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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汉,请你把你所掌握的资料都讲给我听吧!”
罗宾递给耶汉一支雪茄香烟,静静地等待着。
“据我所知道的,过去,莫格焦兄弟二人在警务界的名誉很好。他们俩人原来都是十分能干的警察,但自从改行做了私人侦探之后,却没听说过有什么突出的业绩,因而委托他们兄弟俩调查案件的人并不太多。”
“这么说,他们并不是特别精明能干的人喽?”
“是的。不过,我认为他们俩人还是比较忠厚老实的。
“昨天午后,我遇上了艾尼,而且和他聊了一会儿天。他告诉我说,因为有仇人追杀,所以他的兄长哥士度才会被暗杀。
“这件事要追根寻源到哥士度当刑警的时候,一个由于犯罪而被他抓获并投入监牢的男子,对哥士度恨之入骨。他刑满释放以后,迫不及待地要找他寻仇。说起这件事,艾尼十分失落、悲伤,而且气愤异常。”
“哦?艾尼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事情呢?”
“艾尼认为哥士度身上放着的三枚路易金币并没有丢,如若是普通的强盗,他是不会不带走这些钱的。”
“嗯……很有道理……哦,对了,在附近路口的市场内停着一辆大型黑色轿车。车的后座上满是血渍,也许有杀人案件发生,也许有人受了伤。当然,车牌也许是假造的,你去调查一下这部车的主人。”
“好的,老大,那么我先回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罗宾点头首肯,目送耶汉·赫德向门外走去。
“应当密切注意的地方全都布置好了,等他们五个人的消息,希望他们能带回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罗宾点着一根雪茄烟,然后他把司机保克哈布喊来说道:
“保克哈布,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救起的那个班思小姐?”
“记得,她不是住在山特若地区的安信街吗?”
“你去那里一趟,调查一下那座府宅的情况!”
“是的!老大。”
保克哈布走了之后,罗宾紧锁着眉头,想着:
“一连串发生的这些扑朔迷离的怪事,弄得我摸不着头脑,我得慎重地考虑一下这些事情。
“第一,那几叠白纸,原来我以为是班思小姐设计的阴谋,也许是我错了。实际上,也许班思小姐也不清楚那些是假信,说不定连她可能也认为那些黄色信封里盛的是机密文件呢!所以,当艾尼用短剑逼她说出秘密的时候,她也不动声色,毅然决定守口如瓶,不肯吐出半个字。
“第二,本以为班思小姐与那个揭发女子是一伙的,没准她们不仅不是一伙的,反而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冤家呢!
“第三,班思小姐也许就是塞茜尔·玛利斯的化名。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轻易下结论。
“等保克哈布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清楚了。”
罗宾正在思忖的时候,保克哈布气喘吁吁地回到罗宾面前。
“老大,我回来了。”
“辛苦了,辛苦你了。你侦查的情形怎么样?”
“那幢别墅是一间空房子,根本就没人在那儿居住。”
“哦,果然如此?”
“还有,老大,那所空屋子的旁边就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房子!”
“什么?……保克哈布,快,快点把汽车准备好!”
罗宾的两眼闪闪发光。
保克哈布驾车把罗宾送到了目的地。罗宾下了车,他自己则坐在车上。
罗宾用万能钥匙把大门和玄关的门一一打开。
那是一幢年代古老的两层楼式的大房子。从玄关穿过去,有一个大客厅和一个餐厅,还有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垂着窗帘。
房间里面阴郁灰暗,似乎并没有多少家俱摆设,显得十分空旷。地板上堆满了灰土,甚至通往二楼的楼梯,也布满了厚重的灰尘,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打理过了。
“咦?有人来过这儿……”
观察细致人微的罗宾,发现了地板上有靴子的印痕。
那是一个体态苗条纤弱的女性走过以后留下的脚印。因为地板上的灰土只有薄薄的一层,如果不仔细观察,是不容易看出来的。但是无论什么,也休想逃出罗宾犀利敏锐、明察秋毫的双眼。
脚印从一个房间开始,穿过另一个房间然后向厨房那边延伸而去。
这些脚印无论从尺寸、大小、形状上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以肯定那是同一个人走了好几圈留在地板上的。不过,在楼梯上,却连一只脚印也没有。
罗宾小心谨慎地踩在地上的脚印上,踮着脚尖向前走去。
厨房的天花板上有一块盖板。不过,已经被人掀去了,留着一个足够一个人钻过去的洞口。
罗宾向洞里看去,那儿黑漆漆一团。于是,他把手电筒打开,照见了一座石头建造的楼梯。
罗宾沿着石阶走了差不多20阶,就来到了一块平地之上。那是一条两边有红砖墙的狭长地道。
罗宾又往前走了50多步,发现了一座楼梯。罗宾沿着楼梯上去,没走多远,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到了他的头部。
罗宾举起手电筒一照,原来头顶上是一块铁板。那铁板虽然可以活动,但好像有人已经从上面固定住了。
“这上边是哪里?”
从地道伸展的走势来看,这儿很有可能是隔壁那所房子的地下,也就是坎克斯别墅的女主人——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家。
“嗯……班思小姐就是女伯爵本人,亦或她们两个是姐妹俩。目前,关于这一点,我还无法断言。”
罗宾顺着原路往回走。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循着手电筒的光芒看去,只见地道的墙角处,赫然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罗宾弯下身子把它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朵枯萎了的洁白的秋牡丹!
“原来是这样!”
罗宾默默颔首,把花儿轻轻用手帕包起来,放入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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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渐渐出现了曙光
罗宾返回家中以后,发现他的手下麦里绍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归来了。
“老大,你回来了!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
“哦,我到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的家中去了一下。”
“恰好,我搜集到的这些资料也是与女伯爵有关的。”
“真的吗?辛苦了!”
