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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纷纷出头,属下几个部门和两个分公司颇有赢利,张创世也多了很多倚重。看老爷子的样子,他似乎对G省分公司志在必得。
张荣贵也在估量薛临波,就算豁上撕破老脸,也一定要为儿子争到这个大好机会。管她薛临波是什么长胜将军从无败绩,这一次绝不能输。被哥哥压了大半辈子他只好认了,被这丫头压了六年只当自己倒霉,他总要赢一次,在退休之前,哪怕只有一次。
“那么就这样吧。”张创世喝一口水,笑道,“我想都没有异议了吧。下一步便是人事问题了。我建议大家不妨做一个内部提名。鼎天还是有不少人才的。”
要的就是这一句!
张创世话音甫落,好象练习过一样,张荣贵立刻接上来:“好!有道是举贤不避亲。我提议守成出任新的分公司经理。”
张守成,张荣贵的大儿子,人力资源部经理。薛临波暗暗冷笑,好厚的一张脸皮!继创守开,张家两房有五男两女,名字都是张有贵取的,内中大有深意,只是不知能否遂他心愿。
“守成是不错,可他走了,人事经理的缺谁补?”这次说话的是张创世的舅舅,第三大股东。
“我提议招聘公司外部人才。”
“不如贴个召贤榜,大家公平竞争。”
“你评书听多了吧!”
……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我有一个提名。”
各种声音立刻消隐无踪,张荣贵眯起眼睛,看她要说什么。
“市场部的李克俭经理。在公司服务已近10年,从最基层的业务员做起,经验丰富。这一次公司可以成功的拿到s的北方代理权,李经理功不可没。”薛临波声色不动的把李克俭的简历交给秘书,让她挨个发下去。
“李克俭算什么,不过是外人罢了!”张荣贵见张创世开始犹豫,急忙打出亲情牌,“创世,守成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论能力、素质,哪一点输人?你不提拔自己的堂哥,还提拔哪一个?”
“假如你张家要挑族长,张守成的确有资格。可现在是公司的事情。”薛临波最恨公私不分,说话不由咄咄逼人。
“薛临波!你不要太放肆!”张荣贵老羞成怒,“什么公司的事情?鼎天不姓张吗?你想造反不成?”他早知道这丫头决不会让他轻易过关。
“谁要造反还不一定呢!”
张创世眉头紧皱,他虽知二叔的小算盘已经打好,却想不到薛临波也会跳出来,她素来对这些派系之争嗤之以鼻,为什么要冒大不韪举荐李克俭。他可是她的人啊!她想干什么?
就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不能让张伯伯半世的心血付诸流水。薛临波早打定主意。李克俭为人确实有点三八,但那也是他够细心的表现,他手段圆滑,处事老练,近三年以来一直是他在独挡一面。薛临波早调查过,李克俭太太的表兄是G市主管经济的副市长,且不说用不用得上,这都是一张鼎天大佬们无法抗拒的一张王牌。与其放手让张荣贵去捞油水,何不全抓在自己手里?吃得着则吃,吃不着大家都没份!薛临波发狠,迎住张创世的目光里有挑衅的意味。
“我反对!我坚决反对!”张荣贵被薛临波呛得暴跳如雷。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早发作,怎奈薛临波说话实在太过刻薄。
“我只是提名而已,到表决的时候再反对也不迟的,张董。”
张荣贵鼻子好象两管烟囱,一手指着斜对面的薛临波,“你”了很多遍也没有下文。他快气疯了。他看出来张创世根本控制不了薛临波,鼎天有一大半都是薛临波在撑,她先前极力反对设立新的分公司,现在又和自己抢,根本不是为了张创世,而是死了张有贵。她是在报答张有贵。他不服又很服气,不服自己为什么找不到这样的帮手,服气哥哥果真没有看错人。
“二叔你最近身体不好,别太激动了!”张创世急忙打圆场,“临波,叔叔毕竟是我们的长辈!快道歉!”
