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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的琴,哪一天会为了谁而弹呢?二哥他,可是天天跟我问了的呢~’
说笑间,她已经跑得远了,只留下抚琴的女子又好气又好笑的一声巽芳。
少女走了之后,琴声渐弱,抚琴的女子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波动琴弦,不成音调,惟余寂寥。
‘……曾听的我琴音之人,如今却是……已经寻得……’
“轰隆!”
一阵雷鸣,电光之下,一时间使得百里屠苏几人皆是忍不住遮了眼睛,待得再睁开之时,眼前只有怪石嶙峋,满目深灰苍凉,哪里还见得什么草木什么流水什么人影。
方兰生眼睛一瞪,直接就想起了自闲山庄的那次经历,刚要张口说了,被小姑娘一巴掌拍过去止了话。
尹千觞抓了抓脑袋,摸着自己腰间的酒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大概是跌入了一个‘忆念幻城’。”
“忆念幻城?却是何地?”
红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一手撑了手肘,平摊着手掌,血红色的衣袖披落而下。
“哎,这名儿嘛,就是个说法,没有特别说哪个地方的。”
尹千觞摇摇头,砸吧砸吧嘴。向天笑像是被他的话说起了什么记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手搓了自己胡子拉杂的下巴,忽然喔了一声。
“千觞兄弟这么一说,老子也想起来了,以前倒是听人家说过的,不过老子以为那都是骗人的,想不到……”
“到底是什么,哥你倒是说啊,别吊人胃口!”。
延枚急了,握着拳凑上去问。向天笑干笑两声,抓抓脑袋。
“这个……老子对那些文邹邹的东西说不清楚……千觞兄弟,还是你说吧!”
“恩,这个嘛……好,我说我说,其实呢,嘻,这草木万物,皆有灵性,你别瞧着这一个石头一棵树一根草,它哪天也能飞升成仙啊~”
尹千觞被芙兰瞥了一眼,干巴巴笑了下,立马言归正传,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
“这儿雷电大作,力量动荡肯定大得很,说不准破烂石头啥时候一被引出灵力,就会把它们以前见着的翻来覆去重现再重现~”
“你不会是说……我们看到的,全都是这什么烂石头的记忆?”
方兰生一摊手,摆明了不信。
“不是吧……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这边上的石头,都在盯着……我……们……”
越说越觉得有些渗人,方小公子抖了下,不再说了。。
寻出路
“……草木有灵,能将曾见重现……虽有些匪夷所思,却并非胡思乱想,或许……”
陵越沉默了下,和百里屠苏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已有所审度,得了对方的意见,也是有多几分把握。
“一路行来,多见断壁残垣,与幻境景象相似,或许,幻境便为此地昔日胜景。”
百里屠苏十分自然地接了陵越的话头,看着众人,点了点头。
5
“我与师兄虽有此猜测,却不敢断言。”
顿了顿,百里屠苏指向东南面,沉声道。
“此地诡谲,多不可以常理推测,四周皆为雷声大作,唯那处不见,不若,便往那处前去一寻。”
“恩公说的对,既然这儿时空间罅隙,力量扭曲得厉害,那往别处空间的出口八成在很不一样的地方。我刚才顺便算了一下,去东面,有生机之象~”
尹千觞煞有其事地捏了捏手指,很神棍地点点头。风晴雪却是愣了愣,看着他的侧脸略略出了神,不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因着额发垂下遮了眉眼,又暗了天色看不清胡子拉渣,尹千觞认真时候的侧脸,和记忆中的大哥……十分相似。
芙兰看了风晴雪一眼,先是皱了眉,忽而又是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想了想,下意识地伸手拉了尹千觞的袖袍。尹千觞顿了顿,低头看了她,不见少女看来的目光,只见她低了头眉心微蹙抿着唇不说话的模样,心里仿佛一瞬间,就是柔软了下来。
摇摇头,尹千觞晃了晃自己的袖袍,笑了起来。
“哎,我平日里虽然有点儿小爱好,但是这风水周易一道还是略有涉猎的,哈哈哈~”
那边,向天笑也跟着哈哈起来。
这一瞬间,某两个在某些方面很有共同语言的大叔级人物笑得心照不宣,笑得狼狈为奸……
“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排盘,此去东边是为‘伤门’,主破坏,寻常看来必有血光之灾,不过眼下不正是要找空间破坏之处吗?”
