韩王的,纵然他提亲提的也不可能是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家还有一个娘子不成?”
“意思则是,你的大可不必防备我,我和韩王早没任何关系了,你该头疼的是我的庶妹,你该认识她的,之前,我还带她出席过几个府里的宴会。”
“你莫要蒙骗我,你家那个婢生女,怎能让韩王抬了娶嫡妻的礼往你家去。”裴飞燕并不信奉珠的话。
奉珠一时把韩王恨死了,真是没事找事,以前她追着他跑,他爱搭不理。现如今倒好,他反过来要纠缠不休,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韩王占了裴飞燕的便宜,依着裴飞燕现如今的情况必是要咬着韩王不放的,便坏心的给遗珠埋下个对手,便道:“我若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韩王心里喜欢的可是我那个庶妹。这话你爱信不信。”
“不可能。他看不上你,没道理却看上一个面貌清秀的庶女啊。”
“这有谁知道,你若有了正当身份,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他。”奉珠道。
“我、我先走了。”若是可以裴飞燕是永远不想面对奉珠的。裴飞燕掐着自己肥胖的手指,又看看奉珠的纤纤玉指,黯然神伤。
“我送你到二门。”奉珠客气道。
“不用。”裴飞燕自嘲的一笑,低着头道:“我知道自己是如何一副尊荣。我也知道自己将来的郎君不会好,可现在有这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有韩王这么一个既有身份又有相貌的男子在我面前,我为什么不抓住?”
第059章 深夜来人意难测
更新时间:2013…1…11 18:41:35 本章字数:5005
裴飞燕只坐了一会儿,吃了杯茶,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奉珠知道她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做挽留。
她挺生气裴飞燕这般的做法的,不过那韩王更是可恶,既然已经夺了人家的清白还不想负责任,这是何道理,真真一点担当都没有了。
“你醒了?”回了水榭,见李姬阳正坐在棋盘前研究她下了一半的棋便问了一句。
又觉得自己问的话是多余,他若不醒,难不成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只鬼不成。
奉珠咬了咬唇,低着头一时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
阿奴很是乖巧的给二人关了门,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两只小狗。
奉珠把雪球抱在怀里,用手指给它梳毛,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小家伙,我只在宫里见过呢,长乐公主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皇后娘娘宫里也有一只,是棕色的,都没有我的小狗漂亮。”
“还想要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来。”许是这气氛柔和的缘故,不知不觉他也放低了声音,两个人这般头挨着头像是说悄悄话。
奉珠摇摇头,为难的道:“不要了,总是要你的东西,这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李姬阳失笑,调弄她似是上了瘾,“两个时辰前不还是很蛮横的吗,我的便是你的。告诉我,还想要什么,波斯的琉璃杯好吗,葡萄美酒琉璃杯。喝葡萄酒时用琉璃杯最好,红色的酒液,透明的杯子,你不喜欢?”
“那我要一整套。”被说的心动,奉珠脱口而出。
“好。下次我让宝庆给你送来。”他温柔道。
“你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吗?你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奉珠好奇的问出口。
“有几条小船,做出海贸易的生意。把我们朝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运到海外,然后又从他们那里运回象牙、香料、珍奇花木、宝石等贩售、倒卖,听得懂吗?”
奉珠可不想让他小瞧了去便点头道:“自然。不就是奇货可居吗?秦国的吕不韦才是第一人,你可不是哦。”
李姬阳嘴角带笑,给面子的点点头,放下棋子,拉起奉珠的手便道:“过来。”
“你又要干什么,我可是记仇的,今天早上的事情,我气还没有消呢,你以为送我两只小狗就可以了吗,我哪有那么好打发。”小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隔着一张棋盘小几,伸手就能摸到对方的脸,从对面拉到自己怀里,这般低的技巧,有何可以难倒他的呢?
略略用力,让她跳舞一样转了一圈,这不就到了自己怀里了吗?
“嘘,仔细让人听见。”见她要惊呼出声,连忙捂了她的嘴。
“我不沉吗?你总是要我坐在你的膝上。”奉珠真难理解这个人。好好的,自己一个个坐一张椅子,多好,干什么要抱一个累赘在怀里。
“坐怀不乱知道吗?”李姬阳下巴搁在奉珠肩膀上,悠悠然闲适道。
“自然,说的是一个叫做柳下惠的男子面对美色诱惑而能不为所动,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呢,哪里像你,见了我活像饿狼见了肉,不是扑就是抱,好生讨厌。”奉珠脸红红如彤云,却理直气壮道。
“知道为什么是坐怀而不是其他吗?”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臀部紧绷,见她两手紧紧揪着帕子,便这般道。
奉珠一时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摇头表示不知,一双凤眸迷惑的看着他,让他给出解答。
却见他薄唇抿起,唇角微牵笑意,不说话,却把她往大腿根处抱了,让她的臀紧紧贴着。
她感觉这不好,且羞人,便扭了扭不想如此,小声道:“放我下去。”
“想明白了吗?坐怀不乱。”他一条胳膊就环住了她整个小腰,腾出另一只手拈起一颗黑色棋子轻轻落在白子身旁。
渐渐的奉珠便觉有什么顶着她的、她的……一下子便红了脸,这一回连耳朵尖都红透了,火辣辣的冒着热气。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混蛋,面上一本正经,一双眼盯着棋盘,一只手托着腮正思考如何走棋,他、他下面却、却蠢蠢欲动!
“你、你!”奉珠羞恼的浑身都冒热气,僵直着身子坐在上面如坐针毡。
“嘘。不要说话。”他又走了一步棋吃掉白子若干。
“来,该你了。”他抓了一把白子放在手边,拿起一颗塞在奉珠手里,让她接着下。
水榭之外,繁花似锦,香飘满园。
有白鹤鹭鸶在浅浅的池水中亭亭独立,它们扬起细长优美的脖颈,仰天鸣唱;还有一对鸳鸯躲在芦苇丛中,交颈而眠。
水榭便是建立在这一池浅水之上,水中有颜色鲜艳的雨花石,水流沿着一条青石板铺成的溪分成四股,两股流向牡丹花田,一股流向小竹桥,小竹桥一头通向水榭,另一头通向奉珠的绣楼,还有一股连接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