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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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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器也是非常好用的设备之一—— 
  霍炎为大家重现闹鬼时的一幕,嘴里还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活象个产品推销员,他越是说的轻松,众人就越是胆寒。    
  “我的娘!他得准备多长时间!” 
  终于有一个沉不住气的叫出来,可没人接他的话,众人都沉默着,怀疑和恐惧从每一个人的心底滋生出来。 
  “宁肯是真的闹鬼,也强过有人搞鬼。这实在太可怕了!”李克俭喃喃着,擦去额头的冷汗。如此处心积虑,如此恶毒,比闹鬼还要险恶十分。 
  警察很快便接管了一切,顶楼的封条也撕掉了。这些迹象表明,孙佩珊的死将会被重新调查,霍炎很乐意配合警察的询问,可一刻钟之内就有三个人语无伦次的败下阵来。 
  “霍先生,你是怎么想到会是有人搞鬼的?”队长亲自出马,他认出霍炎是在山上见过的男人,暗自警惕。 
  “我说我是无神论者,你信不信?”霍炎眨眨眼睛,笑得很“天真”。 
  队长困难地唾沫:“霍先生,还是请合作一点。” 
  霍炎配合队长的身高俯低身子,非常无辜:“难道我还不够合作吗?我不信有鬼,所以才开始调查。大胆推理,小心求证,当然,还要靠一点运气。我运气一向不错你知道吧。有一次想死都死不了呢!你说,如果我现在去买彩票,有没有可能中大奖?”他摸着下巴,煞有介事。 
  队长无语问苍天的走开。 
  薛临波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她双眼直直的瞪着天花板,明显的精神游离于身体之外。薛观潮并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他很有些手足无措。 
  “临波,”他唤她,“你要不要——” 
  “我很好。”薛临波突然开口,声音空洞,“很好,非常好,比佩珊好,比小菲好——”一滴眼泪从眼角渗处,从耳边无声滑落。 
  左腿骨折,医生诊断如是。而小菲,则陷入了彻底的狂乱之中,几乎再无恢复的可能。薛临波咬住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无论哀伤,无论悲恸,无论怎样的抚恤安慰,都已经毫无意义了。薛临波已经清醒,彻底、全然的清醒——就在她来到医院的那一刹那。荒唐又残酷的真相,毫无遮掩的裸袒在她眼前,只不过这真相的代价未免也昂贵了一些。 
  “观潮,帮我找霍炎。”她看向哥哥,“帮我叫他来,说我有事找他商量。” 
  薛观潮并没有立刻行动,轻声问她:“你想好了?一定要找他吗?临波,其实,其实我也——” 
  “我必须要和他谈。”薛临波恢复望着天花板的姿势,“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被动,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观潮,我从来不为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可现在我心里有火在烧,烧得我坐立不安,是为了她们,为了无辜的佩珊和小菲。我以前不明白,我每天忙碌都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想要怎样的结果,可我现在,终于要做一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事情了。所以,乘着我还没有改变心意的时候,帮我把霍炎找来。” 
  薛观潮微笑:“把霍炎找来,因为霍炎总在行动着。而薛观潮,却只是徒劳的观望。临波,我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我想,我不是一个好榜样。”他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平静的走出病房。 
  终于,终于还是失去她了。无论你叫薛观潮或者什么别的,你都失去她了。就象她刚才所说的,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你,怎么允许自己陷溺到如此的地步?你守着她,如影随形的护着她,只是贪看她舒心一笑,甚至自私的让她困侑自己,幻想着这种地久天长,可是,你终于还是失去了——薛观潮看着墙上的电话机,他试图做出一个自嘲的微笑,可是他的手却不由自主抚上右胸口据说是心脏的地方,他觉得,他已经了解何谓椎心之痛了。 
  从霍炎进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相对无言。在薛临波入院这二十四小时,霍炎还是第一次来,而且这一次,还不是他自动来的。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而这种情况是否预示着,他们的伙伴关系就快结束了?薛临波想,也许这一次,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这样的薛临波是他所不曾见过的,她看上去非常的沉静、安详。霍炎静静看着她,又一次觉得她是个美丽的女子,甚至,从未如此美丽。 
  “我想你帮我去查一个人。” 
  她终于开口。 
  霍炎绽出无双的笑容:“如您所愿,陛下。” 
  十六 
  张创世差人送来能砸死人的玫瑰的时候,张继祖正好来看薛临波。他望着快要把病房淹没的玫瑰,不由大笑。 
  “看哥哥的样子,好象心情很好呢!”薛临波也笑。 
  “好个创世!”张继祖坐下来,“我可真是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人家说一掷千金为博佳人一笑,可惜这次笑的却是我。” 
  “哥哥的生意还好吧。”薛临波问道。 
  “还不错。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甩手了。”张继祖无论到哪里都是非常成功的商人。 
  “福源贸易呢?” 
