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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翔笑笑,阿文不知道东子有授业师傅,这样说情有可原,他却不能多事,看那指点东子武艺之人的行事,当知不是易相与的人,他若随意指点了东子,说不定会引起那人的不满,非常时期,他可不想惹麻烦。
当下推辞道:“师门严训,不得私自传授琅瑶圣地的技艺,小弟只能说抱歉了。”
阿文虽然失望,倒也并不在意,挥手道:“哎,你师门有规定,当然不能违背,只怪我小二子没福,过些年我攒点钱,送他去镇子上武馆学艺就是。”
莫离笑道:“镇子上的武馆,多的是误人子弟的,我看东子聪明伶俐,倒不如就任他在后山揣摩,也许更能成大器呢!”
话语婉转,明白内里关键的人自然一听便明白,不清楚内情的阿文也能接受,何况莫离还大力夸奖他的宝贝儿子呢!当下重重拍着胸脯笑道:“说得是,这位小兄弟说话爽快!”
净了手出来的东子,闻言目中精光一掠而过,转目细看了眼莫离,这小道士看来相貌柔弱,却也是个练家子,竟能一眼看出自己有师授艺。
文婶掀帘出来叫吃饭,阿文赶紧让着两个贵客上座。陈显翔走了整日,除了干粮,没吃到过热饭菜,当下也不推辞,拉着莫离坐下。
小小四方的木桌上,摆放着简单的菜式,一大碗热腾腾的鱼汤,炖得白如凝脂,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鱼头鱼尾炖了汤,鱼身子便做了红烧鱼段,满满装了一大盘,还有一道素菜是醋溜大白菜,加了大红辣子,闻起来酸辣味十足。
饭是小米饭,因为有贵客,特意掺了些糙米进去,用粗瓷碗盛了,满满当当地摆放在莫离与陈显翔面前。
莫离一瞥眼,看了个分明,只有自己与陈显翔的碗中,几乎全是糙米,小米极少,而阿文一家三口,阿文碗里小米多,糙米少,到了东子碗中,糙米便更加少了,稀稀拉拉地掺杂在小米里,屈指可数,至于文婶碗里,那是一粒米都不见,全部都是黄黄的小米。
阿文劳作了一天,饿得慌了,对着莫离与陈显翔说了句:“吃饭吧!天冷,要趁热。”便立刻捧起饭碗,狼吞虎咽。文婶低头吃饭,并不说什么,东子到底是孩子,瞄一眼莫离与陈显翔的饭碗,目光便如同被粘在上面一般,挪不开来,边扒拉自己碗里的小米饭,边眼放馋光地盯紧莫离他们的饭碗。
莫离端着饭碗,一时无法下咽,倒不是她嫌弃糙米粗糙难咽,而是心头感动,这一家人,淳朴善良至极,文婶虽然不明白自己与陈显翔的来历,丈夫一声吩咐,便立刻用最好的东西来款待了。而且非常坦然,觉得这是应该做的事。
陈显翔看莫离不动筷,误会她吃不习惯糙米,侧头小声道:“多嚼几口,其实是很香的。”
莫离粲然一笑,虽然戴着面具,陈显翔依旧看得出这笑容的灿烂耀目。
“东子。”莫离唤。
“嗯?”东子恋恋不舍地从莫离饭碗上挪开眼,看向莫离。
莫离笑道:“我们换换饭碗,我喜欢吃小米饭。”
东子一脸惊喜,又不太相信,哪有人不喜欢吃大米饭喜欢吃小米饭的?
“东子!”阿文喝道:“吃你的饭。”又转头对莫离:“这位小哥,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就也叫你一声小兄弟吧,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管他。我已经惭愧没有好东西来招待你们了,你若再与他换饭,便是打我巴掌,让我不好做人了!”
“哪有这般严重。”莫离笑嘻嘻拿过呆坐着不知所措的东子手上的饭碗,将自己的饭碗放到他面前,“这是我与东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阿文还待开口阻挡,陈显翔道:“文大哥,你尽你的待客之道,我们行我们的做客之谊,你就别管了,累了一天,吃饭吃饭!”
陈显翔开了口,阿文不再勉强,憨憨一笑,拍拍儿子的头:“便宜你小子,还不快谢谢这位……”
阿文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让儿子怎样称呼莫离合适,一时卡在那里,这位…这位…的说不出来。
莫离一笑:“别客气了,区区一碗饭,还是您自家的,竟然还要让孩子道谢!”冲着东子挤挤眼:“快吃饭吧,吃饭时不宜说话,影响消化。”
东子憨然一笑,这个小道士,原来人极好,还好幽默风趣啊!
