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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凡事都要先诉诸法律途径再说。”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长生,上帝会保佑善良的人们的。”
“谢谢你了,杰克。”
我也会有身穿丧服,敲击鸣冤鼓的一天。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个原因被人们侧目而视。
鼓声一遍一遍响彻,却无人理睬。
“严惩凶手!把桑从励交出来!”
“长生,没用的。”翠郎过来扯了扯我,“官官相护。”
“几条趋炎附势的狗,还当我怕了他们不成!”我挣开翠郎继续击鼓。
“长生,别这样,他们会对你不利的。”翠郎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是不好跟他们硬碰硬的。”
“我才不在乎!老爹只有一个!他说过想要待在我身边!”
“可是,”翠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要是招惹麻烦,死于非命,一定不是老爹所希望看到的。”
“托他们的福,老爹死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我竟然使不下劲。
“凌孟海,老爹死了,你称心如意了吧?”我问。
“我不想这样的。”凌孟海一点情绪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我问,“都是你的错,所以他们两个全死了。你心里是清楚的吧?”
“只有功名利禄才能让人过上好日子。官府的通缉犯,人人得而诛之。我没有错,有错的是违抗朝廷的人。”
“为了救三岁孩童被马车轧死也是违抗朝廷吗?滚!”
最后我总算得偿所愿的进入公堂之上了。只不过我是被衙差抓进来的。
“大胆刁民,你可知罪!“知府斥责道。
“不知!”
一个衙役上前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桑老爷和一旁的师爷交头接耳,笑成一团。
“你保证以后不再妨碍公务,本官就既往不咎。”县令说。
“桑从励明知前方有幼童,却没有减速驾车。”我说。
那个衙役心领神会,又打了我一巴掌。
“大胆!”县令说。
“是大人胆大,胆大到违反大清律例,官官相护!”
“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没错,这就是公堂。我明知会这样,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我必须为老爹做些什么。
“长生,你还好吧?”翠郎扶住我。
“我已经在公堂上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对吧?”我抹抹嘴角,“那下面无论我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荧惑之夜
易容所需要的黏土、香粉都准备好了。这是以前老爹教我的,他说这门手艺对通缉犯来说是再理想不过了。可是我嫌麻烦一直都没有用。
今天晚上桑从励会从这条道上经过,希望他能喜欢我为他准备的美酒。
“桑公子,晚上好。”我打了个招呼,“不来喝一杯吗?”
桑从励很高兴地来到了我的临时酒摊。
“那些人在不会扫兴吗?”我望了他身边的随从一眼。
桑从励心领神会地遣散了他身边的家丁。
“以前这里没有这样一个酒摊。”
“现在有不就行了。”我斟上酒递给他。
“姑娘你一个人经营酒摊很辛苦吧?”桑从励一饮而尽。
“嗯,家父最近刚去世。”
“真遗憾。”
“是很遗憾。家父去世后,小女子越发孤寂,希望公子能了却小女子的心愿。”
“在下会竭尽全力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站起身靠近他,“你也一起去吧。”
他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我摁进旁边的大酒桶里了。他挣扎的手脚被我踢了两下后就老实了。纨绔子弟力气就是不行,没一会儿酒面上就不再冒气泡了。
我将偷出来的女装还回店里,卸去脸上的妆容时,天已经浅得泛蓝了。城门上的风吹得人头脑清醒起来。
“我没有错。”左颊上的泪痕被风吹干,变得一阵冰冷。
“骗谁呢!你不是为了守护而杀戮,这次你是为了私情干了谋杀的勾当。”坐在城墙边上的水墨懒洋洋地说。
“是桑从励不好!如果他不罔顾人命,老爹就不会死,我就不会……不会……”我靠着墙角蹲下去。
等我去认真捕捉他的身形时,他又消失了。
“长生。”
这次抬头看到的是翠郎,他白色的外衣成为黑夜里唯一的明亮。翠郎看我的眼神带了些说不明的伤感,
“抱歉,我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好的人。”
“那就好,”翠郎的嘴角上扬起来,“只管自己高兴不就好了。杀害了重要的人就该死。用刀把他们的肉一片片剜下来也没有关系。”
其实这家伙看起来呆呆的,骨子里也流淌着残酷的血液。
那平时喜欢搞笑的我和现在的我,哪一个才是真实?
第二天,桑从励的死因被判为醉酒溺毙。
可是凌孟海找上了门来。
“顾长生,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不在案发现场,桑府的家丁不是都说了吗?”
“你……没有冒险吧?”
“凌大人,抓人是要讲证据的。”我说,“只要没有证据,你就怎么不了我。当然,你要是想随便抓人邀功又另当别论了。”
“顾长生,你这是何苦?”凌孟海问。
“朝廷封闭了我讨回公道的途径,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讨回公道。”我说,“这就是我的处世之道。”
“用非正义的手段是无法取得正义的。”
“好得很,凌大人,你说我该用怎样的手段获得我想要的正义?还是,你觉得蓄意伤害使人断送性命不应该被追究?我记得大人你是熟悉大清律例的吧?”
面对我一连串问题,凌大人回答不上来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清楚呢?我的老爹死了,我给他报仇天经地义,我不需要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出来说三道四。
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可是,我非但没有开心起来,心里反而比复仇前更难过了。大概因为我只是个软弱的人。
不久后,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阳光总是这样明媚,正因为出奇的明媚才能掩盖住更多阴暗吧。
杰克可以在人少的地方逛一逛了。他看起来相当高兴。把他整天关房子里也蛮残忍的,可是,要知道东方人对西洋人总是很排斥的。他以前就因此被村民毒打过。
“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杰克看到地上一个□着的婴孩,赶忙跪□把那孩子抱在怀里。
“这附近是乱葬岗,经常有人把不要的小孩丢掉。”我上前看了看婴儿的面色,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杰克翠绿色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生下孩子不是应该爱他吗?怎么可以杀死他?如果养不活那为什么还要生下他?”
