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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醒转,他却发现昨夜缠绵的人早已消失,若不是一身的凌乱、沾染着点点血迹与情事痕迹的衣裳仍在,他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从此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再见过那少年,四处寻找亦没有他的下落。
「是在哪儿遇见的?怎么不告诉爹娘好去打听啊!」裴彻以为弟弟是在哪儿偶然遇见了,所以才不知道对方是谁。
「找到了,我自然会说。」
他闻言皱起眉,「你是说真的吗?该不会只是不想成亲才……」
「二位大人,请快点儿归位吧!」一名太监急匆匆跑来。「三位殿下就要出来了!」
被打断对谈的两人微怔了下,点了点头就分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站在官员行列之中,裴不由得看向裴彻。
大哥该知道那人是谁吧?
「但即使明白裴彻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却不想问,不想将两人间私密的那个夜晚告知任何人。
都两年了,他毫无头绪地在当晶宴请的宾客中寻找,却始终没找着。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为何这样固执。他性子天生冷漠,怎会这么固执地去找一个人?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他,也只想要他,这一生非他不可。
高声的唱喏传进耳里,他正了正心思抬起脸,陡然脸色大变。
三位皇子穿着正式的冠服缓缓从台阶上步下,沿途中似乎还彼此交谈了一会儿;这再自然不过的情景,却令他震撼得瞠大了一双眸子。
刹那间,他所以的理智都化为灰烬,连呼吸都差点忘了,只知道紧紧盯着位于右侧的身影。
怎么可能……
那抹玉白色的身影,那张脸庞,那个人!
他那一夜攀折下的月昙花,竟是昭帝的三子,麒羽!
出了城门,车马便往运河渡口而行。
三队仪驾一同行至临清后,三皇子麒羽的车马便转向陆路,缓行往山西太原而去。
裴按响缓行地随在车辇旁,一双眼不时透过纱帘瞧着那昏昏欲睡似的俊美侧脸。
这位置是他今日强与人换来的,好让他能这样地看着麒羽—这个令他找了两年的人!
出方当时的震撼令他险些就在数百名官员面前冲上去抓住麒羽质问,然而却在撞到身前同僚后清醒过来。
但几乎无法按捺胸膛的灼热,令他终于无视官阶以及早安排好的仪程,冲上去直直盯着麒羽,并在麒羽尚未注意到自己的时候突兀的开口。
「殿下,请上车辇起程。」
当含着慵懒笑容的人儿回眸时,他清楚地看见麒羽呼吸凝窒而眼眸微瞠地看着自己,然而就一瞬便若无其事地笑着点头步上车辇。
但够了,他知道他记得;不单是记得那一夜,也同样记得自己!
「现在到哪儿了?」慵懒的询问从马车内发了出来,外带一声明显且不文雅的呵欠。
「禀殿下,已快进入真定府治。」
「喔……」麒羽声音顿了顿,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先找个地方歇会儿再进城吧!最好是靠河畔,我想会清凉些。」
八月末的晴空,晒得车辇又热又闷,不仅令他有些不适而且更加嗜睡;现在若不醒醒神,等会儿入城时弄不好就睡着,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是。」裴点了点头,驾的一声策马赶到队伍前方吩咐。
不一会儿,车辇停下。
不等人来服侍自己,麒羽就先行跳下车马往林荫的地方走去,并随意地一挥手要所有人自行歇息。
见麒羽带着两个侍卫就要走入林子往河畔而去,策马奔回的裴一拉缰绳,在马匹尚未立定就迅速跃下。「殿下,让下官陪着您去。」
「不用,裴大人也歇歇吧。」麒羽含笑拒绝后,迳自带着侍卫往河边去。
裴立在当地看着他离开半晌后,无视身后许多人的暖昧目光,也跟着走进林子里。
双手掬起冰凉的河水泼上脸颊,麒羽霎时感觉精神飒爽许多。
踩着碎石靠近的脚步声令他微微侧过头,旋即看见一只黑色靴子立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真固执……还是要跟来吗?