薛临波哼了一声,不痛不痒地道歉:“对不起,二叔。”
“用不着!”张荣贵怒向张创世,“创世,你看清楚了吧!她都骑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爷们把薛丫头惯得这么嚣张,我看不出几年,鼎天就要姓薛了!”
“你!——”薛临波奋起,却被张创世强行按下,张创世薄怒道:“二叔,这是公司董事会,你别把这些有的没的扯出来!”
众人见大老板发火,急忙打哈哈劝架,可张荣贵哪听得进去,一甩袖子走了。大家都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散会,散会。”张创世手一摆,泄气之极。
众人散去,只留下一个张创世和一个薛临波。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创世突然咆哮,他站起来,双手抓住薛临波肩头,“为什么!”
薛临波吃痛,却没有挣脱,冷静地说:“我是为了鼎天。”
“鼎天!鼎天!”张创世哈哈一笑,眼神阴鸷,“撒谎!临波,你也学会撒谎了。”
“我没有。难道你宁可相信你二叔的话?要这样我再无话可说。”
张创世甩开手:“我只是想做一件我自己的事情!真真正正,属于我张创世自己的事业!而不是,站在我父亲的肩膀上,活在我大哥的阴影下的事情!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说什么帮我,帮鼎天。薛临波,你根本就看不起我!”
“我……”薛临波困难地开口欲申辩,却被张创世打断:“我终于明白了!也许我早就明白可又心存幻想不去承认,你只是为了我父亲才留在这里!那我呢?我算什么?我连个死人也不如吗?我一生,就只是张有贵的儿子,我永不能成为张创业自己吗?不管我作什么,只要不合父亲生前的意思,你就要跳出来干涉我。临波,我所有的心血都白费,我所有的努力你都看不见!你扪心自问,你把我张创世、把我鼎天公司现任总裁放在什么地方?”
张创世几时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薛临波几乎惊呆了,这才是张创世真正的想法吗?自己是不是真的管的太多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可情况并未到此结束,张创世又冷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等着吧,等着大吃一惊吧!临波,你最好祈盼永远别知道父亲做过什么,偶像轰然到地的打击实在太过残酷!”说毕,他恨恨地离去。
这是什么意思?薛临波被张创世一番炮轰轰得眩晕不止,“永远不知道父亲作过什么”,那么,他到底做过什么,要让这做儿子的如此愤怒?
张荣贵和薛临波大闹董事会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感兴趣的不单是他们吵得脸红耳赤的原因,而是张荣贵的话和张创世的态度。他为了薛临波,竟不惜和亲叔叔反目,这不是一向斯文和气的大老板的个性。他对薛临波如此与众不同,是不是意味着——
“好事临近了?”李克俭这次竟后知后觉,迟钝地问,“好事,什么好事?”
“大老板和薛小姐啊!笨!”说得人太过忘形,竟忘了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结果被李克俭打了一个爆栗。他捂着头笑道,“没听说吗?薛小姐不知为什么和老爷子吵起来了,大老板护着薛小姐,差点和老爷子干仗!”
“这还不算啊!”另一台广播说,“散会以后,他们单独在会议室很久才离开!孤男寡女——有很大的想象空间哦……”
“真的啊!”李克俭摸着下巴,隐约了解他们为什么会争执的原因。他不是笨蛋,当然不会认为薛临波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但张创世的态度到确实值得玩味呢!
“我早就说他们有问题了!想想看,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就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以前是因为老板娘在,现在老板娘死了,还不是干柴烈火?”
有人持反对意见:“要是他们真有什么,大老板怎么会和老板娘结婚?”
“当然是老板娘横插一杠了!她做贼心虚,疑心生暗鬼才搞出那么多事情来。这下不就好了?”
