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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城堡旁边大半都有教堂。堡主一家人和仆人、村里的老百姓每到星期天,便成群结对地去教堂里做礼拜。与此同时,教堂的地下室就全权做了城堡堡主一家人死去后存放灵柩之处。
罗宾身着肃穆的黑色丧服,由带着黑面巾的塞茜尔带领着,直奔教堂的地下室而去。
伏江老人举着蜡烛,将去往墓地的大门打开了。
自从茜莫小姐辞世之后,伏江一下子衰老了许多。他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了,脚步不稳,弯腰弓背,垂着雪白的长胡子。
在地下室的墓地中,黑色大理石制的灵柩依次排列着。这里是历代的城堡主人与他们的亲眷存放遗体的地方。
茜莫的棺枢放在紧里面,上面朝上放着一副古时候骑士们佩带的甲胄,它的双手合抱在心口处。
罗宾低声细语地问塞茜尔道:
“这就是‘顾特兰’甲胄、’
“是的。”
“这样做是为了抚慰茜莫小姐的在天之灵吗?”
“是的。我在这里守灵的时候,伏江告诉我,妹妹在打算自杀的前一天夜里,吩咐过他,如果有一天她过世了,要将她挚爱的‘顾特兰’甲胄安放在她的灵柩之上。她不愿意和自己的心爱之物分开。
“听了伏江老人一席话,我打算完成妹妹茜莫的遗愿。我一直在心中暗暗祷告,祈求甲胄保卫她的亡魂。”
塞茜尔泪眼婆婆地说。
蜡烛的光焰投映在骑士甲胄上,罗宾思索了片刻,然后用手托起甲胄的两只手腕。
“顾特兰”甲胄的双手,甚至连指尖也是用钢打造的。但是手腕处和五指关节却灵活自如,与布缝的手套一般无二,这件物什就被称为“铁手套”。骑士们佩带上铁手套,依然能够自如地使用矛、剑等武器。
罗宾把手指试探着向铁手套里伸去,摸掌了片刻,而后从右边的手套里掏出一个用红绳捆着的白色纸袋。罗宾把这个纸袋交给了塞茜尔。
“这是什么?”
塞茜尔歪过脑袋,疑惑不解地向罗宾询问道。
“这是茜莫的机密。”
罗宾松开红绳,把纸袋打开了。只见里面是一捆书信,统共12封。而且,其中有一个信封里装的是情人尼克尔王子的相片。
“啊呀……”
塞茜尔惊诧万分。
“原来书信藏在这儿,怪不得连我也找不到!妹妹真是个慧心女子,虽然去世了,也要与王子馈赠的定情之物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咦?这信……”
罗宾从中间抽出了一封信,正是那封伪造王子手迹的假情书。
“啊!正是由于这封书信!”
“是啊!正是由于这封信,茜莫小姐才以死鉴情的。”
罗宾用蜡烛的火焰引着了那封假信,烧毁了它,又把其余的11封情书塞人铁手套之中,而后轻轻合上双眼,默默地在胸前划十字为茜莫祷告。
塞茜尔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伏江也紧接着跪倒,泪流满面。
巴尔干半岛素来享有欧洲火药库之称。那时候的巴尔干半岛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一碰即爆。
我们所说的“定时炸弹”,指的就是具有极强杀伤力的炸弹。电池和定时器组装而成的到了固定的时间,开关会自动产生效用,致使通电或停电的设备。如果固定好了某个时间,一到那当儿,电流接通,便会引起爆炸。
那时候,欧洲大陆各个大国也彼此不服气,互相争权夺势。德国和英国抢夺势力,同时也与俄国有隙,而俄国与法国又素来很不和睦。
1870年普法战争中,法军战绩被德国掠夺去了阿尔撒斯和洛林两个地方,从此与德国结下了冤仇,而与英国、俄国两大强权是友好邦国。
除此之外,为了巴尔于岛的种种陷患,奥地利和意大利两个国家也同样吵得不可开交,互相不和。
这些大国都以巴尔干半岛为核心,互相打击抗争。如果在巴尔干半岛引发一个小小事件,便能够产生牵动全局的不堪设想的后果,立即变成大战争的导火索。所以巴尔干半岛真不愧是货真价实的欧洲火药库,只等待时机,便会分秒不错地引爆。
充当引爆人的正是塞尔维亚泛奥地利党的那个年轻人。他在巴尔干半岛的一个弹丸小国——波斯尼亚的首府斯来堡,枪杀了奥地利的皇储夫妇。
那把手枪的扳机正是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定时器!