  张继祖一滞:“你知道了?临波,你查我?” 
  薛临波淡然道:“我怎会有这个本事?我怕是被人买了还要帮忙数钱呢!是创世查出来的。哥哥,我早说你低估了创世,他心细如发,在他眼皮底下搞鬼的事简直想都别想,更何况富源这么大张旗鼓的和鼎天作对,他怎么可能不查?” 
  “看来我做的还不够隐秘。”张继祖似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创业一出事,我立刻眼盲耳聋,倒真是疏忽大意了。只是怎么不见鼎天有什么大动作?” 
  “钱是赚不完的,何必非要抢个你死我活?康庄大道好走,另辟蹊径也许还会看见不一样的风光。创世并没有跟你正面交锋的意思。哥哥,你就是看不开。” 
  张继祖嗤了一声,道:“也不用瞒你,临波,我张继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可总要输的心服才行。输给创世,输掉鼎天,我怎么也不甘心,不管我现在或者以后的生意做的多大,钱赚的再多,哪怕我的公司大过鼎天千百万倍,我也没办法把它给忘了。” 
  薛临波看着张继祖郁郁的神色,心中百味杂陈,这就是一生的心结,放不开,挣不脱,一辈子都要纠缠在里面。她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我想离开鼎天。” 
  张继祖一震:“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鼎天困住我一辈子,也不想看哥哥这样。”她说,“我想去你的贸易公司,扩展一条蹊径,赏看另一种风光。” 
  张继祖不语,心中暗暗权衡。 
  “若哥哥不肯答应,从此福源成为鼎天头号大敌。福源的优势无非是公司小灵活性高,拼着少一点利润来吸引客户,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鼎天的政策一向稳健,所以不会给客户这么高的条件。可如果我存心要福源关门大吉,大可以自放身价,你想必知道,单从抽佣方面鼎天就算再降下两成也完全有钱可赚。福源呢?不是临波自夸,用不了半年,我就能让福源入不敷出。而以哥哥的脾气,绝不会就此结束它,反而会投入更大的财力去和鼎天一搏,这间小小的贸易公司从此成为哥哥扔钱的无底深渊,保守估计三年之后,它就能让母公司伤及元气——” 
  “鼎天又能捞到多少好处?你这样拼法,最多两败俱伤。”张继祖当然不服气,讲到做生意,他不信临波能强过自己。 
  “哥哥不要小看鼎天二十年的积累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两年来,鼎天外围业务的发展,远远超过创业的所知所见。我还是那句话,你当真以为创世是傻瓜吗?哥哥,你真的输了,输在太轻敌,太自信。不管你怎么否认,你都输得非常彻底。”    
  “别说了!”张继祖脸沉下来,“创世他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要这么帮他!” 