尹千觞眉脚微抽,脚尖隐隐作痛——芙兰刚才那一脚外加碾了一下的力道,不轻。很不轻。
“置诸死地而后生呐,古人讲的话总有几分道理嘛~”
“……臭酒鬼……你你你,你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方小公子惊愕地向后退了一步,抬手指着尹千觞瞪大了眼睛摇头。
“说的话居然这么有道理,头头是道……诶诶,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啊!”
“猴儿乖,”
红玉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小跑着跟上来的方兰生,摇摇头。
“别念念叨叨了,赶紧跟上才是。”
“是、是……”
方兰生抓抓脑袋,皱着眼撇撇嘴,想到先前幻境中的那个背影,又是伸手抓了抓脑袋,皱了眉。
“那个人……”
……好像大姐。
‘夫君~’
巽芳在一片紫藤林中慢慢地走着,四处张望着寻了,目光落在某处时候停了下来,欢欣地唤了一声。
一片浓密的绿荫之中,粉紫色的藤花一串一串自叶间垂下,一簇簇染了深深浅浅的紫,日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投射而下,在草地上落了明暗的光影,有风吹过,淡紫色的细碎花瓣悠悠飘落。
紫藤树下,倚靠着一名男子,看不清面容,似是在小憩。
巽芳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定定的看了许久,阳光打在她的面上,越发衬得唇角的微笑幸福甜蜜。伸出手指,并没有碰触到沉睡的男子的面容,只是隔了极短的距离细细描绘着他的五官,巽芳眸中温柔如水,唇瓣微动,夫君二字在舌尖滚了滚,说出口的时候,缠绵中带着说不出的深情眷恋。
收回手指,巽芳偷偷笑了笑,闭上眼,红着脸颊弯了腰向着沉睡的男子凑过去。
‘巽芳……?’
本来应是熟睡的男子睁开眼睛,巽芳动作一顿,满脸通红着站直了身子。
那人笑了笑摇摇头,单手撑地站起身来。
‘巽芳怎会寻来此地?’
‘我先前见着先生,她告诉我可来此处寻下,原来夫君你果真在此,’
巽芳笑着站在男子面前,右手拢了拢垂在额前的发丝。
‘先前醒来之时不见夫君,我着实,担心得紧。’
‘先生……’
男子意味不明地低吟了下,摇了摇头伸手将先前被巽芳拢了拢的发丝别到她耳后。
‘我本只欲在此赏景片刻,忽闻琴音清越悠然,技艺高绝,不觉竟是入迷,倒是让巽芳担心了。’
‘也没有……’
巽芳看了男子一眼,低了头略略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摸绕了绕耳朵。
‘琴音?那想必,应是先生所奏琴曲了。’
‘便是你时常念着的那位先生?’
男子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向一边走了一步,佯作生气一般地开口。
‘你常说他如何如何,我却是未曾得见,听其琴音,想必亦是名闲雅清幽之士,只不知,在巽芳心中,以为我与他谁更重要些。’
‘……夫君!’
巽芳嗔着一声,笑着摇摇头。
‘夫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喜欢你……和喜欢爹娘姐姐哥哥先生他们都不一样,很喜欢很喜欢……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男子笑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她。
‘比喜欢先生,更喜欢?’
‘不一样的。’
巽芳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先生很好,温雅润然,如同……夫君,你是……吃醋了?’
‘……’
‘夫君,我最喜欢你的,成亲这半年,我就像是醉在一场最美好的梦里,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幸福的……让我有些惶恐……总担心,醒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
巽芳右手握着左臂,轻轻地紧了紧。没等男子说话,她已是抬起眼眸,微笑了起来。
‘先生身为女子,不喜与外人相接触,我自小便在她身边习得技艺,自是与她亲密些,夫君你啊……待得过些时i,我与她说上一说,让你们见一见,看你到时候还担心什么!’