“什么?”一个声音在他脑后发问。
“什么什么啊!老板娘自己把自己玩死了,还有三少爷负责任。大老板重回自由身,还能和心爱的人比翼双飞,这不是好事成双——霍先生——”得意的声音化做一声惊叫,就此了无声息。
霍炎笑眯眯地站在众人身后,一身旅行回来的休闲装扮,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帽子,他上前几步,大半张脸都在暗影里,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意思,很有意思。”
霍炎把帽子盖在脸上,靠在椅子上又转又摇。薛临波从文件上方看他一眼,说道:“除了这几个字,你还会说别的吗?”
他从帽子后面发出一阵闷笑,含含糊糊地说:“你只知道从原因推论到结果,知不知道从结果推论到原因?”
“有什么区别?”
“有。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你看到果树,果树下面站着人,而且有一地的果子,你会怎么想?你会想是这个人摇动果树所以才会有满地的果子,可是你想过没有,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过来了,果树才会掉落一地的果子?”
“果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往下掉果子?”
“因为树上有人啊。”霍炎掀开帽子,笑出一口白牙。
十四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薛临波一下惊醒,这个声音太过惨烈也太过清晰,不象是她平时所做的那些不成章法的梦。从小到大,薛临波从未对别人描述过自己的梦境,因为没有一个是她能真正记住的。只有一些个变换的面孔,残缺的情节。那么,这个声音是从那里来的?它更象一声嚎叫,遥远,空旷,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好象——好象从地府里传出来的。她嘲笑自己神经过敏,下床找水喝。
客厅里有昏黄的灯闪烁,薛临波发誓,她听到了对话声,看过去时却只有薛观潮一个人。他挑一下眉毛,没有任何心虚的感觉:“怎么不睡?”
薛临波抬头看挂钟:凌晨三点。这不符合薛观潮的生物钟。她耸肩,装做无知无觉:“我喝水。”
“我刚才做梦了。”
“什么?!”
薛临波背对着哥哥喝水,没有看见他的惊骇。薛观潮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几乎是飞到妹妹身后,一把把她拉向自己。薛临波杯子里的水全泼在他身上,可他全然不顾,只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薛临波最后一点朦胧睡意也被他吓没了,傻乎乎的看着哥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你梦见什么了?”薛观潮脸色发青,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薛临波徒劳地擦着哥哥衣襟上的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还有有人高高在上的看——”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个梦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薛观潮呆了半天,最后勉强笑了一下:“没事了,已经很晚了,去睡吧。”
很晚了?你怎么不睡?薛临波往客厅那边瞄了一眼,依旧没什么发现。她回身放下水杯回房。
在房间门口她站住,说道:“观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想被蒙在鼓里。”
说毕,她进房间,轻轻关上门,似乎一个无声的抗议。
“喔喔喔——正是我所料想的态度。”几分钟后,一个意兴阑珊地男声在沙发一头响起,他懒散的歪着,昏黄的壁灯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看他舒适的样子,似乎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那个沙发。
薛观潮手里也拿着一杯水,他站在阳台的拉门旁往外看黢黑的天空,并不说话。
霍炎的脸从灯光中显形,嘴角噙着一个得意的微笑:“你说你守了她半生,却一点也不明白她。她唯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勇气,你这样一相情愿,遮遮掩掩,只会遭到她更大的反弹,更加的疑惑,甚至自己去寻找真相,到那时,你的过度保护只会适得其反。”
“那你呢?你有什么好心对她?”薛观潮倏地转身,凌厉的目光和薛临波想象的出奇,“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用心。合作?笑话!”
霍炎摊开双手,很无赖又很无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会知道?说来听听?”
“那你何苦找上她?打发太漫长的时间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具。”薛观潮声色俱厉。
“你还记得她是个活人吗?”霍炎态度骤变,冷笑道,“我还以为先生你忘了这一点呢!我不知道她曾经发过什么白痴誓言,但薛临波就是薛临波,凭什么要被她束缚?而你,居然给她那样的印记,让她一生都困侑在里面——”
“不是我,”薛观潮哑声道,“是她自己。她自己做的——”
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