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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却无奈的一笑:“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你们可曾记得,昨天我们得到孙公祐带回的情报,说是吴侯委任程普为右都督之事吗?”
刘封放下了茶杯,目露奇色:“当然记得,不过,先生分析吴侯这么做,是想利用程普钳制周瑜的,这两件事间又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系了。吴军的此次进兵,以周瑜率两万人作为主力,抢占赤壁。而程普的一万人,则作为第二军团,驻扎在陆口的下游,名义则是为周瑜军保卫粮道。依我之见,程普军这般部署,监视钳制周瑜只是其中一层用意,这另一层用意,多半……”
“是想防备我们!”未等徐庶说完,一时恍悟的刘封脱口而出。
徐庶嘿嘿的冷笑了一声:“正是此意。程普的水军居于陆口下游,不但可以监视夏口方面我军动向,同时可配合周瑜军,将陆口环卫其中。只要陆口在他们手里,前线的吴军粮道就可以通过陆水,绕过夏口同柴桑保持连通。子德公子,你看我们到时候还有机会反戈一击吗?”
徐庶的一席话把刘琦听得哑口无言,他的表情再度焦虑起来“若是如此,那这最后的结果,岂不正与我先前所担心的一样,还是演变成了前门拒虎,后门引狼入室吗。”
徐庶眉毛微微抖动,看他那副表情,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新的理由来忽悠刘琦。
刘封却看不下去了,凭心而论,刘琦对他们算是诚心相待了,迫于生存的压力,一次次明里暗里的欺骗他,占他的便宜也就罢了,如今刘琦的手里边只剩下两三千的兵马,江夏郡的诸般要害职务,也尽被他们的人所替换。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再跟耍小丑似的忽悠他,在刘封看来,实在是有点过分。
于是,刘封抢在徐庶之前,面色坦然的宽慰道:“世事难测,凡事又岂能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兄长,看开些吧,到了这个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琦陷入了沉默之中,沉寂了许久,摇头一声长叹。
第四十一章报恩
刘琦的那一声长叹,代表他不情愿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刘封暗吐了口气,目光移向徐庶:“元直先生,父亲既决定随吴军去赤壁,那他对我们可有什么安排。”
冷淡的气氛被打破,徐庶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其他的依旧按原样,不过我向主公建议,由大公子率领一支步军,由夏口西行,进驻江北的鲁山一带。”
“让我带兵去鲁山?”刘封对徐庶的这个建议有些意外。
徐庶站起身来,指着屏风上所悬的地图道:“鲁山跟乌林同在长江北岸,距乌林约有百余里,此地的山势虽然不怎么险恶,但由于濒临云梦泽,所以从乌林至鲁山的沿江道路大多泥泞难行,曹军基本不会从这个方向进兵。”
先前刘封还以为,徐庶是想让他带兵去跟曹操的主力对抗,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不过听他这一分析,似乎这一次的用兵根本就没什么实际意义,他这才松了口气。
徐庶见他有点不以为然,便笑道:“这份差事虽然容易,不过意义却十分重大,大公子也不可以小视呀。”
刘封一怔,观望着地图,再细细一思,果然看出了些名堂:“先生,这一路的进兵,莫非是跟赤壁之战有关?”
“呵呵,差不多吧。主公虽然跟着周瑜去了赤壁,但身边却并未带多少兵马,这样就想事后分功,未免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才要在鲁山安插一路兵马,名义上可以说是与吴军并肩作战,水陆夹击乌林的曹军,这样就算没有交战,到时也可以说是我们从陆上牵制了曹军,然后再来分功的话,主公也更理直气壮一些。”
原来如此,刘备这戏演得还真是足,看来是铁了心的打算让吴人做冤大头了。
‘这样看来,这份差事还算是一份美差,既不用参加血战以身犯险,又可以坐捞参加赤壁之战的功劳,这白送上的门的美差,徐庶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刘封移目望去,徐庶正嘴角微扬,向他示以暗笑。刘封猛然一下就明白了,徐庶这是感念着自己对其的救母之恩,想趁这个机会让他建功立业,以作为报答。
徐庶的这份苦心,着实让刘封心里感动了一把,不过心中却又在苦笑:知恩图报,徐庶你果然有侠义之风,可惜你不理解我的苦衷呀。
心中的难言之隐无法跟徐庶明言,刘封只得慷慨道:“既然父亲有吩咐,那我自当全力以赴。不过我手下部无多少部曲,父亲会另给我增拨人马吗?”
