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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天香血染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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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鸟道:“尔等速遣人手,全力寻找郑愿,不得有误。”

  “是!”

  怪鸟飞走了,许久许久,两个人的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

  马小佳显得非常沮丧:“你看怎么办?”

  孟尝公子缓缓道:“天无绝人之路,眼下先敷衍一下,探探底细再说。”

  马小佳苦笑道:“你居然想探野王旗的底细,可能吗?”

  孟尝公子道:“难道你愿意更野三旗控制吗?”

  马小佳叹息:“当然不愿意,可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

  孟尝公子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揽住她肩头,柔声道: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对不对?”

  马小佳偎进他怀里,颤声道:“我其害怕。”

  孟尝公子轻轻搂住她腰肢,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咱们先不忙害怕,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野王旗突然又出现的确很令人吃惊,但客观讲,它究竟是不是像着年那么可怕,我不敢肯定。”

  马小佳却似已垮了,她好像已连站都站不住,已开始啜泣。

  孟尝公子怜惜地道:“小佳,这些日子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来对付,我会尽快查清野王旗现在的主人是谁,然后决定该如何行动。”

  马小佳点点头,离开他怀抱,低声道:“要是……要是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你要告诉我,好歹我手下还有数千兄弟。”

  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像是个有“数干兄弟”的大响马呢?

  看着马小佳消失在花树后面,孟尝公子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妒嫉和愤怒。

  他知道,马小佳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的原因,不仅在于野王旗的突然“君临”,而且和怪鸟交代的任务有莫大的关系。

  郑愿,又是郑愿!

  孟尝公子在心里咒骂着那个该死的郑愿。但骂了没一会儿,他的思绪就转到其它事情上去了。

  郑愿虽然是个令他头疼的问题,但当务之急却是如何应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王旗。

  济南孟府和山东响马,以前都是野王旗的部属,野王旗销声匿迹时,孟府和山东响马才得到了发展壮大的机会,自己当家作主。

  现在“主人”突然又回来了,而且要重招这些已当惯了主人的人回去再当“仆人”,孟临轩当然不愿意,马小佳当然不甘心。

  孟尝公子索性在一块太湖石上坐了下来。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郭风筝仍然在英雄居楼上喝酒。

  当他看见一只怪鸟飞过窗前时,手中的一杯酒差点泼了出来,脸也一下扭曲了。

  霸三街忙道:“老大,老大,出什么事了?”

  其他几个青皮也都凑了过来。

  郭风筝惊醒似的“啊”了一声,忙道;“没事没事,你们喝你们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回家一下。”

  他的家其实就在街对面。

  风筝铺子里,郭宝生正在招待几个领着孩子买风筝的顾客,看见 郭风筝满脸怔忡地从对面英雄居里出来,不由怔了一下,喊道:“老二,怎么了?”

  郭风筝走进门,苦笑道:“你先忙生意,我进去告诉她们,忙完了你也进来。”

  郭风筝拐进里屋,正在糊风筝的两个女人都抬头看着他笑:“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郭风筝叹道:“我刚才看见了一只身。”

  宝生媳妇和风筝媳妇都好笑,风筝媳妇啐道:“什么鸟把你吓成这样?”

  郭风筝道:“一只异种八哥,会说人话。”

  风筝媳妇还在笑,但笑得已很勉强,她已看出,自己的丈夫的确是有心事,而且是忧心忡忡。

  郭定生已掀帘进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郭风筝扫了他们一眼,轻轻说了一句话:

  “野王旗已正式复出。”

  郭宝生张大了口,宝生媳妇顾不得被竹片划破的手指,赶着过去给风筝媳妇捶背。

  风筝媳妇怔怔地瞪着郭风筝,半晌才顺过一口气来,冷冷道:“真的?”

  郭风筝苦笑道:‘真的,我知道那种异种八哥象征着什么。”

  郭宝生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喃喃道:“你说那只八哥出现即是野王旗的复出?”

