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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远处勤政殿方向火光冲天,空气中全是硝烟与焦炭味道,几乎所有的人力都集中到勤政殿救火了,路上连个侍卫的人影都没有。
三人顺利地来到御书房,莫离伸手推开御书房的门,依次闪身进去。莫离开启机关,墙壁滑开,三人没入秘道中。
关闭了秘道,莫离长舒口气:“公子啊,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唐冠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家宁危不乱的女侠莫离,原来是假装镇定啊。”
莫离嘿嘿一笑:“有点,我若乱了,你们岂非更加不知所措了?”
唐冠与陈显翔对视一眼,默契一致:“她在说谁?”
唐冠摸了把莫离的额头:“没发热,就是有点犯糊涂!快走吧,还没脱险呢,出了城才算过了第一关。”
“嗯。”三人嘴里说笑,脚下一丝也不敢耽误,急急而去。
到了太祖庙的出口,莫离与陈显翔静听片刻,才果断推开秘道口,陈显翔低声道:“唐公子先不要出来,我与莫离先上去察看情况。”
两人轻巧地跃出,宝光殿内一片宁静,长明灯幽幽地亮着,祖宗牌位前的香火,忽明忽暗,青烟枭枭。
陈显翔跃身来到殿门边,侧耳静听一番,又润了指头捅开殿门雕花格上糊着的窗纸,向外看了看,转了头,示意莫离没有异常,莫离俯身一拉,唐冠便借力跳了出来,三人急步离开宝光殿。
匆匆来到侧门,莫离眼尖,发现侧门竟然未上拴,微咦了一声,这里哪有时间去管,三人迅速开了门,融入夜色中。
清仁自树荫暗处徐步走出,关紧侧门,上了拴,双手合十:“阿弥佗佛,佛祖保佑,一路平安。”
这个时分,城门肯定已经关闭了,一般这个时间,没有紧急的事,城卫不会开启城门让人进出。
三人来到北城门边,只见城门紧紧关闭,守门的城卫抱着长枪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几盏旗式风灯高高挂着,夜色下昏黄暗淡。
陈显翔低声道:“现在虽然一片平静,不保证封城戒严令没有传达,我们是冒险叫门出城,还是自侧边出城?”
莫离看了眼比一般护城墙都高大的城堡,面露难色:“陈大哥,出这样高的墙,对你来说也许不是难事,我便有些困难了,公子更加没可能出得去,还是得走明道。”
陈显翔看了看城墙,估计了一番,道:“那我去城门口试探一下,没问题你与唐公子再出来,若有问题,不要管我,立刻躲起来,明白么?”
莫离摇头:“这话休说,我们三人来,定然是三人一起走,要不一起留,没什么好商量的,你若坚持其他的,权当我没有认识过你,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
陈显翔抬眼,莫离清澈的眸子,坚定果决。易容遮去了莫离的丽颜,却遮不掉眼中的真诚。陈显翔点点头:“好吧,看来我们三人还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他了。”
汗,还提这茬……
三人一起来到守卫边,守卫看到三人远远而来的身影,立刻站起来,喝问道:“什么人?”
“官爷,俺大哥得了黄痘症,宅子里怕传染了,送到乡下去。”陈显翔扶住莫离,莫离黄着一张脸,佝偻着腰,面目无光,眼神呆滞。
黄痘症便是现代的肝炎,到后期又称水鼓病,古时候医疗条件有限,这个病会致命的,守卫一听,再探头一看莫离那病怏怏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吓得掩着鼻子连退几步,喝道:“为何白天不送,这时间送走?”
陈显翔陪笑道:“官爷,白天人多,咱们家积德行善,不能害人啊。”
唐冠上前,袖子一展,已经送出两锭银子,“官爷们高抬贵手,咱兄弟三还急着赶路呢,唉,也不知道我大哥这病,能捱多久。”说着掩面悲泣。。
守卫的得了银子,又怕被传染,哪里敢靠近,只盼着早早送走瘟神,赶紧小跑着去开了便门,“快走快走,晦气!”