含糊地道了谢,端起碗便扒饭,看着他吃得香甜的模样,莫离开心地笑了。
陈显翔看在眼里,赞在心中,初起帮助莫离,一是出于师门的责任,二是为了齐国与凤渊的和平大计。对于莫离,他是没有感情的,随着两人相处的日深,陈显翔不知不觉中被莫离这个人吸引了。
莫离像可爱的邻家女孩多过像高贵的公主,却又在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高贵之气,聪明慧黠,喜欢耍点小狡猾,有时还会犯点小迷糊,大是大非前,坚毅而果决。
陈显翔不知道,他看着莫离的目光,早已由原本的清淡平静,变成了温柔似水。
一抬手,陈显翔抢过莫离手上的饭碗,将自己没有动过的饭碗推过去:“我也来换一换。”
第二卷:凤渊风云(莫离篇)第十五章:谁家少年初长成
“哎,不需要。”莫离急急想抢回饭碗,陈显翔己经飞快地下筷扒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将碗递回:“你要?还你。”
这……莫离伸出去抢回饭碗的手僵在半空中,小孩子吃过的饭碗,与陈显翔吃过的,全然不是一回事么。
红着脸悻悻地收回手,莫离捧起陈显翔推过来的饭碗,大大扒了一口,含着饭,口齿不清地说:“你自己吃吧。”
莫离戴着面具,面具极薄,透出粉色来,看到莫离发窘的模样,陈显翔哈哈大笑。
饭菜简陋粗劣,不过好在材质新鲜,文婶的手艺又相当好,两人也饿得狠了,吃得甚香,不一会时间,桌上便只余点鱼骨头了。
莫离摸着吃得圆涨的肚子,满足地说:“真香啊。”对着文婶一翘大拇指:“文大嫂,你做菜的手艺,太好了!”
客人的赞美是对女主人最大的奖励,文婶开心极了,她不善言辞,闻言只是羞涩地笑笑,低头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清洗。
阿文与陈显翔耳语了几句,陈显翔对坐在一边打饱嗝的莫离道:“你坐一会,我与文大哥出去一下。”
莫离跳起来:“一起去。”
陈显翔笑道:“我们去的地方,你不合适去,我们去去就回。”陈显翔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带着宠意,有些软言相哄的味道,明显得粗如阿文都听得有些诧异了。
阿文虽粗,男女之情却是明白的,陈兄弟与这小兄弟说话,怎么像是情人之间在相哄?小兄弟分明是男的。……嗳……阿文打了个寒战,怪不得陈兄弟肯冒生命危险送那小兄弟过江,原来……想不到啊,陈兄弟这般的英雅人物,竟然也好男风。大齐民风开枚,男风之气较盛,阿文有此想法,不奇怪。
陈显翔与莫离可不知道阿文心里在转什么念头,莫离一心想跟若陈显翔走,她倒不是好奇想知道陈显翔要去哪里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不想与他分开,陈显翔是莫离目前唯一的盟友,这种依赖是很正常的。莫离坚持要跟陈显翔一起出去,这份坚持,看在阿文眼里,又多出几分暧昧之意来。
陈显翔劝不住莫离,眼一转,嘻笑道:“我们去男澡堂子,你也一起去?”
莫离脸腾地红了,淬了一口,“你不早说!”
陈显翔哈哈大笑着拉着阿文出了门,莫离刚一回头,便看到东子立在她身后,乌亮的眼好奇地看着莫离:“小道爷,为什么男澡堂子你不能去?”不但不去,脸还红到了耳根,脖子像煮熟了的虾子一般,这小道士真奇怪。
呃……莫离有些尴尬,童言无忌,无视之。
文婶在一边擦着桌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傻小子,什么道爷,她是个小姑娘么!”
一语出来,莫离与东子都吓了一跳,东子是惊奇,莫离是惊讶,“文大嫂,你怎么看得出来的?”她自问这小道士的扮相,天衣无缝。何况美少年雌雄莫辩很正常么。
文婶憨然一笑:“初时我也没看出来,只觉得你的声音很像女孩子,不过少年人嗓子清脆些很正常,只是后来我在你身边坐下吃饭时,发现你没有喉结,再看到陈兄弟看你的目光,与当年阿文看我的目光,一模一样。”说到当年时,文婶黝黑的脸泛起一阵羞涩的潮红,眼波荡漾,似是又回到当年少女的美好时光。
啊~~~~什么叫陈显翔看她的目光,与当年阿文看文婶的目光一样……莫离更窘了。
文婶继续道:“我再看你时,越看越像女孩子,到后来陈兄弟拿男澡堂来阻止你跟着他走,我就可以确定了。”
呃……没想到这文婶心细如发啊!莫离联想到在现代时看过的一套叫《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推理小说,文婶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翻版福尔摩斯!