‘……’
男子愣了愣,略略敛了眼眸,唇角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将身前的巽芳搂进怀里。
‘好。巽芳说什么,便是什么。’
有风拂动,送来了轻轻袅袅的琴音,巽芳埋首在男子怀里,笑容甜蜜,男子亦是面带笑容,只那笑容,似是带着几分落寞和沧桑。。
音声现
“你们看,那里有个漩涡一样的东西!”
方兰生抬手指向不远处暗色天际的漩涡,声音中浮现出几分喜色。
“这里……这里好多闪电……是不是天上的都被吸到这里来了……”
襄铃一手捂了耳朵,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襄铃、襄铃有些害怕……”
“别怕,
方兰生看着襄铃笑了笑,带着书生的儒气还有几分少年的稚嫩,却是比之前显得成熟了许多。
“你听,这里已经不打雷了。”
“小心,”
陵越停了脚步,伸手止住众人步履,天枢剑出鞘,自在他周身化为剑光护住。
“此地隐匿有极强妖气。”
话音刚落,暗色天际中的漩涡里飞快地划过一道阴影,巨大的鱼身,鱼鳍摆动时候似乎将着周围的空间都划出了波纹,如同水面一般泛起涟漪。大鱼在空中游了一圈,硕大的鱼脸居高临下睥睨了陵越几人,胡须一抖一抖,示威一般地甩了甩尾巴。
“这……”
向天笑嘴里叼着的烟枪歪了歪,差点掉出去,他忙伸手拿了,砸吧砸吧嘴,摸摸脑袋。
“他奶奶的熊,这是啥怪鱼!?”
红玉也是愣了,摇摇头。
“我……世间不为人所知生灵凡几,此鱼……亦是无法辨出。”
“这鱼……”
方兰生抓了抓脑袋,把襄铃往身后拦了拦,握紧了手腕上绑着的佛珠。
nb
“看起来好像不太友善……”
“……”
芙兰无奈伸手,扶额。
还用说吗,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啊。
阿翔鄙视瞥了方小公子一眼,嗷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做应战状。
大鱼张了张嘴,甩甩背鳍,胡须如同针扎一般立得笔挺,却没有像众人心想那般直接攻击,而是又游过来了些,鱼头瞥向方兰生,像是在辨认什么似的。方小公子被怪鱼看的心里发毛背后直冒冷汗,攥得手中佛珠都咯吱作响,护着小姑娘的手臂却是始终如一,不曾退缩。
半晌,大鱼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转身,鱼鳍变成了带着蓝色羽毛的翅膀,鱼尾化为干练的尾翅,坚硬的泛着冷硬金属光芒的鱼鳞也是变了柔软蓬松的羽毛,尖长的喙长了开,一声清越的鸟鸣就是自口中而出。
“北方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鹏,可行千里……鲲鹏……”
陵越皱了眉,握着天枢剑的手指紧了紧,眼角余光在身边并肩而立的百里屠苏身上一略,沉了眼神。
红玉几人亦是神情肃然,在现在疲倦之时诡谲之地遇此上古之兽鲲鹏……实在算不得一件好事,只恐怕,凶多吉少。
阿翔炸了毛,一扇翅膀,瞪圆了黑豆豆的眼睛对着鹏凶。
大鹏瞥了它一眼,轻蔑地抬了头,视线却是落在方兰生的身上,叫了一声,它扇了翅膀,狂风大作,待得陵越几人回过神来,已是回到了来时的路,远远地,尚且能够看见一只蓝乎乎的小鸟缩了翅膀,安心地靠在漩涡边。
“……”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到也说不出是安然无恙的欣喜还是被一招扇飞的挫败多一些。沉默良久,尹千觞抓抓脖颈,提议往别处地儿再寻寻,寻寻……
自散落了浮在空中的断柱之上跳跃了行走,陵越抬头看了看天,雷声渐嚣,闪电像是要将天际撕破一般,一道比一道狰狞,一道比一道亮眼。
摇了摇头,他不再去想若是寻不得出路会如何。其实,无论是作为陵越还是玄震,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担着大师兄这个名头的时候,就意味着他行事的时候不可亦是绝不能像着师弟师妹一般顺应心意,随心而行。也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