  “继祖哥哥还以为我是在帮创世吗?我若真的帮创世,何必把底牌都亮给你?我大可以不动声色的实施行动,把福源赶尽杀绝。我是不想哥哥再执著下去。兄弟阋墙,哥哥就没有一点伤心吗?你让创业在公司里牵制创世,可你别忘了,你与创世是一母同胞,你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你可以不顾亲情,还指望创世能对创业推心置腹吗?哥哥,你对得起创业吗?他对你全心的崇拜、爱戴,却成为你所利用的砝码——哥哥,替他想想,替伯母想想,不要再和创世斗下去了。” 
  “临波,你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奇怪?”张继祖很不解地看着她,这么感性,完全不象往日的薛临波。 
  薛临波展颜一笑:“是啊,以前的薛临波可不会这么想呢!相互牵制才可以达到利益均衡,总有人要做布局中的棋子。可我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任人摆布,突然明白了棋子的苦楚。看事情的角度发生了改变,所以不免有很多感慨——虽如此,我所说的话也字字真心,哥哥,你可愿答允我?” 
  张继祖沉吟着,薛临波为他描绘的前景他不得不防,他毕竟是商人,无利可图的事情不会去做。可要他放弃鼎天实在太难,源于血液之中,张家人与生俱来自负、骄傲和固执,岂是薛临波三言两语所能化解的?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张创世突然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神情轻松。 
  “大哥?”张创世似乎没料到能碰到他,“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你以为能用这些花把所有的人都挤走吗?我就是来了,你能怎样?”张继祖没什么好气。 
  张创世一笑,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大哥说笑了。”又转向薛临波:“临波,这是我妈煲的汤。” 
  “帮我谢谢伯母。”薛临波坐起来,“我和观潮一直都麻烦张伯伯和伯母,现在还要伯母给我煲汤,真不好意思。” 
  张创世过来扶她,笑道:“这有什么。我妈可一直拿你当女儿呢!——观潮呢?怎么没见他?” 
  “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张继祖站起来,说:“差不多我也要走了。我中午还有应酬。” 
  “大哥,怎么我刚来你就走了?”张创世慌忙拦住他,“等一下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兄弟很久都没聚在一起了。” 
  “罢了,还是不打扰你为佳人尽心了。何况创业不在,只有你我也没什么趣味。” 
  张继祖意兴阑珊地摆手要走,可到门口又停住,转身问道:“临波,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刚才所的话,算数吗?” 
  薛临波暗暗苦笑,好个厉害的张继祖,终忘不了摆自己一道!可她并不支吾,冷静地说:“当初张伯伯教我,言既出,行必果。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兑现承诺。我绝不反悔。” 
  张继祖大笑:“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他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担,步履轻松的走出去。 
  张创世很莫名其妙,但并没多问,只是说:“喝汤吧。” 
  “住医院还习惯吗?”张创世坐在刚才张继祖的位子上,问薛临波。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骨折而已,我本想今天就出院,观潮非让我再多住两天。——公司里怎么样?我听霍炎说,都天下大乱了。” 
  张创世眉头攒起:“差不多吧,大家都没法安心工作。这到底是怎么了?临波,我真是——唉!” 
  “你说,那个布局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薛临波靠在床头,又把目光投向天花板,“我一直在想,却怎样也想不通。是不是必须要靠这样的方式才能解决问题呢?” 
  “你别想了,还是把这些交给警方操心吧。分公司的事情已经暂时叫停了。我没心情搞这些事,没有你,我做什么都没心情,我——其实,我今天是想说——临波,我需要你。” 
  薛临波把目光转向张创世,他脸色苍白——他一紧张就脸色苍白——说话也有些结巴:“我——那个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似乎很不合适,可是——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我——临波,我想,我们结婚,结婚好吗?”他站起来,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戒指,慌张又很期待的坐在薛临波面前,把戒指送到她面前。 
  “我知道,我很唐突,但是,我必须要说出来。临波……我看到你受伤,我——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我以为,我一生都不会有那种感觉,那么绝望,害怕,好象世界末日来临——临波,我爱你,可我没想到,我会那么爱你!嫁给我,跟我在一起,我不介意你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只要能让你感受我的感情——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薛临波沉默不语,张创世象一个听候终审判决的死囚。 
  “戒指很漂亮。”她微微一笑,“但是不适合我。创世,你晚了一步。” 
  最后的血色从张创世脸上迅速退却,他哑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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