提及这里,徐庶又面露为难之色:“我军兵马本来就少,现在又要对抗北路曹军,又要守夏口,很难再抽调出多余的兵马。主公倒是想到子德公子的几千兵马,一直都用来监视吴人的话,似乎有点浪费,所以主公想能不能……”
一听这话刘封就明白了,想他那父亲,对刘琦这个好侄儿还真是够意思,先前通过徐庶一计,陆陆续续的把刘琦的兵马剥得只剩下两三千,现在竟然还嫌不够,趁着这个机会,又要向刘琦下手。
“那就把我中军的五百精兵转给阿封便是了,反正在大战结束之前,我看也用不着过多的担心吴人会背盟,我这兵马一直闲着确实也有点浪费。”
更令刘封吃惊的是,刘琦的反应竟然是未待徐庶张口,就痛痛快快的一口允诺,而且还大方的将自己的中军亲军拱手让出。
徐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刘封心下却颇有点不自在:“兄长,你能让给我兵马就可以了,又何必把亲军也给我。”
刘琦拍着他的肩,笑道:“这一次去鲁山,虽说只是佯动,不过到底还是要提防着点,我那五百精兵虽然不及叔父训练出来的兵马精锐,但也都是精壮之士,有他们护着阿封你,我好歹也放心些。”
丝毫不知内情的刘琦,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这般为他设想,此时的刘封,心中一股浓浓的暖意是油然而生。
徐庶的眼眸之中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是惊奇,是惋惜,或者也有几分不安。
不过,心中那激起的那点涟漪,刹那间便隐没,徐庶点着头道:“子德公子这般识大局,实在是难能可贵,这份心意大公子就不要再推拒了。”
徐庶偏在刘琦之后,暗向他挤眉弄眼,刘封只得道:“那好吧,就多谢兄长了。”
“这五百兵马虽少,不过大公子立营之后,可多树旗帜,虚张声势,让曹军不敢轻视,同样也是演以吴人看,让他们以为我们下了血本。”
“我明白,不知何时出发。”这点常识,刘封还是了然于胸的。
“我估计着最迟后日,吴军就会在赤壁跟曹军交上手,大公子可以稍迟一些出发,不过也尽量在三五天之内开拔。”
一场江中之会后,孙刘联合作战计划就此敲定。当天,刘备过夏口而不入,午后过了就随着吴军舰队继续溯江西进。夏口方面,徐庶当即将刘备的最新命令传往汉水上游的关羽,以及江夏诸文武,并即刻展开了战前的动员工作。
夏口城,太守府衙。
大堂之中,人员川流不息,那红色的朱案前,糜竺正伏案批示着一道道的公文。
十天之前,在徐庶的建议下,糜竺被刘琦委任为江夏郡功曹,如今刘备在外,孔明尚在柴桑,徐庶则忙于北部的军事,这一郡的诸般政事基本就靠糜竺一人操持。
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为江夏的两万兵马的提供粮草军需这等后勤保障,这些工作糜竺都很擅长,大商人出身的他,掌管和打理钱粮本来就是他的强项,自从在徐州跟随刘备以来,他就一直为刘备打理着这项工作。
刚刚批好一道公文,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门外走进一人。糜竺的还以为又是呈报公文的官吏,待到抬头看时,神色忽然凝重起来。
进来的人是他的弟弟糜芳,怀里还抱着一个陶罐。
“你们先下去吧,没我的传唤休要来打扰。”糜竺将左右从僚都打发出去,他起身将大堂的门窗关上,盯着一脸风尘的弟弟,低声问道:“小妹的遗体找到了吗?”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神色黯然的糜芳将怀中的陶罐放在了朱案上,干瘪的嘴唇微微蠕动,默默的吐出了三字:“在这里。”
第四十二章生疑
糜竺的神情先是一怔,接着,深陷的眼眶瞬间湿润,难管他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感伤,但没撑得片刻,两行老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爬满鱼尾纹的眼角滚落。
那陶罐里所装的,自然就是他妹妹糜夫人的骨灰了。
“小妹啊小妹……”糜竺的手颤抖的抚摸着那冰冷的罐壁,布满褶皱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时隐时现。
一旁的糜芳默默道:“我奉了大哥之命,按着阿封当日所说地方,扮作商人偷偷的潜回到当阳,找了整整三天,终于在一处民宅找到了小妹的遗体。我本来想把她的遗骨运回来,好让主公风风光光的给她安葬,不过沿途曹军的巡察很严,我没办法,只好把遗体火化,带了她的骨灰回来。”
糜竺澎湃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抬起袖来抹干净了眼角的泪渍,抚着糜芳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二弟你这一趟辛苦了。如此看来,阿封这小子并没有撒谎。”
