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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微微一顿,接着道:“在那位神医未到之前,兄弟要多多小心一些,为兄的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
萧翎急急说道:“大哥止步!”
沈木风回身笑道,“三弟还有事吗?”
萧翎道:“那金花夫人适才来到小弟之处,曾把玉仙子的画像交由小弟代她保管。”
沈木风神色间掠过一抹森冷的笑意,但一闪而逝,缓缓说道:“她为什么交你代她保管呢?”
萧翎道:“她说明晨要和终南二侠决战,生死难卜,故而把玉仙子的画像,暂时交由小弟保管,如若明晨胜得终南二侠,再来取回画像,如是不幸伤亡在终南二侠手中,那幅玉仙子的画像就算送给小弟。”
沈木风道:“那你就好好的代她收存着吧!待她赴过明晨之约,再还给她就是。”
他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每一句话都在激动着萧翎的感情,使初出茅庐,识见不多的萧翎步步自蹈入他的陷讲之中。
果然萧翎中了沈木风欲擒故纵之计,忍不注说道:“此图现在小弟之处,大哥可要过目?”
沈木风道:“画圣时天道遗留在人间的,只有这一幅是完整之作,小兄虽然见过那‘众星捧月’残图,却未见过这玉仙子的画像,如若方便,那就不妨取来瞧瞧。”
萧翎伸手将玉仙子的画像,递了过去,道:“大哥请看。”
沈木风接过画像道:“为兄原想要你骗取那金花夫人这画像,但想到她会下蛊毒一事,心中甚是不安,特地赶来告诉你小心一些,却不料她却先我而来,如今暂把这画像交你保管,咱们势难不还,待为兄鉴赏之后,明晨之前,定当派人送回,免得你到时作难。”
萧翎呆了一呆,道:“大哥要带回望花楼去吗?”
沈木风笑道:“风闻这玉仙子的画像,巧夺天工,为兄如在此处鉴赏,万一金花夫人撞来,反有甚多不便。”缓步出门而去。
萧翎心中灵机一动,道:“大哥携走画像,万一那金花夫人再来问起,小弟甚难回答于她,不如小弟出庄避她一避。”
沈木风略一沉吟,道:“目下咱们百花山庄之外风云紧急。
不如就在庄中避起来吧!”
萧翎道:“这个小弟自会小心,不劳大哥挂怀。”
他是异常聪明之人,交出玉仙子的画像之后,已知道入了圈套,图既到了沈木风的手中,势难立刻讨回,想到结盟兄弟之间,还是这般的尔虞我诈,心中大是不安,但此情此景,自己又想不出对付之策,只有设法和中州二贾,会上一面,研商一个方法出来。
只见沈木风点头说道:“你如避出庄外,可得小心一些,早去早回,免我挂念。”
萧翎道:“小弟记下了。”送沈木风离开了兰花精舍,返回室中,收起三奇真诀,立时离开了百花山庄,直奔正北而行。
萧翎出了百花山庄,撇开了大道,专走田野,旋展开轻身提纵之术,疾奔而行。
他隐隐还记得那夜和中州双贾比武订交的破庙所在,认定方向一阵急赶,夕阳返照下,果然看到了一座破落的大庙。
这是片异常荒凉的所在,一座破落的荒庙,四周生满了杂树、野草。
萧翎隐身在一株大树后,向后探视良久,不见有人追踪,才一提真气,施展开“八步赶赡”的上乘轻功,一连几个飞跃,人已跃过围墙,进入了庙中,穿过二门,直入大殿后院。
仔细一看,景物依旧,乱草之间,空出三四丈见方的一片黄土地。
萧翎看景物和记忆相合,辨认一下方向,直向正东厢房行厢房中木门已朽,满地积尘,但却一左一右的放着两口棺材。
他迅快打量了一下室中景物,走向南面一口棺材,暗运内力、轻轻一推棺盖。
但闻呀然轻响,棺盖应手而开。
低头一看,不禁为之一惊,只见那棺木之中,铺着锦被,锦被上仰卧一人,全身都被一付白布单掩起,无法看得出面貌、衣着,但见身体娇小,如不是女子,亦必是一个十几岁的童子。
破落的古庙,阴森的厢房、存棺中竟有一具尸体,萧翎纵然胆大,也不禁心头一阵怦然跳动,良久之后,才恢复了镇静。
低头嗅了一下,竟是毫无腐尸气味,暗道,这人如不是血肉早化,定然是刚刚存入的新尸,正待伸手去揭开那覆身的白单瞧瞧,忽然心中一动,又停下手来,暗道:“如若这是具女子尸体,我岂不是太过唐突了吗?此来旨在寻找那中州二贾的留书,如是不见书信,也不用惊动这棺中停尸。”
目光转动,忽见一角纸笺,露出在那自单之外,心中一阵惊喜,伸手探入棺中,手指还未及笺角,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不要动他!”