1914年6月28日,奥地利皇太子夫妇成了枪下冤魂。奥地利与德国立即对塞尔维亚开战,塞尔维亚立即向俄国寻求支援。
7月28日,巴尔干半岛这个巨型火药库终于爆炸了。
斯来堡街头的枪杀案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始端,而后火药库陆陆续续地爆出了巨响。
支持塞尔维亚的国家是:俄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日本、美国、巴西等10来个国家;而支持德国与奥匈帝国的政权有土耳其和保加利亚。
世界范围的大战于1914年8月正式开始,各国政权都竭尽所能一绝胜负,尤其是法国,为了报仇雪恨,坚决地要与德国拼斗到最后一刻。
由于现役兵已经远远满足不了战场上人员的供给,所以连法国的青少年们也举起枪杆奔赴战场。
罗宾的部下在危难之间也都挺身而出,为国效力去了。其中有几个人战死沙场,而艾尼也在山莫(Somme)的前沿阵地光荣地以身殉国。
热情高涨的罗宾担任了法军的军医中校,作为外科主任,他在凡尔登战线上的战地医院里服役。
世界大战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五年之久。
在大战之中的第二年,也就是1916年11月的某一天,有一个男人来到了杰尔城堡的大门口。
此人身穿旧式竖领的军服,戴着与军装同种颜色的帽子。军装和帽子上面都没有佩带徽章和肩章之类的标志,衣服的料子也已经被磨破了。
这个男人的腿从大腿部分锯掉了,手里扶着一个拐杖,肩上扛着一个背包。看上去,他的模样还不足50岁,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眶之中,胡须乱蓬蓬地布满了腮边。然而,他的气色不错,深陷下去的大眼睛闪着机警的光,十分有精神。
这个人用身体紧靠着拐杖,瞅了一眼门牌,而后向前跳跃了一步,靠近门柱,并按了按门铃。
伏江老人出门来问:
“你有何贵干?”
伏江边询问边上下观察着面前这个陌生的落魄男子,只见那男子脚上蹬着一双牢固的军鞋,上面满是泥巴。
“我想要拜见塞茜尔女伯爵阁下。”
他用夹杂着外国口音的法语回答伏江老人道。
“请问您尊姓大名?”
伏江小心地问。
但他对这个问题未置可否,转而问伏江老人道:
“请问一下俄国公爵塞尔林阁下在这里吗?”
“没有!当战争爆发的时候,他就不在了,也许回国了吧!”
伏江一直把罗宾当作俄国公爵。
这个人仿佛大失所望。
“那么——女伯爵在家里吧?”
“这……”
“我想见她一面。”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伏江老人再次端详男子的面貌。
男子用了一种低沉有力的声音坚定地又说了一遍:
“我一定要与她会面,能不能……”
“我知道你急于拜见女伯爵,但是我必须先明白你是哪一个呀?”
伏江老人满脸疑惑,问他道。
“等我拜见了女伯爵阁下之后,我自然会报上名姓。”
“那怎么行呢?起码,你也应该先让我清楚你找伯爵的原因,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伏江老人坚决地说。
在伏江看来,面前这个人也许是近期以来风行的假冒伤残兵。因为在战争时期,物资奇缺,不仅是老弱病残、妇女儿童,甚至连堂堂男子汉也会去城堡、别墅或府宅之上索要钱财、面包等等,这些人近一段时间以来太多了。
当然,有人到城堡里乞讨东西,他们都是尽其可能满足他们,但是令人气愤不已的是,居然有人假扮成伤残人,或跛足,或瞎眼,编造了一些什么由于在战场上拼杀负伤等等让人同情的谎言,借此来索要钱物。但是一巳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离开城堡,马上就会将“瞎眼”睁开;原本拐着脚的,也立即快步奔走。
伏江老人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每次他都气得怒火万丈。
有些人苦苦乞求施舍,这还算是良善之辈;有些人得知古堡里有年轻的小姐与年老的管理员夫妇留守,更是穷凶极恶,找上门来强行勒索,真是气得人火冒三丈,可恶之极!