他并没有忘记他是谁,因为那个夜晚发生的事令他想忘也忘不了。
但是,即使记得又怎样?当年只是一个昏乱下的错误,他并没有打算承认,只是没想到过了两年,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裴大人也想来此清凉一会儿?」
他露出微笑站起身,随意地想以衣袖抹去脸上的水,却被裴无言地挡了下来,拿出一块绸布交给他。
「多谢。」
麒羽略作擦拭,正想着要不要将绸巾还给他时,裴已经伸手拿回绸巾放回自己怀里。
麒羽略微一怔,转过身就往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裴也跟了过来,不言不语的立在一边。
不说话,眼神却依然刺人。
「你跟裴彻果真有几分相似。」麒羽如闲话家常般地悠然开口。
两个侍卫早被裴撤下,四周除了风与水的声响,再无其他。
「殿下与家兄相熟?」
「他曾在我那儿当过差,是许久前的事儿了。」麒羽笑了笑,看着河水又问:「他近来可好?」
缅怀似的情愫虽极轻微,却仍是让裴给注意到了。
「托殿下福,一切顺当。」他心中无法按捺地升起一股怒意,硬着声音回答。
麒羽看了他一眼,而在两人双目交接后避了开去。
「时候差不多了,回去吧!」他站起身,越过裴往树林内走时,却被裴给拉住。
「裴大人有事?」骤然被阻的一丝慌张神色迅速被笑容掩饰住。
「殿下记得家兄,那么,可记得下官?」裴问着,一双眼依旧冷而窥探地直视着麒羽。
「我与裴大人见过面吗?」扬着浅笑,麒羽俊美的脸上仍然是一派的乐天与迷糊无心机般的模样。
「两年前,家兄迎娶三公主时。」
「我并未参加筵席,想必裴大人记错了。」他动作轻缓地扯开裴的手,神色没有任何的波动。
「下官指的并非筵席。」他缓慢且犀利地问着,凝视着麒羽的眼隐隐跃动着火光。「而是问殿下,您当夜可曾到过裴府?」
「没有。」麒羽迅速回答后,再度转过身背对他,语气变得薄冷:「歇息过久了,准备起程。」
「下官遵命。」
麒羽紧绷的肩头略微放松地往林子内走去,才走了一步,突然就整个人被抓着往隐蔽的树荫下压去。
「你……」一声喝斥来不及说,麒羽半启的唇已被夺取言语的能力。
灼热气息一下就窜进他的唇舌间,因惊愕而瞠大的眼眸对上裴燃烧着火光的眼眸。
「嗯唔……」太过蛮横的侵略令他蹙起眉,口中发出挣扎似的噫唔,一时间无法挣脱。
啪的一声脆响,伴着麒羽高举的手掌在林间响起。
「放肆!」麒羽喘息着退后几步,一双眼眸泛着熊熊怒火,身躯跟被吻得略红的唇都气得微微发颤。「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紊乱的呼吸,因愤怒而灿亮的眸子、微乱的发丝衬着薄红的脸颊,这一切看在裴眼里却是分外迷人。
那夜高雅脆弱而令人怜惜的人儿,变得更加生动而不再那么遥远、难以碰触。
「下官任殿下处置。」裴恭敬而冷淡地说着。
脸上虽因隐隐印着红色的掌印而显得有些可笑,然而他站得笔直的姿态却是充满着傲然的自信与不羁。
他没来由的笃定麒羽绝不会真的惩罚他。
「你……」麒羽高扬的手在一咬牙后忿忿地放下,甩头就走。
「殿下。」裴低沉呼唤一声,令要离去的人顿住脚步。「敢问,若是您寻到两年来日思夜想的意中人时,您会怎么做?」
麒羽的背影微微震颤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屈入掌心紧握。
「您认为,下官是否该尽全力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麒羽迅速打断他的话,而在察觉到自己失态时,遂放缓语气回避道:「那是裴大人的私事,何须问我?」
「殿下的意思是这是我的自由?」裴直直盯着他的背影。「既然殿下都如此说,那我明白该如何做了。」
麒羽闻言,微微倒抽了口气,懊恼似地咬着下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下官送殿下回车辇。」裴嘴角勾起一笑。
初次交手,裴占了上风。
三皇子麒羽,今年方十九,仍未行冠礼。
他的形貌极佳,俊美且风采翩翩,在众位兄弟中只略逊于凤辕;他常带笑,爱玩又闲散,让人常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公子哥儿。
虽然是三皇子,但并不见昭帝对他特别宠爱。他的亲娘不过是个美人,与各皇子的亲娘相比,地位最低、过世也最早,所以他在朝中势力不大,仅有他的娘舅内阁学士李宽处处护着他;但李宽辞官后,麒羽就没有任何势力可依靠。
但他似乎也不在乎,总是散漫过日子,既不爱多事也十分讨厌繁俗礼节;所以与官员们即使有往来,也总是平淡若水、不冷不热。
关于龙翱与凤辕之间的皇位争夺,他更是从头到尾不曾卷入过,亦从不曾支持任何一方,更没有争夺的念头与举动。
在旁人眼里,总觉得这皇子有些不可靠。但昭帝交给他的事务,他又能妥善处理没出大乱子,久而久之,大伙儿也就习惯他的性子。
此次代替圣上巡狩地方,起始并没有料想到他会被钦点。因为说起来,只怕小他三岁的四皇子睿翌更加称得上稳重可靠,而且有皇家风范。
由于这位年轻的皇子有着如冠玉秀美的容貌与风流倜傥的风采,加上平日的一些行止,以致在外人眼里,他是个爱附庸风雅、爱酒、爱诗、爱画、爱玩的公子哥儿,不但不喜讲究礼仪,更没有身为皇家之子的威严。
他是好脾性的、慵懒的、迷糊的,同时也是容易欺压瞒骗的。
所以从没有人能让他这么生气,从没有!