“多谢官爷,多谢!”陈显翔与唐冠点头哈腰谢过后,陈显翔半搂半抱着莫离,三人急急出了城门。
三人才一出城门,便门吱呀一声便关了起来,想来那几位守卫害怕被传染。
莫离身子一直,三人立刻恢复常态,陈显翔携着唐冠,与莫离展开轻功,流星一般飞逝在夜色中。
三人出了城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鸣凤城突然骚乱起来,禁卫军们大批出动,封锁了所有的街道与城门,有统领问北城门守城的卫士,今晚是否有人出城,城卫不敢隐瞒,跪在地上抖着嗓子回复:“有三人,说是得了黄痘症,要送去乡下治疗,已经出了城。”
“什么模样?”统领喝问。
“两个高个子年轻男人,面目俊秀,还有个中年黄脸的瘦小男人,说是他们的大哥,得病的就是他。”
统领立刻明白走的三人便是皇帝莫林要捉拿的要犯。
怒目圆睁,厉声道:“走了多久?”
“约,约,半柱香的时间。”城卫们知道事情糟糕,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妈的!”统领手起刀落,几个城卫立刻身首分离,血溅当场,统领红着眼大吼:“开城门,全力追杀!”
早有人开了城门,禁卫军们呼啦啦骑着马冲出城门。
莫林立在勤政殿的一片废墟间,脸色铁青,废墟上湿漉漉的青烟袅袅,空气一片混蚀。挖开的废墟里,出现一间铁制的秘室,杂乱的珠宝散落一地,蒙上了尘埃。
莫林紧紧攥着拳,指甲都掐入了肉内,也浑然不觉疼痛。费劲周章,遍寻不着的传国玉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莫林呼呼直喘气,想起莫离最后那句同归于尽,害得他以为莫离真的存了共死之心,玉石俱焚,浪费了许多的时间来挖掘废墟,生生让那狡猾的女子逃之夭夭。
紧咬着牙,天景帝这对父女,刁滑之处那是如出一辙,天景帝莫寰死前,暗示自己玉玺与虎符都被公主莫离带离了皇宫,这才乱了自己的视线,没有在宫内好好查找。只能想尽办法,多方打探,才得出莫离被误送到异时空的消息。
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用半壁江山,才换得莫起身边的异人相助,找到莫离。结果却出了意外,莫离回归时,未到月圆正时,玉环神力不足,竟然又一次销声匿迹,让他失去了莫离的行踪。
几次与玉玺失之交臂,让莫林恨得呕血。莫离,让我抓住你,必定挫骨扬灰,以雪前耻!
“皇上,秦统领回来了!”执事太监来报。
莫林抬头,远远的,禁军都统秦松急步走来,脸上神情惶恐不安,立刻明白莫离追丢了。
秦松上前几步,跪下禀报:“回皇上,臣等无能,让刺客逃脱了,不过,臣已通知各大县城,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将刺客缉拿归案。”
莫林有顾虑,不敢明言今日闯宫的人是前公主莫离,所以对外宣称捉拿闯宫的刺客。
莫林阴沉着脸,一脚踹了过去,将秦松踹翻在地:“废物!”
秦松连连磕头,“臣下无能,臣该死!请皇上怒罪。”
头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不一会青石板上已经有血痕沾染。
秦松是莫林旧部,对他忠心不二,时值乱世正是用人之际,莫林不可能真治他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莫林冷眼看着他磕到头破血流,这才冷声道:“罢了。”
“谢皇上大恩!”秦松如释重负,低着头跪趴着喘息。
“飞鸽传信,通知那个人,是他将功赎罪的时间了。提醒他别忘记,他所有的忌讳,依旧全在我手上,要他们生就生,想他们死,过不了午!”莫林目射寒光,狠狠地说。
“是!”秦松伏地大声回答。
第二卷:凤渊风云(莫离篇)第五十五章:尔虞我诈
莫离三人出城后,一阵飞奔,到寄放马匹的客栈取了马,一路向北折返。
初时路上并无什么,不多时,各地戒备森严起来,到处都在盘查三人结伴同行的。三人商量一番,三人若再一起走,太扎眼,得分开。
商量的结果是,尽管避开官道行走,实在必须走官道,或是晚间投宿时,陈显翔稍后一步跟随,这样自表面看,便不再是三人同行了。
莫离依旧男装打扮,不过去掉易容,重新变回一个俊秀少年,唐冠看着顺眼不少,陈显翔也庆幸眼球不再被蹂躏。两人一说,莫离气得哭笑不得,她那付尊容好像是这两人硬塞给她的吧。
勤王之师一路势如破竹,莫离等人北归时,洪罡的大军已经打过了凤渊的中界线,生擒莫起,收复了大半凤渊国土。