这一声轻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充满森寒的味道,只听得萧翎毛骨惊然,头皮发乍,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枯瘦大汉,当门而立,睁着一双圆大的眼睛,逼视着萧翎。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以萧翎的耳目,竟然不知他何时到了门口。
萧翎略定惊魂,暗中提聚了真气戒备,才缓缓问道:“这棺木中的尸体是你的什么人?”
那黑衣枯瘦大汉,突然向前欺进了一步,道:“你管不着。”声音一片冷漠。
萧翎看他举步一跨,竟然有七八尺远,人已到了那棺尾之处。
萧翎暗道:不能问死人,活入该可以问了,一抱拳,道:
“兄台上姓大名?”
那黑衣人突然又向前跨了一步,人已到棺头,随手一拂,已把打开的棺盖合上。
这时,萧翎惊魂大定,胆子也壮了起来,目注那黑衣人,道:“阁下如再逼进一步,休怪在下无礼。”
那黑衣人忽然纵声大笑,道:“可惜你已失去制服我的机会……”
萧翎茫然道:“咱们尚未动手,胜负根本无法预料,在下失了什么机会?”
黑衣人道:“你如不离这具棺材,我纵有一击毙你之能,也是不敢下手。”
萧翎暗暗忖道:那具棺木,有何重要,而重要的是想必是那棺木中的人了,难道那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不成?
疑念丛生,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
那黑衣人冷漠他说道:“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动手?”
萧翎道:“不知如何一个动手之法?”
那黑衣人道:“你如自己动手,我就借给你一把毒刀,刀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你只在身上随便刺破一处,立时可以死去,而且还落得一个全尸!”
萧翎忍下怒火,淡然一笑,道:“如著是让你动手呢?”
黑衣人道:“那就有你的痛苦受了,我要把你活擒过来,每日杀你几刀,七日你才能死,那份活罪,纵然钢筋铁骨的人,也是承受不了!”
萧翎道:“我不愿自己动手,也不愿让你动手,那该如何?”
那黑衣人脸上突然泛现出喜悦之色,道:“有办法,有办法,你这人当真是聪明的很。”
萧翎道:“什么办法?”
黑衣人道:“看你的神态,似是有着很好的武功……”
萧翎道:“武功么,略知一二。”
黑衣人道:“内功愈深的人,效果也愈大……”
萧翎听得茫然不解,大声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叫人听不明白。”
那黑衣人道:“我每日为你预备下最好吃的东西,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萧翎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黑衣人忽然变的很有耐性,笑道:“我走了很多地方,一直就未瞧到过有你这般的人物,只要你肯帮忙,小女定然是有救了。”
萧翎笑道:“如若是救人的事,在下倒是愿尽心力,你说出来听听吧,要我如何帮忙?”
那黑衣人道:“小女患染了一种绝症,就是躺在那棺木中之人,你刚才已经瞧到了。”
萧翎道:“她还活着吗?”
黑衣人点点头,道:“她病势发作之后,就和死人无疑,我必得点她几处穴道,以保住她最后一口元气不散,护住心脉,然后再设法替她疗治,每次她都能幸得生还……”
萧翎道:“有这等事,那你的医道不错啊!”
黑衣人道:“这倒不是老夫自夸,当世之间,恐难再有超过老夫医道之人。”
萧翎仔细瞧去,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僵硬,除双目可以转动,嘴巴可以说话之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活人面孔,暗道:这么样一位形容古怪的人,还要自夸医道绝世,如若他说的是实话、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只听那黑衣人接着说道:“老夫到此,本想访一位挚友,但小女的病势,却突然发作,老夫不得不暂栖身这古庙之中,先设法救了小女之命,再去拜访那位故友。”
萧翎道,“你说了半天,还未说出救人之法,但在下得事先说明,对医道我可是一窍不通!”