「殿下请回房歇息,莫耽误明日行程。」
听见这声音,麒羽几乎按捺不住,想立刻回头狠狠瞪那个人一眼,可是碍于其他官员在场,他只能压住怒气含笑点头。
裴数日来的紧迫盯人,让他又是生气又是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自己突然就变得脾气吧?那可是会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
他可不想像龙翱跟凤辕一样用威仪去压迫人,最后卷入麻烦是非中;所以他向来善于利用自己外在给人的感受,让人对自己失去戒备,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现今光是一个裴,就快逼得他丧失好脾气了。
日也缠、夜也缠,每次只要自己一转身他一定在,简直跟鬼一样阴魂不散!
没法骂出口的麒羽,只能一边含笑与共同用膳的地方官员们道别,一边毫无教养地在心里咒骂。
与所有官员道别后,麒羽转过身往驿馆的寝居走去,仍能察觉到裴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甚至比他的贴身侍卫跟太监更尽责。
谁来给他一个方法叫裴别这般明目张胆哪?这十几日来的闲言闲语已多得令麒羽头疼,怎么同是兄弟,裴与裴彻的性子会差如此多?
一思及裴彻,他浮躁的心绪微微冷静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打从七岁那年开始,只有裴彻能让他彻底感到安心……他现在过得可好?
到了房门,随身的太监先行推开门。
「禀殿下,热水已准备好,请殿下沐浴后好好歇息。」
麒羽点了点头,踩入门槛时不由自主的回眸一看,却发现裴没了踪影。
「下去吧,我一人就行。」他挥手挡开上前要服侍自己沐浴的婢女,拒绝了地方官员的「美意」。
听见这话,婢女摆了摆微敞雪白酥胸的衣襟,退出门去。
赤了足,麒羽松口气除下重得闷死人的层层正式冠服。
他解开象徵地位,却也沉重不已的珠玉头冠后,探手摸了一下水,却陡然警觉地将褪去一半的里衣摆上,迅速回头。
裴正面无表情,却好整以暇地环着手倚在墙边。
「出去!」麒羽抓着自己微敞的衣襟,忍不住心头火起地喝斥。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儿?
「那婢女不入你的眼?」 裴像是没听见,迳自盯着他问。
「与你无干。」
「十日来,你从未接受任何一个陪寝的侍婢。」他站直身靠近了几步,两人在一臂之距几乎是齐平的对望。「是不入你的眼,还是你对女人没兴趣?」
「裴,你太放肆了!」低喝的声音霎时被吞没。
裴的舌尖倏地窜入他的檀口,急切地汲取着他的芬芳。他双手紧扣麒羽的腰际,就像是怕他逃了。
亟欲逃脱的人跟抓住不放的人以气力相拼,麒惊讶用尽气力地一挣,却脚下一绊,两人一倾,跌入水里。
「哗啦一声,麒羽不但全身湿透,还喝了几口水;裴也溅得衣襟全湿,却还是抓着人不放。
砰砰哗啦的连串声响引得屋外的侍卫和太监匆忙想推门而入。
「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