这日三人来到北定城,过了此城,再有一日行程便到达洪罡大军所在地了。提心掉胆,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快结束,莫离挺高兴的。
陈显翔一丝警惕都没有放松,越是到最后时间,越要小心谨慎,以免前功尽弃。
在北定城用过早餐,三人分成两组分头出了城,在城郊会合后,避开官道抄小路前行。
走了约半个时辰,陈显翔突然道:“前面有人。”
“前面当然会有人。”这里近官道,来往的人还是有的,唐冠笑嘻嘻回答。
莫离凝神细听,原本轻松的表情凝重起来:“公子,陈大哥的意思是,前面似乎有部队盘踞。”
“这也听得出来?”唐冠失声,这般的神奇,现代化打仗岂非不要用侦察兵了,也无须望远镜,多用些武林高手就是。
陈显翔笑道:“前方脚步声杂多,还有马的嘶鸣声,兵器盔甲碰击的声音,应当是有部队在不远处安营扎寨。”
说得这般仔细,倒似眼见的一般,唐冠摸了摸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
莫离噗嗤笑了,“你听到了,那军营也就在眼前了。”
唐冠眼看前方,嘿嘿一乐:“可不是,在眼前了。”
莫离与陈显翔一齐顺声看去,前方旌旗招展,他们说着话赶路,马快,果然已经到了军营边。
“林?”陈显翔看清旌旗上的字,与莫离对视一眼,莫离低语:“来得好快!”
唐冠没听明白,问道:“你说什么。”
莫离笑笑,“没什么,我原本以为还须有一日脚程才能进入我们的势力范围,没想到他们前进的脚步这般快,竟然一夜之间又挺进了数十里。
“快是好事么。”唐冠笑道:“早点打完仗,你也可以早点登基当上女皇帝。“说到这里时,语气微微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很快便滑过,笑容越发喜气。
莫离深深看了唐冠一眼,唐冠心头在想什么,忧心的是什么,她隐然有数,她的答案其实早已准备好,不过,还没到公布的时间,这时说了亦没有意义。何况,公子之前对她那般的冷落与摇摆不定,便让他忐忑几日又如何,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权当没有在意唐冠那一点忧郁,含笑回答:“既然路遇了,那便进去吧,说不定林将军恭候我们已久了。”
林票远果然是恭候已久,莫离三人才来到大宫前,他已经迎出营门,“殿下,一路辛苦。”
“将军一路征战,为我大凤收复失地,也辛苦了。”莫离端出公主架势时,那气势也是相当凌人的。
林票远淡笑:“光复凤渊,是卑职的职责,一直以来,缺兵少粮,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逆贼猖狂,只能饮恨。如今殿下回归,英明果决,这天下回归是大势所驱,卑职满心喜悦,何来辛苦之说。”
莫离笑而不语,随着林票远来到帅营坐定。
“将军已经到达北定,不知洪都督的大军,此刻已到了哪里?”莫离坐定后,手捧茶盏,轻描淡写地问。。
林票远抱拳道:“洪都督大军,应当还在十里开外。”
莫离呵呵一笑,赞许道:“将军不愧为凤渊第一战神,兵在神速,竟然比洪都督的部队提前了这么多。”
林票远笑:“哪里,殿下过誉了,这都是殿下运筹帷幄,深思远虑的功劳,卑职不过是依仗殿下的凤威与支持,才打了个顺风仗,卑职不敢居功。
两人互相吹捧,绕来绕去,都在做表面功夫,并没说到任何实际的东西。
唐冠听得发困,这古代官场比之现代,更加阿谀奉承,无所不用之至,没想到莫离竟然是个中高手,在现代还真是看走了眼,以为就一单蠢小女孩。不过,现在的莫离,心思深远,深不可测,实在没有当年那个纯纯的小姑娘可爱。
眼见得勤王大军因为民心所向,很多城池都是不战而降,归服旧主,一路势不可挡,直逼都城。莫离的复国之路可谓一帆风顺,登基成为女皇之日,指日可待。
莫离真做了皇帝,自己何去何从?唐冠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男皇后,这简直是个笑话,中国的帝国史上,出现过一个女皇帝,则天大帝那靡乱的皇宫野史,他想来就背脊发凉。莫离现在的确是情深一往,可是之后呢?当她的婚姻与帝业挂钩时,她的想法就会变了吧,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不用联姻来增强自己的实力的。莫离就算想例外,形势也会迫到她不能回避。
唐冠不想令莫离为难,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