东子不太相信母亲的话,拉着莫离的袖子问:“我娘说的话是真的?你是道姑不是道士?”
呃……我不是道姑,也不是道士……莫离哭笑不得,“小东子,姐姐扮作道士自然有姐姐的道理,若是能说,就不用乔装改扮了是不是?”她这句话,既承认了自己是女人,又承认了道士是假扮的,东子拍手道:“我明白了,姐姐,东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莫离笑着揉揉他的头,“这才是乖孩子。”
说话间,陈显翔与阿文回来了,门推开,卷进一阵寒风,莫离惊奇地问:“你们洗澡好快啊!”
文婶又笑了:“这小渔村,哪来的澡堂子,临木河就是我们的天然大澡堂子,只有到了逢年过节,天寒地冷下不了水的时候,才去临木镇,那边有个澡堂子。一年去一二趟了不起了!”
没有澡堂,那他们出去干吗?莫离瞪了眼陈显翔:“你骗我!”
陈显翔呵呵一笑,将手上提着的一个包袱放到桌上:“去准备需用的东西。”
莫离嘟嘟嘴:“这事我为何不能去?”
“说了去去便回的,可不是只有一会时间便回来了么?江边风大,冷得很,关心你呢,好心当我驴肝肺!”陈显翔叨唠得似个老太婆。
文婶笑着附合:“那是,陈兄弟关心你呢,多体贴入微。”
阿文瞪著一双牛眼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纳闷,真没想到他老婆如此开放,竟然对男男之风全然接受,还帮腔帮调。他哪知道他老婆比他细心多了,看出莫离是女非男。
包袱打开,是两套粗布衣服,陈显翔拿了件抖开来,在莫离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头:“我的目光不错,这套合身。”
陈显翔收了衣物,放到屋角,回身坐下,解释道:“道士装扮上渔船太扎眼,一看便知有问题,我俩后天扮作渔民上船,过了江后再换回原来的装扮。”
“好。”陈显翔的考虑向来很周到,莫离一丝异议都无,立刻点头。
村子里的人都睡得早,阿文又劳作了一天,更是辛苦,三人计划好之后,便各自歇息了。
东子随着父母睡,把他的床让出来给莫离,陈显翔则在堂屋将三张条凳并起来作床,出门在外,头顶有瓦不用露宿便是很幸福的事了,陈显翔当年修行时要比现在辛苦百倍,所以这里再简陋,他都能安之若素,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莫离可不一样了,她生平头一次住在这般简陌的地方,尽管文婶已经为她多铺些草垫子在硬木床板上,她还是翻来覆去没睡得着,睁着眼等天亮。
好不容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莫离轻手轻脚穿衣起床,走出房间时,陈显翔睡得正酣,她蹑手蹑脚拉门而出。
清晨的空气,寒冷而清新,夹带着江水的气息以及渔村特有的鱼腥气,东边日头初起,红灿灿的似一个澄色大圆盘,天空中残留着夜的深蓝,在朝霞渲染的东方,组成了一幅瑰丽的晨曦图。
莫离双手向天,用力伸展了一下腰肢,只听到骨节毕拨作响,昨晚这一夜,睡得她腰酸背痛。
有什么动静自院后传来,莫离好奇地踱过去,转过屋角,她悄然驻足,后院的动静,是阿文的儿子东子弄出来的。
东子在劈柴,闪亮的大斧头,在他手上轻若无物,东子劈柴的动作,轻灵而矫健,斧起斧落,一根一根的粗木桩便被整齐地劈了开来,根根粗细都差不多,这柴,劈得真有水平啊!
看久了,莫离便看出门道来,东子的劈柴动作,有迹可循,那竟然是一套大开大起,浑厚有力的刀法!
东子的功力不够,使的又是斧头,所以,那刀法浑厚有余,凌厉不足,初一看,还真看不出来是刀法。
莫离看了一会,东子来来去去就只有三四招,不见新意,看得没趣,准备抽身离开,足下一移,踢到一个小石子,小石子骨碌碌滚到了一边,东子立刻停下动作,喝道:“谁?”
这一喝,中气十足,神色严肃,眼神锐厉,瞬间没了农家少年的憨璞。
第二卷:凤渊风云(莫离篇)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