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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还是要走,刘封的情绪顿时又黯淡下来。
这时,庞统却又淡淡一笑:“倘若刘公子真的是天命之主,那就必有命能够撑到打开这锦囊之时,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庞统虽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为公子赴汤滔火,再所不惜。”
第一百章紧锣密鼓忙造反
这算是什么,庞统的最后一试吗?
刘封端详着手中的锦囊,有**上就想拆开的**。
庞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抚短须,诡笑道:“刘公子若果真能撑到打开这锦囊的时候,那就证明刘公子离拨云见日已经不远。倘若公子你提早就打开,这锦囊中的计策便极有可能影响到你接下来诸般决策,那么,未来事态的发展,便有可能改变向另一个方向。所以啊,好奇心太重,有时候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庞统的话看似深奥晦涩,但刘封马上就能够体会,这就像他这只来自后世的蝴蝶一样,先觉未来的他,翅膀轻轻一挥间,整个历史的进程眼看就要被扭转到天翻地覆的另一面,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先知先觉的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历史转变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他的所为,是建立在拥有“记忆外挂”的前提下,但是如果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改变,那么未来的发展,便将在一定程度上脱出他的掌控之外,凭借着现有的还在成长的洞察力,刘封实在不敢百分之百的确认那个改变后的未来会是怎样。
但庞统就不同了,尽管他看不透自己,但他却能用他那超乎凡人的智慧,推测出他刘封将来的发展趋势,而且竟然还提前的预设下了破解困境的计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锦囊还是不要提前打开才好。
刘封将那锦囊,连同强烈的好奇心,一同小心翼翼的收入了怀中。
此刻,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欣慰释然的笑容。尽管这二次的会面,仍没有说动庞统来辅佐自己,但庞统今次的表现,已经向他发出了强烈的归顺信号,这所谓的最后一试,如果真的只是考验的话,他就不会为自己献上那锦囊妙计了。
庞统的归顺,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必须要有耐心,成大业者,耐心可是必备的素质。
“士元先生,你放心吧,有你今天的这番话,我刘封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一定会撑到打开这锦囊的时刻。”
庞统长吐了一口气,焦黄色的脸庞上,又露出了他那特有的怪笑,拱手道:“今天跟刘公子聊得很是尽兴,不过恕统尚有事在身,确实不好在多逗留了。”
巴丘城是吴人的地盘,庞统又身负周瑜所托,他这是怕人多眼杂,惹人非议。
“那我也就不强留先生了,走吧,我送先生一程。”
刘封也不再挽留,亲自送他离开大营,二人策马向着巴丘城的方向徐徐而行。
行不出多久,刘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是笑道:“这个周郎啊,对他家吴侯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亏他还想把先生推荐给吴侯。”
明知刘封这是故意给他的“另一种选择”泼冷水,庞统还是笑道:“似乎刘公子对吴侯也有用心了解。”
提起孙权,刘封的表情有些不屑:“吴侯此人,权谋之术太重,却缺乏王霸之心,依我之见,吴侯用人,太过注重眼前的功利性,先生这样的王佐之才,吴侯多半是瞧不上眼的。”
庞统干笑了一声:“如你所说,我反倒真想会一会这吴侯,看看他倒是是否真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正如我在鲁山时所说,先生凤雏之名谁人不知,但避难江东多年,那吴侯却对先生不闻不问,这样看来,即使有周郎的推荐,我看结果还是一样的。”
一个刚刚赢得赤壁之战,击退了不可一世的曹操,这样一位江东雄主,却被刘封描述得甚至有点“不堪”,即使庞统部分认同他的观点,但这并不能打消他抓住这个好机会,亲眼会一会那位碧眼枭雄。
庞统笑而不语。
刘封能说得都已说尽,再多说只会徒惹人烦,当下他便勒马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到这里了,先生好自珍重。”
此时,斜阳西沉,火红的晚霞在静寂的旷野洒下了片片金黄。夕阳之下,那白马银袍的身形,隐约竟有几分炫目。