所以这样一来,伏江老人也就狠下心肠,不再受他们的欺骗了。
尽管伏江老人如今上了年纪,但是他年轻的时候,他还参加过德国国境的守备队,英武得很呢!
态度坚决的伏江老人尽其所能隐藏自己年老力衰的模样,他努力挺起胸脯,面无表情地对这个男子说:
“我没有时间跟你说费话!既然你不讲清楚你到底是谁,也不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那么我无能为力了!”
伏江毅然决然地说完这些话,便转身折回城堡中去。
这个男子碰了一鼻子灰,垂头思索了片刻,十分费神。
于是,他又架起了拐杖,没精打采地扭头往回走。
正在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向着城堡方向开过来了。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罗宾,因为保克哈布上了战场,所以他只有亲自开车了。
“哦,塞尔林公爵!”
拄拐杖的伤残男子听到伏江老人这样称呼来者,马上折回大门口,右手松开拐杖,举手行礼致敬道:
“您就是塞尔林公爵吗?我是塞尔维亚王子尼克尔殿下派遣来的信使,带来一封王子的亲笔书信。”
那是一个厚实的大信封,表面上写着几个大字:
塞尔林公爵、塞茜尔女伯爵
信的反面留有王子的签名。
“王子寄来的信。请随我来吧!”
罗宾用胳膊挽着这个男子,徐徐地向正门走去。
伏江老人立即用看门人房里的电话向女伯爵报告了这件事。
塞茜尔将二人迎入了大厅。
“罗宾,不,塞尔比公爵阁下,你不是在战地医院吗?怎么……”
罗宾用他的真名实姓在凡尔登战线的野地医院服役。这件事被全国各地报纸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全法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件事情,亚森·罗宾的爱国义举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每当塞茜尔从报纸上读到有关罗宾抢救伤残兵的事迹之时,她的心里便深感欣慰,而且为罗宾这个好友而骄傲。
从1912年2月到6月之间,德军以排山倒海一般的凌厉攻势,向凡尔登阵地重兵压进,凡尔登的战事十分紧急,塞酋尔时常由于过度焦虑而夜不能眠。
后来,塞茜尔获悉山莫一役之后,法军大胜,德国军队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到北部地区。到这个时候,她心里的一块巨石总算稳稳地落了地。
这个胜利的喜讯大前天才被报道出来,而今天罗宾却出人意料地回到古堡中,站在了自己面前。
“德国若想再次攻击我国边境,还需一段时间休养喘息,如今可以说是战事稍停,于是我被获准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我想看看你现在怎么样,所以就飞快地开车过来了,没料到遇上……”
罗宾把头扭过去,用手指着沙发上的男子说道,
“他自称是尼克尔王子的信使。”
“什么?尼克尔王子的信使?”
“是的,我是王子殿下派遣来送信的。我是陆军少校佳布利·拉克尔。”
男人用一条腿在地上站稳,举手毕恭毕敬地行礼。
“我就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请您坐下说话。”
塞茜尔自我介绍一番后,往前面走了二三步,扶住佳布利,让他在沙发上坐好。
“尼克尔王子殿下一定在战场上有卓越战功吧?”
“是的。可惜,王子殿下现在已经辞世了。”
佳布利说着,黯然神伤。
“啊?!”
塞茜尔忽觉眼前一黑。罗宾上前扶住她,让她在安乐椅上坐下。
“殿下以身殉国了。我是他的贴身副官,时常伴随他的左右。
“大约在一个月以前的一次激烈战斗中,敌军在我们司令部所在的帐篷旁边扔了一颗炸弹。当时,王子殿下、我、还有其他几个参谋将领在里面商讨作战方案。突然,一声震天巨响,帐篷化为了粉末。炮弹的残余碎片飞进了我的左脚里,殿下被炸伤了胸膛。”
塞茜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