黑衣人道:“那倒不劳费心,只要你答应救助小女就行了。”
萧翎道:“好吧,我答应。”
那黑衣人喜道:“好极了。”突然伸手摸出了一个玉杯,和一把细微锋利的铁管递了过去,道:“你先放出一杯血来,让我瞧瞧你的血色如何?可否能用?”
萧翎呆了一呆,道:“要放出一杯血来?”
黑衣人道:“怎么?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又后悔了不成?”
萧翎心中暗道:不错,我确实答应过他,拿起那锋利的细小铁管一瞧,不似涂有毒药,当下说道:“如果令爱当真能被在下身上一杯血救活,萧某有何吝惜。”
举起铁管,刺入了左臂之上,果然鲜血由那铁管中流了出来,片刻间已流半杯。
但闻那黑衣人高声说道:“可以了,不用放啦。”
那黑衣人接过玉杯,高高举起,仔细的瞧了一阵,然后用舌尖伸入杯中抵了一下,品尝了一阵,突然笑道:“好血,好血!”
萧翎心中一僳,道,“人身血液,其味如一,难道我身上之血,和别人不同吗?”
那黑衣人眉字间,洋溢着一片欢愉,说道:“不同,不同,这里面学问大了,我走遍天涯,尝过无数人的血液,但却以你身上的血最好!”
萧翎道:“老前辈既是位岐黄妙手,为什么不把令爱的病势一次治好?”
黑衣人道:“良药苦难求,老夫虽然有回春之手,也是无可奈何!”
萧翎道:“你带着重病奄奄的爱女,走遍天涯海角,可就是为她寻药的吗?”
黑衣人道:“十几年来,我足迹遍及了大江南北,但终于被我寻到了疗治小女病势的良药!”
萧翎道:“不知那药在何处?”
黑衣人道:“就在这座荒凉无人的古庙之中。”
萧翎四顾一眼,道:“灵药生天地,想不到你天涯海角都找不到的良药,竟然生长在这荒凉的古庙之中。”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女虽然身罹重病,但她的容貌,却依然是娇若春花,你答允赐血给她,那是她的救命恩人,请过来瞧瞧小女的容色如何。”
萧翎摇头笑道:“在下适才不知,多有冒犯令爱,此刻既已知道,岂可再有冒犯,男女不便,不用瞧了。”
那黑衣人左手揭开棺盖,说道:“有老夫在此,瞧瞧何妨!”
萧翎暗道:这人枯瘦如柴,却偏把女儿说的娇艳如花,倒不妨瞧瞧,看他女儿究竟是何等模样,举步走了过去,正待探头瞧向棺中,突然腰问“京门”穴上一麻,不禁心神大震,左手正待回拍出去,左臂“天井”、“曲池”二穴,又已被人点中,紧接着“五枢”、“维道”二穴,又是一麻。
他全身之上,五处要穴均已被点,就是庄山贝、南逸公等也是禁受不起,身子摇了两摇,一交跌倒地上。
那黑衣人拍拍双手,笑道:“年轻轻的,竟有如此功力,唉!
可惜呀!可惜!”
萧翎虽被点了五处穴道,但无一处哑穴,全身的劲力虽已失去,但口还能言,怒声喝道:“在下早该存具戒心才对,但却被你巧言所骗,遭你暗算,大丈夫死而何惧,谁要你假慈悲了!”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女沉疴、世无良药可医,兄台乃是她救命之人,老夫这里先谢过。”
萧翎道:“要我救你女儿之命,应该好好的商量才对,为什么还要暗算于我?”
黑衣人笑道:“此等事情,不是商量能成,此刻你为老夫所制,纵然是告诉你,也不妨事。”
他轻咳了一声,接道:“老夫要把你身上之血,放人我女儿的体内,小女固然是沉菏可起,但你却失血枯死,此等事情,岂是可以商量的吗?如若老夫和你商量,你是否能够答应呢?”
萧翎呆了一呆,道:“在下从未听人说过,有此等疗病之法!”
那黑衣人又道:“别忘了老夫乃当代第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