糜芳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凑近糜竺耳边道:“找到小妹遗体的地点虽然和阿封所说吻和,不过我却发现了些可疑之处。”
“什么可疑之处?”糜竺立刻警觉起来。
“我发现遗体时,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不过却仍能看得出来,小妹她身上并没有受什么,唯有头部受到重击,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致命的一击。”
“这就是说,小妹在死之前,身上并没有受过伤了。”糜竺的眼珠子左右转动着,狐疑之色在脸上涌动。
糜芳接着道:“还有,妹妹的遗体上穿着的是普通民妇的衣服,显然是为了躲避曹军才换上的。”
“如果小妹一心求死,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换民妇的衣服,而且她身上也没有伤,明知有阿封和子龙在,完全可以把她和阿斗一起救走,小妹她又怎会认为自己会成了拖累呢?除非……”
“除非阿封他们在说谎!”
糜竺表情依旧是一脸的疑心,显然糜芳的话正是他心中所猜测。不过他在堂中来回踱了几步,却又摇头道:“若单只阿封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怀疑他说谎,可是还有子龙,他的性情为人你我最清楚,说他撒谎,我实在是不信。”
糜芳冷哼一声:“事关重大,既然让咱们发现了可疑之处,岂能轻易善罢甘休,我看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清楚,否则怎么对得起小妹的在天之灵。”
那最后一句话,犹如一刺利刃,深深的刺痛了糜竺。他的脸庞上的青筋微微抽动,沉思了半晌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在未明真相之前,先不要张扬出去,我自有分寸。”
…………
宁静的晚风吹拂着大地,马上就要落山的太阳把所有的景物都染成了一片鲜红。
刘封站在校场高台上,尽情的呼吸着混杂泥土和江风味道的空气。他抬头向着夏口望去,在夕阳映照下,巨大的城郭就像是一个浑身鲜血,痛苦的缩成一团的病人,隐约有种残缺的美感。
高台之下是四方形的校场,长宽二十余步,四角各树着一面巨大,绣着“刘”字的黄色大旗,在晚风的吹动下,哗啦啦的如波浪般舞动。
校场中央,五百名排列整齐的士卒静静驻立,虽然没人敢说话,但却不时的彼此相视,眼神中透露着的是不安与茫然。
高台上的那位刘皇叔的大公子,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当初北营变乱时,刘封手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如天神下凡般的威慑之姿,至今想起,仍然让他们心有余悸。而在听说他们将要成为这位大公子的部曲之后,每个人的心底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这也难怪,刘琦待人宽厚,治军也是如此,这五百亲兵在他手下过惯了养尊处优,散慢无束的日子,如今忽然换了一个冷血的头头,一时如何能受得了。所以,当他们听说这个消息后,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日子要到头了。
就这样站了一个时辰,那位大公子既不训话,也不发号施令,只是负手立在那里,出神的望着夏口的方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一群乌鸦蹲四周的栅栏上,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的盯着眼前这群木桩子似的人类。忽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响起,群鸦惊起,盘旋在校场的上空哇哇鸣叫,仿佛在为那来者营造着气势。
刘封缓缓转过身来,鹰目顺着通往辕门的大道延伸而去,视野中,一骑正飞奔而至。
“你终于来了,小子。”刘封步下台阶,准备迎接那人的到来。
士卒们现在终于明白,他们这位新的主人,让他们傻乎乎的站了半天,原来果真是在等人。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寻声望去,好奇的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珊珊来迟。
当那一骑奔入校场时,士卒中猛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