罗宾坐在壁炉的前面,喝了一口比克娣娃奶妈为他送来的热咖啡,悠然自得地点燃了一支雪茄。
“你说说吧!”
“有些事情怪极了!”
“什么事?”
“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平均每两天外出一次,而且必定是在凌晨两点钟之前离开家门,一直到傍晚时分才返回家中。虽然她有一辆十分豪华富丽的高级轿车,但是她却从不乘车出门。”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以后呢?又有什么古怪?”
“每次,她都是徒步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然后招手拦一辆计程车搭坐。回家的时候,她也同样搭计程车,但是一到大街口就徒步向家里走去。”
“我明白了。”
反应敏捷的罗宾立刻联想到,那天晚上,班思小姐独身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而自己从那两个拦路抢劫的歹徒手中救出她的那件事。
“那她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事情就古怪在这儿了。每隔两天,她都要到女子精神病医院去。
“那个地方并不是用来检测或治疗一般轻度精神疾病的场所,而是专门为病情较重的患者服务的。换句话说,那是疯子们住院的地方,她们一旦被送到那个医院中,出去的希望就渺茫了!”
“那是什么地方?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医院?”
“位于哥勒斯街的路口处,院长是蒙杰博士。”
“每次她到医院里去,都要待上好长时间吗?”
“对,从凌晨两点钟一直待到次日傍晚时分。”
“今天,你知道她去过女子精神病医院了吗?”
“是的,去了,和平常一样,直到傍晚才离开。”
“太好了!太感谢你了。日后,我还要劳驾你呢!”
“不成问题!老大。”
麦里绍离开了以后,罗宾走进了他起居室隔壁的小房子里面,这是他的一间秘密的化装室。
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假发、假胡须,还有蓝色、棕色等各种隐形眼镜(戴上这些眼镜,可以将蓝色眼珠掩饰成棕色等不同的颜色)。另外,在他的衣橱里,分门别类地悬挂着丝绒制的礼帽、鸭舌帽、以及在不同场合佩带的帽子。除了这些东西,赴宴会穿的绅士礼服,甚至连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在这儿也可以找到。它们井井有条地分别挂在衣橱里,而梳妆台上总是摆放着各种颜色的用于不同装扮的粉脂和腮红。
罗宾经过一番高超巧妙的化装之后,由原来那个神采飞扬的俄国青年公爵,摇身变为一位70多岁高龄的鹤发童颜、气质优雅的老绅士了。
他有着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夹鼻眼镜的背后隐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地有温柔而理智的光芒从他那眼睛里面散发出来。
罗宾的化装技巧简直是出神入化、浑然天成。乔装打扮后的他看上去多像一位体面而且有修养的老绅士啊!
罗宾搭乘汽车来到了哥勒斯街路口的女子精神病医院,他叮嘱保克哈布把汽车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上。
“保克哈布,你就在这儿等我出来。”
说完,罗宾昂首挺胸地向医院走去。
他把自己的名片递交给服务台上的侍者,要求拜见院长。只见他的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
博昂大学精神病理学教授
医学博士 坎尔·休布兰哥
博昂位于德国西部地区,在它的东岸,流淌着古老的莱茵河。在那个地区有十分卓越的大学,又是音乐大师贝多芬的故乡,因此闻名于世。
罗宾被领进了会客厅里等候,与院长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
没过多长时间,蒙杰博士推开门进来了。他大约50岁上下的年纪,鼻梁上佩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也许是身为精神病院院长的缘故,他观察外人的目光也是十分审慎而且犀利的,仿佛要在初次相会时,就要将别人的心理活动看穿。
他们俩人握了握手。因为同是精神病理的研究者,所以很快他们就谈得十分融洽了。
罗宾操着一口流利、地道的德语与他交谈,不得不让蒙杰院长深信他就是德国人。而且,由于罗宾丰富而渊博的关于精神疾病方面的知识积累,使得蒙杰院长对他的博昂大学的博士身份深信不疑。
俩人畅谈了一会儿,突然,桌上的电铃响了。
“哦,我该参加会诊了。我要去重症病房里探视患者的病情了,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不能好好地款待你了。”
“不要紧,您去吧!”
“现在是病情较轻的患者自由活动的时间,你可以到运动场上探视一下!”
“好的,谢谢了!”
在石头墙环绕的运动场上,有几个女患者待在那儿。
她们之中有的面无表情地站立在树底下;有的独自坐在长椅子上,茫然不知所措地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她们彼此之间都不说话,也没有人手牵着手行走,都是心无旁顾地把自己囚禁在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当中,从不关注别人的事情,仿佛除了自己以外,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一样。
“太可怜了!根据蒙杰院长刚才所说的,住在这所医院里的都是贵族亲眷或者名门望族。但是,现在,她们与家庭、亲戚隔离开来,无法享受富足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这儿的灰暗阴沉的岁月。”
想到这,罗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到那边有个年轻女子神情很惶恐,仿佛在担忧不安。如果一有其他病人接近,她马上张惶失措地躲到树干后面去,然后睁着两只神情恍惚的眼睛,偷偷望着别人。她一定是一个十分严重的被害臆想症患者,老是觉著有人要害她。
罗宾不自觉地淌下了两行热泪,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当他正想转过身折回会客厅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看见对面衬底下的长椅上坐着两位女子,罗宾看到她们的身形后惊诧到了极点!
两位女子其中的一个,正是那位被罗宾救起的迷人的金发美人班思小姐。她的身边依偎着一位垂头不语的年轻女性。班思小姐正用她那嫩白如水的纤手握着那女子瘦弱的玉手。
突然,那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