看着这个诚挚告别的年轻人,庞统的脑海里在一瞬间闪过四个字人中之龙。
没错,就是人中这龙,虽然只是一条初生的雏龙,但庞统在他身上却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朝气和斗志,
他同时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自己的命运,已经在不经意间和这个年轻人联系在一起,此时此刻,他竟有点不忍舍之而去的感觉。
“刘公子也珍重,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时。”庞统终究还是拱手一别,毫无犹豫的策马而去。
目送着那个矮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黄的光影之中,刘封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胸口,那里所藏着,正是已去之人留下的锦囊妙计。
…………
刘封并没有在巴丘逗留多久,一则免得刘备起疑心,二来湘东二郡还有许多事等着他要做,所以在送别庞统的当晚,刘封便起程回往长沙。
次日午后,当刘封回到临湘时,为他接风的便是魏延拿下桂阳的捷报,这个消息让刘封以及参与到那个大计划的所有人都为之振奋。
此时,距当日魏延离开长沙之时,过了仅仅不过八天。
魏延攻克桂阳的战术跟刘封差不多,都是直取郡治所,只不过魏延所要考虑的只是拿下郴县而已,所以用兵之时比刘封更少了几分顾忌。
在距郴县一百多里地时,魏延自导自演了一出大营失火,粮草被烧的苦肉计,把随军所带可供一月之用的粮草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魏延又装作迫不得已的样子,分出兵马往附近乡县大肆搜刮粮草,这个消息自然很快的传到了郴县,桂阳太守赵范的耳朵里。
就在赵范放松警惕之时,魏延只带两百兵马,携两日口粮,抄小路急行军直奔郴县,在赵范全然没有想到的一个夜晚,突然杀入城中,一举将赵范击杀,而在夺取了郴县之后,整个桂阳郡其余诸县便是不战而降。
魏延用兵的方式,果然是大胆果决。
在拿下桂阳郡之后,刘封便按照事先的计划,以平定诸县不服之众为名,继续率军留镇湘东二郡,同时又推荐刘巴为长沙太守,而刘巴则顺势又推荐马良为桂阳太守。
正如刘封所料,湘东二郡的顺利拿下,以及刘巴归顺的这个意外之喜,使得刘备大喜过望,顺理成章的落入了三个姓刘的给他布下的陷阱当中。
在刘巴和马良先后上任之后,刘封很快又做了一件让许多不知情者感到荒唐之事,他再次给刘备上了一道推荐信,推荐新降的黄忠为偏将军,魏延为裨将军,分别领兵留守长沙桂阳二郡。
要知道,现在刘封的军职也仅仅只是个校尉,而他为两个手下降将所推荐的偏将军和裨将军之职,竟然是高过了自己。
第一百零一章砸自己的脚(求票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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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以东,刘备军大营。
负手而立的刘备,目光在高挂的地图上扫来扫去,荆南四郡中,已经有三郡被标上了红色的记号,唯有零陵之郡,张飞尚在征讨之中。
背后的糜竺边整理文书,边道:“孔明军师的预测果然不错,荆南四郡确实不堪一击,我看用不了多久,主公就能收到翼德拿下零陵的捷报了。”
背对着的刘备,暗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转身之时,便已换上不知喜怒的平静,他淡淡道:“南四郡都是墙头草,谁强大就倒向谁,不堪一击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阿封取湘东二郡竟然能如此顺利。”
刘备的口气中流露着明显的赞赏之意,糜竺的眉头隐隐一皱,笑道:“韩玄此人本就是不知兵之徒,阿封好歹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对付这种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糜竺极力的想削减刘封的功绩,试图证明刘封能顺利的拿下湘东二郡,并非代表他有多强,而是敌人太过无能。
“韩玄虽然是个草包,但我听闻长沙的那员老将黄忠却不简单,阿封能懂得用离间计瓦解对手,兵不血刃的拿下长沙,看来这孩子果然是个可造之才,我当初收他做养子,确实没有看走眼。”
刘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长沙之战的经过,刘备清楚得很,他自然也很清楚刘封在这一战中的精彩表演。
刘备的再次肯定,让糜竺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当下只好闭口不言,埋头只顾整理文案。
这时,刘备却忽然笑道:“子仲,你的眼光也不差,若非你当日一力推荐阿封去征湘东二郡,这二郡也不会这么快到手,我也无法看清这孩子的资质呀。”