“不知道,他们要这样做。”
“我要给他做洗礼和临终祷告,你可以帮忙找到水吗?”
从井里打完水,就看到他在做祷告。那张在阳光下虔诚得发光的脸让我生出几分错觉,好像这个人真的是上帝。上帝是存在的,存在于信仰者的心中,并发挥无限的力量。
“长生,我想回去。”
“我知道,我也想回去。”
“我觉得很残酷。每天都会有那么多人毫无意义地死去,连老爹也……”杰克说,“我知道这么说你会生气,可是我不想待在这里。”
“我也是。”
“如果你高兴,我可以带你一起航海。”
“谢谢你。”我说,“可是我的憎恨源于深爱,所以我绝对不会逃走。我要一直待在这儿。”
“没太听明白,可是我差不多懂了。虽然我的国家也做了让我不喜欢的事,但因为是祖国,所以我也不会放弃。”杰克说,“我还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杰克终于要踏上前方的道路了。他启程前我逼着翠郎把杰克知道的造船图全画下来了。所以我们其他人送行的时候翠郎还在床上睡他的大头觉。
晚上我又梦见所有被我杀死的人。惊醒过来后,感觉反而更心慌了。似乎梦里的血腥延续到了现实中。屋外的什么东西发出“嗒,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黏稠的液体沉重地跌落下来。
我顺着声音找到隔壁一间久置不用的破房间。
满屋的血腥味让我产生很不好的感觉。地上连同曹迁在内躺了十几名志士。白森森的月光把地上每个人都照得面目狰狞。经过确认,大家都死了。
“谁,是谁!快站出来!”
窗边站着的斗笠先生,他从开始就在那儿:“长生师傅,找小生有什么事?”
我走上前,揭开斗笠先生的面具:“易先生。”
易先生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温和与慈爱。
“不……不可能,这是骗人的。”我慌乱地后退两步,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我知道了,你是有理由的。”
“为什么我不可以真的杀了这些反贼?”易先生慢悠悠地说,温和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怔怔地看窗外沾染了血色的圆月,“易先生不会做这种事的。易先生最善良温柔了。这是在开玩笑吧?你到底是谁?”
易先生靠近我半蹲□子,抓住我的左手就去摸他的脸,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是熟悉的温度,没有错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把脸埋在他肩里,“易先生快回来吧,我一直在原地等你。我对你的思念三年间……从未中断。”
“已经……太迟了。”我的颈部被他的手背重重一砍,然后失去了意识。
☆、逝去之颜
“官府的人全来了。这所房子被封了,我们现在无家可归了。在人家家杀这么多人,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喂!长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翠郎现在整个人都歇斯底里了。
“他回来了。”我说。
“谁啊?”翠郎莫名其妙。
“送我耳环的人。”
“易先生回来了,”多多勉强使自己的声音低下去,“那不是很……”
“不怎么好,你今天就去找油和磨具,我要给我的刀做个护理了。”
这三天我们暂住在舞老爷家里,直到下午凌孟海告知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听说你在打磨刀具。”凌孟海说。
“发生了这种事,我必须做好保护我家人的准备。”我携带武器的事情被他注意到了,他会因此推断出什么吗?现在我正在钉一只车轮,手上的锤子可以作武器用。可惜效果太差,我在体力上对他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不能造成毙命的效果。不过以他的性格,要是发现了什么,一定不会和我废话。
“不要太在意这件事。”凌孟海说。他似乎没往那方便想。
“我说不在意不是反而不正常吗?”
“话是如此,你真的不要管了。”
“我家的事我能不管吗?”我必须确定凌孟海对此事的了解。
“是朝廷内的秘密高手在处置反贼。地点选在你家可能是因为他们想对你不利。”
“都知道我和他们关系密切了,你为什么没有怀疑我?”
“因为长生师傅平时再怎么胡闹,也不会谋逆的。更何况你被当场打晕了。”
“谢谢你了,凌大人。恕不远送。”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从他对抗清志士的态度来看,我被发现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等处理好易先生的事情,我得找个机会抢在他前面下手。
我是第一次来道观这种地方。云枫道观并不在我想象中远离人烟的半山腰这种地方,正好相反,它离市区近得连两里路都没有。
“请问道长,这里最近真的没有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吗?”
“郑公子只是前来修习的,他一般十五会来一次。”
“那下一次来是在十一月吧?”我掏出装了战帖和一只伞形耳环的信封,“可以拜托把这个交给他吗?”
“可是,没有署名,这种东西交给他有什么用吗?”
“他会知道的。”
“那贫道就先代为保管了。”
“麻烦道长了。”
这把三十斤重的鲤鱼刀我已经三年没用过了,耍起来还不太顺手,掂量着也比以前吃力。易先生以前就是高手,现在实力只会更强。平心而论,他不放水,我被斩杀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那我现在是为了争取那百分之五以下的概率,亦或是,我必须和他打一场。这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练习了不到两个时辰我的胳膊就酸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支撑四个时辰都没问题。我最近果然因为过惯安逸日子而懈怠了。
院子外传来阵阵虎啸。也许今晚我应该找只老虎练一练。一只死老虎可以拿到官府换五两银子奖励。说实话,一只死老虎的价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