  郭风筝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八哥是从孟临轩那里出来的。”

  郭宝生道:“它当然不是孟临轩 放出来的。”

  郭风筝道:“当然不是,它是去通知孟临轩的,孟临轩原本就是野王旗旧部之后。”

  风筝媳妇冷笑道:“马小佳好像也是。”

  郭风筝叹道:“的确是。”

  风筝媳妇忽然跳起身,大声道:“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我要出去,我不……”

  听她那神情口气,就好像她不是这家的人,而是个被囚禁了许多日子的囚犯。

  宝生媳妇拉住她,陪笑道:“这日子谁愿意再过下去?

  但大声嚷嚷也没什么用,是不是?”

  好像这家里的女人都想造反了。

  郭宝生看着郭风筝, 郭风筝也在看他,两人的神情都很沉重。

  郭宝生道:“怎么办?”

  郭风筝道:“不知道。”

  郭宝生道:“要不要先进一避?”

  郭风筝道:“也许用不着,那口气还没出,那件事也没查清楚,不能半途而废。”

  郭宝生道:“不错,没人知道我们的底细。”

  郭风筝苦笑道:“只怕未必。”

  他叹了口气,哺哺道:“我敢保证,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在这里卖风筝。”

  郭宝生夫妇到前面铺子里去“照顾生意”去了,里面风筝媳妇咬着唇低着头一声不吭,站在 郭风筝面前绞手指。

  这种动作本不是她这种”粗粗笨笨”的黄脸婆应有的,可她做起来又不显做作。

  郭风筝看着她的神情,居然也跟在欣赏一个绝代佳人时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也很低沉很温柔,还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你怎么不叫了?声音真好听,再叫几声,让街坊邻居都听听。”

  风筝媳妇抬眼瞪了他一下,跺跺脚,低声道:“行了                                                                                    行了!人家一时忍不住嘛!喂,你要再挤对我一句,可要仔细着!”

  郭风筝走近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笑道:“仔细什么?仔细醋缸打破了沿?”

  风筝媳妇的声音马上就变软了:“休想!”

  她忽然抬起头,凝视着他,缓缓道:“你说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郭风筝点头,苦笑道:“因为我恰巧知道,济南府的名捕铁宽的祖先,也曾是野王旗的部属,铁宽的祖父一直是我师祖的贴身护卫之一。”

  而铁宽又恰巧知道风筝铺子是谁开的。 
 



  
第二十三章 天涯共此时

 
  铁宽的脸色铁青,路人都敬畏地为他让道,生怕一个不小心,使自己成为这位大名捕的泄愤对象。

  铁宽的步子迈得很大,他简直不像在走路,而是在冲锋。

  “谁又惹铁捕头生气了?”人们都在暗中嘀咕,但没人敢上前去问铁宽。

  在济南府,能惹铁宽生气的人,实在不多。

  铁宽冲到大明湖边,径自冲向沁芳亭。

  亭中圆桌边的石凳上,端坐着一个神情木然的青衣人。青衣人直视着想冲冲走来的铁宽,居然没有半点表示,他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

  这青衣人的年纪者来并不很大,衣饰也颇寒怆,但气派不小,镇定功夫也很到家。

  铁宽走到了对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气,冷冷道:“阁下就是要找我谈谈的人?”

  青衣人漠然道:“不错。”

  铁宽冷笑道:“阁下居然能潜入我的卧室,而且能轻松地磨墨润笔,在墙上工工整整地题写楷书,实在令我吃惊。”

  不仅铁宽应该吃惊,任何一个武林朋友、江湖好汉碰到这种事情,也都该大吃一惊。

  要知道铁宽既然能称“名捕”,武功自然很高,反应自然也极敏锐。就算他再累、睡得再死,有人潜入房间怎会没有警觉?

  更要命的是,这青衣人居然没有用迷药闷香一类的下三濫玩意儿,他的轻功岂非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样的人若当了“飞贼”,试问有哪个“名捕”能拿得住他?