糜竺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刘备的赞许在他看来如同在抽自己耳光一样,明明极不痛快,却只能讪讪笑道:“我也是想给阿封一个历练的机会,没想到……”
“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死在黄忠的刀下,反而将这老将降伏了,对吧。”
刘备突然插进来的这一句话,如同沾水的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了糜竺的心头。他猛的抬头,撞上的正好是刘备那平静如海的眼神,但他却能感觉得到,那平静的下面,则是让人无法揣测的暗流涌动。
一股恶寒从脚下直灌入头顶,在被揭穿企图的一瞬间,糜竺只觉头脑嗡的一声闷响,一时间是慌得不知如何以应。
“唉”刘备忽然叹了一声,这一叹中仿佛暗含着诸多的无奈,“子仲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我明虽主臣,实为亲友,我一向以为你为人处事很稳重,可是夏口那件事,你做得实在是不应该。”
终于,在事隔数月之后,刘备旧事重提。
糜竺面露愧色,低头道:“那件事确是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让主公身陷难堪。只是我也是一心想查清楚小妹的死因,情急之下乱了心智,还望主公见谅。”
刘备抚着糜竺的肩叹道:“夫人的死,最难过的当属是我,如果她真的是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结果呢,你光凭着一些推测就当众指责阿封是真凶,逼得他说出那真相,好心却办了坏事,这又是何必呢。”
刘备所指的真相,即是刘封所说,其妹糜氏被曹军奸辱,为保名节而自杀,正是这个真相,让刘备在尴尬之下又受到了羞辱。
不过,在刘备的语气中,糜竺却听出了他对刘封的几分怨意。
糜竺马上顺势道:“其实我的推测都是有理有据的,主公难道就没有想过,阿封所说的那个真相,只是他为脱罪责,故意编出来的又一个谎言吗?”
刘备稀疏的淡眉微微一凝,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
察颜观色之下,糜竺紧跟着又道:“假设阿封他对主公心存孝义,那么,即使他所说的确是真相,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当宁受委屈也不该说出来。结果他为了给自己开脱,却不惜让主公你颜面受损。如此看来,难道当日他的那个所谓真相,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几番巧舌之后,糜竺成功的将自己的不该,巧妙的变为了刘封的不是,虽说理由有些牵强,但却足以打动刘备,因为诚如所言,当日刘封的那个真相,确实让刘备颜面大损。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松散的皮肉会在不经意间微微抽动,褐色的眼眸中,不时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沉默了许久,刘备沉吐了一口气:“今日的这些话,你知我知就是,你以后再也不要提起,方今之时,正是我用人之际,我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内部的团结。”
刘备的话其实已表明他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了糜竺之言,但为顾全大局,却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糜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提,眼珠子一转,又道:“当初主公膝下无子,所以才收养了阿封。但眼下主公已有阿斗,对阿封虽然仍可如亲子般对待,但竺也以为不可大用,以免得他将来成了气候,反而成了患祸。”
刘备冷笑一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话我也不妨跟你实说。如今我争天下,只凭二弟三弟和子龙几员将才远远不够,阿封既然有这方面的资质,正好培养一下为我所用。至于将来,若是他真有成为患祸的迹象,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没有手段制他吗。”
原来,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糜竺长松了一口气,得知了刘封真正想法,心头悬之已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了地。
正这时,忽然亲兵来报,言是大公子刘封有信送到。刘备叫将信呈上,展开来看了几眼,脸上顿时流露出不悦之色。
“主公,阿封信上说些什么?”糜竺问道。
刘备冷冷道:“这臭小子,竟然要保举黄忠还有那个什么魏延升将军,刚刚还夸他是个可造之才,马上就学会做顺水人情了。”
第一百零二章逆向效果
刘备被汉帝正式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