  青衣人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声音仍然很呆板:

  “铁捕头不必吃惊,请坐。”

  铁宽盯着他的眼睛,沉声喝:“阁下如此身手,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何不将人皮面具揭下,让铁某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

  青衣人道:“没有必要。”

  铁宽冷笑道:“别忘了我是捕头。”

  青衣人眼中闪出了凛凛寒光:“铁捕头何必强人所难?

  壁上题字,并无恶意。铁捕头也是个明白人,何苦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

  铁宽气极:“你……”

  青衣人眼中寒光化去:“铁捕头,请坐。”

  铁宽喘了半天粗气,终于在青衣人对面坐了下来,低吼道:“找我有什么事?”

  青衣人缓缓道:“铁家三世名捕,铁捕头想必知道这是什么。”

  青衣人的右掌中,不知何时已摊开一面黑色的小旗,旗上有一个用金线绣成的字——

  “王”!

  铁宽的眼睛一下瞪圆,嘴也吃惊地张开了。

  他的脸在刹那间由铁青变成惨白,又从惨白渐渐变成血红。这位名捕似已在颤抖。

  他瞪着那面小旗,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青衣人右手一缩回袖,沉声道:“铁捕头怎么打算?”

  铁宽的拳头已畅攥紧,额上青筋暴露。他的声音已嘶哑得可怕:

  “我……我……”

  青衣人道:“铁捕头先定定心神。”

  铁宽舔舔嘴唇,吃力地咽了几口唾沫,嘶声道:“恩仇不过……三代,我……我不……不…·,·”

  青衣人道:“哦?铁捕头不想低头?”

  铁宽转眼之间泄了气,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额上冷汗一颗颗往外冒:

  “我不想…不想例外。”

  青衣人赞许似地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也温和多了:

  “铁捕头肯这么想,本人很欣慰,铁家人素称忠义,铁捕头不忘旧主,本人十分钦佩。”

  铁宽指着额上的冷汗,喃喃道:“要我做什么?”

  这平素威风凛凛的大名捕像被抽了主心骨的癫皮狗,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

  青衣人悄声道:“有两件事,希望铁捕头帮忙。”

  铁宽道:“请吩咐。”

  青衣人道:“第一件事是寻找郑愿。”

  铁宽一怔:“郑愿?”

  青衣人点点头:“不错,主人想见他。”

  铁宽愕然。

  青衣人道:“你用不着吃惊,主人认为,郑愿隐身济南的可能性最大,由你找他,应该没问题。”

  铁宽是:“是。’

  青衣人又道:“第二件事,停止你现在正在暗中进行的事。”

  铁宽猛一下站了起来:“不!”

  铁宽正暗中进行的活动,目的就在于扳倒济南孟家,这是铁宽毕生的心愿,打死他也不会放弃。

  青衣人悠然道:“你想必也知道,孟家原也是主人的部属,现在主人刚入江湖,咱们应该做的事是尽心尽力辅佐主人,而不是互相残杀。”

  铁宽抗声道:‘’不行!”

  青衣人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主人有密旨,请铁捕头过目。”

  一方黄绫交到了铁宽手中。

  铁宽读完“密旨”,面上现出了感动万分的神色,他将黄绫叠起,合起双掌,默运内力,再摊开手掌时,黄绫已成灰烬Q

  青衣人道:“铁捕头好内功。”

  铁宽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请上复主人,铁宽肝脑涂地,也难报主人大恩。 铁宽此身,已属主人。”

  仙人居中,高二公子也在接待另一个青衣人。

  高老太爷、高大公子和高大小姐也在座。

  高二公子依然那么深洒那么文雅,高大小姐脸上的官粉也还是像从前那么厚,神情一如既往不好看。

  高老太爷已经很老了,看样子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九了。他的头发已没留下多少,胡子也稀稀拉拉的,完全像个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糟老头子。

  看见高老太爷的人,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有足够的精力生下这么多儿女。

  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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